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气得牙痒痒。 第三日又召见了柳夕熏。 这次贵妃的态度好了很多,对柳夕熏也是满脸笑意。 柳夕熏正在行礼,贵妃就急忙让柳夕熏坐下了。 “上次与娘子说的香药,娘子可还记得?”贵妃笑吟吟问道。 “回禀贵妃娘娘,已经快要制好了。”柳夕熏温顺地回答道:“只是不知贵妃娘娘平日里喜欢什么味道呢,民女好调制香味呢。” “本宫素爱兰花,官家也是因为本宫欣赏兰花,觉得本宫有兰花一般高洁脱俗气质。”贵妃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贵妃娘娘放心,香药两日后便做成兰香献给娘娘。”柳夕熏毕恭毕敬答道。 贵妃闻言放心了很多。 而后她从堂上走了下来,走到柳夕熏旁边。 柳夕熏觉得有些惶恐,连忙起身行礼,却被贵妃拦了下来。 “诶,娘子不必多礼。”贵妃握住柳夕熏的手,温柔似水说道。 “贵妃娘娘……”柳夕熏更加不安了。 “娘子不必担忧。我是想帮一帮娘子呢!”贵妃轻轻笑着,说道。 “帮我?”柳夕熏不解道。 “是啊。本宫看那个司徒家的一脸狐媚,定是个不好相与的。本宫前日去请她,她竟然推三阻四的,分明就是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所以啊,本宫想着,与其让她进到后宫与众位姐妹为难,不如本宫推举娘子你。”贵妃看着柳夕熏,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不讳说道。 柳夕熏却觉得后背发凉。 “本宫瞧着,娘子你温柔敦厚,将来若是进了后宫,也能与众位姐妹好好相处呢。娘子放心,有本宫护着你,皇后娘娘也是没有话说的,其他姐妹也不敢欺负你的。”贵妃继续说着。 柳夕熏闻言连忙跪在地上,诚挚地望着贵妃的双眼,说道:“贵妃娘娘,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接近官家,成为官家的人。自始自终,我都只想参加制香大赛,夺得桂冠以后入司香阁,为各位娘娘效力啊。” “娘子你就不必找借口了,我都明白,你只是不好意思罢了。”贵妃继续试探着,伸手就要拉起柳夕熏。 “回禀贵妃娘娘,我所说句句属实!况且,在下已经心有所属了,若非是因为他,恐怕我宁愿在师父身边待一辈子。怎么会愿意来这东京城与人争斗呢?”柳夕熏辩解道:“我本是一介农女,一生也只想过安生日子,从来不敢妄想能够入宫,成为官家的妃子。我知道,以我这样的身份也是不配的。我怎敢与贵妃娘娘比肩呢?” “我毕生所求,也只是与一人白头而已。还望贵妃娘娘明鉴啊。” 柳夕熏字字恳切,贵妃也打听过柳夕熏与顾清禹的事,此番疑虑也是尽消了。 贵妃拉起柳夕熏,握住她的手,又恢复温柔款款的模样说道:“娘子何必行此大礼,有什么事坐着说就好了。” 柳夕熏顺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说道:“贵妃娘娘宽仁大度,我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失了礼数啊。” 贵妃脸上浮起欣慰的笑容,拍着柳夕熏的手笑道:“既然娘子心有所属,本宫也不好强行举荐你,也得看你的意愿呢!” “多谢贵妃娘娘!”柳夕熏又拱手拜了一拜。 “哎呀,又来了。虽说你是农户女,本宫看你这礼数,比某些官家千金可好上许多了。”贵妃此时眉眼带笑,不住地夸赞柳夕熏。 “贵妃娘娘谬赞了。”柳夕熏讪讪笑道,背上的冷汗算是发完了。 “那本宫的香药就拜托娘子了。若是制得好,本宫必有重谢!”贵妃说着,又回到堂上坐下了。 柳夕熏应下以后就告退了,慌慌张张回到司香阁中。 叶钦与白迁正在司香阁中等着她。 “如何?怎么如此慌张?”叶钦问道。 “贵妃……贵妃方才说要在官家面前举荐我,要我入后宫与她们做姐妹。可不是吓死我了吗?”柳夕熏拍着胸口说着,眼神还四处张望,生怕旁人听到了。 “哈哈哈哈哈……“叶钦和白迁二人都不约而同大笑。 柳夕熏连忙使眼色,压低声音道:“你们小点声,别被旁人听到了!” “不怕,这司香阁的下人都不在,忙其他事情去了。”叶钦道。 “难怪贵妃有这种想法,从前都没有女子闯进制香大赛最后一轮。如今你与司徒香寒可谓是头一次有女子到最后一轮,偏偏司徒香寒又存了那样的心思,贵妃难免多想嘛。与其让你自己去勾引官家,不如由她举荐你,这样你便是她的人了。不会与她作对。”白迁笑道。 “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可不愿入后宫。”柳夕熏又张望了一下四周,道:“会短寿的。” “哈哈哈哈……”白迁和叶钦闻言又笑了起来。 “别笑了,你二人今天一起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情吧。”柳夕熏看了一眼二人,转移话题说道。 “还真有,去偏厅详谈?”叶钦说道。 “嗯!”柳夕熏点点头。 三人移步偏厅。 “有三件事。” “第一,那日柳夕熏和白迁一起逼问司徒香寒之事,司徒香寒已经向官家告状了。