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临安出差时,她在狗窝里受过整宿的冷冻,是阮明珠反锁门,是他们全家故意无视后院的她,还谎称不知道她在那儿。 她的校服被阮明珠放过鸡虱,可能阮明珠不知道鸡虱在人类身上无法繁殖,否则有她受的。 诸如此类的恶行太多。 阮清月不能明着以牙还牙,怕阮临安在公司被挑刺,兄妹俩都被赶出去,她顶多也就偷偷摸摸在阮明珠内裤上抹过辣椒。 最初的最初,她反对哥哥给她找贴身保镖,后来不反对甚至转念追求林战,又勾又撩,喜欢是真喜欢,但更有为自己寻庇护的因素。 现在好了,哥哥阮临安虽然没能拥有阮氏,但是谁也别要了,整个阮氏都被她毁了。 阮清月反而摸摸秦岁染的脑袋,“不用心疼我,受了再多委屈我都加倍还回去了,挺爽的。” 秦岁染点着脑袋,学霸就是有志气啊,能憋着一口气五年掀翻阮氏,难怪这几年不把男人和爱情当玩意儿! 秦岁染对她的崇拜在蹭蹭up,又突然愧疚,“太失职了,这些年,我照顾你的太少。” “你在我这里呢。”阮清月指了指心脏的部位。 哄宝宝一样摸她脸,皮肤真好。 人生第一爱美的秦老板被哄开心了,“要不咱俩领证得了,我当你老公?” 阮清月瞪她,“我不要男人,但是也不要女人。” “呜……那跳个舞庆祝一下总行吧?走走走!” 秦岁染最近忙得都没空去会所约弟弟们,酒瘾、舞瘾都犯。 两个人的房子,音乐动听,舞姿也是上上承,可惜没有观众欣赏。 闹到不知道几点,音响都累了秦岁染还不累,阮清月只好把她强制关机,通知沈放督促她睡觉。 结果沈放的电话还没拨出去,两人同时摔到吧台边的台阶,同时进了医院。 马德里深夜,医院急诊,两个女人凑了一双石膏腿,一个伤左脚,一个伤右脚。 医生说她的脚踝属于惯性旧伤,上次的没有好好处理,所以这次直接骨折。 秦岁染还好,轻微骨裂。 打好石膏的两个人在医院躺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直接出院。 沈放已经在阮清月租的草坪前等着了。 本来阮清月觉得不好意思,想跟沈放道个歉没照顾好秦岁染,结果一向脾气不怎么样的沈放先给她道了歉: “抱歉,我先把她接回去,帮你请个护工吗?” 阮清月连忙摆手,“不用,我还好。” 除了右脚不能使劲儿,其实也不妨碍她上课,柱个拐就行。 秦岁染不愿意走,是被沈放抱起来塞车里的,“老实点,你在这儿待着,真想照顾阮清月的人怎么过来?” 秦岁染皱眉,“你说谁,贺西楼?” 沈放没理她,从车窗冲那边的阮清月挥挥手,启动车子。 阮清月真的没有觉得哪里不方便,那一整天,她可以单脚跳着在家里任何地方走动,做饭搬个椅子把右腿曲起来搭上去支着。 这点事,她没打算和任何人说。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 右脚整个小腿打了石膏,没法淋浴,泡澡也不方便,但她两天没洗澡了,昨晚跳舞加上跑医院还出了一身汗。 她接了一缸水,搬了个椅子坐在浴缸外边,用小盆一点点浇身上来洗,避免溅到右腿,把腿抬到另一个凳子上搭着。 一切都是顺利的,洗完她去拿浴巾,再次坐下的时候,左脚却把凳子踢远了,她没反应过来收不住体重,直接坐了个空,惯性下继续后仰。 人的本能让她伸手抓了旁边的浴缸,为了不让自己仰摔,用脚去支撑地面。 结果适得其反,左脚打滑,右脚膝盖下整段石膏重重磕在浴缸边缘。 剧烈的疼痛感从脚踝蔓延。 不出意外,二次骨折了。 从浴室起来,挪回房间的沙发,她费了很大力气。 首先想到的就是再过两周回去领离婚证要耽误了,这是要事。 想起来贺西楼说他可以提前寄过来,阮清月拿了手机。 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 【你有时间吗】 她在输入自己的具体地址门牌号,让他寄过来。 信息还没写完,门铃先响了,按得频率不急,但是一直响。 阮清月只好先找了一件衣服把自己裹上。 她以为是邻居,看了一眼猫眼,又看了一眼,人僵在那儿。 门铃又一次“叮铃”让她回神,伸手开门。 贺西楼手里拎着西装外套,衬衫纽扣随意解开两粒,神色淡到不耐烦的站在那儿。 “发什么呆,不是找我?”他嘴皮子碰了碰,声音听起来也略绷着不耐烦。 阮清月张了张口,忘了自己现在多狼狈了,指了指他不够考究的装束,西裤还有细微的褶皱。 “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这儿,或者路过,随便。”贺西楼眉心更紧,“说,什么事。” 她是单腿站着的,石膏还湿了,很沉,下意识往门边靠。 贺西楼目光动了那么分毫,手臂已经先伸过去扶了一下。 阮清月想避开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只礼节性的侧了侧身体,“你可以先进来,我站不住了。” 她抓着拐杖一歪一歪的往里走,刚洗完澡,里面都还没穿,步子还不敢迈太大。 贺西楼面无表情跟着往里走,也不坐。 他那么大个子站在那儿,阮清月说话必须仰起头,挺费力的,长话短说: “我脚骨折,冷静期结束也回不去,麻烦你把离婚证寄到这里。” 她抽了个便签,“这是地址。” 贺西楼目光垂下,冷冷看着,“就这事?” 她点点头,就这事。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也谁都没离开。 许久。 贺西楼拎着的外套扔到地上,他顺势坐到沙发上,动作有点缓慢,左腿屈起支地右腿打直的斜靠着,双眼紧闭。 阮清月依稀能猜到他可能航班刚落地,也许是刚好有工作过来处理,但既然来了她这里,还是问了句:“吃晚饭了吗?” “厨房有吃的。” 她忍着脚痛给他倒了杯水,一边说话:“我得去趟医院,你自己待着还是?” 抬头看向沙发上那张脸,阮清月才发现他脸色隐隐泛白,眉头紧皱。 “你不舒服吗?”她放下水,跳过去下意识去摸了他额头。 不烫。 但手背已经被他的冷汗打得潮湿。
