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为了她装成了两个卧室,多设一张床,也是浪费。总有一天他们要光明正大睡同一个房间,扔掉小卧室的床。 一旦涉及浪费问题,梁曼秋很容易被说服。 兄妹俩回校后,戴四海趁着工人还没放假,赶紧找人先砸了旧地砖,准备像新家一样安木地板。 越想越不对劲,他的儿子如果真谈了恋爱,以后实习还要跟妹妹同住一屋,孤男寡女,没有血缘关系,女朋友会不介意? 还是戴柯和梁曼秋像许多刚来海城工作的年轻男女一样,合租当室友? 两种可能性暂时一样大,一样合理。 还有一种可能性,似乎更合理…… 戴四海只是灵光一闪,立刻掐断念头。 这个家构成复杂,二婚夫妻,差了19岁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养女,除了老幺,谁都有过去和秘密,能维持表面上的稳定,已经难能可贵。 谁也不敢轻易揭开和平面纱,底下暗涌指不定能演变成滔天大浪。 戴四海作为一家之主,只要把家庭管理好,家不破,所有成员的关系就不会破。无论戴柯和梁曼秋是什么关系,始终是戴家一份子,十年兄妹关系贯穿他们的过去与未来。 戴四海选择性眼瞎,先办好眼前的事。 事实证明,一旦有了怀疑,破绽便会越来越多,戴四海没费心去找,也有线索送上门。 进入寒假,年味渐浓,各种寒暄纷至沓来,未婚的关心工作和婚姻,已婚的关心什么时候再生一胎。 熟客打趣,又看到你家大D轰机车载女青年炸街了,听说碧林鸿庭房子在装修,是不是好事将近,准备婚房? 戴柯牛高马大,天天训练晒得比高中时代粗糙,容易给人造成稳重错觉,以为上班了。 戴四海以往会费口舌解释女青年大概率是妹妹梁曼秋。 这下,心里不由咯噔,难道街坊心知肚明多年,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难得这天章树奇休假来老档口,说赵静怀孕熬过前三个月,终于有胃口多吃点东西,就想吃一口烧鹅。 章树奇随口问:“你家大D快稳定了没,下半年实习,明年毕业,也差不多了吧?” 既然街坊能目击到戴柯带妹飙车炸街,章树奇经常在街上巡逻,见得肯定不少。 戴四海故意顺着他的话,套话:“小奇哥,你早知道了?” 章树奇套话比戴四海更专业,识破忘年交的小伎俩:“海哥,你说的哪件事?” 戴四海步步试探:“大D和小秋。” 以章树奇对戴四海的了解,他应该不是顽固不化的老古董。 戴柯如果能和梁曼秋走到最后,结婚成家,对这个成分复杂的家庭,也是一种维持稳定的方式。 任谁都乐见其成。 不然,哪个媳妇或女婿愿意挑战这样一个家庭? 章树奇唇角压抑不住一股淡淡的笑意,还是不忍心当直接戳破秘密的罪魁祸首。 “大D和小秋怎么了?两个小孩感情一直挺好的啊,我结婚那会别人都误以为他们是一对,呵呵。” 老友一笑,戴四海就知道糟了。 今年又多一家档口,二婚夫妻异常忙碌。 大学生没有寒假作业,免不了肩挑保姆重担。 带鱼成了漂流瓶,白天跟谁玩得好,晚上就抱着枕头漂到谁的房间睡觉。 带鱼:“哥哥,我就要跟你睡。” 小枕头搁床沿,带鱼扒着被子,就要抬腿爬上来。 戴柯恨不得一脚飞毛腿,“找你爸你妈去。” 带鱼很委屈,稚声稚气:“爸爸要跟妈妈睡。” 戴柯挨着床沿侧卧支颐,像块石板压被子,不给他钻进来,“哥哥要跟姐姐睡,滚。” “哎——”梁曼秋跪坐他后头,勾手捂住他嘴巴,反被趁机亲了一口掌心。 她警告戴柯:“他现在3岁能记事了,你别跟他乱说话。” 戴柯:“梁曼秋,你现在说话怎么一股老戴味道?” 梁曼秋嘀咕:“我只是实话实说。” 戴柯屈膝轻轻一挡,带鱼胸口受阻,又滑回地板。 带鱼小嘴一撇,泫然欲泣。 梁曼秋忙上前救场,下床蹲到带鱼跟前,“弟弟过来,跟姐姐睡,好不好?” 不等带鱼回答,戴柯打断:“姐姐也不跟你睡。” 梁曼秋抱住带鱼,哄道:“来姐姐房间。” 戴柯:“不给去姐姐房间。” 呜呜。 带鱼抽咽起来。 梁曼秋直接抱他去他的房间兼玩具房,哄了好一会,阿莲洗完澡出来把他接走了。 带鱼漂流失败,阿莲把他安排在拼接床上,“准备上幼儿园了,要自己睡咯。” 带鱼:“妈妈,我想和你睡。” “爸爸要跟妈妈睡。”刚回到门口的戴四海接茬道。 带鱼瘪嘴:“爸爸跟妈妈睡,哥哥跟姐姐睡,我跟谁睡?” 戴四海和阿莲面面相觑。 戴四海关上主卧门,走到拼接床边,蹲下问:“弟弟,哥哥跟谁睡?” 带鱼:“哥哥跟姐姐睡。” 戴四海:“你怎么知道哥哥跟姐姐睡?” 带鱼迷迷糊糊,好像听不懂。 阿莲接力问:“弟弟,你听到谁说,哥哥跟姐姐睡?” 这下,带鱼终于消化了问题:“哥哥说的。” 阿莲:“啊?” 戴四海面色越发晦暗。 阿莲表情僵硬,试着对小孩柔和,“弟弟,哥哥怎么说的,你说给妈妈听。” 带鱼:“哥哥说,哥哥要跟姐姐睡,滚。” 最后一个字用尽全力,奶声奶气没气势,模仿不出戴柯的精髓。 戴四海唇角微微抽搐。 “海哥……”阿莲仰头看着戴四海,其实早觉得两个小孩经常关门躲房间里不出来有秘密,偶尔还传出一些微妙的动静,她误以为是电影原声。后妈面对成年的继子和养女,也不好多说什么。 戴四海长长叹气。 完蛋,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秘密,戴四海一个差三岁就知天命的人,竟然都不知道。
