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否认。 林知睿一秒落泪,“那我应该说什么?我说什么你才愿意回应我?” “回应你什么?”余明远克制低吼,“你让我回应你什么啊林知睿!” “说你也喜欢我啊!”她也朝他吼,好像谁的声音大谁就是对的。 余明远叹息道:“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不要这种喜欢!”林知睿哭出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林知睿!”余明远情急之下捂住她的嘴,“你想把大家都吵醒吗!” 林知睿发不了声,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委屈又不甘地看着他。 余明远看着伤心到哭泣的妹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求你,别哭了,好吗?”他把手放开,转而揉她哭肿的眼尾。 林知睿哭了很久,直到哭累,哭声渐渐停止。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林知睿偶尔抽泣的声音。 余明远独自站在阳台。 林知睿下床,走到落地窗前。 盛夏的深夜依然酷热难当,才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出汗了,白色T恤粘在身上。 他侧身靠着阳台栏杆,融在夜色中的身影高大挺拔。 手指间一点猩红忽明忽暗,青色烟雾从他指尖缓缓飘起。 林知睿拉开落地窗,走到余明远身边。 她偏头看了他很久,直到哭过的眼眶发酸发涩到又要落泪才问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邹叔和妈妈知道吗?” “他们不知道。” “为什么抽烟呢?” “我抽得很少。” “你喜欢抽烟?” “不喜欢。”余明远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喜欢她吗?” “谁?” “陆芷。” “不喜欢。”更干脆了。 才扬起来的心情忽地又坠落到底。 不喜欢却和她接吻。 所以,不喜欢也能接吻。 林知睿深深地呼吸,满世界都是尼古丁和薄荷的味道。 她突然意识到,从他嘴里出来的东西此时正在自己嘴里,口腔里,身体里。 不知道会不会在哪一处留下痕迹。 可她更希望留在自己口腔和身体里的是他的舌头。 真变态啊,林知睿想。 烟味越来越浓。 她忍着咳嗽,少女柔软的身体慢慢靠近他。 在他低头看过来时,垫起脚尖,吻上去。 “余明远。” “哥哥,好哥哥,你教我接吻吧?” 林知睿怕热,她总嚷嚷没有空调会死。 可事实上没有空调她不会死,因为余明远会为她扇风。 但没有余明远她会死。 真正的死是心如死灰,全身冰冷,寒意渗透骨髓百骸。 死得透透的。 “林知睿。” “你是我妹妹,我永远不会和你接吻。” * 林知睿睡睡醒醒,再起来快中午了。 依然和睡前一样,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四年前,林知睿放弃交大,跟着父亲江奕去了法国。 这一次林韵没有阻止。 她会同意,一来是江奕说服了她,二来是那段时间林知睿的情绪不太好。 林韵怕自己一味阻止,女儿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十八岁遥远的像一场梦,梦里的人年轻自负又冲动,喜欢冒险,追逐刺激。 直到被当头棒喝,才如梦初醒地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 曾经的孤注一掷只感动了自己,最后还难堪地以逃离收场。 好在都过去了。 看余明远刚才的态度,应该也不想再提过去那些糟心事了。 起床后,林知睿去隔壁房间转了一圈。 房间里没有人,床上连被褥都没有,看来余明远只是洗了个澡就离开了。 林知睿下楼看到许阿姨。 这是四年来林知睿第一次回家,许阿姨见到她很激动。 “阿拉睿睿哪能噶好看额啦!”许阿姨用手比了下,“四年前你还没我高呢,现在都比我高大半个头了!外国人吃的东西到底热量高蹿个头,我这么看着,越来越像你爸爸了……” 许阿姨意识到说了什么,没再往下说,尴尬地转移话题,问她饿不饿,午饭想吃什么。 林知睿说不饿,哥哥做了早餐,她吃了很多。 许阿姨惊讶道:“明远回来了?” 林知睿不解地问:“他平时不回来吗?” “不是不回来,”许阿姨说,“明远已经搬出去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 许阿姨回忆了一下,“大四刚开学吧,好像你出国念书没多久。” 既然早就搬出去了,今天早上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么自然地做早餐,回房间洗澡。 就像他一直住在这里。 就在林知睿想不通时,许阿姨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余明远打来的。 “冰箱里的东西我看到了,我以为是睿睿叫的外卖,她说是你做的我才知道你回来过了。睿睿醒了,就在我旁边,要我把电话给她吗?那行,你忙吧。” 许阿姨挂了电话,对林智睿说:“明远说他昨晚通宵加班,今天一早还要回公司,所以就近回来这里洗澡换身衣服。” 