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洛望飞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幽幽朝着保安叹了口气,笑容逐渐灿烂起来,“唉,我家穷,没啥值钱的,我倒是想有个贵重物品,什么珠串玉佛啊,金银古玩啊,我爸妈不给我买啊。” 保安听着觉得很奇怪,“你们学生想着这些玩意干嘛,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才是正事。” 这话他真应该对向晚星说。 洛望飞在内心感慨保安又是一个向晚星精湛演技的受害者,对他产生深深的同情,但是也没有出声再多说什么。 毕竟这么多年,被向晚星所蒙骗的人,保安大叔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样的人,洛望飞见得太多太多,已经逐渐习惯且麻木。 向晚星哭一哭,全世界都会吻上来,对她死心塌地,无所不应。 从前洛望飞也不是没有斗争过,试图唤醒被愚弄的人们,结果就是输得一败涂地,连家庭地位都赔上了,直接变成自家食物链底层。 他后来学聪明了,对向晚星的事情,袖手旁观就好,只要向晚星不针对他,他就当个吃瓜看戏乐子人。 所以即使门卫室近在眼前,向晚星所查找的事情触手可及,洛望飞还是没有越线去管,只是挥手和保安告别,满身轻松地出了学校。 向晚星骗谁都无所谓,反正不会是他洛望飞。 全世界都被向晚星骗过去了,他也一定是唯一的清醒者,看穿她的把戏,跳出她的陷阱,俯视嘲笑她的拙劣演技。 十七岁的洛望飞就是如此心高气傲,自视甚高。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所有人里最清醒的哪个,绝不会被向晚星的小把戏拿捏。
第6章 喜欢宿敌怎么办 向晚星很早就认识到了爱情的存在。 互相喊老婆的过家家销声匿迹,写满缠绵故事的杂志出现在女孩子的抽屉里,男女生坐在一起的时候周围人会开始起哄,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开始成了不能宣之于口的禁忌,白色情人节和七夕节变成了比圣诞更加隆重的节日,教学楼的间隙里开始出现玫瑰,台阶上不定时刷新“某某某,生日快乐!”的粉笔字。 她身边的人陆陆续续开始说有事不能一起走,有了不能说的秘密。 向晚星期待了很久很久,看遍言情小说也是为爱情到来的这一天做准备。 她觉得只要做足了准备,看遍了所有的套路,一定就能避免be结局,像是打游戏一样,做足攻略,就能打出最完美的he。 她会很仔细地挑选心仪的对象,避开狗血情节,主动解释误会,向对方传递自己的心意,连怎么平衡恋爱和学习都想好了,务必保证初生的萌芽能安稳地活到十八岁,走到老师和家长都认可的那一天。 但她的爱情迟迟不来。 没有人向她告白。 或许正是因为这等待太过漫长而枯寂,所以在六月十七号的那个晴天里,她错误地对紫藤花下的洛望飞动了心。 现在,她的最后一个单身朋友叶雪也谈恋爱了。 她的宿敌洛望飞也遇见了完美的理想型。 而向晚星只尝到了暗恋无望的酸涩不安。 她要等多久才能忘记错误的洛望飞,等来正确的人呢? 天空沉默,树木寂静,没人能回答。 她自己也不知道。 街边的小店人声鼎沸,面前的马路车流不息,向晚星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觉得一切跟自己都没有关系。 站在十字路口,向晚星看着红绿灯变换,迟迟没有往家的方向走。 她的家里也是一片漆黑,母亲向兰去外地谈生意了,估计年底才会回来。 至于洛望飞,她既想遇见,又不想遇见,她并不想亲眼见证洛望飞是如何恋爱的,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终于在红灯第五次变绿的时候,向晚星转身,朝着步行街走去。 刚迈出脚步就被人拽住了衣领往回拉。 她的心脏骤然紧张起来,带着某种隐秘的期待。 “你还要去哪儿玩啊?向晚星,你看看几点了,回家。” 砰的一声,向晚星心里那点期待变成了盛大的欢喜,如同烟花绽开。 向晚星缓慢回头,瞧见同样是一身蓝白色校服的洛望飞站在身后,脸色算不上好看,眉眼间有些不耐,在街边的灯光照耀下,依然俊朗地令人心神晃荡。 至少向晚星的心因为他而砰砰直跳。 “你在我后面跟了多长时间啊?”向晚星望着他,拼了命压着语气里的欢喜,明亮的光线在她眼睛里映出一片灿烂的星河。 向晚星异常的兴奋引起了洛望飞的警觉,她的话落入洛望飞的耳中也变成了一种骄纵的质问。 什么叫跟在她后面? 说得他好像一个变态一样。 拜托,他是牺牲了自己的娱乐勉为其难地看看她又在作什么妖好吗? 他要是敢一个人回家里不管向晚星死活,他的母亲叶芝女士保准会当场砸了他的游戏机,而且以后每一天都会旧事重提,跟唐僧念经一样。 在学校听老师念叨,回家听爸妈念叨,他还活不活了? 洛望飞脸色极为冷淡,火气冲天地顶了回去,“你少自恋,我妈回家发现你人不在逼我出来找你的,不然你以为我稀罕来找你啊?我闲得慌是吗?” 向晚星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眼睛里的星星也黯淡了,扯着嘴角有气无力“哦”了一声,很是不情愿地扭着身子想从洛望飞手里挣脱,“那你和阿姨说一声我不回去了,我在外面吃饭。” 