那是一种身处高位的包容。蒋宝缇解开他的扣子后,直接将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她其实想顺便听一听他的心跳。 她很好奇,宗钧行在与她亲昵的时候也会心跳加速吗? 只可惜,当附耳去听时,听见的心跳声强劲而平缓。 没有丝毫变化。 当然,如果她愿意抬一抬头,说不定能看见男人轻微滚动的喉结。 她有些失落,但很快就将一切推给了他的胸肌太厚实。 影响了她的判断。 “还打算看多久?”她的后颈被捏住,男人将她从自己胸口拉开。 蒋宝缇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走:“我只是觉得……嗯……” 她一边维持自己乖乖女人设,一边冲他撒娇:“哥哥,如果我们以后分开了,你也会让其他女人像我刚才那样趴在你怀里吗?” 他只是略微垂眸,将她话里的两个字低声重复一遍:“分开。” 似乎对她话里这两个字有些不悦。 “我说假如。”她强调。 宗钧行的手还放在她腰侧,没有离开。 他的手很大,很轻易地覆盖住。她察觉到手指的力道在轻微加重,她如同被禁锢住。 感受到了那种无声的压迫感。宗钧行带来的。 但他的声音仍旧温和,他轻声询问她:“你想和我分开吗,Tina。” “当然不想!”她很快表态,语气再次处在弱势,“我是怕你不要我。” “怎么会。”他漫不经心的给她承诺。是承诺,还是警告。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Tina。” 所以,这算告白吗? 蒋宝缇想,应该不算。 宗钧行不会为了感情而花费心思。 他对待蒋宝缇的方式很简单,虽然他会陪伴她。 但这种东西是相互的。为什么不能说是蒋宝缇在陪他呢? 并且二人的欲望也是不对等的。 蒋宝缇的舒适范围在一小时内,可对于宗钧行来说,这个时间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久,更久,更久。 而其他方面,总结下来就是一个字——钱。 他对她的好,都建立在这两件事情上。 刚好,这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有了妈咪作为前车之鉴,蒋宝缇认为世界上的男人都很善于伪装。 爹地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否则以他已婚的身份,温柔美丽的妈咪怎么可能会和他在一起。 他隐瞒了他的过往,欺骗了妈咪,以一位成熟稳重的未婚男性身份出现在妈咪面前。 蒋宝缇自认自己身上没有多么出众的优点值得让宗钧行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她或许是漂亮的,年轻的,迷人的。 但那些需要加上前缀,是有局限性的。 宗钧行见过太多顶级美人了。 她们身材顶级,长相顶级,血统顶级,高贵顶级。 蒋宝缇在种种方面都毫无优势可言。 她想,或许是因为年轻稚嫩的她可以满足他近乎变态的管教癖。 Saya看房门没关,想进来叫蒋宝缇下楼吃早饭。 结果刚进来就瞧见这一幕。 ——蒋宝缇坐在宗钧行的腿上,头仰地高高的,脖子挺地直直的。双手抱着宗钧行的头,神情有些放空。 听到声音后,她惊慌失措地躲进宗钧行的怀里。 Saya非常有眼力见,平静地说完一声抱歉后,便离开了这个房间,还贴心地替他们将房门关上。 “完了。” 蒋宝缇尴尬到心如死灰,死死揪着宗钧行的衬衫领口。这一幕居然被阿姨看到了。 为什么门没关!!!! 宗钧行从容不迫地替她将睡衣扣子扣好,淡声安抚:“她已经走了。” “但她刚才看到了!”她面红耳赤,后面的那些话羞耻到说不出口。 宗钧行无动于衷:“她没看清。” 和宗钧行的冷静比起来,蒋宝缇慌乱焦灼的恨不得时间倒流:“可……可她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接下来让她待会怎么去面对Saya阿姨。 “她早就知道。被你弄脏的那些床单都是她洗的。” 亲自将狼狈的蒋宝缇整理好之后,宗钧行站起身,开始更换衣服,准备出门。 黑色的理查德米勒佩戴在他的手腕上,和衬衫袖口那枚宝石袖扣一同折射出尊贵高雅的光泽。 蒋宝缇顿时愣在那里,这一认知无疑是一击重创:“我以为……” 宗钧行偏头看她:“以为是我洗的?” 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是宗钧行洗的。 蒋宝缇摇头,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我以为是放在洗衣机里……” “手洗比较干净。”他压低了声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蒋宝缇似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易察觉的……逗弄? “水太多了。”他说。 这句极富歧义的话让蒋宝缇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Max和她说话喊了好几遍才她回神。 “你怎么了,感觉魂不在身上。” 蒋宝缇随口敷衍:“有点困。怎么了?” Max眼神质疑:“你千万别和Lumi一样,魂被男人给勾走了。” 卢米的那个多比男友怎么能和宗钧行相提并论呢。 蒋宝缇觉得就算她的魂儿真的被宗钧行给勾走了,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今天出门的时候她一直盯着他的脚踝看。 