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逐渐不再克制。 车子平稳在行驶,车内安静。 身体里像是掀起了浪。但却没有失控下去,她伸手抱住他,身体与他紧贴着,两人的衣物都被弄皱弄乱。 他偏头,吻贴在了她的颈窝上,依然燥热。 在紊乱燥热的呼吸声中,她像是不经意地低喃了一句:“沈先生,谢谢。” 他握着她的手腕,指腹在内侧最细嫩的地方摩挲着。 情到浓时,吴侬软语都像调情。 身体贴得太紧,刚才从外面带进来的所有冷意都褪了个干净,只剩下暖意。 他偏头吻了吻她的脸,音色还有些沉哑:“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落地。”她眼眸明亮。 沈既年垂眸看她,“知道我在那?” 她之前和他说回来后直接来找他的时候,他应得毫不迟疑。却没有想到,她会是直接过来这里。 “嗯。”明泱低头摆弄他的手,“我看见了新闻。” 沈既年稍一想便明白了,怪不得李特助那边没收到消息,她这次还能准确又及时地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他也想到,新闻上不止会有他。 他们一起出席意味着什么,圈里人心照不宣地都能懂。 明泱抬起眼眸看他,“沈先生,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要吗?” 他静静地望着她。 “你说的有道理。”她笑了笑,“所以,这次,我跟你要个东西吧?” 凝视着她的眼睛,沈既年已经有所察觉。他的下颌线微微紧绷起来,有些冷硬。 明泱说完接下来的一句话:“之前我们签的合同,就到此为止吧。” 车里还是他们两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却是空前的沉默了下去,阒静到仿佛一开口就能听见回声。 上次她不知道,这次,到了时间,她也给了他答案。 沈既年想起了纪含星提醒他的那句话:「你不用担心她越线,更不用担心她纠缠。」 他倏地笑了。是啊,她很懂事,一贯知分寸,懂进退,一旦到了时间,一点纠缠都无。不知该说她清醒,还是说她太傻。 他亲了亲她的耳垂,只是动作近乎僵硬。 沈既年缓声说:“我们还可以同从前一样。”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他听到过她和她母亲的对话,他也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事业、未来,他都可以给她,都能比从前更好、更多。 她在娱乐圈的这条路再难走,他也能给她护航,护一个周全。 明泱牵起唇角,笑得却很不合格。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要改名作‘明泱’。”上一次她只是随口一说,这次她认真地回答他,“泱是‘江水泱泱’的泱。山河无尽,它奔涌、自由,亦是我之所求。” 一切是可以和以前一样。 可是沈先生啊,我给自己取的名字是泱。 它困不住。 不知不觉,只是轻眨了下眼,就滚下了一行泪。 今天的活动场馆离柏悦苑的距离并不近,这一条路也显得遥遥无尽头。 他身上的热意全部褪去,后脊发僵。 沈既年知道,他无法再拒绝她。 他其实也知道该结束,很早就知道。理智、规矩都刻进了脑子里,早就在提醒。 只是放下又不甘心。 又和她走不到最后,又想陪她多走一段路。 人的贪欲总是无穷。 车内是经久的沉默。 刚才觉得车子开了很久,可是转眼之间,就已经停在了楼下。 四周一片阒静。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声音。 下车后,她站在他面前,微垂下眼。话好像还没有说完,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直到他伸手拥住她。 声音很近地贴在她的耳畔: “是时间不对。” 明泱牵动了下唇,大颗的眼泪却差点夺眶而出。 她知道,他也动心了。只是这一生太长太远,他们走不到尽头。 李特助从后视镜看着陆续下车的两人,李特助直觉他们之间的氛围好像有什么不对。虽然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不大好。 ——就和今天明小姐突然出现在场馆之外时一样,那股感觉很不对劲。 他的西装布料硬挺垂顺,质感很好。她掉落的眼泪无声地浸入了其中,悄悄没有声音。 沈既年问说:“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好像已经结束了某一段关系,而他们现在只是朋友之间的闲聊。 明泱被问住,她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顺着思考了下,她犹豫地答:“要高,要帅。” 她本身外形条件就不差,又是在娱乐圈混,被养得太颜控。 “要很厉害。”她太慕强。 “最好独立一点,各自有各自的事业。”她抿住唇,因为她好忙,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分给他。 又想了想,因为实在无法具象化,她临时也想不出来了,便只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了,等遇到了那个人再说吧。