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人买包的事情,金菲雪不相信程南柯不熟悉。 “好。”他靠在电梯内部,手臂搭在扶手的位置,整个人仰靠着,懒散又怠慢,大衣领口微开合,里面是暖色的毛绒低领线衣,显得此刻的他还有些温柔。 金菲雪面不改色地站在他身边,盯着电梯数字不断向上跳动,她的心跳好似也加速了起来。 金菲雪现在住的这个房子,程南柯再熟悉不过了,从选址到装修,步步都是他亲自操劳,金菲雪没有回国的时候,他偶尔有时间就会在这里呆上一小会。 就坐在沙发上,面朝着阳台的城市夜景发呆,他就这么坐着,想象她坐在这里,会不会因景惜几分情,只要她开始怀念过往,他就赢了。 因为金菲雪的过去,应该都是关于他。 她会想他。这很重要。 可当金菲雪用头绳随意挽起长发,开了厨房的灯,起锅倒水熟练地煮着面条的时候,程南柯还是会觉得这里陌生,一个地方,有金菲雪和没有金菲雪的差距,原来这么大。 他点着烟,隔着玻璃滑动门,琥珀眼眸掩于夜色,安静地看她的背影。 金菲雪从冰箱里摸了个鸡蛋出来,她从前打鸡蛋顺利的时候,鸡蛋壳完整地一分为二,透亮澄清的蛋黄和蛋清完美地落入锅中,她就会小小得意地笑一下。 她喜欢打碎鸡蛋壳这种小游戏,从前爸爸妈妈做饭的时候,她最乐意帮忙效劳打蛋工作。 这个小习惯隔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过,程南柯看她压抑不住的嘴角,便下意识地也跟着她笑了下。 她只是今晚给他做了一碗面。 只是一碗面而已。 他今晚就想留下。 “吃吧孩子。”金菲雪语气轻松和他开玩笑,将热乎乎的面条端上桌,然后将筷子和勺摆好,坐在他对面,歪头看他。 汤的颜色澄清透亮,看起来很鲜美,以及她煮的荷包蛋也是圆圆滚滚的,一筷子戳下去肯定是溏心蛋,金灿灿的蛋黄就会包裹着面条,看起来浓稠又诱人。 可是程南柯低头咬面条的时候,他线衣低垂的领口处,锁骨清晰可见,吞咽喉结也上下滚动,而且这线衣领口属于毫不遮掩,金菲雪甚至能隐约瞄到他胸口到腹部隐约起伏的肌肉线条,而他本人似乎毫不知情。 程南柯......和面条一样诱人。 意识到这点的金菲雪不太淡定,她佯装喝水,将脑袋别了过去。 程南柯却误错了她的意思,以为她还在期待着夸奖,于是在她炽热的目光中咬下了面条,和她对视,以极轻的语气给予肯定:“好吃。” 金菲雪“哼哼”地敷衍笑了下,然后起身撂他一人“吃完记得把碗刷了。”然后将沙发上的披肩盖在身上,转而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也是等到金菲雪完全进房间后。 程南柯慢条斯理直起身子,将领口向上提到正常的位置。 她似乎不理会他的勾引。 这栋房子的卧室都是套房,洗浴室配套齐全,隔音效果也好,哪怕他今天留下来住在客房里,金菲雪的主卧也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金菲雪也不管他呆到多久,也不管他是否已经离开,她尽量无视程南柯的存在。 凌晨两点,金菲雪还在查阅资料,她将瑞丰近五年的发展背景了解透彻,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文档,微信挂着和宋温书的通话,她将音量调到20%外放。 “终于快过年了,我大概下周就回淮秦。”宋温书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这些天工作繁忙,她和金菲雪两个人就像个夜猫子一样半夜通话。 “回家过年啊?”金菲雪没怎么动脑子,顺嘴回了个废话,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镜,下意识地也和宋温书一样打了个哈欠。 “怎么?你都回国了,今年不回家过年吗?”宋温书好奇问她。 金菲雪无声叹了口气,苦笑:“我哪有家可去呢。”回国这些天,她还是没有敢和家里联系,又有什么好联系的呢,没有音讯的这几年,她被整个家赶了出来。 是父亲放弃的长女,也是母亲眼里的麻烦。 宋温书哪怕这些年和她保持联系,却也不清楚金菲雪家里真实发生的事情,她知道在淮秦附中里面,金菲雪和程南柯的家庭背景非同一般,当年的校长还是程南柯的叔叔,金菲雪也是跟着喊叔叔,往上面的领导多少都和他们家攀附点关系。 他们两家人行事低调,可是再怎么低调也会有谁谁谁的父亲是市长,谁谁谁的父亲是局长的这种谣言传出来,金菲雪和程南柯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尽量不提家里的事。 淮秦附中,市重高,重点看管的高中,正对学校大门就是南淮公安分局,部分都是成绩较差的问题学生,资源匮乏,生源也差,高中毕业本科率惨掉40%。 金菲雪和程南柯在这里毕业,之后两个人,一个去了UAL,一个去了MIT。 十年后,一个是设计知名现代女艺术家,一个是身价三千亿的科技新贵。 在淮秦至今都是令人咋舌的传说。 “那下周祁妄的婚礼,你参加吗?”宋温书在电话那边又问道。 “祁妄。”金菲雪念着他的名字,整个人躺在靠椅上悠悠地转了一圈。“当初他们是不是都知道我暗恋祁妄?” 金菲雪的暗恋史有些不堪回首,别人的暗恋都是小心翼翼,她也小心翼翼藏好不露蛛丝马迹,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几乎人尽皆知,想想那个时候,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金菲雪暗恋祁妄的时候,祁妄本人还要装作毫不知情,给她留足了体面。 