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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淮序扯开话题陪着她一起上楼，等他回了房间没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响起。 他没问是谁, 反正心里也猜到了, 直接走过去将门打开。 “淮序，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应垣直接开门见山。 应淮序心里早有成算, 两人坐在卧室的沙发, 面对面，声音淡淡，“父亲想说什么？” 对于这个儿子，应垣也摸不清楚儿子的心里在想什么，斟酌片刻才慢慢开口, “柠柠在国外的时候，我和你舒姨没能及时赶回去, 多亏了你帮忙。” 应淮序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是么？” 他说这些有的没的自然是为了后面的话。 “是这样的，之前我没有考虑好，你和柠柠虽然说是名义上的兄妹但都已经成年，我想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你说呢？” 房间角落亮着灯光，窗外月色如瀑，清冷如霜，衬得应淮序整个人更加冷然。 他沉默不语静静坐在沙发，鸦色睫羽低垂，在碧色瞳孔前落下一片浓浓阴翳。 就在应垣以为话题就这样结束，应淮序却发出一声冷冷嗤笑，“利用完我就这样打发了？” 他的声音冷冽到骨髓，就算是应垣都觉得后背隐约泛凉，“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来的利用？” “难道不是？”应淮序挑眉，声音冷静平淡，“你让我好好照顾她，现在又来指责我和她太过亲近，你不觉得可笑？” 应垣明白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当初的话太容易让人造成误会，原本还想继续往下说，应淮序骤然打断他，“既然已经开始哪有结束的道理？就算要结束也应该我说了算。” “什、什么——” 没来由的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而上，应垣感到浑身血液顷刻间凝固，心底惊诧不已，“你把话说清楚！” “父亲，你要明白我是个成 年人，你把柠柠推到我身边让我照顾，我总不可能无动于衷？”应淮序把玩着袖扣眼底没有一丝温度，“话既然说开我也不打算隐瞒，我打算娶叶柠。” 竟然还真被舒月说中了！ “你要娶她？她愿意？”应垣怎么看都不觉得叶柠对应淮序有另外的感情，虽然他乐于看见儿子脱单，但不代表他要算计小姑娘，“不论如何她都是舒月的女儿，除非她亲自点头同意，否则你不能胡来。” 叶柠乖巧听话，应垣也是当半个女儿看待，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应淮序照顾她。偏偏这一照顾，就成了兔子吃窝边草，也不知道舒月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 心底斟酌半天，应垣决定还是先不告诉舒月这件事，等之后再说。 应垣这样的态度应淮序一点都不意外，“你放心，要是我真想胡来何必跟你说这些。” 亲生儿子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应垣以前就没有插手，现在他这么大，更不可能有插手的机会。 如果是别的小姑娘他不会管这些，偏偏是舒月的女儿，要是届时发生矛盾，他夹在中间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要是不喜欢你也不要逼她，她有自己的自由。” 应淮序从小就是认准一根筋，太过执拗，应垣生怕他会伤害叶柠。 听了这话应淮序似笑非笑，将她捧在手心哄着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伤害呢？ 翌日清晨，应淮序坐了最早的一趟航班离开，回想昨晚彻夜谈话，应垣心底五味杂陈。 舒月问了他关于应淮序的想法，应垣暂时隐瞒下来，舒月对他很信任，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夫妻俩气氛不大对，叶柠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探究的意思，等他们又待了两天离开，她和加文去了趟书店和超市，将需要的东西买回来就不打算出门。 眼看就要到开学前夕，这天风云变色，飞沙走砾，青紫色雷电划破苍穹发出震耳欲聋的雷声。 加文关好门窗，说是有要紧的事情可以及时通知他，等到整栋房子剩下她一个人，久违的孤寂翻涌心头。 书本看了一半用书签夹着做好标记，她窝在床上和好友发消息。 林知遥出国了，倒是沈晴的消息让她感到意外。 「柠柠，你知道吗？周晓晓她退学了！」 「退学？怎么回事？」 「哎，说起来还不是她家里人闹的！她爸妈闹到学校要把她带回去嫁人，说是女孩子书读那么多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她现在年纪大了不打算嫁人，等以后再大一些怎么嫁的出去！」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你也知道吧她有个弟弟，因为家里条件很不一般所以相亲的时候女方都看不上他，他就怂恿爸妈把周晓晓嫁人，这样就有一笔彩礼钱，就能娶上好媳妇了。」 叶柠看到这里简直目瞪口呆，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可偏偏就是发生在身边，即便和周晓晓有过节，但对她的遭遇叶柠很是同情。 「周晓晓就这样跟他们回去？」 叶柠心里想的是，周晓晓好不容易考到A大，仅差一年就要毕业了，总不可能真的回去嫁人吧？ 「她家就是一团乱麻，而且她爸妈跪下来求她回去，就算是闹到教务处，领导也没有办法。」 看到这里叶柠五味陈杂，她和周晓晓有矛盾是一回事，但周晓晓能从重男轻女的家庭挣脱出来努力到现在也很不容易。 