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浮老师,你们回来啦!”Coco作为今天的东道主,第一时间注意到两人的归来,站起身迎向她:“给你们介绍一下哦,小浮老师,我的偶像,然后这边是小浮老师的男朋友,薛教授!” 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周浮和谢亭恕谈过,又分了,也没人觉得有什么,见Coco站起身来迎接他们,也朝两人投来友善的八卦眼神。 “哇靠,这么帅。” “小浮老师这眼光,也是绝了啊~” 在众多纷繁复杂的目光当中,周浮余光暼到谢亭恕也往这边看了眼。 但很快又收了回去,好像一切都从未发生。 她也有些不自在——自从刚才陆安妮把纹身与戒指的事情告诉她之后,周浮的心情一直就很乱。 一方面是因为她终于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在误会谢亭恕,有很多过往的细节浮现出来,将那时自己看来,谢亭恕简直毫无道理的火气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些都已经是过往的细节了。 都已经过去了。 她已经找回了薛蕴,似乎没有再去追溯和谢亭恕的过去的必要。 也没有那个资格。 “大家好,我叫薛蕴。”薛蕴仍旧得体,牵着周浮的手礼貌地和在场所有人打招呼。 在场的其他人也有周浮的顾客,看过她官网上的内容,笑嘻嘻地盯着俩人:“小浮老师,这不会就是你说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初恋吧?” “OMG,初恋诶,我的初恋在我小学的时候就破灭了哈哈哈——” 一群人显然都是经常出来聚着玩儿,暖场一个比一个在行。 他们彼此之间话题早就已经枯竭,好不容易来了俩新人,自然就成为了话题的中心。 “不过我一看薛教授这张脸就知道,温柔居家好男人咯。” “小浮老师有福咯~” 一时之间,调侃,打趣此起彼伏。 邹迩把客厅的落地窗也打开,让海风灌进来,微咸的气息发酵了室内的热闹,周浮和薛蕴也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跟着笑。 过了一段时间,才有人发现谢亭恕一句话都没搭过,便开了句玩笑说:“不是,谢亭恕,你现在怎么还抢人小朋友的玩具玩啊,还玩那么使劲,你看看,小兔子都给你捏变形了!” 周浮才终于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谢亭恕还是那副坐姿,一动不动地窝着,随手将手上的毛绒球丢出去: “干嘛,你也想玩。” 谢亭恕一点儿没有在欢声笑语中面无表情煞风景的自觉,被人问到头上,才终于懒散又敷衍地搭上了腔,“手感挺好,你也试试。” 小小的兔子被丢出来,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先划出一道抛物线,一路滚到了周浮脚边。 周浮只能弯下腰把它捡起来。 “掉到我这了,喏。” 手感确实很好,明明看起来像是毛巾的质感,拿着却非常柔软。 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温热,熨在周浮的掌心,有点发烫。 她急着把东西交回去,对方却只是笑着谴责谢亭恕:“我看你丫就没想给我。” 谢亭恕总算露出一星半点儿的笑模样:“这你都看出来了。” 眼看东西给不出去,周浮干在原地,就看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把小玩偶从她手里接走:“我看看。” 是薛蕴。周浮立刻侧过头去,努力让自己显得更轻松:“你看,还挺可爱的吧。” “嗯,跟你之前买给我的那个好像。”薛蕴笑着说。 其实周浮在英国,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基本不怎么购物。 主要还是因为太贵了,她又忍不住不去换算汇率。 薛蕴第一次过来找她的时候,周浮觉得那肯定不能扫兴,俩人就到商场逛,可架不住薛蕴的无欲无求,最后还是周浮强行消费,给他买了一只兔子的钥匙扣。 “不像吧,那个是毛毡的。”周浮想起来还要叹口气:“我都快忘记它长什么样了。” 那个钥匙扣挺贵的,最气人的是质量还不好,薛蕴挂在钥匙上不到半年,金属扣就断了,那只兔子至今也下落不明。 “这个不是毛毡吗?”薛蕴说着话的时候把小玩偶妥帖地在茶几上放好,又顺手给周浮倒了一杯茶,“我以为有毛毛的就是毛毡呢。” “才不是……”周浮明白薛蕴是在装傻逗她开心,便从善如流地笑了笑。 转眼,窗外夕阳西下。 邹迩念叨了一天怀念旧金山那次的户外BBQ,还不等太阳彻底下去,就在院子里支起了烧烤架。 好熟悉的环节,只是这对小夫妻在亚城的海景房,可比在旧金山那套独栋的院子要大得多了。 周浮和薛蕴一起走到院子里来帮忙烤肉,果不其然听到有人说,这回地方大,可以叫一个大型乐队来献唱了。 她低着头跟薛蕴说那次在旧金山的事情,就听那边Coco叫她:“小浮老师,今天有人开车吧,我们要不要喝点酒啊?” 周浮看了薛蕴一眼,看他思忖了一会儿,点点头:“少喝一点,我们不是还要去沙滩边散步吗?” “好的,薛教授。”周浮立刻卖了个乖,“那开车回去的重任就交给您了哦!” 薛蕴拿她没办法:“好了,这里也交给我来吧,你去坐着休息。” 不过周浮也没法享清闲。上次在旧金山,他们喝的东西其实没太讲究,就是超市里的罐装啤酒,估计是那次之后Coco觉得不大满意,这回新房里特地准备了个水吧,里面全都是各式各样的预调酒与果汁汽水。 