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滕禹的小诊所,石锋就看出了问题。 他对徐白道:“不难对付。徐小姐,你还进去吗?” “……我们同学一场,我想总要见个面。况且你能保护我的,对吧?”徐白说。 石锋点头。 徐白阔步进了小诊所。 小诊所的护士小姐尚未下班,还有不少病患。 她去了滕禹的办公室。 滕禹一直等着她。 “……不好意思啊岁岁,这么晚叫你出来。我本想去你家的,又怕到时候说话不密,会吓到你母亲。”滕禹说。 徐白的手袋里,放了一支枪。 她不会开枪,是石锋给她的,叫她吓唬人。 “不是送我粽子?” “不是,我有件非常要紧的事跟你说。”滕禹很紧张。 “好,慢慢说。” “你妹妹,可能怀孕了。”滕禹道。 徐白微讶。 他这句话,似乎在徐白的意料之外。 他见徐白呆住,又急忙安慰她:“别怕,咱们可以想办法。” 徐白回神:“你听谁讲的?我妹妹来你这里看医生吗?” “不是。滕莘,就是我家四房的,我弟弟。他来找我。我瞧见他和你妹妹拉拉扯扯的,还以为他们俩闹什么别扭。 他跑过来跟我说,说他女朋友怀孕了;而女朋友的姐姐,不容小觑,他问我怎么能打掉孩子。 我这才急忙告诉你。打胎很有风险,可能会死人。如果他们吓疯了瞎搞,你妹妹有性命之忧。”滕禹急急说。 徐白的手,轻轻扶住滕禹的案桌。 她苦笑不止。 既欣慰,又难过。 欣慰的是,滕禹不改初心,仍是那个只会读书的呆子,心里仍把她当朋友,替她考虑。 难过的是,这呆子毫无防备之心。这种小儿科的当,他都能上。 他和滕家的人,像两个物种。 可世道会把他们碾在一起,不分忠奸一起压碎。
第94章 四爷特意来救援 徐白撑桌垂首,除了苦笑,没说话。 滕禹见她半晌无动静,以为她气疯,连声安慰她:“去找师姐。妇科医院的手术,至少能保你妹妹平安。” 又说,“她要考公派留洋生,这个时候别讲什么名誉。孩子不能要,四房没一个好东西。” 他是个男人,却能替徐白的妹妹考虑到如此周正,是真的赤诚。 徐白之前冷却的心,再次归于平静。 她没有交错朋友、没有看错滕禹。 她抬起脸:“我妹妹没有怀孕。” 滕禹:“也许她不敢告诉你……” “不,她告诉了我。她的确认识滕莘,你弟弟。她说,滕莘特意半路上堵她,跟她叙旧。 但你从旁边经过时,滕莘突然发作,像精神病一样扶住她肩膀,求她帮忙,要找你小姑姑。 我妹妹经过了一点事,她觉得此事很蹊跷,所以她一回家就立马告诉我。我们才聊完,你就打电话给我了。 我来之前,还以为你与滕莘一伙,想要找你的小姑姑,设局要我入套。”徐白道。 滕禹听了这番话,先是觉得不可理喻;而后,愤怒与后怕,才慢慢浮上心头。 “这……” 愤怒之余,他又觉得自己很乱,好像每一步都错。 他想说话,每个字都还没有成型出口,又被他吞下去,因为不合适。 太乱,他看上去越发呆,只静静看着徐白。 “我进来的时候,外面有好几个人,布置了陷阱。”徐白说,“不如你打开后窗。” 滕禹受激似的,去拉开后面窗帘。 有一杆长枪,对准了他。 滕禹脸色惨白:“你是什么人?” 那人不答。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徐白先一步,去开门。 滕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押着石锋,手枪对准石锋的后脑勺。 “小九,你做什么?”滕禹怒问。 “徐小姐,如果你不想死,叫萧珠到这里来!”滕莘神色严肃。 他太年轻,稚气的脸上撑不出这样严肃的表情,故而看上去他是格外紧张。 “真的是你设下圈套?”滕禹问。 滕莘:“闭嘴,你吵死了!” 又看向徐白,“你现在就打电话!” 徐白:“如果我不打呢?” “那今晚,你、你的随从和他,都会死在这间办公室里。”滕莘恶狠狠道。 徐白:“就凭你?” “你看不起谁?我有人有枪,你有什么?”滕莘厉声问。 徐白:“有你。” 她话音刚落,原本被人抵住后脑勺、下了枪、看似无还手之力的石锋,倏然手肘出击。 快速夺了随从的枪,连开三枪,快如闪电。 室内、窗外三个人,全部倒下,一枪毙命;滕莘大骇,想要说点什么,石锋一枪打穿他右边膝盖,他踉跄着跪下。 外面还有四个人,听到枪声就往里跑。 然而,又不敢靠近,在门外架枪询问:“九少爷,里面怎么了?” 除了滕莘杀猪般的哭喊,没有其他回答。 随从才冒个头,额头就是一枪。 另外三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迎面来的人堵住。 来人个子高大,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二话不说先放枪。 枪法与室内的石锋一样准。 走廊上安静,室内还有滕莘的鬼哭狼嚎。 萧令烜阔步进来,抓着他领子将他薅起来:“听说,你打算抓我女儿?” 