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天气越发闷热,隐约要下暴雨。 最近是梅雨季,潮湿黏糊又闷,总叫人不舒服。 下午三点多,下了雨。 暴雨如注,天地被雨幕连成一条线。 车子不好走,很容易半路熄火。 萧珠就对徐白说:“你留下来吃饭,吃了晚饭再回去,那时候雨就停了。” 徐白道好。 萧令烜今日一整天都在家。 他踩点下楼,也告诉徐白,吃了晚饭再回去,等雨小一点。 徐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五点开饭。 饭后,雨势不减,天渐渐黑了。 萧令烜更衣,要出门一趟。不是去军政府,应该是去帮派看看生意,他穿着比较随意。 他要出门,徐白打算回家。 “坐我的车,顺道送你。”萧令烜道。 徐白以为他有事吩咐,点头。 然而汽车上,萧令烜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甚至没提早上的话。 徐白昨晚没怎么睡,上午喝了咖啡,午睡也没怎么睡着;这会儿咖啡劲过去了,加上少觉,她眼皮不停打架。 她叫自己别睡。 车厢里安静,外面的雨转小,淅淅沥沥打在车窗上,简直是催眠曲。 她不知自己何时睡着了。 萧令烜一转头,瞧见她睡得东倒西歪,朝他这边靠了过来。 他挪过去一点,让她枕着他肩膀。 车厢内忽明忽暗,他的视线落在她唇上。
第105章 他的热情与克制 萧令烜的视线,一直落在徐白唇上。 饱满、不点而红。 他吻过。 那个夜晚,在狭窄的沙发里。至今都记得味道。 柔软极了,还有点甜。 萧令烜转过脸,不再看,但已经感受到身上有一团火在升腾。 他换了个坐姿,肩膀尽量不动,动手把衬衫从裤腰拉了出来。 他微微后仰着头。 心里很无奈。 徐白睡熟,她的手也无意间垂下来,萧令烜接住。 他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到了她手背很浅一道伤疤。过去很久了,这伤疤犹在。 她肌肤细腻白皙,添一道浅浅伤疤,并不显得狰狞。不触摸,可能看不太清。 车子到了雨花巷,雨尚未停歇,而徐白也没醒。 石铖停了车。 萧令烜对他说:“你找地方避雨。” 石铖应是,下车去了。 雨花巷门口点了一盏灯,雨夜里光线不明,只微薄的光从车窗透进来。 徐白动了下,脑袋微微后靠,离开了他肩膀。 萧令烜看着她。 他凑上去,在她唇上轻柔碾过。 唇上肌肤最薄,可以牵扯到身体里每条血管。 火焰在血液里猛然爆炸。他捏紧拳头,来克制自己,才没有压在她身上。 忍得额角见了青筋。 男人会为一时的欢愉,做出匪夷所思的出格事,事后又无比后悔。 萧令烜想到此处,立马推开车门下去。 雨不大不小,沾身不凉。他依靠车门,任由雨水打湿他头脸。 石铖发现了,撑伞走过来:“师座,您不能淋雨,枪伤还没好透。” 萧令烜问他:“烟呢?” 石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与火柴。 很快,伞下腾起了一点薄雾。 萧令烜一根烟吸完,徐白已经醒了。她推开车门,也被雨水淋着了,又缩回去。 后备箱有几把雨伞。 石铖小跑过去,拿了一把给徐白。 徐白撑伞下车,与萧令烜隔着车顶对望。 “……我睡过头了。”她说。 “刚到。”萧令烜说。 “多谢您送我。这么晚,我就不耽误您时间,我先进去了。”徐白道。 萧令烜点头。 他看着她进了门,这才坐回汽车里。 石铖从后备箱拿了备用的衬衫长裤给他,他随意换上。 “……师座,硬熬着不是办法。”石铖突然开口,“何不跟徐小姐聊一聊?” 萧令烜:“没什么可聊的。” “需要替您找个女人吗?”石铖问,“像她一样的女人,也容易寻到。” 萧令烜安静系纽扣,半晌才道:“不要说这件事。” “属下想替您分忧。您很多年不曾为了某件事犯愁。”石铖道。 或者说,石铖没见过萧令烜瞻前顾后。 他想要什么,就千方百计弄到手;想要谁死,一时三刻要人命。 在徐白这件事上,萧令烜是前所未有的束手束脚,这根本不像他。 怪不得当时祁平着急。 现在,石铖也有点急了。一旦此事占据了他心神,他会变得迟缓而犹豫不决,可能会遭殃。 比如说,要不是找会做西洋点心的厨子,前些日子他也不会中枪。 ——恶果已经展露了一部分。 “怎么分忧?你想学祁平?”萧令烜冷冷问。 石铖:“属下不敢。师座,您可以自己和徐小姐谈谈。” “说什么?脑袋一热的事,拿去打扰她,把她当什么了?”萧令烜道,“她日子已经很难过了。” 石铖:“……” 后来,石铖细细品了这番话,感觉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更严重。 师座对徐小姐,不是一般的在意。 