所以这头刚放下烤串的任务,周浮又进到别墅里的水吧帮忙。 “拿瓶可乐。” Coco正在厨房切水果,水吧这边空着,周浮刚进来,扭头就看到谢亭恕也紧随其后地进了房间。 她打开冷柜拿了一瓶可乐递给他,谢亭恕接过去,放在水吧的吧台上,食指直接叩开拉环,易拉罐里气很足,发出“嗤”地一声令人爽快的声响。 “周浮,我兔子呢?” 周浮给完可乐就想着问问Coco需要拿点什么调酒,却看到谢亭恕喝了一口可乐,又朝她伸出另外一只手。 “什么?”周浮问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拿在手里玩的毛绒小兔子,她指了指客厅的方向,“哦,应该在沙发那边吧,我不知道……” “嗯,你都给他了,当然不知道。”谢亭恕一只手扶着可乐,没有表情地看着她,“什么都要给他是么。” 这话虽然没什么刻意嘲讽的意思,但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如果换做之前,周浮估计也会怼回去,毕竟滚到自己脚边的东西,拿给自己男朋友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但今天她面对谢亭恕,总觉得心虚,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只干巴巴地,垂着眼睛站在水吧的吧台里。 “……我不是,而且你当时也不是……”也不是给我的不是么。 周浮想解释,可又觉得且不说有没有必要,听起来太像是狡辩了。 “我不是什么?”谢亭恕当然不可能从她省略掉的下半句理解到周浮的意思,他单手撑在吧台上,“你现在看我一眼都不想了,是么。” 今天一整天,除了头两回,有话题落到他头上的时候。 除此之外,周浮没有再多给他一个眼神。 一直看着薛蕴。 无论是什么表情,哪怕只是附和着笑笑,余光也始终在薛蕴身上。 就那么喜欢。 “谢亭恕,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周浮却始终像一颗泄了气的气球。 她突然很后悔自己面对陆安妮的时候没有让一步,她宁可不知道自己之前一直在误会谢亭恕对陆安妮的感情,所以总在心里给他预设立场,对他平白地多了几分刻薄与偏见。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除了让她在面对谢亭恕的时候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之外,还有什么用。 “我什么时候想跟你吵架?”谢亭恕的手指忽然收紧,可乐红彤彤的易拉罐瓶身迅速变形,“周浮,你是不是不看我难受心里不舒服。”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 让周浮想起以前她刚把多多送走的时候,那时候偶尔路过那户人家门口,都能看到多多就趴在门口,看见她和刘芸就站起来,眼巴巴地注视着她们走远。 周浮根本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浮浮?” 好在薛蕴很快忙完了自己手头上的事,从玄关找了进来。 周浮赶紧随便拿了两瓶预调酒,就应了声“来啦”,走了出去。 预调酒本来就已经口感很好,Coco转眼又混进了汽水和果汁,让一杯酒变得比饮料还要酸甜适口。 这样的酒确实太具有温良的迷惑性,周浮坐在院子里,捧着杯子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过了一会,薛蕴端来了烤好的肉和蔬菜,放在她手边:“不要光喝酒,吃点东西,空腹很容易醉。” “没事啦……” 过了好一阵,周浮才看到谢亭恕从玄关走出来,“我下午吃了好多零食,现在肚子还很饱呢。” 周浮目光收得很快。 但能感觉到,谢亭恕也一眼都没有往她的方向看。 “谢哥,快救命,他们要我唱歌啊啊啊——” 那头邹迩也有难了,一帮子发小损友说没请乐队就起哄让邹迩上去表演,邹迩可不想一个人出丑,看谢亭恕出来,赶紧抓壮丁:“哥,求你了!” 谢亭恕比起接受,更像是连拒绝的心情都没有,就这么面无表情地被推了上去。 这完全是一场没有准备的演出,伴奏用手机连蓝牙音箱,也没有麦克风,清唱。 周浮还记得在旧金山那次,因为请了乐队,他们都是台下的观众。 那个时候她刚刚才得到了薛蕴的消息,却又不小心惹怒了谢亭恕,坐在一群人中间,明明肚子里空空的,却惶惶不安,什么也吃不下去。 那次她听着旁边的人在聊谢亭恕,也时不时地用余光打量他,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生气,因为那好像还是谢亭恕第一次,在面对面的时候和她生气。 她当时一边偷看,一边心里想,原来谢亭恕生气的时候是这样。 他不皱眉,也不发火,就只是眉眼冷着,仿佛那里头在下着一场与世隔绝的雪。 就和现在一样。 “就当作我们只是人海的过客……” 即便唱歌也充满了敷衍的味道。 咬字漫不经心,又若即若离。 他唱的这首歌,周浮碰巧前阵子听过。 名字叫《就当没爱过》。 就当没爱过吗。 如果能真的就当没爱过的话。 是不是对他们来说都是件好事。 周浮直到发现自己脑袋里的思路开始变得莫名其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好像有点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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