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芬一路讲解沿途风景,顺便帮他们规划之后行程,抵达倾云居刚好差不多午饭时间。 白族的村落,入眼皆是白墙黛瓦。倾云居分成前院和后院,前院接待客人,后院自己住。 卢玉芬把他们领向后院,张罗着吃中午饭。 除了卢玉芬夫妇,还有一个他们生意上的男性朋友,不久,她婆婆领着梁曼秋同母异父的弟弟回来了。 弟弟抽抽噎噎,看不出一点幼升小的稳重,抱着卢玉芬的腰,叫嚷着让妈妈帮她教训某某。 叔叔不客气教训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都要哭。” 弟弟说:“他给我起外号!” 卢玉芬摇摇晃晃盛饭,“我先盛饭给姐姐吃,姐姐从海城飞过来,搭了一早上飞机,累坏了。” 弟弟吸着鼻子,泪眼婆娑扭头打量新来的客人,好奇仅持续一瞬,旋即瓦解,继续磨卢玉芬帮他出头。 梁曼秋堆起的笑容随之消散,起身说:“妈,我自己来吧。” 卢玉芬笑着把盛好的饭递给梁曼秋,梁曼秋转手给了戴柯,接过饭勺自己盛。 卢玉芬带着弟弟出门,不知道要声讨给他起外号的小朋友,还是找个僻静角落安慰他。 跟梁曼秋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一走,桌上剩下三个陌生大人,虽然有问有答,气氛莫名微妙紧绷。 卢玉芬离开山尾村时,梁曼秋跟弟弟差不多年纪,听到小朋友叫她“艾滋妹”,她除了远离和偷偷哭,没有其他办法。阿嬷忙着种菜卖菜,没空安慰她,不用想帮她出头。 梁曼秋黯然一瞬,低头默默扒饭。 叔叔跟着他的朋友聊起一件生意上的旧事,互相对不上细节,争论着,暂时忽略了两个小孩。 戴柯突然凑到梁曼秋耳边,悄声说:“带鱼要敢吃饭闹脾气,我直接打烂他屁股。” 梁曼秋一愣,前头落寞转瞬即逝,险些笑喷饭。 卢玉芬带着哄好的弟弟回来,挑新鲜事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看哥哥和姐姐说悄悄话,多开心呀。” 弟弟在前院见惯生人,没有怕生,直率地打量所谓的哥哥和姐姐。 戴柯趁大人不备,凶巴巴瞪了梁曼秋弟弟一眼。 弟弟登时像被鹌鹑蛋卡喉咙,瞪圆双眼,说不出话。接下来的时间,安安静静,老老实实扒饭。不时偷瞄戴柯一眼,一旦对上视线,脸几乎栽进碗里,大口猛吃。 卢玉芬不住夸他今天吃饭效率高。 饭毕,卢玉芬先安排他们住进前院。 民宿可能位置稍偏,入住率没饱和,白天客人外出,只有前台和打扫的阿姨在。 卢玉芬在前引路,把他们领上二楼,打开走廊尽头拐角相邻的两间房,“还剩两间,一间标间,一间大床房。” 卢玉芬口中的标间设了两张一米二的单人床。 梁曼秋跟戴柯交换一个眼神。 卢玉芬旋即明白兄妹俩想讲悄悄话,把两张房卡都交到梁曼秋手中,“你们自己安排吧。” 梁曼秋飞快瞟了眼房号,比照两张房卡,退还了其中一张,“我不敢一个人住,想跟哥哥住一间。” 卢玉芬接回的是大床房的卡,愣怔一瞬,“小秋,民宿很安全,前台24小时有人值班,你只要叫一声,楼下就能听见。” 梁曼秋嗓音发颤,“以前老豆和阿嬷不在家,我一个人住山尾村的房子,太害怕了……” 卢玉芬:“要不,妈跟你住标间?” 母爱来得太迟,梁曼秋有点尴尬。 卢玉芬看向戴柯,眼神压迫,想让他作出兄长表率,拒绝这一荒唐方案。 梁曼秋红着脸,“民宿很安全,哥哥也很安全。” 戴柯暗暗翻白眼,可不想戴这顶高帽。 “阿姨,我们在家住同一个房间的上下铺,从小到大都这样。” 卢玉芬眼里的荒唐行为,只是梁曼秋的日常生活,再寻常不过。 母女俩的命运轨迹,早在她离家那一年就开始分岔,越隔越远,无法干涉对方。 卢玉芬挤出笑意,“哥哥是成年人,你也快满18岁,可以自己拿主意了。”
