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胜林沉下脸。 “明晚可以。最近也不算忙。”萧令烜答应了。 杨胜林就道:“我太太,心思怕不是吃饭。” “我知道,梦舒回来了。”萧令烜说。 杨胜林叹口气。 女儿非要跟萧令烜,寻死觅活的。此事不仅萧令烜不同意,他与太太也不乐意。 萧令烜是极好的长官,却不是女婿的人选。 可女儿闹得太凶,太太有点妥协了。这叫杨胜林里外不是人,非常难做。 “……梦舒还小,一根筋。等她再长大一点,懂事了就好。”萧令烜说。 杨梦舒今年十九岁。 “她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杨胜林说。 “给我惹麻烦的,是你。她要不是你女儿,我麻烦什么?”萧令烜道。 杨胜林:“……” 去杨家吃饭,还算愉快。 杨梦舒与她兄长们陪坐,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温婉恬静。 饭后,孩子们先离席,萧令烜与杨胜林夫妻俩饮酒闲谈。 谈的是琐事。 杨太太趁机试探他:“师座,你何时结婚?” “还早。” “有合适人选吗?” “梦舒肯定不行。”萧令烜说。 杨太太面色一僵。 她给丈夫使眼色。 杨胜林懒得理她。说了无数次,还是不改,她就是欠萧令烜挤兑她。 “梦舒这孩子……” “梦舒很好,做我的太太却不行。我外头有很多女人,结婚了就要给个名分,梦舒管不来。”萧令烜说。 杨太太笑容尴尬:“结婚了,外头的不断?都多少年了。” “哪怕前面的断了,后面的呢?总不能我结婚了,就一心戒女色吧?该收的,还是会收。梦舒是你们掌上明珠,娇气得很,没这等容人之量。”萧令烜道。 杨太太一颗心就死透了。 她敷衍着:“您说得是。” 转了话题,聊起码头运输,以及罗家最近的生意等。 杨太太娘家兄弟也做买卖,她知道内幕,与萧令烜聊得挺愉快。 晚上九点半,萧令烜酒足饭饱,起身告辞。 杨胜林送他到门口。 转身回来,就骂太太。 “……我不是可怜梦舒吗?除了萧令烜,她谁也看不上。”杨太太说。 “萧令烜不是她能降得住的男人。”杨胜林说,“她没这个能耐。” “我看谁也降不住他。”杨太太道,“他必然会选个世家千金。只喜欢他的权势、不在意他这个人,才能跟他过下去。” “你能想通就好。告诉梦舒,她再执迷不悟,仍送她离开南城。”杨胜林道。 杨太太心头一颤。 女儿离家的这两年,她无时无刻不思念她,十分煎熬。 可丈夫的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真应该好好管束梦舒。 杨太太这么想着,派人去叫杨梦舒来。 佣人却说,小姐出门了。 杨梦舒跟着萧令烜走了。 杨太太差点没气昏:“快去找她!” 街道的梧桐树浓密,初夏夜里有一丝凉风,从树梢掠过,枝叶交缠,给夏夜添了一份缠绵。 杨梦舒在杨家附近的街道上,拦萧令烜的车。 汽车停靠,开车的石铖远远走开。 却又不能离得太远。 瞧见他家师座把杨梦舒按在车身上,石铖撇开视线。 他有点同情萧令烜,因为萧令烜最近很喜欢这种纤瘦单薄的女郎,偏偏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吃。 萧令烜再不济,也不会收杨胜林的女儿。 杨胜林有能力、有忠心,犯不着在这种事情上,给彼此添一个疙瘩。 萧令烜按住杨梦舒,拉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探。 “……我喝了酒,现在理智最混乱,可它不喜欢你。”他靠近杨梦舒,“我也没办法。” 杨梦舒一开始脸红心跳,手腕被抓住时轻轻颤抖;然而这一刻,又觉得心灰意冷。 她不甘心似的,往前几分。 抬起雾蒙蒙的眼,她低声:“我可以努力,去学……” “没用。喜欢不喜欢,它知道。它对你没感觉。”萧令烜说。 杨梦舒:“难道两个人在一起,只能做这种事吗?” “连这种事都没有,叫‘在一起’?在一起干嘛,过家家?”萧令烜好笑。 杨梦舒凑上前,想要吻一下他的唇,被萧令烜推开。 他后退两步。 “回去吧。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九岁,我看着你长大的。你在我心里,总是个孩子的模样。”萧令烜说。 他转身上了车。 石铖走过来,替萧令烜开车;他吩咐身后跟着的副官,送杨小姐回家。 萧令烜上车后,阖眼打盹。 石铖以为他在忍耐。 然而,他片刻后睡着了。 上次枪伤,对他的身体挺有影响,他最近几日睡得比较多。 他安然入睡,对杨小姐毫无绮思。