洛望飞把她衣领攥得紧紧的,稍稍一用力,就把往外走的向晚星拉了回来,“你自己去和她说,在外面浪还想让我替你挨骂,门都没有。” 向晚星陡然生出一股委屈来。 到底是谁在外面沾花惹草兴风作浪啊! 明明一切问题的源头都是洛望飞! “我不回去。”向晚星使劲想挣脱,洛望飞手指一勾顺便拉住了她的书包带子,轻轻松松把她半拉着往前走。 粗鲁,野蛮,混蛋! 向晚星在心里骂着,口上也没停,“你放开!你凭什么管我!洛望飞!你无耻!” “哦,你无理取闹,兴风作浪,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洛望飞张口就怼了回去,也懒得管这些词用得对不对,反正向晚星污蔑谩骂他的时候从来不讲道理,他为什么要讲道理呢? 向晚星的话语攻击不到洛望飞,但向晚星却有些不是滋味。 即使明知他是在和自己打嘴炮,向晚星还是不可避免地失落。 自从喜欢上洛望飞之后,她好像就失去了身上裹着的盔甲,只剩下柔软的肚皮。 哪怕是一丁点的负面话语,都能毫不费力地刺伤她。 这份单向的喜欢实在太糟糕了,让她丢盔弃甲,不战而降。 言情小说或许也不完全可信,这么悲伤难过的单恋,为什么那些女主角可以坚持十年八年。 她觉得这么几天都难以支撑。 “你混蛋。”向晚星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洛望飞下意识往后看,并没有看见什么熟人。 那她又是在哭给谁看? 总不能是他吧。 向晚星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转过身去,朝着家的方向走。 没走出几步,她听见洛望飞叫自己。 “向晚星,你等等。” 她不听,也没有停下脚步。 非常不想搭理洛望飞,连吵架也不想。 他只会让自己难过。 向晚星朝前走着,察觉到他的靠近,加快了速度,准备一路飞奔,把他甩在身后,不给他奚落自己的机会。 但是还没有跑出第一步就被他拉住胳膊拽了回来,整个人像是被风吹的树叶一样,轻飘飘撞到他胸前。 洛望飞没有闪躲也没有后退,似乎完全没有觉得这距离有什么不对,把手里的热鸡蛋贴到向晚星眼下滚了滚,紧紧抓着她,不让她动,“你怎么把眼睛都哭肿了。” “等会儿回去我妈看见肯定又要骂我,这事儿可别赖我身上。”洛望飞嘴上的抱怨十分嫌弃又无奈,但是力道十分轻柔,还裹了一层塑料袋,小心翼翼没让褐色的汁水溅到向晚星脸上。 他的指尖刮过向晚星的眼周,她只得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无比剧烈。 人陷入黑暗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更加灵敏。 向晚星能闻到洛望飞校服上的清香,大概是洗衣液的味道,他喜欢打篮球,但也很爱干净,每天都会洗澡换衣服,所以总是带着一股洗衣液的花香,只是很少人会凑近他身边,像向晚星一样,会去留意这股被淹没在燥热夏天里的芬芳。 这股芬芳熏得她脸颊发烫。 她已经死去的爱情萌芽在洛望飞指间漏出的温柔里又一次死灰复燃。 在沦陷之前,向晚星后退了一步,摸着眼周触的残留温度。 “你又怎么了?”洛望飞站在原地淡然看着向晚星,眼神无波无澜,一片清白。 向晚星心里呼啸的狂风骤然消失,只剩丝丝缕缕的心动如同水草一般摇曳着,可以随时汹涌,也可以随时消亡。 她还没有开口,洛望飞的电话响起了,他看了一眼,十分头疼地摁下接听,电话那段顿时传来一阵咆哮:“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在外面干嘛呢啊!洛望飞你心野了是吧!高三了还这么放肆!下个月零花钱一分都没有了!” 洛望飞苦着脸把电话拿远了些,“妈,这次真不是我的问题,我在照顾向晚星呢。” 提到向晚星,叶芝女士声音顿时温和下来,“晚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洛望飞还没有来得及交代,叶芝女士又数落起他来,“一个学校的,叫你多照顾点,你是不是完全没上心?晚星她妈妈去外地,她一个人可怜见的,你多看着点,有什么事情帮上一下,怎么你心眼就这么小呢。” 洛望飞无语到陷入沉默。 这么多年,他已经趋近于麻木了。 反正什么事情总是他的责任呗,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洛望飞懒得听完,把手机伸到向晚星耳边,“向晚星,你自己跟我妈说,看在我还找鸡蛋给你消肿的份上,好好说,听到没有,不准撒谎污蔑我。” 向晚星仰头看着面前的洛望飞,没有开口回答。 “你会答应宋惜吗?”向晚星接过手机,捂住了屏幕,一眨不眨望着他。 洛望飞垂眸看着向晚星,看出她此刻的询问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罕见的认真。 但是他并不想跟向晚星交代。 宋惜要找的那个人也是向晚星的好友。 他们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那个人一直是人缘最好的,只可惜家里出了事,一蹶不振,没能考上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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