第100章 LOVE 怀疑一旦被确认成真相,各种以前没发现的端倪都在回头嘲笑自己。 一桌寻常家庭晚饭也能波澜迭起。 长方桌,戴四海坐短边座位,带鱼和阿莲坐他右手长边,戴柯和梁曼秋坐另一长边。 三岁带鱼脱离了BB饭桌,垫了增高垫坐普通椅子,两条短腿够不着地,时不时瞎摆,偶尔不小心踹他老豆一脚。 戴四海:“弟弟放好你的脚,不要乱晃踢爸爸。” 带鱼有着同类金鱼的记忆,三秒即忘,戴四海重复了起码三次。 戴柯低头看了一眼,“弟弟,再踢把你的脚做成红烧猪脚。” “哎!”戴四海出声制止,慢了一步,带鱼嘴巴一瘪,泫然欲泣,扭头扑向阿莲,“妈妈,哥哥要把我的脚做成红烧猪脚……” 阿莲:“你脚不要乱踢啊,妈妈给你拿个凳子垫脚。” 梁曼秋示意她背后墙边的一叠塑料红凳,之前搬家请亲友来吃入伙酒临时买的,“要那个吗?” 阿莲:“可以。” 梁曼秋起身搬了一张,放到阿莲身边,由她挪过去给带鱼。 戴四海发话:“脚放凳子上,不要再乱踢。” 带鱼:“哥哥还把我的脚做成红烧猪脚吗?” 戴四海:“猪的脚才能做成红烧猪脚。” 带鱼想了想,稍安心,一本正经:“我的是人脚,做不了红烧猪脚。” 梁曼秋忍俊不禁,险些喷饭,低头一个劲扒饭碗。 戴柯凑过去,呼吸拂动梁曼秋鬓边发丝,亲昵又暧昧,“他怎么比你小时候还呆。” 梁曼秋手肘轻轻顶开戴柯,小声说:“我才不呆。” 带鱼嘴巴漏饭,阿莲忙着照料,没特别留意桌对面兄妹俩的小动作。 但两个脑袋快黏在一起,就算出现在视线边缘也无法视而不见。 戴四海也是。 阿莲悄悄跟戴四海交换一个眼神,轮到她忍不住笑。 带鱼盯着阿莲的脸,感染了她的笑意,嘻的一下,跟着傻笑。 阿莲噗嗤一笑,幸好嘴里没饭。 戴四海定力强,嘴角微微一抽,没笑场,突然间想起章树奇相似的表情,当初的小奇哥,对着一个老呆瓜,也忍得很辛苦吧。 戴柯以为带鱼才是引发笑剧的罪魁祸首,瞪了他一眼。 带鱼双脚逃过红烧风险,双手又开始不安分,把叉勺拨到了桌底。 戴四海弯腰低头,满地找勺,发现另一只手比小儿子的更不安分。 大儿子的左手扣在梁曼秋的大腿中段,突然被她推了下,才收上去。 戴四海脑袋充血,感觉越发强烈,捡起勺子不由哎哟一声。 阿莲关切:“海哥,怎么了?” 戴四海:“头晕。” 阿莲:“高血压?” 是挺高的,戴四海叹气。 戴柯:“老爸,提七八只鹅子不见你喘一口大的?” “阿伯,我来洗勺子。”梁曼秋还是像以前一样眼明手快,更加衬得逆子不像人。 戴四海跟戴柯说:“你和你弟两只鹅子就够我喘的了。” 戴柯:“我下半年实习就搬出去住,你可以少喘一半气。” 不提还好,提起戴四海又高血压,单身宿舍升级成未来婚房,工程量不可同日而语。 戴四海顺着他的话,“是了,趁早搬出去自立门户,让我能顺顺气。” 知子莫若父,戴柯就是这样,越跟他对着干,越能激起他的逆鳞,别人一旦顺杆爬,他便无话可说。 戴四海有时回家,没看到阿莲和带鱼的鞋子,只有梁曼秋和戴柯的,家里鸦雀无声。他若没急事,会下楼转转,抽一根烟,再决定是否回来。 论起地下情的隐藏功夫,戴四海比戴柯更有发言权,更有经验。 当初他和阿莲也是这么偷偷摸摸过来的。 终究是子承父业了。 大三暑假,戴柯第一件事就是带梁曼秋验收翻新的旧家。 戴四海用的是给翡翠湾的家装修的那批工人,手艺水平没得说,审美由戴柯暗中连同梁曼秋把关,简简单单,没有出现翻车的地方。 家具格局跟以前戴四海住时一样,唯一的意外出现在卧室。 戴柯刚踏进去,嚯了声,走过去轻踢床脚,“这床、也太大了吧。” 戴四海:“一米八宽,两米三长,床和床垫都是定做的。普通一米八床一般两米长,怕不够你滚,加长了30cm,要不是房间不够大,就直接给你换成两米的。” 戴柯不敢想象梁曼秋躺上去有多小只。 “梁曼秋,你躺上去滚一下。” 戴四海也在,梁曼秋只是坐了下,“爬多了学校宿舍的床,还是家里的结实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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