第87章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卢玉芬看到梁曼秋和戴柯只带了一只行李箱,早该猜到情况特殊。 没想到两个小孩不遮不掩,反倒显得大人心理阴暗。 问了他们都不睡午觉,卢玉芬准备带他们租自行车沿着洱海骑行,也是大理旅游传统项目之一。 戴柯直接问:“阿姨,有租摩托么?” 卢玉芬又是一愣:“你要骑摩托?” 在她印象里,梁曼秋心智还停留在她离开山尾村的年龄,戴柯也差不多,就是两个小孩,骑什么摩托。 戴柯点头,梁曼秋替他解释:“哥哥在海城经常骑机车带我上学,习惯了,骑单车太累。” 卢玉芬缺席母亲的角色多年,不指望梁曼秋能听她的话,带他们去了租车店。 听戴柯把老板问得一愣一愣,卢玉芬看出老板遇到行家,稍稍放心。 戴柯挑了一辆,驾轻就熟试了一小段路,折回来让梁曼秋上车。 梁曼秋戴好头盔,扶着戴柯肩膀跨上后座,动作同样娴熟,当着她妈的面,搂紧戴柯的腰,胸脯和他背后贴得严丝合缝。 卢玉芬眼皮抖了抖,像看到街上不要命飙车的年轻情侣。 不由叮嘱:“慢点骑啊,安全第一。路上风景好,适合慢慢看。” 戴柯随意点头,跟应付戴四海差不多。 梁曼秋在卢玉芬眼里,跟青春期叛逆的女儿一样,敷衍丢下一句,“我们走了,会按时回来吃饭的。” 卢玉芬在后视镜里逐渐变小。 梁曼秋已经记不清卢玉芬离开山尾村的场景,是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还是某天她醒来就找不到妈妈? 她哭蒙了脑瓜,渐渐接受现实。 梁曼秋更用劲抱住戴柯的腰,超过把他当安全带的力度。 后视镜只出现梁曼秋的头盔顶,戴柯瞥了一眼,“发癫了?” 头盔和风声吞没声音,戴柯更像发癫自言自语。 机车沿着洱海飞驰,凉风呼啸而过。远处苍山如屏,雪顶巍巍,眼前洱海如镜,微波粼粼。 道路通畅,容易激起司机的飙车心理,戴柯油门越踩越尽,触底狂飙。 梁曼秋第一次没有喊天喊地喊他减速,反而诡异地咯咯发笑,戴柯脊背感觉到她胸脯的震动,渐渐慢下,停车。 戴柯踩下脚撑,长腿支着地面,扭头大声问:“梁曼秋,你痴线了?” 梁曼秋埋头不语,死死锁住他的腰。 戴柯下了车,脱下他们的头盔,托起梁曼秋的脸颊,圆溜的双眼红润泛光。 “哭屁啊。”戴柯把梁曼秋脑袋摁进怀里,那些不张扬的泪珠,透过T恤激凉了他的胸膛。 十八岁不全然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成熟的不止身体,还有异常敏感的心理,梁曼秋总能感知到细微的不快。 梁曼秋偏头透气,“哥哥,我好像不该来大理。” 卢玉芬现在的幸福,建立在抛弃她的基础上。目睹她悉心照料年幼的弟弟,好像将她伶仃的童年重演一遍。 戴柯:“私奔还挑地方。” 梁曼秋噗嗤一笑,带着戴柯胸膛跟着轻轻震动。 