「她现在在哪里？已经被抓回去了？」 「没，她另外租了出租屋躲着，她爸妈不是闹到教务处退学，可是教务处说必须要有周晓晓的签字才行。」 每一位能够考进A大的学生来之不易，学校也很重视，周晓晓一直以来成绩不错、学习态度端正，遇到这样一个家庭不是她的错，所以学校用这样的借口暂时拖一拖，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叶柠正想继续追问关于周晓晓这件事情的细枝末节，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铃声，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发出轰隆雷鸣，头顶白炽灯闪了闪，彻底熄灭。 这是——断电了？ 叶柠连忙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这才发现刚刚和沈晴聊天，不知不觉间手机居然没剩多少电。楼下门铃还在响起，一通电话打了进来，看清来电正要接通，屏幕光芒遽然熄灭。 “谁？” 叶柠摸黑下楼，下楼梯的时候险些摔了一跤，等好不容易找到一根蜡烛点起，她一步步走向门口并没有立刻开门的想法。 加文和她说过，国外有很多入室抢劫犯，所以不能随便给人开门。 直到门外一道清冷声音传来—— “柠柠。” 应淮序的声音隔着门板夹杂风雨，听起来有些微失真。 叶柠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将门打开，狂风呼啸灌入直接将她手中蜡烛吹灭，站在门口的男子长身玉立，他的肩膀被风雨打湿，精致的面孔也染上水雾的痕迹，隔着雾色碧瞳，仿若隔重山峦，而他弯唇的时候，远在天边的距离再次被他重新拉近。 “停电了？” 他换下湿漉漉的皮鞋，屋内一片黑暗，他的夜视能力很好将她手中蜡烛拿了过来，叶柠连忙把桌面上的打火机取过来重新点上。 一小簇火苗摇曳，点亮着这片黑沉的夜色，也像是飘荡在人的心尖，挥去所有惶然不安。 “还好淮序哥你之前准备了一些蜡烛，要不然遇到停电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叶柠很少遇到停电这样的事情，最初应淮序和自己提了一次她不以为意，现在想起来他真的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应淮序弯唇笑了笑，“我以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诶——”叶柠好奇睁大眼睛，如水般清澈。 眼底的笑意更深些许，“怕不怕打雷？” 叶柠如实摇了摇头，她不怎么怕打雷，就是有点怕黑，还是这样停电的时候，连手机都没法充电。 “话说淮序哥你怎么会来，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 应淮序送她回了房间，看了眼他微湿的头发，想了想，叶柠从衣柜里取出一条崭新的毛巾。 “赶紧擦一擦，免得着凉。” 应淮序没有拒绝接了过来，找了个托盘将蜡烛固定在上面，“好几天没看见你，也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其实加文都有跟他说，但他更想亲耳听到她说。 因为应垣和舒月的关系，所以当时他刻意选择回避，然后将工作堆积在一起尽快解决，接下来他又能空出不少时间。 叶柠还以为他又是像之前那样来去匆匆，“你先去休息吧，也不知道明天一大早飞机还能不能飞。” 像这样的雷雨天气，航班大多数都会取消，叶柠生怕他太累，如果不能坐飞机就要另外坐轿车赶路程，长途跋涉也很累。 应淮序擦着头发听见她这句话唇角微勾，带着戏谑，“谁说我明天要走？”
第58章 游戏 窗外树影婆娑, 被狂风吹打着，青紫雷电割裂夜空，亮光照亮了瞬, 又恢复暗沉。 哗啦啦的雨声拍打窗户，像是细细密密敲击着鼓点。 他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表情, 拖长的影子和她融合。 应淮序笑了, 眼底闪烁着细碎漂浮不定的光, “谁说我明天要走？” 叶柠按照惯性思维所想，因此他这句话一出口不由愣了愣。 “好了，你也要早点睡。” 应淮序抬 手揉揉她的发顶，这个动作驾轻就熟不知做了多少遍, 可在这样暗沉迷离的夜色中，听到他微哑温柔的声音响起，竟让叶柠恍惚出神，也生出一丝窃怕。 下意识后退一步，她第一次避开了。 应淮序的手停顿在半空, 面上表情未变, 最后还是轻轻落了下来，温声开口, “怎么了？” 询问的口吻和平常关心无异, 可叶柠愣是从中听出一丝丝诡异的感觉，她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 “没、没什么。” 抿了抿唇，她不再说话。 应淮序低低笑了，“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他离开了, 房间寂静，只剩下窗外的雨声不绝如缕, 空气中仿佛还溢散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味。 被子的馨香和雪松香混合在一起，淡淡飘散着，听着雨声，叶柠生出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剧烈声响，拉开窗帘日光大盛，灼灼刺痛眼睛。 叶柠连忙抬手遮挡，去了卫生间洗漱，出来后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有道人影背对着自己手里拿着修理工具，等她来到大厅的时候，应淮序将东西放回工具箱里。 “睡得好吗？”他问。 叶柠本以为自己昨晚会睡不着，没想到后来睡的格外香甜。她看了一眼电箱，好奇询问：“淮序哥，你会修这个？” “刚刚已经有人来修过，我只是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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