明日,或者后日,甚至今日,官家可能就会问责于你,夕熏你要做好准备。” “第二,司香阁这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万寿节当日,官家的龙涎香烛就会断供,到时他一定会要召见顾清禹。二皇子会联合刑部趁机打压邓何。” “第三,贵妃和皇后都要出手对付司徒香寒了,你们二人要把握机会,让司徒香寒万寿节在官家的宫宴上指认邓何。” 叶钦开门见山,简明扼要说完了三件事。 柳夕熏闻言倍感压力,脸色也凝重起来了。 “嗯,官家若是问责,我便一味喊冤便可,到时还要劳烦白兄为我说话。”柳夕熏看向白迁。 “那是一定的。”白迁对上柳夕熏的视线,坚定说道。 “到时我也会帮你作证,别怕。”叶钦安慰道。 “贵妃和皇后如何出手对付司徒香寒呢?”柳夕熏不解。 “暂时还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两日,皇后和贵妃少见的联手了,来往频繁了起来。”叶钦环顾了四周,低声说道。 柳夕熏有些不安。 后宫中尔虞我诈,方才贵妃那样试探她,她不是不知道。 她才不会傻到真的以为贵妃愿意提携她。 贵妃独占圣恩不好吗?为什么要提携另一个人。 很显然,贵妃就是试探柳夕熏,如果柳夕熏真的答应了,恐怕贵妃就要和皇后联手将柳夕熏也一起除掉了。 “她们会不会做得很恶毒?”柳夕熏不安地问道。 白迁和叶钦面面相觑。他们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这是心软了?”叶钦笑笑,问道。 “也不是吧。我也不知道。后宫中的手段,总不会是毁了别人一生吧。”柳夕熏想到了自己,那时候赵婉今要害她,差点就毁了自己的一生。 柳夕熏虽然讨厌司徒香寒,可也不忍心一个女子被……强迫着……失了名节。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现在是贵妃和皇后正在商量,你如何能左右呢。”白迁安慰道。 “她自己作妖惹到皇后和贵妃,你也是没有办法的。”叶钦劝道。 柳夕熏闻言不语。 但愿如此吧。 也希望顾清禹还安好,能撑到万寿节那天。 —— 次日。 官家宣召柳夕熏。 白迁和叶钦也都同去了。 三人来到勤政殿。 柳夕熏跪在地上,叶钦和白迁都站在一边。 司徒香寒也跪在一边,哭哭啼啼:“官家,求您为我做主啊。” “放心,官家一定为你讨回公道。你且再当着柳娘子的面,说一说当天的情形吧。”官家在堂上,声音威严。 司徒香寒拿起帕子,轻轻拭干了眼泪,接着一五一十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是从柳夕熏打她一耳光开始说的。 “那日,我从柳娘子面前经过,本想去外面看看风景,并未听到她与白迁商量何事,她便粗鲁地拦住我。我从小就没有受过气,就与柳娘子起了口舌之争,谁知,她竟然打了我!接着还捏住我的嘴,要给我灌毒药,让我不能把她二人的事宣扬出去。还好官家眷顾,否则,我是有冤也无处申啊。” 司徒香寒说完以后,官家又看向柳夕熏,说道:“柳娘子,你可有要辩驳的。” “自然是有的。”柳夕熏朝官家拜了一拜,道:“官家明鉴,我与司徒娘子无冤无仇,为何要打她?再说了,我平时躲着司徒娘子还来不及,怎么敢冲撞她呢。” 柳夕熏学着司徒香寒可怜的模样,也装起样子。 官家一看,柳夕熏也说得在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第64章 意眠香(一) “官家,微臣可以作证。”叶钦拱手说道。 “说吧。”官家一挥手。 “微臣在带领他们学习宫中礼仪的时候,司徒娘子的确对柳娘子颇有敌意,多次嘲笑侮辱。柳娘子实在可怜,一直隐忍,从未与司徒娘子有口舌之争。”叶钦字正腔圆,道。 司徒香寒听闻这话又不满了起来。 “你与这个柳夕熏是旧相识,自然帮着她说话!”司徒香寒说道。 “我有无说谎,官家问一问教礼仪的其他人便知道了,我怎么敢期满官家呢?”叶钦言辞有理有据。 司徒香寒无话可说。 “许是她心生怨恨,所以才对我有敌意,出手打我。”司徒香寒说道。 “呜呜呜,我虽然是农户女,可是自从入了宫都是过得小心翼翼,从来不敢惹事生非,哪里都是不敢去的。我怎么敢对司徒家的千金小姐动手啊。再说了,你既然说我打你,我打在何处了?”柳夕熏故作娇柔,委屈地道。 “你打了我的脸,可痛了。今日还很痛呢!”司徒香寒娇滴滴说道。 “那日官家也见到你了,脸上并无痕迹啊,反而光彩照人。”官家也疑惑了起来。 “官家,那是因为我敷了粉,所以看不出来。”司徒香寒知道自己失言了,有了破绽。 柳夕熏那一日并未下重手,只是当时有些红而已,过个把时辰便会没有痕迹,所以司徒香寒是万万没有借口的。 “我知道,我是农户女,你们都看不起我。我第二轮夺冠,司徒娘子一直都觉得我不配,觉得我是农户女,不配与她一起进宫。所以处处嘲讽我,耻笑我。可就因为我是农户女,司徒娘子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凌我,污蔑我吗?如今你还仗着你是出身名门,在官家这里诬陷我,要置我于死地吗?” 柳夕熏说着,眼泪也啪嗒啪嗒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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