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宁也在,因为提前被妈妈警告过,所以她又乖乖地闭着嘴巴,只听,不许说。 好憋屈! 沈既年只扫过她一眼,松了松领带,准备解下来,十分耐心地等成滢开口。 纽约那边的事情太急,成滢专门多等了沈既年一个出差的时间。 她多少知道他最近的行踪,只是一直没能找到时间和他好好聊聊。 事先,她心里已经准备过许多的话,但等到开口时,成滢还是去掉了所有冗长无用的话,开门见山道:“你一直不答应,是因为她吗?” 沈惟宁微微瞪大了眼。 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就只有她是好不容易才探出答案的是吗? 而且——咱真的不婉转一点吗? 母子俩的对话气压有点低,又不让她说话,她百无聊赖地点进微信里,找那个姓傅的说话。 【我怀疑我之前背着我妈做的所有坏事她都知道。】 【比如?】 沈惟宁下意识的准备打字。下一秒,指尖一顿,【休想套我话:)】 狗东西。 沈既年随意地垂眸,指尖转着腕表,“您想多了。” 成滢凝视着他的表情与反应。他说是这么说,可她却不信。犹豫之下,她问了一声:“那么喜欢她吗?” 沈既年掀了掀眼。 成滢在等他的答案。不知为何,心口像是悬了一块石。和他对话,似乎越来越没有那么容易了。 可是半晌,他只反问一声:“重要吗?” 成滢一怔。 ——他喜欢与否,对他们来说重要吗? 沈惟宁抬头看着哥哥,指尖随意地按掉了手机。 喜欢与否,不必摸得太清,也不会有那么重要。 时间差不多了,沈既年今晚没准备在这耽误太久,淡声道:“没别的事我先过去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括修长,走进夜色中,一身黑色的西装近乎融入其中。 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他早就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渐渐变得已让人捉摸不透。 老爷子派人将选好的日子递过去给他,是叫他选,可他倒好,收下之后就没了声响。 索性也不一来一回地让人递消息了,直接当面来谈。 老爷子看了他半晌,最终也没提日期的事情。年头年中,哪个日子,这些都是小事,他们也可以自己商定。 须臾之后,一杯茶端到沈既年面前,同时,他也将一份文件推过去。 老爷子开口道:“到时候这场活动,你替我出席吧。” 这是沈家每年都会出席的公益活动,有时是他去,有时是沈既年父亲去,今年交给沈既年也很正常。 最主要的是,孟家那边会由孟少灵出席。 到时候会有不少市领导,也会有媒体到场。等照片一放出去,沈孟两家是什么意思便一眼分明了。 这算是变相又正式的一场公告。 思忖须臾,老爷子便已经定下了这个方案。他也不是商量,只是通知。 一双上了年纪的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孩子,“这两年形势不好看,不要再雪上加霜。” … 明泱在巴黎的一周,除了工作之外称得上惬意。 私下里她不带助理,经常自己出去转。会随机走进一家店里,挑挑衣服,也会走累了,坐在路边喝杯咖啡。 不过,随着手头的工作陆续完成,她之后的工作安排空白到了周慕也觉得不对,专门打电话问她:“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再接?下周跟我去上海谈一场活动?” 接到电话的时候,明泱还在悠闲地晒着太阳,享用一家偶然遇到的下午茶。 听着周慕的话,她依然是拒绝:“先不接了。” 她自有安排。 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周慕的嗅觉一向敏锐。他问说:“是不是要有什么变动?” 和煦又温柔的阳光照在身上,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剔透,像是上了一层光。明泱笑起来,安抚他说:“不要多想。一切顺利。” 周慕半信半疑,但也勉强算放下心,颔首道:“休息下也好。” 她这几年的工作量太饱和,有几次连粉丝都看不过去,齐齐跑来围攻工作室。 去年她发了一次烧,断断续续病了一段时间都没好,也是那次才停下脚步在家休养了月余。 这是她在巴黎的第三天。 刚打完电话,她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北城的一场重要公益活动的安排与通知。 出席人员的名单上面,有不少在新闻报纸上能看到的领导名字,其中还有两位:沈既年,孟少灵。 发件人是一个陌生号码,虽然匿名,但也跟没匿没差。都无需猜测,就能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看完短信,她轻轻垂了垂睫。 感觉今天的阳光都不是那么美好了,它被人刻意地破坏。 但这还不止。 如果说这条短信尚且算是平和不见风浪,那么下一条紧接着进来的信息,才是真的亮出刀光—— 【你不就是看中了他的权势、金钱,想要借着他往上爬吗?人与人之间,本质上都是一场交易,也不知道最初的时候,他是看中了你的脸,还是你的身体?之前匆匆几眼看不出,原来你的身材这么好。】 几行字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 阅读很快,只需要一眼。