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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常有，林月如不经常买。 她很喜欢吃。 不像其他小孩子总因为吃多了糖被家长骂，她吃多少都不会被骂，但是她自觉吃得克制，因为吃完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添补。 林月如也不会注意糖吃没吃完。 后来周昊说喜欢，家里就经常有了。 但周昊不常来，所以剩下的时间都是她吃。 这勾起了点她的童年回忆：“这算是我们小时候为数不多一样的喜好了吧，但我挺久没找到这个牌子了。” “是挺难找的。” 周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烟烟，你什么都可以喜欢的，你可以喜欢桃子味的糖，也可以每个口味都喜欢。” 过了几秒，再说：“但桃子味的糖我就不给你了。” 周昊的语调很淡，她没有从中听出什么过分的情感，周昊也挺少有什么过分的情感，他的所有情感都被天之骄子的躯壳和强烈的道德感压制住了。 黎烟伸手去接，两人的指尖间隔几毫米，一个即将触及的距离，呼吸起伏了一息，她握住罐身，周昊松了手。 两人的距离就此拉开，寒风猛烈地往领口灌，她低头咳嗽一声，周昊的手搭在冲锋衣的拉链上，再放下。 安静地看着她。 而她的肩上很快传来另一种温度，取车回来的沈纵京握了下她的手：“冷成这样？” 然后挺自然地把冲锋衣脱给她穿着。 也在这时产生了点把兄弟的妹妹给泡了的觉悟，抬头问周昊：“要聊聊吗？” 周昊回：“聊聊。” 两人的对话没打算当着她面进行，周昊临走的时候把她戴得有点歪的帽子扶了扶，她这次又戴歪了。 有的小习惯根深蒂固，改不过来。 沈纵京在二十多分钟后回来的，周昊没跟他一起。 黎烟问：“周昊走了？” 他嗯一声，侧了侧头：“怎么没上车等？” “透会儿风，”黎烟顿一两秒，“你跟周昊没什么事吧？” “打了一架，”沈纵京倒是没什么打过一架的模样，紧接着补一句，“你哥单方面。” 也就是沈纵京没还手。 但他看上去还挺有活气的。 黎烟的肩身被他握了一下：“走吧，带你去吃早饭。” 她的膝被冻得有点僵，没立刻动，侧脸挨在他的卫衣领口，腰被沈纵京揽着，整个人从上到下地暖和过来了。 像身陷于地狱的拥抱取暖。 （中卷完）
第65章 生 “黎烟很漂亮。” “她名声很坏。” “她看着人不坏诶, 就挺冷的，不怎么跟人说话，但入营那天我领东西时碰到她, 她对我笑了一下, 我一姑娘都心痒。” “坏不坏不知道, 但脸冷得不行, 她还瞪过我一眼。” “你入营以来统共就跟她打过一次照面好不好, 还是在入营仪式上，她都不认识你, 她瞪你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要造什么反？” 黎烟靠在走廊拐角，慢慢嚼着一颗糖，苹果味的，味道还好，只是有点不习惯。 就像某一晚暴烈缠绵后跟沈纵京说的那样，她喜欢桃子味的东西, 也只是觉得得喜欢点什么, 喜欢着喜欢着就习惯了。 脚步声离转角越来越近, 风从走廊外往里灌，长发跟白色外套一起被风掀动。 她姿势不变, 伸手把外套拉了拉。 三个女生从走廊另一侧转过来, 都穿着冬天的厚大衣, 正在说话的两个人有点脸生，剩下的一个是熟面孔——周蓉。 周蓉仍旧是一副怕事的模样, 全程听着, 在最后才小声接了一句：“别说了, 她看着挺乖挺冷，但很有脾气的。” 糖咔嚓一声碎成六块, 三个女生因为这一声响同时抬头，黎烟抬起眼睫，目光平静地看回去。 周蓉先挪开视线：“烟烟，这个点你没去食堂？” 另外两个女生也反应过来了，一个不怎么友善地跟她对视，另一个环着手臂，抿唇朝她笑笑。 黎烟看了几秒，勉强把脸跟人对上了。 不怎么友善的那个叫沈思，A大的，出了名的暴脾气，另外一个女生叫梁玉，刚毕业，正在筹备开一家工作室。 跟沈思合开的。 沈思跟黎烟对视完，不客气地回一句：“看什么，你厉害？” 刚说完手肘就被旁边的周蓉拉住，周蓉仍旧保持着有点怕她的模样，跟沈思说：“咱们走吧。” 这一句妙得很，看似弱势，把沈思的暴脾气都激起来了，一副打算跟黎烟理论理论的模样，黎烟的目光往周蓉的方向落一眼：“她说的一句挺对的。” 沈思：“哪句？！” 黎烟看她一眼：“我脾气不好。” 语气清清冷冷。 这话可让沈思生出斗志了，立马挣开周蓉的手臂，周蓉原本就是作势虚拉，在这猝不及防的一下里踉跄一步，沈思没想到周蓉是虚拉的，也踉跄了一步。 但脾气挺大，一边踉跄一边往黎烟那儿看一眼。 眼看着空气中冒火星子，沈思身后一直安安静静的女生开了口：“食堂今天中午有红烧肉。” 沈思听完这句话，注意力就从斗志上转移到红烧肉上了，一眼没再往黎烟那儿看，干脆利落往食堂走，脚步带风。 梁玉环着手臂落在后边，朝黎烟笑了笑，才不急不慢跟上去。 