祁妄是个很温柔的人,他生得也好看,几乎是无法挑剔的帅哥,狭长桃花眸半眯着冲她笑笑,金菲雪就能够被迷成智障。 “是啊,你当初可是头号迷妹呢,都能够让程南柯帮你去送情书,能低调才怪呢。”宋温书啧啧道。 可是情书被掉包了呀,但凡有一封送到了祁妄手上,没准人就答应了。 “说实话,他结婚......”金菲雪想到程南柯提起祁妄婚礼时候的神态,那样淡然凉薄,仔细品一品,还能品出些幸灾乐祸。 如果真的只是形式婚姻,不是祁妄自己的选择。 “我有些难过。”金菲雪抿抿唇,把话说了出来。 “肯定呀,毕竟是真心喜欢过的男人。”宋温书表示理解小姐妹的心情。 倒也不是这种难过。 金菲雪手托着脸,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动静。 等金菲雪回头去看的时候,瓷砖地面上只剩下一件大衣,不像是意外掉落下来的,纯属人为扔在地上的。 整个房间清清冷冷的,黑暗中很安静,桌面早就被程南柯收拾干净。 客房的门虚掩着,显然他是打算在这里过夜的。 可金菲雪走进去看的时候,早已没有他的身影。 程南柯刚才就站在她的身后,他看到身着单薄卫衣的她坐在办公桌前,晚夜起风怕她冻着,拿了大衣想披在她的身上。 这个夜晚过去的太平静了,哪怕共处一室,甚至假如他脱光站在她的面前。 还是要听她感慨一句。 “说实话,他结婚......我有些难过。” 程南柯就在她旁边。 还要听她为别的男人惋惜。 自取其辱。 让他即将到口边那句:“这几年不见,我有些想你。” 像个笑话。 第8章 雪 “给她磕三个响头。” 那晚之后,金菲雪连续三天没有见到程南柯。 甚至去董事会找过他,也不见人影。 偶然路过办公区走廊的时候,金菲雪瞥见助理徐婧低头将键盘敲得砰砰作响,频率的快度并不像是处理工作,更像是在回复消息。 她不做声响地靠近,匆匆扫过一眼,很快就捕捉到“jfx”的缩写。金菲雪对自己名字的缩写很敏感,以这种缩写当成被讨论的对象,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金菲雪并没有惊动她,随意将擦干手的纸巾丢了个抛物线进垃圾桶,低头拢了拢披肩,不紧不慢从徐婧身后走过。 徐婧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听见身后的声响,紧张快速地将聊天小窗关掉,整理好资料召集设计部进行金菲雪进瑞丰集团的第一场小组会议。 会议到场二十人,会议记录人是瑞丰集团四十五楼上调级过来的总助梁义,在建筑设计里属于门外汉,属于程南柯派过去的人,将会议所有内容汇总好报告给程南柯。 金菲雪在主持位上看过到场的人,众人都是表现得漫不经心,并没有重视,好像坐在这里就是来听一场表演。 她看这些人的表情就了然一切。 诚然,当初她多修学位,本科时期主修珠宝设计,硕士阶段修的是服装和建筑设计双学位,二十一岁拿下LVMH Prize青年设计师大赛金奖,三年后参加REDRESS设计大赛,二十二岁举办个人时装秀展,国际奢侈品牌Marsi春季主题总设计师。 二十五岁作为尚美巴黎Be Love系列团队主理人总设计师,以独特新理念灌输,形成当年珠宝圈最火热知名的“飞雪派”,掀起当时法国一片以雪落为主题的审美,酷爱将钻石点缀得闪烁透亮,风格高调奢华。 而关于她建筑上的成就,却较为低调,甚至从未听闻。 “关于Lacrima主题设计,我想听听你们的见解和看法。”金菲雪并没有将事先准备好的PPT展示,她将发言权先给在场的人。 “个人认为瑞丰集团的大厦应该更有科技理念,结合城市新发展区域,应该更加强调的是科技的先进和时光变迁的视觉效果,Lacrima的意思是眼泪,我个人见解,并不希望这栋大厦成为某种以美为核心的时尚花瓶,因为这栋大楼并不会去巴黎参加时装秀。”很快就有个年轻人站出来大胆发言。 总助梁义听完后还暗暗默许地点了点头,抬眸稍有兴趣地看向金菲雪。 会议气氛瞬间降为冰点,徐婧用纸笔记录着,更是低着头没敢看金菲雪。 其实公司内部有些人是看不惯金菲雪的,她太过低调,性格并不强势,组织团队任务也有些松散,众人期待的两百亿瑞丰大楼应该是耀眼的,让所有人都会被惊艳的,而全交给金菲雪却并未见到她有什么出彩的历史成绩,甚至她的建筑作品栏也是空白一片。 “很好。开始我们第一个讨论题,设计理念。”金菲雪面不改色继续主持会议。“新湾地并不是像它名字一样是个崭新发展的区域,据我所知这里有过历史文化的痕迹,比如间隔三公里开外湾地壮士陵园。” 金菲雪说完停顿了下,观察众人表情。 她从容地切换着屏幕上的画面,上面密密麻麻是在她先前调研考察的资料,“人工智能最初的概念可以追溯到1956年,瑞丰在行业并没有作为领头羊存在,2019年被同行打压造成技术无法突破,在美国芝加哥宣告过一次破产,2020年合伙人出现分歧,大股东程南柯携款带人回国,2021年是瑞丰梦开始的时候,从普通办公楼里卷土重来,2022年迅速发展,在淮秦圈下大厦的面积,将楼下二十层出租给当初和瑞丰一样成长的小公司,2023年一夜暴富,资产千亿翻倍,技术走向国际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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