可是明泱的脑海中反应了十几秒,才逐渐读透,才像是被那把刀所击中。 过分直白的揭露,字里行间是轻描淡写、却又充满攻击的羞辱。 而且,这把刀可能是单向的,发信人的信息都不一定会被查到,再发过去的消息也不一定会被接收。这把刀只能捅向你,你却无法还手。 明泱垂下眼,关掉屏幕。 她的神色正常到,此刻的旁人看到时都会以为她只是看了一条寻常的讯息。 她还在晒着太阳,可是阳光给身体带来的却不再是任何暖意,而是从骨缝里蔓延而出的寒凉。 服务员过来询问说,需不需要来一份点心,他们的蛋糕刚刚烤出来。 明泱微微一笑,用英文礼貌地拒绝:“不用,谢谢。” 她是女演员,总是要控制身材。即便接下来没怎么接工作,但也会担心或许什么时候就要出场露面,时刻为此做着准备。 她也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放肆地吃过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明泱只是端起了自己的那一杯咖啡。 唇瓣碰上杯沿时,也压了压自己的呼吸。 咖啡也尝不出味道。不管是苦还是甜,她好像丧失了味觉。 她其实,也不是生来就那么坏,满眼名利。 她只是……想要往上走一点,再走一点点。 直到对面有人坐下,明泱才抬了抬眼。 从第一天的秀场她就遇到了他,这个人总是在出现。 她没带助理,自己出门,但他也会跟着。 她指尖微顿,将咖啡放回了桌上。 上一次,他们的对话并不愉快,不欢而散。 温珩之想起父亲的那句叮嘱,别惹她生气,本不擅长多言的性子,愣是多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出来不安全。” 她毕竟是公众人物,即便这里是国外,一个人都不带的话还是不太放心。 明泱没说话。 那天他发的消息她隔了一天才看到,犹豫了下后,还是没有回复。因为她也不准备要和他们一起吃顿饭。 服务员走过来点单,温珩之跟她一样,点了一杯咖啡。他看了她一眼,接着要了一份他们刚刚做好的小蛋糕。 她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客气又礼貌地喊他温总,知道了他的来意,现在连话都不和他说了。 是看起来与乖巧并不沾边的妹妹。 但也是,自己在外面生活,才长满了刺的妹妹。 明泱以为他是给他自己点的蛋糕,却没想到,服务员端上来后,他将白瓷碟里的蛋糕推向她。 对上她的目光,温珩之只说:“心情不好,可以吃点甜的。” 明泱微愣。 她什么也没有说,而且,她觉得自己的掩饰应该还算是可以。 可他的语气却那么笃定。 温珩之刚才从她的背影就已经看得出来。心情很突然的变坏,像是瞬间积蓄起连绵的乌云。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得出原因。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并没有急着和她说别的事情,就只是在这陪陪她。 思忖了下,温珩之说:“如果你想和沈既年在一起,我可以去一趟沈家,找他们商议此事。” 虽然这很突然,但不是不能做到。最多只是需要些时间,留给两家运转和联系。 明泱愕然抬眸看他,刚拿起刀叉的动作怔住,反应不及。 她从没有想过他会这么提出。 突兀到她都觉得震撼的程度。 ……他们没有感情,也并不熟悉,可他包容得好像有点太过了。 她之前想象不出,在找到温熹以后,温珩之对妹妹会是什么样的。可是现在,似乎在具象化。 明泱吃了口蛋糕,缓了缓。等蛋糕在嘴里慢慢融化,甜腻的感觉在味蕾中扩散,她才出声:“多谢。” 她垂眸看着蛋糕,“不过,我没想过和他的未来,也没想过结婚。”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的婚纱。
第26章 之前沈既年在试探的答案, 或许就是这一句话。 她清楚直白地说出了口。 她在戏里举办过好几次婚礼,包括刚刚杀青的《韶光同》里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婚礼,可她却没有想象过自己现实生活中的婚礼场景。 刚做好的小蛋糕确实好吃, 但明泱只吃了三口,就克制地停住手, 搁下了叉子。 这一次, 意外的人换作了温珩之。 他的目光有些深地看着她。忽然意识到, 她不止是对温家如此, 对待她的感情也是同样的态度, 或许这就是她的性子。 可他的心情却有些发沉。 温珩之抬眸看她:“你爱他吗?” 他可能看到过答案。 ——在那个新年夜,在她的眼睛里。 明泱喝了口咖啡, 神色和天边流动的云一样静, 声音也很轻:“或许吧。” 在那种走投无路的时刻,朝她伸出手,又曾给过她这样一段回忆的人,应该很难会不爱吧。 但她还是要,更爱她自己。 心脏在胸腔跳得有点疼。 她又喝了一口咖啡, 压了压这股不讲道理的动静。心情喘过了气,现在也能品得出咖啡的香。 明泱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见他一直不放弃,她退了一步,和他商量说:“我每年春节的时候可以回去一趟, 陪你们一起用个年夜饭……如果需要的话。其余时间我们还是互不打扰, 这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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