坐在同一辆车内——他工作不忙的时候会让他的司机绕远路先送她去学校。 迈巴赫的后排不算拥挤,却也没多宽敞。所以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他的坐姿慵懒随性,身体呈现自然舒展的线条。 白色衬衫看上去更加商务,大臂上的袖箍是实用性而非观赏性。可自从他上次在做到一半时随手将手臂上的袖箍摘下,用来绑住她乱动的双手之后,她就没办法直视它。 总觉得瑟瑟的。 量身裁剪的西装质感高级考究,在他长腿交叠时,由于布料的延展性,裤腿轻微往上。 露出被黑色商务袜覆盖遮蔽的脚踝,骨骼以及肌肉的线条走向性感诱人。 他不用刻意去硬凹气场,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自然流露出的儒雅高贵足够让人为之心动。 这是属于高位者和成熟男性的魅力。 再想一想卢米的那个男友…… 她绝对绝对绝对没有在这方面和朋友比较并获得优越感的意思。 她只是单纯的瞧不起卢米的男友而已。 如果以貌取人是一种罪的话,她愿意自行走上绞刑架。 ——而且她也没有以貌取人。卢米的男友又丑德行又差,真正的相由心生,表里如一。 蒋宝缇早就想好了,要是他敢对不起卢米,她一定会像对待gary那样对待他的。 不过眼下她还是应该先操心好自己的事情。 她没想到周三来的这么快。 教授在那天表现的非常具有亲和力,他说他早就把这些学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蒋宝缇和Max在下面窃窃私语。 “那他会被儿童保护组织以虐待子女为由的名义抓走的。” “对啊,他整天骂我们是废物。” 要是在以前,卢米肯定会加入其中。可是现在…… 蒋宝缇看了眼原本属于卢米的座位,如今却空空如也。 “我真为她担心,亲爱的。你说Lumi还会清醒吗?”她让蒋宝缇向她保证,“你绝对不能像Lumi这样,成为被男人蛊惑的恋爱脑。” “当然。”她很有自信,伸手拨弄自己柔顺的大波浪长发,“我只会让男人臣服在我的百褶裙下,让他们为了我变成恋爱脑。” “后排交头接耳的那两位!”她们的窃窃私语很快就引起了教授的注意,他愤怒地拍桌,“你们的家长还没来吗?” Max为蒋宝缇打抱不平:“她是留学生。您会为她的家长报销机票吗?” 教授眉头皱着,对这个爱顶嘴的学生印象分大打折扣。但面对蒋宝缇时,他一脸和蔼的笑容:“Tina同学的家长已经提前和我通过电话了,他会在半小时后抵达学校。” 教授走后,Max一脸便秘般的难看脸色:“他对你未免也太谄媚了。完了Tina,他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蒋宝缇认为他看上的不是自己,而是宗钧行。 爹地没有教授的电话,更别提主动去联系教授。所以提前和他通过电话,还自称是她家长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了。 蒋宝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让他们在这种时候碰上,她该怎么解释? 光是宗钧行的身份该如何向爹地介绍就够她头疼的了。 ——“这位是我为了毁掉那桩婚约,特地在这边找的男朋友。但我觉得他比起当我的男朋友,更想当我的爹地。您愿意将我过继给他吗?” 那她又该怎么向宗钧行介绍爹地呢? ——“这是我爹地,也是你未来的岳父。” 天呐,她肯定不能这么说。宗钧行估计压根就没考虑过要和她结婚的事情。 “你今天走神的次数有点多。”Max再次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眼神狐疑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蒋宝缇没办法和她详细解释。 她认为当务之急应该先去给爹地打一通电话,让他不要来。 她没办法去让宗钧行别来,他一旦决定了要做某件事情,哪怕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只会面不改色地绕过尸体。 才刚出去,教授叫住她,说出了一句她在此刻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Tina,过来一下。你父亲来了。” 她瞪大眼,后背一凉。 父亲?哪位父亲?
第15章 中年男人走上台阶, 和教授握手。一口流利的英文,并不掺杂任何口音。 爹地年轻时曾先后在英美留过学。 蒋宝缇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这口气不知是该松下去, 还是重新提起来。 爹地简短地和教授打过招呼后, 目光便又放在蒋宝缇身上。 万幸她在学校也一直都是乖乖女的形象,没有任何出格打扮。 所以爹地对她现在还算满意。 教授是第一次见到蒋宝缇的家长,之前几次的联系都是在通话之中, 要么就是由他的特助或是司机出面。 不过声音能听出区别来,和他通话的那个人明显更加年轻。 对方走过场一般地和爹地说了许多蒋宝缇的好话。 爹地非常中式家长,表现的十分谦逊, 同时谢过教授这段时间对Olive的关照。 教授一愣:“Olive?” 蒋宝缇急忙出声打断,绕过这一步骤。 Olive是她之前的英文名, 是爹地在她出生后,和“宝缇”这个名字一起取的。 寓意为橄榄树, 代表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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