转念想到,她只是偶然目睹一次,戴柯在家经历戴四海和阿莲组建新家庭,生下新成员,是否也承受着她看不见的痛苦。 “哥哥,我可能没有妈妈了。” 戴柯:“我也没有。” 梁曼秋又是一愣。戴柯从小凶巴巴的,除了跟她打架那一次,梁曼秋没再见过他的眼泪,容易让人误解他没有悲伤。 她抱紧了他,“你还有我。” 戴柯抽出手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废话。” 就连这样煽情的时刻,他也说不出深情告白,仿佛没心没肺,百毒不侵。 偏偏是戴柯的冷酷,寥寥几字胜过山盟海誓,及时堵住她心底的漏口,成了帮她抵御风雨的围墙。 梁曼秋心满意足地嘀咕,“哥哥,你有时候真的好烦。” 戴柯说:“烦死你,烦你到死。” 戴柯搡着她坐回车上,转身检查她的头盔扣带,“梁曼秋,你就当大理多了一个亲戚,你会奢望亲戚关心你?” 梁曼秋:“哥哥,我还以为你会说多了一个屁。” 戴柯挑眉,“要不是你妈,我早说了。” 梁曼秋淡笑,“这才像你。” 她重新搂上他,“哥哥,我刚来你家的时候,你也当我是亲戚么?” 戴柯:“是个屁。” “哥——!”梁曼秋含笑轻捶戴柯后背,天空依然乌云低垂,她无法改变天气,只能备好雨具应对。 梁曼秋和戴柯在喜洲逛了一个下午,躲了一会雨,赶在饭点左右回到倾云居。 卢玉芬似乎想跟她单独聊一会,梁曼秋打了一个喷嚏,提前回了房间休息。 她问:“哥哥,你睡哪张床,里面还是外面?” 戴柯:“睡你旁边。” 梁曼秋把手机扔在靠窗户的床,翻开行李箱,在自己那一侧找衣服,“哥哥,一会你拿衣服去洗还是我拿?” 洗衣机在后院,晚上有空,卢玉芬让他们拎过去洗。 戴柯半躺到另一张床玩手机,“大晚上你不要出门。” 梁曼秋点头,“我先冲凉。” 片刻后,梁曼秋果然带着一片凉意出浴,赶紧躲进被窝。 “这里温差好大,晚上比白天凉多了。” 戴柯不经意抬眼打量,视线没再回到手机,“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睡衣?” 听起来特别出格似的。 梁曼秋只是穿了一条吊带睡裙,细肩带,草莓棉布,宽松可爱,唯一跟性感擦边的地方在里面,空档没穿内衣。 她说:“在学校宿舍穿而已。” 都是女生,互不在意,在家毕竟有两个异性,不太方便。 “我看下。”戴柯放下手机,坐到梁曼秋的床边,掀她的被子。 梁曼秋尖叫一声,想压被子,迟了一步。凉风漏进被窝,又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有什么好看。” “没看过。”戴柯半趴在床上,锁住她的腰,比起看仔细,梁曼秋发觉他更像要吃一口。 她推他肩头,笑骂:“哥哥,你快去冲凉,早点洗衣服睡觉。” 早上赶飞机,起得早,又没午睡,早乏了。 妹妹的娇嗔就是变相的催情剂,戴柯哪肯走,没扒下领口,已算克制。 扣在梁曼秋肋骨边缘的大手往上游,虎口托住两团柔软,几乎推出领口。 “哥哥……”梁曼秋倒吸一口凉气,扣住他的手。 她的双手娇小白皙,叠在他青筋暴凸的大手上,看着柔弱无力,更像情不自禁的十指相扣。 “你看就看,怎么还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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