我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有些深地看着她。 静默半晌,方才启唇道:“你的资源不会受到影响,放心。” 明泱点点头,“我会好好作安排。” 她知道,他有这个风度,不会对她有多坏。 他抬眸望了眼他们住的那一层,“你不用搬走,这套房留给你。这两天我让李特助带人过来收拾。” 明泱没有与他推辞来推辞去,只是说:“可以过两天吗?” 沈既年颔首,“到时候他与你联系。” 合同结束。 他们之间,也走到了终点。 沈既年看着她:“祝你自由。” 明泱弯眼笑了笑,哪怕眼睛还是红的,“我会努力。” “再见。” 她微微笑,极体面地道别:“再见。” 裙子外面,她穿了一件咖色的大衣,今日的大风将衣角吹得纷飞。 她就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车开走,远去。 那道身影静静。 像是要在记忆里镌刻下一刀。 ——温柔,却极深的刀痕。 沈既年的视线停留了几秒,敛了下眸,移走视线。 没有看着那道身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直到黑色迈巴赫拐弯,车尾也失去踪迹,明泱才回身上了楼。 她垂眼看脚下的路,步履始终安静。原本两人一起回家,现在变成了她一个人归。 她到现在仍记得,在雨瀑之中,停在自己面前的那一辆车。车窗降下,她原以为落空的计划忽然间遇到了转机。 柳暗花明又一村。 困境突然间迎刃而解,她仿佛在冰岛的黑沙滩上幸运地偶遇了极光。原先的黑暗低谷泄露进了光束,一下子全部被照亮。 对她来说,这桩买卖赚大了,但他应该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亏本的生意。 她太清楚这个圈子里有多少玩弄女人的花样和手段,可他并不难伺候,也没有什么让人难以经受的奇葩怪癖。反倒是她,不算是太合格的情人,连自己都照顾得不好,遑论是去伺候别人?长年累月地往剧组里一待,时常忘记上心外界的很多事。 眼底浸着泪。她知道她做的不好,以后她…… 不。 以后不会了,也不会有以后了。 她加快了脚步,迈进电梯。 春天将至,北城的柳叶已经快要抽出新芽。 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
第28章 将他们送回来的时候, 李特助是准备空车回去的,却没想到能接上沈既年。 挡板早就落下了,但是车里好像比之前还要安静。 司机拼命的朝李特助使眼色, 车往前开,也得知道要开去哪里。李特助心里叹了一百回气, 才小心翼翼地请示:“沈总, 我们是回沈宅还是?” 沈既年没有立即回答, 李特助也没敢再问第二遍。 过了会儿, 才听见后座传来声音。 “去上院。” 那是沈既年另外一处住所。置办之后就一直放着, 他还没有过去住过。 刚才到了柏悦苑后又上车,现在要去上院, 一切似乎都已经在昭示着什么。 李特助轻一颔首:“是。” 车子总算有了方向, 更改了轨迹。 “过两天她联系你,你带人过去收拾东西。”沈既年看着窗外,面上没什么情绪,“顺便办下手续,将那套房过户给她。” 一句话而已, 所有的情况都分明。 李特助心里猛然一惊。从今天明泱突然出现在场馆外面时就有的感觉,果然尘埃落定。 手机细微地震动了下,李特助点开看,是孟少灵那边的人在跟他对接时间和行程,准备一起约顿饭。 等再过段时间, 老爷子应该就会将订婚的日子选好定下。 一切都在推动着往前走。 … 回来以后, 明泱开始安静地收拾着东西。 也没有请人过来一起帮忙, 就自己慢慢收拾着。 一忙起来,脑子里只剩下整理的事项,忘记了许多原本要去想的事情。 这个房子太大, 平时东西看起来不多,但等收拾起来后才发现里面的东西有多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外面的夜空已经深邃而广袤,她一连忙了数个小时,但是好像感觉不到疲惫。 等偶然发现时间已晚,她才先暂停下来,去洗漱休息。 房子空荡,只有她在里面走动,像是这个世界为她单独开辟出的一隅。 洗完澡后上床,她睡在自己的那一侧。另一边空荡得很明显。 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 要是换做往常,刚到家的第一天,这个点她还睡不了。 当初他问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要。 原来,她要的话,他真的会给。 她的行程没有再加进新的,慢慢忙完之后,行程表上也空了起来。这几天她也没有别的事,除了休息就是收拾东西。 一箱子一箱子地逐渐码放在了客厅里。 直到第三天,她才开始收拾起首饰,也是最后的部分。 最新收到的几样就摆在最外面,新年礼物里的手链、手镯、项链,后面收到的粉钻耳钉,还有杀青礼物…… 都还没来得及怎么戴,但还记得收到时的惊喜。 她也都收进了盒子里。 他是真的没少送她首饰,这才几年而已?收到的这些首饰都能堆作一座小山。 就她指尖刚刚碰上的项链,是他在一个展会上买下的高珠,平时轻易不可得,很适合配上礼服,和他一起出席晚宴。 沈先生出手一向都很大方。 他从来没有在这方面跟她计较过任何。送她的所有东西没有提过要还,她的卡里也已经存起了一笔不小的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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