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她当然记得,是和赵挣承,“我听舒眠说的,她在校门口看见了,有人说,打进警察局了。”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去和赵挣承打架吗?”洛柯靠近她的耳边,笑着问。 覃晴摇头。 她起初以为,是他们在校门口起了争执或者什么的,但现在听洛柯的话,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他午自习的时候问过我,你为什么在学校这么受欺负,当时我也不太清楚,就记得好像是因为赵挣承喜欢你,但你不喜欢他,他好像是带头欺负你来着,就告诉他了。” 覃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时他们才认识多久啊?他打人,是因为她吗? “所以,时砚去打赵挣承,是因为我?” 洛柯回忆了一下,“应该算是因为你吧。” “那天放学在校门口,我和时砚一起走的,我一抬头就看见赵挣承站在那里了,就跟时砚说了句,那就是赵挣承,然后时砚就过去了,跟赵挣承说了几句话,突然就打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具体的,后来我也没问过他。” 第32章 被困 洛柯低头看向覃晴的手腕,上面戴着当初她过生日时,时砚送她的那只手镯。 看上去很合适。 在月光撒下的一瞬,照进手镯里,从此手镯如月光般美好,也留下了美好。 洛柯牵起她戴着手镯的那只手,指尖轻触,“这只手镯,是时砚奶奶的。” 覃晴一愣,视线落到手镯上,她当时离开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这个手镯也没再被她放起来,而是戴到了手上。 “你应该也知道,从小到大,时家人里面对时砚好的,就只有时砚的爷爷奶奶,后来他爷爷奶奶去世,这只手镯,是时砚奶奶去世前一直戴着的,也是去世时,亲手交到时砚手上的。” 她这些年戴着这只手镯,也能感觉到这只手镯的价值,她戴着这只手镯,时常有人来问她,从哪儿买的,种水看起来好好啊,一点杂质也没有。 此时听到洛柯这样说,覃晴心口泛酸,抿唇压下那份想哭的冲动。 “还好你今年回来早。”洛柯突然出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覃晴疑惑,“什么意思啊?” 洛柯手机回了条消息,闻言开口:“时砚这几年在裕陵,每到过年前几天他就走,一直到年后才回来。” “你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洛柯摇头,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回了句:“不知道。” 覃晴叹了口气。 他们真的错过了太多。 回去后,覃晴没有回自己家,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昨天时砚给她的钥匙,去了时砚家。 走进去,他正在书房,戴着一副无框眼睛,儒雅地坐在电脑前,指尖搭在鼠标上,一下一下若有似无地虚敲在上面。 穿着一件休闲白卫衣,但领口有些大,诱人的锁骨在他转过来的一瞬间,落入覃晴的眼底,白皙的皮肤,锁骨处仿佛有魔力般,在引着她。 覃晴朝他走过去,手腕搭在椅背上,指尖轻触他的肩膀,“时砚,这些年过年的时候,你都去哪儿了?” 时砚今天待在家里选了一天的图,面对一整天的电脑,他单手摘下眼睛,放到桌面上,眼睛还有些微酸。 他坐在椅子上,往旁边转了一下,覃晴的力都靠在椅子上,一下子没跟住,人倒在时砚身上,时砚身上扶住她的后腰。 覃晴双手在他颈后交叉,被迫自愿坐到他的腿上。 “干嘛?”覃晴如愿碰到了他的锁骨,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看。 时砚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这些年,为什么连孤儿院也不回?” 覃晴愣住,笑容挂在嘴角,他的话是问题,也是回答。 这些年,他过年的时候都去了孤儿院,而每一年都没有等到她。 覃晴陷入回忆,她走的那年太匆忙,一切都来不及打算。 现在让她想,她也想不起太多了,只记得,当时不太想活下去了,但时砚救了她,肯定是想让她活下去,所以她一直坚持,哪怕难受到极点,也不谈生死。 直到,她去看了那场演唱会,完成了曾经想着一定要完成的梦想,她想,或许时砚想让她活下去,但也不想让她不开心着活下去吧。 所以覃晴去了承源,她不敢回孤儿院,不敢让老人知道覃岁和覃年的去世,不敢让老人看见她现在这幅瘦可见骨的模样。 院长的年纪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的,这太令她担心了。 覃晴低下身去,整个人都陷进时砚的怀里,“时砚,你觉不觉得我很自私,说不跟所有人联系了,就不联系了,这些年,也不回来看看。” 时砚搂住覃晴,她真的太轻了,不是说去拳馆当了小师妹吗,怎么现在整个人都落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重量呢。 “这些年,你也不开心吧,委屈我们晴晴了,本来应该像太阳一样,热烈,结果却成了现在这样,让我们晴晴不幸福了。” 覃晴扯着他的领口,逼着他们对视,又委屈道:“时砚,你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好啊。” 你对我好到,让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了你,我连活都活不下去了。 时砚指尖划过她的眼下,问她,“今年要不要回孤儿院看看?” 