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夜闯王府行刺,杀了。王妃感染风寒,身体不适,即日起在鸾凤阁好好休息,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外出。怕感染母家,回门之事推迟至下月。”二皇子推开赵婉今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说出如何处置以后,便离开了。 李同处死。 赵婉今,关禁闭一月。 —— 香行内。 柳夕熏一夜安眠后,便觉得自己好了许多。顾清禹担心她还需要调整心态,让先生今日也放了柳夕熏一天假。 可待着也是无聊,柳夕熏还是来到制香室。 叶钦也在此处。他正在研制新香。香炉内也正在焚香。 花香四溢。如同走进春日里的花园。 柳夕熏闻着花香,便想起昨夜之事,想起逗情香,李同可憎的嘴脸。 “这是什么香?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赵婉今派来的!”柳夕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着叶钦大喊大叫便跑了出去,慌乱间便撞到一人。 她发疯似的揪着对方的衣领,喊道:“顾清禹呢!他在哪儿?杜鹃在哪儿?” 那人被吓到,指着账房的方向,颤颤巍巍地说:“衙内在帐房里。” 柳夕熏闻言立刻奔到帐房里,看到顾清禹方才安定一点,扯着他的衣袖道:“衙内,救我!叶钦!叶钦是赵婉今派来的!” 顾清禹看见柳夕熏惊魂未定的样子,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我在这里,别怕,你慢慢说,我会保护你的。” “叶钦!他也点了那种香!他也要害我!”柳夕熏瞪大双眼,盯着顾清禹,一定要他相信自己。 叶钦也追到此处,听到柳夕熏的话,不解问道:“我为何要害你?” 柳夕熏见叶钦也过来了,连忙躲到顾清禹身后,浑身都在发抖。 “夕熏,你别害怕,冷静一点。”顾清禹转身,面对着柳夕熏,摸了摸她的头。 柳夕熏尽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眼泪又不争气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方才情绪太过激动,什么都不知道,便认定叶钦要害自己。 叶钦满脸迷惑,正欲追问,被顾清禹制止。 顾清禹朝着门外摆摆手,暗示叶钦先出去。 房中只剩两人了,柳夕熏颤巍巍说道:“方才,我到制香室,见叶钦正在焚香,我闻着香味便想到昨夜之事。我真的好害怕。呜呜,我真的好害怕,若是赵婉今再那样害我,我还能有好运撑到你来救我吗?” 顾清禹明白了,经过昨晚一事,柳夕熏有了严重的应激反应。虽然看上去恢复了正常,可是只要有香味,她便想起那件事,忍不住害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别怕,夕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顾清禹捧着她的脸,坚定地说道。 柳夕熏感受到强烈的安全感,平静了许多。顾清禹便带她回房休息了,让杜鹃陪着她。 接着,他又命平叔请了大夫来府上,为柳夕熏诊脉。 柳夕熏平复了心绪以后,也明白自己这是心病,并不抗拒大夫,乖乖配合大夫询问。 心病虽需心药医,但调理也是不可少的。大夫给她开了一剂安神的药方。 顾清禹在旁听着,也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该想个法子帮柳夕熏摆脱心魔才行。 “叶大哥!”柳夕熏一抬头看见叶钦正在门外。 “我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自己帮得上忙的地方。”叶钦在门外有些局促,他不敢进门,怕又吓到柳夕熏了。 “对不起。”柳夕熏十分愧疚,可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夕熏你别想这些了,先好好休息。我来给叶钦解释。放心。”顾清禹轻轻拍了拍柳夕熏的头,便走出房间,与叶钦一同来到院中。 —— “昨日赴宴,赵氏香行的赵婉今又对柳夕熏动手了。怕是留下了阴影,今日才会如此反应。你不要放在心上。”顾清禹自然知道,昨夜之事事关柳夕熏的名节,万万不可说出去。 “赵氏香行真是太可恶了,偏偏要欺负一个女子。”叶钦在顾氏香行已经待了十年,素知赵氏香行行事不端,无恶不作,近日更是嚣张至极,对一女子也要赶尽杀绝,气愤不已。 柳夕熏本是一坚强女子,被他们迫害成如今模样,任谁见了都要心疼。何况叶钦对柳夕熏甚是欣赏,平日里也有留意帮助她,见她如此,心痛惋惜不已。 “唉,会好起来的!”顾清禹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安慰叶钦。 不,不是安慰,是一定要好起来。 “衙内,香行出事了。”平叔慌慌张张跑过来,“赵氏香行的人过来闹事了。” “可恶,又是他们!”叶钦咬牙切齿说道:“衙内,我也一同前去。” 三人来到香行大堂,便见三名衣着华丽的男子,正坐在大厅中央,满脸不屑看着香行众人。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旁有人小声嘀咕道。 中间的一人见顾清禹已到,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敷衍地抱拳朝顾清禹和叶钦行了一礼,傲慢地说道:“听闻顾氏香行来了一位天赋异禀的制香师,我赵氏香行兄弟三人慕名已久,今日特向掌柜讨了空,前来讨教一二。不知柳娘子可愿意与我们切磋切磋香道。” 他左右二人此时也站起来附和道:“莫要做缩头乌龟啊。” 叶钦与顾清禹互换了个眼神,暗道不妙。 这是踢馆来了。