人与人之间,最幽微的感情牵扯,自己都理不清楚,更何况外人?石铖便决定不插手,并且约束苏宏,叫他置身事外。 萧令烜这日去俱乐部打牌。 他枪伤刚愈。自身强壮,并不损元气,坐在俱乐部一夜照常精神抖擞,牌局稳稳控制住。 一夜工夫,似又忘记了徐小姐。 萧令烜回家时,特意去买了一盒国外牌子的巧克力。 他吩咐石铖:“拿给大小姐。” 大小姐不爱吃任何带苦味的甜。 石铖没有任何一句话,送了过去。 故而午饭前,石铖就瞧见徐小姐坐在客厅沙发里吃巧克力,与大小姐闲话;大小姐则嗑瓜子。 午饭还有十分钟才备好。 萧令烜起床下楼,穿着睡衣,头发略微零散着,格外不羁,也显得他年轻了好几岁。 瞧见她们俩,他随意问:“下午上什么课?” “国文课,还有默写英文。”萧珠答。 萧令烜也抓了瓜子吃。 他问徐白:“不吃瓜子?” “我懒得磕。”徐白说。 萧令烜随手剥瓜子,不吃,放在旁边的小茶碟上。 “……刚刚讲了个故事,还没有讲完。”萧珠说,“阿爸你别打岔。” 徐白又拿了一枚巧克力,撕开糖纸咬下一小块,感受微微苦的甜在舌尖散开,心情轻盈。 她眯了下眼睛。 萧令烜看她。一触即收,没有多看,目光也很轻。 徐白把故事的后续补上。 萧令烜没插话,在旁边听着。 故事讲完,餐厅的午饭备好,女佣过来请他们用膳。 萧令烜剥了一小碟子瓜子仁,拿起来对徐白说:“伸出手。” 徐白似犹豫了下,摊开掌心,他把瓜子仁全部倒在她手上。 徐白:“……” 她没说话,和萧珠分食。 瓜子仁不多,萧珠小手麻利,三两下抓完了;徐白只吃了两颗,勉强塞个牙缝。 午饭丰盛,徐白和萧珠都有点饿了,吃了不少。 萧令烜原本不怎么饿,瞧见她们俩吃得开心,也胃口大开。 三人几乎不剩饭。 徐白回家时,萧珠叫她把巧克力带上。 “你爱吃,都给你。”萧珠说。 徐白道谢:“明早带点心给你。最近我姆妈做了一点樱桃酱,带点给你尝尝。” 萧令烜听到了这句话。 他问:“没有我的?” “酸酸甜甜的,怕您不爱吃。”徐白说。 萧令烜:“少放点糖。” “……行,我带两罐来。明天见,阿宝、四爷。”徐白拿着巧克力,回家去了。 萧令烜在门口站了片刻。 萧珠站在他身后,突然问他:“干嘛给我买巧克力?” 萧令烜:“别人送的,顺手带回来,又不能扔了。谁特意给你买?” 萧珠:“……” 大人总不要小孩撒谎,自己满嘴胡话。
第106章 捉弄她 徐白拿着巧克力回家,在雨花巷门口遇到了萧珩。 萧珩永远优雅,哪怕闲闲站立,影子也比旁人矜贵三分。 她犹豫一下,才上前。 “……我买了巧克力蛋糕给你。”他道,看向她手里的糖盒子,“心有灵犀,你也买了巧克力。” 他转身,从车子里拿出一个网兜,里面是四个小蛋糕。 “多谢。”徐白接过来,“怎么来找我了?” 她态度平和。 “有件事,我怕别人告诉你,会让你误会。滕禹和滕禄的妻儿,被我扣在港城了。”萧珩说。 徐白面颊没有任何异样。 “他们住洋房,好吃好喝,只是不太自由。滕禄的小女儿并无疾病,很健康。”萧珩继续道。 徐白沉默片刻,才道:“少帅,你与滕家的事,我管不了,我也不想管。” “不是滕家,是滕禹。” 徐白心口狠狠一紧。 她想,她露出半点关心,可能会害死滕禹。 她自觉表情自控得很好,又是夜里,半遮半掩,故而声音越发镇定从容:“滕禹也是滕家的人。” “你能这样想,很好。”萧珩说,“岁岁,你与滕禹相处,我有点嫉妒。” 徐白诧异看向他。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她道。 萧珩:“可普通同学能得到你的关怀、能看到你的笑容。” “……萧珩,难道我是灾星吗?与我相关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吗?”徐白问。 萧珩靠近一点:“我不会伤害无辜。” “那就没必要告诉我。” “有人在港城布防,我怕别人说给你听,从而污蔑我。” “谈不上‘污蔑’,你的确抓了他们做人质。”徐白说。 萧珩:“是。” 徐白:“……” “上次送你的布料,你可喜欢?”他又问,“是很好的夏布,非常凉快,可以做旗袍穿。” “多谢。” 又道,“时辰不早,我要回去休息了,忙了一整日。” 萧珩没动。 他离得近,呼吸出来的暖流,带一点烟草淡淡清冽。 “岁岁,我不知如何讨你欢心。”他似自苦,“我生怕出错,叫你不喜。” “如果你远离我,退亲、不再出现,我便觉得你很好。也许想起你,总是订婚时初遇的少年郎。英俊、绅士,光芒万丈。”徐白说。 “叫我从此与你无关、不见你?”萧珩语气很淡,“不如叫我堕入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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