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珮看着最先造谣的那条评论,昵称叫做“明天也温柔”,底下标注的ip是A城,“有可能。” 随后又摇了摇头,“这也不好说,我之前就随便发两张自拍,也有同城的人过来骂我几句。” “网络说方便也方便,但是离那些没脑子的人更近了,足不出户都能遇见这种晦气。” 珮珮打开手机就要发消息,“不行,我花钱找水军,一定要给你把风评正回来。” “我一个能骂十个!”林微月义愤填膺地同意,撸起袖子好像要大干一场。 江好拦住她俩,“我今天报案了,同城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人。” “我就是气不过他们跟风乱说你!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喜欢的事情,你甚至都还没靠这个赚钱,他们轻飘飘一句话就抹黑你。” 江好牵着珮珮的手,脑袋靠在林微月肩膀上,“有你们真好。” 有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 好朋友是自己选择的亲人。 两人陪着江好到晚上,最后是江好说想自己待一会儿。 林微月就住她楼下,两户之间喊一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反复和她交待,“你有事一定要叫我!” 江好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想不开,两人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她给自己断了网。 网络上的信息太冗杂,开始做账号以来,就连她也不自觉地沉溺,每天都习惯要打开网站刷刷主页,看看后台。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停下来思考一下。 好在她对网络并不依赖,时间过得不算难捱。 上一趟旅程,有同伴带了拍立得,拍了好多些送给江好。相片拿在手中,确实更能给人一种实感。 她回来之后,就将拍摄的照片都打印了出来。 此刻照片铺了满床,她一张一张地回看,当时 的心情又重新翻涌上来。 “好柿花生”能有流量,是意料之外的事,她做账号的初衷,只是想记录。 她怕自己随着时间忘却了当下的心境。 谣言亟待解决,她也不想停下出发的步伐。 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的手机,响了起来,在一室安静里分外突兀。 江好听见声音,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随即想起知道她号码的人不多,只有长辈和几个亲近的朋友。 翻找了一会儿,在照片底下找到了手机。 来电的人没有备注,只显示着一串号码,可是几乎在看到的瞬间,江好就认出这个号码来自于谁。 手机系统初始的铃声响着,直到通话未接听自动挂断。 片刻后,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江好点下接听,手机轻轻靠在耳边。 听筒里短暂地沉默着,只有隐约的风声和车辆路过的声音,提示着电话是正常接听状态。 靳斯言开口,熟悉的嗓音传来,清淡好听。 “我在楼下。” “嗯。”江好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照片,“有事吗?” 那是一张在雪山大本营的照片,摄影小刘拍下的。 当时医生给她处理着伤口,她因为怕疼,攥着靳斯言冲锋衣下摆,几乎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衣服里。明明疼的是她,可他的眉头却死死拧着。 旁边另一张照片里,她坐在大本营的木板凳上,右后方不远处,靳斯言倚着门看向她,目光分外缱绻留恋。 她把所有照片打包发给冲洗照片的店铺,没想到将这些也印了出来。 听筒里,靳斯言的声音再次传进她的耳朵。 “你来窗边看看。” 江好坐在床上转头看向窗外,犹豫片刻后,还是走到了窗边。 她站在窗帘后面往下看,因为楼层不高,所以看得还算清晰。 一场雨后,A城的温度又回降许多。 风把行道树吹得枝叶摇曳,那辆黑色轿跑就停在树下,车顶上落了不少叶片。 靳斯言站在车旁,一身黑色长款风衣,衣摆在风中翻飞。 如同电影里的场景,她面前的窗户就是取景框。 他的怀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胸前的衣服鼓起来一团,他低着头,十分注意。 下一秒,从风衣底下,探出来一个橘色的、毛茸茸的脑袋。 江好愣了一下,随即拉开窗帘,凑到玻璃前仔细看着。 靳斯言怀里有一只橘猫。 江好下楼的时候,还有些发怔。原因无他,实在是很难把靳斯言那张冷淡的脸,和毛茸茸的小猫联系上。 靳斯言养石头,都比靳斯言养猫,可信度来得更高一些。 反正他和石头一样,都是冷冰冰的。 小猫的胆子很大,在靳斯言怀里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江好伸手,它先用鼻子嗅了嗅她的手,而后用脑袋去蹭。 毛茸茸的,温热的一团。 靳斯言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她披了一件单薄的开衫,里边是柔软的棉麻连衣长裙,风急急地掠过,吹动衣服面料勾勒出她的身形。 似乎又瘦了一些。 她随便踩了双鞋就出来了,露出一截脚踝,伶仃纤细。 “哪里来的小猫?路边捡的么?” “林婆婆给我发消息,说她收留了一只怀孕的母猫,前段时间生了一窝小猫。” 小猫的月份不大,炸毛期胎毛还没脱,圆圆的脑袋上一层稀疏的胎毛,像朵蒲公英。 江好的手在它面前晃了晃,它晃着脑袋,视线黏着她的手。 她“哦”了一声,心下还是觉得奇怪。 他不是会关心这种事情的人。 “这只走得稳了之后,就成天往外婆家走,窝在院子里那张外婆常坐的石凳上。” 她的手一顿,就听靳斯言继续说道,“它出生的日期,是你从榕城回来,来源宙找我那天。” 江好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那天,她梦见外婆和她告别。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巧合? 靳斯言看着她泛红的鼻尖,语意含糊。 “她可能有点冷,方便上去吗?” 江好的思绪有些卡壳,点了点头。 电梯里两个人略显沉默,倒是靳斯言怀里的小猫喵喵叫了几声。 江好和林微月的房间,是同一个入户门里的上下两套。 林微月听见动静,想和江好说两句话。 门一开,见到外边的场景。踏出去的半步收了回来,手比脑袋更快,“砰”地关上了门。 从开门到关门,动作连贯流畅,江好都没反应过来。 江好摸了摸鼻子,猜想月月看到靳斯言,大概觉得和撞了鬼没区别。 只能等一会儿再和月月解释了。 她输入密码打开门,“进来吧。” 她也没想过,这辈子还会有主动让靳斯言走进家门的一天。 拖鞋是在楼下临时买的,当时江好从便利店走出来,靳斯言看着她手中塑料袋的东西,不动声色地微微挑眉。 江好在这住了一阵子。 物品归纳好之后,又添置了些装饰。比起跟着中介来看这套房子那会儿,温馨了不少。 靳斯言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住处,恍如酒店一般冰冷。 他把怀里抱着的小猫放了下来,小猫毫不怕生地四处溜达着。 江好将床上的照片收了收,拢成一叠,随手放在桌上,而后倒了杯温水给靳斯言。 两人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小猫巡视领地。 半晌,靳斯言问她,“下一段旅程去哪想了吗?” 江好点点头,但不打算和他说。 小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过来扒拉江好的裙角,江好把它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她的手放在沙发上,小猫直接趴在她的手上。柔软的小肚子贴在上边,似乎毫不在乎她的手背被刚才的风吹得冰凉。 江好的心也软软的。 “它要吃饭吗?”靳斯言忽然问道。 江好一愣。 两个没养过宠物的人对视一眼。 小区楼下就有宠物店,江好根据店员的推荐,挑挑选选了一堆。 结账的时候,江好按下靳斯言递出去的手机二维码,自己付了款。 店员将小票递给她,“我们这边也有宠物课程哦,像两三个月的小猫就可以来上课,性格会更好一点,还能学会握手这些。” 江好摇了摇头。 “小猫只是小猫,不需要乖巧,也不需要和谁比较。” 靳斯言低头看着她。 不记得在哪里看过的一段话。 原生家庭不那么美满的小孩,长大后养小狗小猫,其实是把自己重新养一遍。 两人一起把东西拿回去,靳斯言就离开了。 他走到楼下,拉开车门时,抬头看向某一扇亮着暖光的窗户。 小猫应该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了。 ˉ 江好给小猫取名叫“花生”。 她把养猫这件事告知了房东,对方没反对,只是多收了她五百的押金,说怕猫调皮弄坏窗帘沙发。 有花生的陪伴,江好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她看照片,花生就在一旁扒拉她的头发玩。 她收拾东西,他就跳进她的行李箱里窝着。 期间江好把立案告知书回复在了那条造谣评论下,也贴在了“好柿花生”主页动态里。 造谣江好的那个账号“明天也温柔”,在立案告知书发上去的第二天,默默地注销了账号。 她不打算撤案,她要追究到底,同时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出行计划。 两天后,踏上了去往新疆的旅程。 小猫不适合远行,江好把它留在了家里。林微月怕猫,最终还是拜托靳斯言帮忙照顾。 其实江好很难想象,靳斯言是怎么和猫相处的,毕竟在她看来,他还是更适合养石头。 不会吵,不需要喂饭,不需要陪伴。 而且他们还是同类。 绿皮火车,从A城到乌鲁木齐,一共38个小时的路程。 她并不讨厌在列车上摇摇晃晃的时间,她喜欢看着窗外 不断变化的风景,听着耳边不同的人聊着不同的故事。 整个旅程,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向外眺望。 从乌鲁木齐到伊宁,感受浓郁的□□风格。在“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的赛里木湖看了日出,那拉提草原一望无垠,天山覆着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云雾缭绕,湖泊与湿地滋养着这片土地。 这里满眼是绿色,牛羊成群,小溪流水,一切都美得像一幅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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