第16章 雨霁香(一) 对方三人来势汹汹,开口便要找柳夕熏切磋香道,必是谋划已久。 可柳夕熏正在修养,不能制香。 叶钦上前回了一礼,道:“柳娘子不巧感染风寒,方才请了大夫开方子,需得静养。不如由我来与三位切磋一番。” “你算什么东西。”左边那人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顾清禹闻言脸色变垮了下来:赵氏香行的人,真是不识好歹。 叶钦却不与他计较,风轻云淡一笑,仍恭敬回答:“在下叶钦,在顾氏香行制香已有十年之久,自问有这个能力与三位比试。” 这三人闻言脸色有些难看,踢馆大约是踢到铁板上了。他们三人在香行制香也不过五年,听闻柳夕熏是新人,才想出歪招过来刁难。 中间一人仍不死心,无赖地说道:“今日我们就是要与柳夕熏比试,少拿借口搪塞我们。不应战便是缩头乌龟,怕了我们赵氏香行!” “就是就是。”另外二人忙帮腔。 “近日请了大夫,你们一问便知是真,何来搪塞?阁下一定要寻柳娘子,是为真心切磋交流,还是趁人之危想欺负一介弱女子?”叶钦笑道,笑中藏刀,一刀正中他们心窝。 “就是,都说柳娘子感染风寒了,还依依不饶的。” “肯定是怕比不过顾氏香行,故意挑病人下手。” “真是不厚道呀。” “看着是男人,谁知心胸如此狭隘。” 旁观的客人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赵氏香行的三人见情势不妙,无奈只得接受叶钦的提议,但嘴上仍不甘落了下风:“我们自然是讨教香道,既然柳娘子不便,那么我兄弟三人便与你切磋一番。” “请。”叶钦露出得逞的表情,他朝顾清禹使了个得意的眼色。 顾清禹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他胜券在握,便安排一旁的客人坐下,准备看好戏开场了。 切磋技艺,自然就是斗香。或是比试各自珍藏的奇珍异香,或是闻香较量,闻味辨香。 “三位来此便是客,如何斗香便请三位决定吧。”叶钦十分大度。在香行浸淫十年了,他不信自己在香道上的修为还不如这几人。 “斗香不外乎就是那几种方法。我们都来自香行,各种奇香定是见过不少,不如这样,我们各拿出一方自己的拿手香,请各位品鉴。”赵氏香行的人见今日计划生变,不想过多纠缠,便以此法想糊弄过去。 各花入各眼,双方都制香多年,能拿出手的香定是大众都喜欢的。这样,即使是输,他们三人也不会太难看,面子上也就过得去。 “既然是斗香,怎么能少得了闻味辨香!”门外传来一爽朗男声。 众人回头一看,是镇国公侯府的世子,也是顾氏香行的常客。 顾清禹拱手行了一礼:“世子。” “我见今日香行异常热闹,走进一看才知今日两大香行的制香师正欲斗香。这我怎么可能错过呢。”世子挥起手中扇子,轻轻扇了扇风,殷切说道:“既是斗香,自然是要闻味辨香的,不然真真是无趣。” 此言正中叶钦下怀。他正想趁此次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赵氏香行那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谁知他们窝囊,想出个论不出个输赢的法子。现下有世子在场,在他的坚持之下,闻味辨香势在必行。 “那么不如请世子来主持吧,公平公正。省得人家说我顾氏香行欺负他们。”叶钦拱手提议道。 赵氏香行三人骑虎难下,不敢得罪镇国侯府的世子,只得蔫蔫地点头答应。 世子也不作推辞,走到大堂最中心的地方坐下,以自身分开叶钦与赵氏香行的三人。 “本世子便不推辞,今日就赶个热闹,由我来给你们的比试出题。一共三场,三局两胜,规则是通过闻香气辨认所焚为何香,将香写在纸上,若是都答中了,便以先提交答案的一方为胜。各位以为如何?” “好!” “好啊!” 周遭看客纷纷叫好。 “如此甚好。”叶钦拱手微微一躬,表示同意。 赵氏香行三人小声商议一番,也赞同了。 “好!那便开始了。不过请各位稍等片刻,我已差家仆回府将我珍藏的香取来,待香到此,比赛即刻开始。”世子跃跃欲试。 不到片刻钟的时间,家仆便将香取来,世子小心翼翼将三个小罐摆在桌上。顾清禹也取了三个香炉来。 香炉与香罐一一对应,摆放在一起。世子从左手边第一个香炉开始,将香罐打开,用小勺舀了一勺褐色香粉放入香炉中。 香气晕开。香韵丰富,带有幽幽的奶香,细闻还有淡淡的梅花香。最奇妙的是,闻后喉中甘甜生津。 众人皆为此香陶醉不已。 叶钦双目紧闭,细细品析这香味中的和香。目前可以辨认出来的是龙脑与沉香。思绪再集中到淡淡的花香中,他又闻出了麝香与丁香。 结合清雅的甜奶香,以及细品后,身上微微有些暖意。叶钦心中已有答案,他胸有成竹在纸上写下自己品闻到的合香与香名。 定是婴香! 待叶钦写完答案时,赵氏香行一行人仍在抓耳挠腮。 “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各位可要抓紧啊。”世子笑着催促三人。 磨磨蹭蹭地你一言我一语之后,赵氏香行的三人总算提交了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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