滕莘尚未看清他,面颊挨了两拳。 他昏死过去,牙齿混合着血滚出来。 滕禹看着这一幕,手脚僵硬。 徐白后退一步,低声叫他:“四爷。” 他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他讽刺了徐白,徐白好些日子没见他。 石锋虽然是他的人,可徐白并没有叫石锋通知同阳路。 在徐白看来,今晚都只能算个小闹剧。 萧令烜扔下滕莘,对身后跟着的石铖说:“带走。” 又看向滕禹。 徐白立马拦在他面前:“四爷,这件事跟滕禹没关系。” 萧令烜目光狠戾。 徐白近乎哀求:“真的,您相信我这次。滕禹他很无辜。” 萧令烜抬起手。 徐白还以为,他会推开她。不成想,他攥住了她胳膊,拖拽着她,阔步出去了。 他掌心炙热,那双手力气又很大,徐白生不出半分逃离的念头。 他打开车门,推搡着把她塞进了汽车。 她堪堪坐正,他从另一边上来了。 车厢里安静。 “……既然知道有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半晌,萧令烜开口。 徐白:“我和阿锋说好了,看看情况。进门的时候,阿锋说布防不会超过八个人,他可以应付。” 萧令烜沉默,呼吸冷,双眸似啐了寒冰。 徐白又解释:“滕禹跟这件事无关。” “滕家的人以为我抓了滕明明,甚至猜测我杀了她。他也姓滕,就跟此事扯不清。你相信他无辜?”萧令烜问。 徐白:“我相信!” 又道,“我与滕禹认识三年,对他性格很了解。” 萧令烜冷哼一声。 徐白似辩解,又似求饶:“四爷,我只是自己来见滕禹的,没有伤害阿宝。” 萧令烜:“你自己涉险,有了个意外,一样伤害阿宝。” 徐白:“……” 端阳节夜晚的暖风,暖得有点燥人,从车窗吹进来。 她似乎也在这个暖暖的夜里,搞懂了自己与萧家父女的关系。 ——原来,萧令烜投鼠忌器。 徐白进了萧珠的心,就绑了萧令烜的手脚。 在这个世上,萧令烜最在乎的是女儿。否则,依照徐白私自把他当个登徒子的态度,他早已辞退她,叫她滚远点。 为了萧珠,他忍住前嫌,急匆匆来救她。 “我与滕莘接触过,他手段稚嫩,而阿锋又非常顶事,我才敢来。”徐白解释。 然后口吻认真,补充道,“对不起四爷,我太鲁莽了,往后会改。” 萧令烜不再说什么。 他把徐白送回了雨花巷。 到门口时,他也下了车。 徐白见他一直看她,还以为他仍要吩咐点什么,就驻足等待。 然而,他只是安静看了她几眼,转身上车走了。 徐白一去一回,萧珠等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当她真的去买甜酒了。 “咦,你买的甜酒呢?”冯苒还问。 徐白:“没买到。去晚了,早已卖完。” 母亲笑道:“你是个有口福的。我前日自己酿了甜酒,刚刚去看一眼,出酒了。” 又对冯苒等人说,“等会儿用酒糟给你们煮汤圆吃。” 几个人欢呼起来。
第95章 一起离开吧 滕禹深夜从诊所离开,去找父亲。 他要个公道。 父亲很疲倦,声气不高,表情却很严肃:“我不替儿子们断案。你们兄弟,有本事就争、没本事就认命。你要是同我要钱,不过分的,我会给你。” 滕禹从书房出来。 谈不上失望。 家里兄弟,各有打算。好几个都出去留洋,只他学了点真本事。其他人不过是出国逍遥几年。 端阳节,滕禹没怎么过,他一大清早吃了个粽子,就去诊所加班。 “晚上家里吃饭,今天过节。五点之前回来,别叫阿爸生气。”他大嫂如此吩咐。 长嫂如母。滕禹一直受兄嫂照拂,点头应了。 然而这天下午,滕家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 从门口开始,就充斥着一种戒备森严。 滕禹先去了宴席大厅,见里面空空,连布置碗著的女佣都没有,他转而去了大哥的院子。 大哥不在。 大嫂与乳娘们哄双胞胎侄女吃点心。 “……阿爸派人去找小九。中午,萧四爷那边送了人回来。”大嫂让乳娘带孩子们下去,才低声跟腾宇说话。 滕禹:“怎么,他受了伤?” “只剩下一个脑袋,和一副架子。内脏、血肉全被啃干净了。活生生啃的。”大嫂说。 滕禹没听懂似的,一错不错看着他大嫂。 “你不知道萧四爷养恶犬的事吗?”她问,“杀人、灭尸。” 滕禹狠狠打了个寒颤。 继而想吐,胃里不停翻滚。他是医生,本该比旁人更能接受血腥。可大嫂这番话太过于惊世骇俗。 “……他没做什么,小九他并没有做什么!”滕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意。 大嫂叹了口气:“阿爸气疯了。幕僚和你哥哥们都在安抚他。萧四爷这是故意激怒阿爸。” 滕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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