第168章 眼眶是红的,能不能不离婚? “贺西楼?”阮清月叫了两遍,拿过手机开始打电话。 车来了之后,两个人一起去了医院。 路上阮清月才听医生说贺西楼是阑尾炎,而且看起来不是第一天疼了。 原来一直皱着眉不是不耐烦,是一直在隐忍。 阮清月顾不上自己疼,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多久了?” 贺西楼唇线绷得笔直,“死不了。” 这语气,阮清月终于没忍住直接强硬扳过他的脸,“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要命的?” 阑尾炎说小也小,但是拖的时间长了引发腹腔脓肿甚至脓毒败血症、穿孔等等,和死一回差不多。 “死了赖不上你。”贺西楼依旧闭着眼,顺口回了一句。 两秒后黏在脸上的视线让他缓缓睁开眼,对上她。 那一瞬间,像回到了她脑膜炎的那一次,只不过现在紧张的那个人换成了她。 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医护说,贺西楼切换语言,稍微平缓的嗓音说了句:“我没事,还能忍。” 阮清月在进医院的第一秒,就要求医生评估手术,怕越拖越麻烦。 阑尾炎术后麻醉不能立刻醒来,虽然有专门护士,但贺西楼坚决要她陪同。 而且他声称自己疼得手都抬不起来,没法签字,要她签。 医生没有立刻同意,而是问她:“你和病人的关系?” 她视线往平床看了一眼,还是说了句:“我是他太太。” 签完字,阮清月把单子递过去,医生准备把他推走,贺西楼依旧抓着她的手臂不放。 她试了一下没掰开。 “你能陪着进去吗。”贺西楼嗓音又低又哑,不知道是因为疼得,还是因为怕得。 阮清月无奈的看了他,“割阑尾只是小手术而已。” 贺西楼一脸坚定的不松手,作为医生,阮清月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却从他那深褐色的瞳孔里看到了恐惧。 认识他这么久,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你怕什么?” 贺西楼稍微埋下头,抵在她臂弯里,声音都有些抖,“五年前,有朋友是割完阑尾走的。” 阮清月看着埋在自己臂弯里的脑袋,那一秒说不上什么感受,喉咙有些酸,“不会,你放心吧。” 她的安慰显然没起到什么大的作用。 贺西楼再抬头,眼眶是红的,疼痛难忍之后的狼狈和脆弱交织到舟车劳顿的疲惫中。 “万一我会死……” “胡说什么!”阮清月语气重了起来。 贺西楼不理她,疼痛下说话分贝不高,“我是说如果,我现在不想离婚,你会不会考虑同意。” 她以前可以毫不犹豫,这会儿已经顿了两秒,开口:“这是两码事……” 贺西楼几乎自说自话,像是准备很久的话终于有机会开口,一股脑往外倒,“是我的问题,说对你只是玩玩不是我心里话。” 他吐气有些重,“我的错,我塑料袋吃多了非要装,装不在乎装自尊装风流。” “那晚之后,说地下情是游戏,想得到你再甩掉也是屁话,就是挽尊,怕你知道我爱你,不想输。” “还是输了,我认输,不想装了。” 他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原谅我行不行。” 隔着整个大西洋,贺西楼才知道那种煎熬。 上次飞过来跟周云实动手煎了他一次。 这次从沈放那儿知道她脚腕骨折,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又一次。 他试过了,不行。 没法对她视而不见,所以连夜飞过来。 登机前几个小时就已经开始阑尾疼,他还是要了这个航班,足足十二个小时一声没吭过,只想看到她。 他用牙咬着疼痛,试探的握了握她的手臂,又一次问她,“能不能,不离婚?” 阮清月略侧过脸,眨去眼眶的酸涩,回头已经不假辞色,“我说不能,你就不进手术室吗?” 贺西楼本就苍白的脸神色再度沉淡下去,然后表情扭曲的笑了一下。 “倒也不是,我哪有那么大脸。” 他缓缓松了抓着她的手,然后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过程有多长,贺西楼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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