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问他:“真是你女朋友?” 黄毛得意的挑高眉毛,“乖乖女好学生,别吓到她。” 她到校门口是准备往黄毛那儿走的,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还是走过去了。 她跟着黄毛走了,不让他接。 晚上他去她房间,让她别早恋,影响成绩。 她做着习题头都不抬,“我跟你谈了快一年,不还是年级第一?” 就是不把他的话听进去。 后来他归还她的笔记,她问他是不是喜欢那个艺术生,那人是不是他女朋友? 他很意外她会这么问,当然也不用犹豫的回答:“不是。” 也是那天,她突然就开心起来了,又恢复了对他的黏腻,到家下车前,她小声通知晚上要去他房间。 但晚上常年繁忙不归家的阮临安回来了,她大概改主意不找他了。 那晚他竟然一直没睡着,潜意识一直在等。 到凌晨五点,阮临安又走了,她用备用钥匙钻进他的房间,台词都不改的拿着音乐书问他所谓的化学题。 他很坦然的说“我五音不全”。 她倒是不尴尬,书本一丢,“本来也不是找你问题的,好多天的吻,我要补上。” 她这个自封的女朋友非常霸道,想亲就必须亲,没亲到就记账。 他不清楚她记了几个,怎么防都没用,十八岁的小姑娘使不完的力气,他干脆直挺挺板板正正的躺着让她亲。 可她亲得没个够,亲得没个章法像在啃,甚至大着胆子伸舌头。 第一次他翻身把她压住,吓唬她,“我不是什么好人,你连十九都没满,真就不怕出事?” 她倒是自信,“你跟了我,就一辈子只能是我的,我怕什么。” 最后还是他败下阵,被她又亲又摸受不了躲去卫生间冲凉水。 那天之后,他更加沉默,不管她怎么纠缠,他尽可能漠视,不回应。 也许她自娱自乐,玩到没意思也就消停了。 他低估了她。 阮明珠给她房间里扔蛇的那晚之后,她动不动往他房间里钻,理由千奇百怪。 为此他甚至想过搬出去住,结果离开一个晚上都不到,夜里她打他的电话,说她在城郊被绑架,快窒息了。 身为保镖,他不需要问理由,在她人身安全遭受威胁的时候必须第一时间赶到。 她确实在城郊,哪有什么绑架,把自己弄成一只落汤鸡,从市区徒步走到脚跟磨破皮后蹲在坡头,就为了让他把她公主抱回家。 回到家,她眼巴巴看着他,“给我松绑吧,勒得好痛。” 他直接无视,她全身上下哪有半根绑架的绳子? 再转眼,她掀开校服裙摆,露出黑色腿袜,在膝盖以上极其暧昧的位置,勒出的红印看着都疼。 他脸色有些黑,“以后别穿了,不适合你。” 她不是个不检点的女生,越来越大胆无非就是想看他被勾到的反应。 但他替她解开扣子,脱下腿袜,自始至终面不改色,比完成拆弹任务还严肃,教育她:“你是学生,懂不懂。” 实则他早已经沦陷。 那双腿袜被他偷偷据为己有。 那天之后,她好像真的听进去他的话,改了思路。 她拼命攒了为数不多的零花钱买了一副男士耳钉,他却一直没收到。 那副耳钉他最后在那黄毛耳朵上看到了,又被他抢了回来。 她送的东西,就算别人戴过,哪怕他不戴都必须是放在他手里,要腐烂要丢弃都是他的事。 就像那天从城外办完事回来,他身上全是土,她非要挽,他凶了她,回家前脱下那件外套扔了。 她是对自己的娇气一无所知,衣服上那些东西,能让她皮肤起一层红疹。 第二天,他才知道因为不让她挽手、甚至扔了外套她生气了。 他特地去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外套,但他的大小姐又不挽了。 那件外套,他又捡了回来,没法穿了他也要好好封存着。 他生日那天,突然收到了满屏的红包,每一个都是143。 他对她长时间的视而不见,情绪一下子起伏。 只因为傍晚接她又碰见了那小黄毛,非主流小孩之间的话题很幼稚,探讨着长和周长。 黄毛说“你那14算个屁,哥周长就14.3。” 真精确。 所以看到红包数额的那一秒他差点砸手机。 红包终究是被她骗去手机让他收下,且从那之后,动不动就143恶心他。 他越黑脸,她似乎越很开心。 而那些红包,他一分没花,一个一个的取出来,一个一个的红包封皮伺候,全都留着。 不清楚她喜欢京城周公子的传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高考前夕不久。 她有时候会盯着他的脸发呆,不再像以前那么黏腻,他一度怀疑自己被当做那什么公子的替身了,去搜了一下周公子长什么。 且,明明没他帅。 她突然热衷画画,总是去画室。 学霸的脑子是真好,学什么都快,那天他去画室接人,一眼看到了她画板上的轮廓,太像周公子。 她抬头发现他,遮上了画板,而他冷酷毫无表情的评价“丑。” 至此,他的情绪早已经轻易被她牵着鼻子东奔西走。 怎么可能不是喜欢? 察觉她逐渐冷却,他甚至专门抽时间会去她学校隔壁的球场打篮球。 因为她喜欢看。 他打了一个月的篮球,可她反应平平。 一直到她深夜突然在手机里对他说「分手」,他甚至没有找到真正的根源。 明明前一天晚上她还像从前一样,甚至更加热情,毫无保留的挑逗,咬在他耳际说她已经十九了,想要。 “今晚不要,以后你可能没机会了。”她用那双水漓的眼睛看着他,像在赌最后的狂欢。 他信,她纠缠他多坚韧,放弃他就一定是同样的干脆。 所以第一次反被动为主动,以前她纠缠,以后换他来。 也许是过分激动而适得其反,吻得多热烈旖旎,关键那一下就有多尴尬。 两个人都喘得不像样,最终她叫停了艰难的擦边,白忙活一场。 第二天夜晚她给他的分手理由就是腻了。 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嫌弃他的技术。 她亲自解雇他,断了所有联系,杳无音信。 对男人最狠的虐杀就是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她真狠。 那句腻了,他记了整整五年。 也悔恨整整五年,倘若他早一点接受她给出回应呢? 祁真在电话跟他提起说上个月的婚宴碰到了周云实身边的小尾巴。 尾巴还是头他不感兴趣,但他看到了照片,原来是她。 克制了五年,压着尊严不找她,终于还是功亏一篑,他飞回国前就放出消息,去吻合日思夜想的、她的细腰,等在青鼎的套房。 还好她真的来了。 五年刻意回避她的一切,直到青鼎那一晚之后,他才知道彼时阮临安已经出事,外界连只言片语的消息都没有。 他清楚她需要人脉、需要帮助,他不拒绝她熟练又不经意的勾引,不怕自己被利用,怕的竟然是她不爱。 自尊心作祟,如果她不爱,他一定要表现得更加不爱,他把那段恨不得日夜沦陷的关系称之为游戏,粉饰他该死的胆怯。 但这座麓明山属于他,这套月牙顶套房属于他,这间保险屋从未有外人踏足,全是他对她难以自拔的秘密。 谁能说他不爱? 爱到了骨子里,深得都不可窥探。 阮清月看着陈列柜里一件又一件她陌生又无比熟悉的物件,小到她用旧了扔掉的发卡,大到…… 她的丝袜,像洗过好几次的磨损样子。 她发过的红包,好大一摞。 她省吃俭用买下的男士耳钉。 她碰过后被他扔掉的外套。 直到那排崭新的口红。 她高中可不涂口红,“放错了?……要送给谁呢。” 贺西楼目光落在她唇上那一秒,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把她弄潮湿。 握过她的脸,抬起下巴俯身落吻,吻弄许久,他咬了她的唇,“反思了一下,周云实碰过的口红不准你用显得太暴君,所以买了同品牌所有款式的所有颜色给你。”
第172章 为什么那晚要那么狠 阮清月震惊而无语。 他吃醋方式也太费钱了,都能当个品牌专柜展卖。 “不是说给我?为什么都在这里。” 她一个也没收到不说,如果不是这次她摔折了腿他也割了个阑尾,恐怕她永远看不见这一屋子的展柜。 贺西楼自尊心作祟后自我鄙视的表情,“怕你窥见本太子的深情不可自拔。” 阮清月支着拐杖背身靠在了柜沿。 一脸平静。 贺西楼收了收神色,身躯抵近,低眉紧盯她的眼睛。 彼此都不说话,她一直安静,他逐渐不安,逐渐自我怀疑。 让她相信他的感情,竟然这么难。 阮清月摸了摸拐杖,“好累,喝多了,明天说?” 贺西楼纹丝不动,她逃避的借口实在不怎么样,刚刚看这些东西看得身临其境,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喝多了? “说吧。”他至今唯一不明白的原因,“为什么那晚要那么狠。” 连面都不让见,隔着铁门说完分手就人间蒸发,决绝到一看就是预谋已久。 “别告诉我是因为你哥被查了。” 以她当时的纠缠程度,一定跟别人没有关系,就只是他们俩之间的问题。 但他当时没有烂桃花,也不和任何人乱搞,想破头也不知道缘故。 阮清月笑笑,“就不能是真的腻了吗?就算给我展示一个博物馆的陈列柜,可你那时候对我爱搭不理是事实。” “你从没说过,也没主动过,哪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能够一头热的坚持两年?” 他能看出来,这也不是什么根本原因。 但既然她提出来,他就一一回应。 贺西楼把她挪到了不远处的软椅上,搬了个椅子给她搭着伤残的右腿。 他坐在了她身边,“我那天说,有个人割完阑尾走了,不是瞎编。” 阮清月看了看他,他脸上少有的认真。 “我在江城做过缉毒协警,在你哥聘我给你当贴身保镖之前。” 这件事,至今为止连贺夫人都不知道,他那时候给林女士说是干的销售,所以总是到处跑,大城小镇的出差带货。 实则哪里有情况,他就往哪跑,十天半个月不见人都是常事。 做协警一年,他有了这辈子唯一一个过命的兄弟。 他叫江劲,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作为协警,他不能配枪,出去办事全凭肉身,江劲替他挡过子弹,是那种乡下自制的铁砂散弹,一旦中弹就是密密麻麻一片,能活生生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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