覃晴点点头。 她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理由找到了,未来她都会好好活下去,不会再像曾经一样了。 “你没跟院长说我爸妈…” “覃晴。”时砚神色严肃,“院长不是小孩子,当年的事情在网上引起了多大的轰动,你能不知道吗?” 是啊,院长是老人,不是小孩,从始至终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人,都是她。 “回去看看吧,这些年,院长也不好受。” 覃晴鼻尖酸涩,可她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因为她的自私,害了好多人遗憾了好多年。 “好。”覃晴应下。 时砚把她脸庞的碎发撩到耳后,强.迫她抬头看他的眼睛,“晴晴,往前走吧。” 他当年把她从校园欺凌的囚牢中拯救出来,不是为了让她再被困进另一个囚牢中的。 是为了让她的青春能够像大多数人一样,炽热阳光,热烈灿烂。 是为了能够时刻看见她像寒假在家时,那样明媚肆意的笑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愁容满面。 覃晴没说话,整个人卸了力气,趴在时砚的身上,把头埋进他的脖颈中。 时砚就这样抱着她,椅子重新转回电脑前,继续选图。 过了不知多久,他听见一阵平缓的呼吸声,侧头一看,怀中的人已然熟睡。 时砚轻笑出声,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她额前冒了些细汗。 时砚轻轻抱她起身,可覃晴睡眠浅,稍微一动,她就醒了。 刚睡醒的迷糊感,在睁眼看见时砚的那一刻安心下来,闭上眼睛,在他领口处蹭了蹭脑袋,继续睡了。 时砚弯着唇,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了条毛毯。 第二天早醒来,覃晴睁开眼,看见灰蒙蒙的天花板,就知道她昨晚睡在了时砚家。 掀开毛毯,踩上拖鞋,打开卧室门,走出去,时砚正躺在沙发上熟睡。 身上盖着和她一般样式的毯子,眼睫垂在冷白的眼下皮肤,岁月静好。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他大概是快醒了,感觉到阳光照进来,胳膊抬起,带着几分懒散,搭到眼皮上。 或许是察觉到了覃晴的视线,没一会儿,胳膊又落下,睁开眼睛,抬了下头,看见了站在沙发不远处的覃晴。 时砚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眼,“醒了?”刚睡醒的声线,还带着沙哑和倦意。 覃晴点点头,转身朝厨房走去,时砚冰箱里的东西很全,早上也没什么胃口,干脆做个清汤面吃一点好了。 这样想着,时砚也从沙发上起身走来,“想吃什么?”说完,就拿起厨房门口挂着的围裙,穿到了身上。 覃晴从冰箱里拿出几颗小油菜放到桌上,随口答道:“清汤面吧。” “好。”时砚从橱柜里面拿出煮面的锅来,接上水。 看着时砚在做饭了,覃晴走出厨房,“我先回去洗漱洗漱,一会儿再过来吃饭。” 时砚正在往锅里下面,听到她的话,“嗯”了声,又转头补充道:“我订了今天下午回凛琼的票,你也收拾一下要带东西吧。” 覃晴点点头。 她刚从承源回来也没多久,行李箱的东西也基本都没怎么动,收拾起来也不麻烦。 过了会儿,时砚家门被打开,覃晴走进来。 她换了身裙子,米黄.色的长裙,秀发用同色丝巾绑成侧麻花撩到前面来,脚上踏着一双白色短靴,整个人显得秀气又文静。 这样温柔的穿搭,穿在她的身上,不再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出奇的瘦弱,反倒多了几分知性和柔和。 胳膊上还搭着一件正红色大衣外套,三枚白色牛角扣立在上面,大衣颜色颇有过年的韵味。 覃晴还化了个淡妆,所有多用了些时间,相比之下,时砚已经换好衣服,煮好面,坐在餐桌前等着她来了。 时砚颇爱简色,大多都是黑白两色,只偶尔掺杂这一件灰色。 他坐在椅子上,长腿搭在另一只腿上,黑色西装裤穿在他的腿上,不难让人想出下面一双修长的腿,上身高领白色毛衣让这一身显得更加简约,下巴隐隐藏在高领之中,却在抬头瞬间,又显露出来。 覃晴把胳膊上的大衣放到沙发上,坐到餐座前,时砚已经盛好了两碗面条放在了桌上,大概也是刚盛出不久,上面还呼呼冒着热气。 “收拾好了?”时砚拿起一双筷子递给覃晴,又给自己拿了一双。 覃晴接过筷子,往嘴里塞了口面条,一下子烫到了舌尖,有些口齿不清地答道:“收拾好了,本来也没有什么用收拾的,就护肤品化妆品什么的,再装回去,再装两件衣服就可以了。” “还记得露露吗?”时砚开口。 覃晴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当然记得,那个患有白血病的小女孩… “她?” “她很好。”时砚边吃面条,边回答:“现在也生活的很好,前两年还开始学钢琴了。” 闻言,覃晴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所以,晴晴,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人要往前走,不能一直被困在原地。” 覃晴捏紧了手中的筷子,又蓦然松开,连肩膀都往下松了几分,“那你呢?那些年,你不也一直被天煞孤星四个字所困吗?” 话说完,覃晴才惊然发觉她说了多么扎人的话,抬眼去看时砚,却发现他面色并无变化,安然无恙地吃着碗里的面。 “对不起。”覃晴闷声道歉,往嘴里猛塞了口面,口中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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