林知睿“哦”了声。 合情合理的解释。 除了…… 通宵加班的人下班后还去菜市场逛了一圈。 特地买了鲜虾,费时费力地手工捣成虾泥,只为做一碗鲜虾小馄饨。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好二十二个。 “睿睿,”许阿姨突然想到什么,“如果我没记错……” “什么?” 许阿姨:“今天是你生日吧?” 第04章 都怪我 晚餐许阿姨烧了一大桌菜,邹诚订了蛋糕。 林韵和余明远前后脚到家,两人在停车时遇到。 “你们公司最近在谈的那个项目不错,如果能谈下来……” “回家了就别谈工作了,”邹诚端菜时看到一同进门的两人,不满道,“马上吃饭了。” 许阿姨晚上没留下吃晚饭,最近孙子来她这里过暑假,她还得回去照顾小孙子。 餐桌上四个人。 林韵和余明远还在聊他公司最近投标的某个项目。 余明远大学毕业后,先在市设计院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拉了个几个同学出来单干。 从刚开始承接一些小项目到近两年手握了几个重量级的项目。 林韵虽不涉足建筑业,但她认识的人多,人脉广,消息灵通,一有机会就给余明远介绍行业内的人认识。 邹诚则一直在和林知睿聊。 一家四口,算得上其乐融融。 谁都没提林知睿在国外四年发生的事,就像她只是短暂地旅行后回来,一切都不曾改变。 吃完饭,切蛋糕,有林知睿在,气氛总能热热闹闹的。 她往林韵脸上抹奶油时说:“我最亲爱的林总,感谢您这么多年的培养,让我成为今年最优秀的人。” “那明年就不优秀了吗?”邹诚好奇地问。 “明年轮到二十三岁的林知睿优秀了呀,林知睿说,“我越老越帅、最最亲爱的邹叔,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关爱,让我成为今年最幸福的人。” “来来来,往我脸上抹!使劲抹!” 林知睿娇纵是娇纵,但这张嘴是真的甜,哄得邹诚心花怒放,就是现在把他头摁蛋糕里也甘之如饴。 “马屁精,”林韵笑着说,“就只感谢我和你邹叔,不感谢你哥吗?你初中高中加一块儿六年,不都是你哥帮你复习?要说培养,真正培养关爱你最多的人是明远。” 林知睿脸上笑容褪去,淡淡道:“那我最后不也没去交大吗?” “你没去是你自己的问题,和明远无关,”林韵瞪她一眼,“林知睿,我可没教你过河拆桥。” 确实是过河拆桥,不过拆桥的人不是她。 当年她想和他更近一步,可他残忍地把那座她费劲搭起来的桥给拆了。 她掉进河里,差点淹死。 好在现在总算爬上岸了。 林知睿手指沾了点奶油,往余明远身边靠过去时说:“哥,妈妈要我感谢你。” 余明远垂下眼皮,目光很轻地落在她指尖。 新鲜动物奶油,没一会儿就化了,黏糊糊的纯白裹在她柔嫩指尖。 不知道尝起来怎么样。 “不用谢,应该的。”余明远说。 余明远难得开玩笑,邹诚和林韵笑起来。 林知睿没笑,她背对着另外两人,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将奶油用力蹭在他衬衫上,看他微微蹙起眉峰,眼底荡开一抹恶劣的笑意。 “哥,”她说,“我替十八岁的林知睿谢谢你,谢谢你作为哥哥,对我这个妹妹的关爱。” 余明远不说话,他只挖了勺奶油放进嘴里。 清淡的奶油香味在口腔中萦绕。 “明远,现在睿睿也回国了,你什么时候搬回家住?”趁着一家都在,林韵又提起了让余明远搬回来的事。 余明远大四搬出去,前两年他在公司附近买了房子后就彻底住外面了。 他一个人住,工作又忙,林韵总担心他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余明远没说话。 “那里离公司近,他上下班方便。”邹诚说。 “不是有车吗?”林韵说,“从家里开车到他公司不远。” “开车累,上海的早高峰又那么堵。” “不是有司机吗?” “路上多耽误时间。” “我说邹诚,”林韵瞪了邹诚一眼,“不帮着劝就算了,捣什么乱呢?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孤寡老人。” 邹诚笑着说:“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娘俩聊,我和睿睿泡茶喝去。” 余明远叫住邹诚,“爸,这么晚别喝茶了。” “没事儿,我天天喝,”邹诚突然反应过来,“哦,你是怕睿睿喝了茶睡不着?” 林知睿从小就对茶多酚咖啡因这类提神的东西很敏感,喝了不仅睡不着,还特别兴奋,心跳会加速。 当年高考期间,她为了晚上复习喝过几次咖啡,每次喝完心率就会过快。 余明远知道后就不允许她再喝了。 邹诚:“那我去弄点果汁吧。” 邹诚给家里两位女士弄了复合果汁,自己则拿出茶具,和儿子两人泡茶喝。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林韵希望余明远搬回来,但余明远始终没松口,她也就不再提,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听张局说你和他侄女最近没怎么联系?” 余明远倒着茶,眼也没抬地“嗯”了声。 “什么侄女?”邹诚一脸莫名。 “前段时间我给明远介绍了个人。”林韵简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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