黎烟没去食堂，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等糖的甜味彻底没了，打了根烟。 是从沈纵京那儿拿的一根，眼睛被烟气迷住，她揉了一下，从兜里抽出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 周昊今天飞南岛，吴方发了张两人在机场的合照，去送周昊的人很多，他的人缘确实很好。 她看了看那张机票的时间，周昊的航班刚起飞，这会儿应该没有信号，所以她没发告别的消息。 也不知道周昊什么时候再回来，那些问题他说等下次休假回来再答，但下次休假是什么时间，她完全不知道。 她呛咳了一下，从兜里抽纸巾，结果摸到两块糖。 都是桃子的，估计是沈纵京放的，她把糖在掌心握了一会儿，有点想这个混蛋了。 点开跟沈纵京的聊天框，打字—有点想你了。 打完又觉得太肉麻了，手指悬在删除键上，犹豫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怎么躲在这儿哭？” 手一抖，消息嗖地一下发了出去。 她轻吸了口气，下意识点撤回，结果再一次点错，点成了删除。 好了，这下不用撤回了。 手还麻着，心跳也快，那根烟仍旧在指间烧着，她回头，刚才说话的男生这会儿站到了她旁边。 C大艺术系的，叫胡天泽。 开营仪式上她跟胡天泽被分到一个组，一起做过任务，但是那天之后就没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冷不丁在这儿碰到。 “没哭，被烟气熏的。”她说。 胡天泽低头看了眼那根烟：“你还会抽烟啊？” “会。” “这根不像是女孩子抽的。” “男朋友的。” 胡天泽顿了一下：“你有男朋友了啊，看你社交平台很干净。” “你看过我社交平台？” “我不是负责协助组织比赛吗，主办方的一个老师让我多关注你一些。你从入营以来只参加了入营仪式，剩下时间基本都在房间或者练习室，各种活动都不怎么去，这样不利于认识朋友。” 黎烟抬起眼睫：“但整个营的人都认识我。每个活动都有不少关于我的八卦。” 也不只是八卦，没什么人愿意跟她产生关联，入营仪式之后，每次活动的分组都没有人愿意带上她，所以她也没参加过这些活动。 胡天泽说：“你比较出名嘛。” “我名声挺坏的。” 她就这么说了出来，倒是胡天泽愣了一下：“我不介意，下次你可以和我一组。” 黎烟抬起眼睫，看了他一会儿，指间的烟快烧尽了，她弹了弹烟灰，灭掉了。 “你的组员也不介意？” 胡天泽耸耸肩：“有这么一个大美女，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你也可以提前跟他们认识认识，我约了下午的剧本杀，都是同组的男女生，你来不来？” 这种活动之前大群里发过两三次，玩游戏是其次，主要是撮合人，已经撮合成了好几对。 黎烟摇头：“算了，我下午要准备作品。” “这么认真，离交作品还有一个礼拜诶，”胡天泽瞅她两眼，“而且你们学校的名额不是还没确定给谁吗，万一给另外一个人你不是就亏了。最近关于你的谣言挺多的，还真有点悬。” 黎烟重复了一遍：“我不去了。” 胡天泽耸耸肩：“那你晚上什么安排？” “睡觉。” 胡天泽wow了一声。 在练习室泡到傍晚，群里发了明天上午的安排，依旧是分组，本来总人数分五组正好，但因为京艺来的是两个人，所以多了一个。 每组的名单都在十几分钟内迅速填好，黎烟画完稿纸，收工具。 倒是梁玉在群里@了她，问她要不要一起。 沈思跟周蓉都在梁玉的小组，加进去十有八九会出事，黎烟打算婉言谢绝，消息发出去前，沈思先@了她。 【你姐不同意。敢加进来，到比赛结束你都不可能吃得上红烧肉。】 … 打字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好像也不用她婉言谢绝什么了。 推开练习室的门出去，外边开始飘小雪。 楼下挺热闹，应该是剧本杀开始了，因为下雪的原因，下午没什么活动，不少人都去了。 胡天泽说的那句话压根不成立，中午的时候他们组的一个男生在大群里@了一遍问要不要参加，其他组的人也被喊了个遍，唯独漏了她。 也不奇怪。 雪粒子被风吹得往楼里卷，整栋宿舍楼都是开放式走廊，黎烟紧了紧围巾，靠在墙壁上，百无聊赖发了会儿呆。 一个银质火机被她握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火舌在不稳的气流里蹿动，好几次差点舔到手指。 她没缩手，出神地看着。 看了一会儿想起来沈纵京一直没回消息。 心口有轻微的燥，她点进去看了一遍，消息栏的确空荡荡的，但确实没有撤回的提示，说明消息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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