第104章 喝醉 徐白这日睡得比较晚。 冯苒跟她聊八卦,不小心就聊到了晚上十点。 “……萧珩得到了情报,却损失了几个助力。”冯苒说。 徐白惊叹于她的能力:“你连这个都知道?” “听宋枝讲的。” “你跟宋擎的妹妹,还有来往吗?”徐白问。 “我们以前一直很好。再说,我与宋擎只是‘约会’几次。还是我单方面认定的,在他看来只是打探消息。 总不能因这点误会,就连宋枝都不理了?宋枝知道不少萧珩的事,我且得巴结她。”冯苒道。 徐白:“……你为了我,真的很努力了,阿苒。” 冯苒:“你知道就行,别阴阳怪气我。” 徐白笑起来。 “萧珩得到的情报,有用吗?”徐白问。 ——苏宏告诉她,是假消息。 冯苒:“这个宋枝就不知道了。太深入的内幕,她也打听不到。” “阿苒,你觉得宋枝是不是有意跟萧珩?她很在乎萧珩的事。”徐白突然说。 “她是乳娘的女儿,真跟了萧珩,只能做姨太太。她应该不会甘心。依照她的脾气秉性,嫁个团长。等着丈夫升迁,做官太太多好。”冯苒说。 徐白:“……” “我是这么想的。她怎么想,我不知道。”冯苒继续道。 徐白还想要说点什么,电话响起。 她与冯苒都吓一跳。 一般情况下,没人会半夜打电话,除非生死大事。 因为,打电话与上门做客一样,都要讲究个时间。 徐白去接。 是萧令烜。 “你还没睡?”他问得理所当然。 “没有,四爷。您说,我听着呢。”徐白道。 萧令烜:“……你明早过来吃早饭。早点来,到时候再聊。” 徐白:“没关系,您可以现在告诉我。” 那边挂断。 徐白一瞬间猜测很多不好的事。 弟弟在福州教官营出事了?还是祖母那边有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亦或者,萧珩又闹出什么动静,牵连了她? 她会被辞退吗? 怎么半夜突然打电话,说这么一句? 冯苒见她脸色不好,扶住她肩膀:“怎么了?” “没说。先睡觉吧。”徐白道。 这个晚上,徐白一直没怎么睡着。堪堪阖眼,就天亮了。 她脸色不佳,早起时用了点粉和胭脂。 徐白六点多就到了同阳路,比平常早到两个小时。 女佣问她是否吃早饭。 “四爷叫我过来吃早饭的,他有事跟我说。”徐白道。 女佣下去准备了。 萧珠下楼时,萧令烜还没起。 “……我阿爸叫你来吃早饭?”萧珠有点心虚,“他说了什么事吗?” 会不会她之前激怒了他,他迁怒徐姐姐? “没说。”徐白道。 萧珠转身跑上楼。 萧令烜的卧房不锁门,萧珠直接闯进去。 天气热,萧令烜光着膀子睡觉。身上的伤疤无数,尤其是腰腹那一道疤,似游龙般缠绕,看得出他当时情况凶险。 左边下腹的位置,添了一道新疤,在他深色肌肤上格外鲜红。 他睡得很沉。 萧珠推搡他:“阿爸、阿爸!” 萧令烜挥手,似赶苍蝇。 “八点了,你不起来吃饭吗?”萧珠问。 萧令烜困得发昏,迷迷糊糊想:天塌下来,老子也得先睡觉。 他想叫萧珠先出去,别吵,然而只是梦呓似的哼了声。 “阿爸!” 萧令烜对刺耳尖叫,不闻不问,雷打不动深陷梦里。 直到萧珠说“徐姐姐”。 这三个字,像一根针似的,把他的睡梦戳了个洞,让外界的声音与光都冲进来。 他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什么?” 声音含混不清。 “我说,你一大清早叫徐姐姐来,到底是做什么?她等了你两个钟。”萧珠道,“你到底有事没有?没事我们先吃饭了。” 萧令烜很想说,谁一大清早叫她来了? 还没醒透,舌头不利索,他只是又含混说了句什么。 “你没事找她,对吧?”萧珠问。 萧令烜嗯了声。 萧珠转身下楼了。 她离开后,萧令烜一点点清醒过来,从睡梦里剥离。 他抽出香烟,点燃吸了口,脑子终于能转动了。 他昨晚,好像是给徐白打了个电话。 然而他不记得自己打电话要跟她说什么。那时候酒气上头,想一出是一出。 只隐约记得,自己叫她早点过来。 萧令烜冲了个凉水澡,洗漱一番,穿着浴袍下楼去了。 头发擦得半干,还在滴水。 很凉快,也很清醒。 他下楼时,徐白和萧珠已经吃完了早饭。 “……四爷,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吗?”徐白仍是很紧张,目光一错不错看着他。 “我昨晚喝醉了。”萧令烜道,“我想不起来打电话叫你做什么。如果你担心,那我明确告诉你,最近无事发生。” 徐白:“……” 她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随意一个电话,她一夜都不敢睡。 “需要我道歉吗?”萧令烜看着她表情,如此问。 徐白忙摇头:“不用不用。没事就好,虚惊一场。” 而后,倒也没生气。 毕竟,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虚惊一场”。 无事发生,就是最好的事了。 “你担待。”萧令烜道,“回头给你发奖金,算我赔礼。” 徐白没有推辞,只是道谢。 她与萧珠上楼去了。 又叫女佣帮忙做一杯咖啡,她提神。 上午的课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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