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确实不在。 栗萧里略点头,“谢了。” 方知有忍不住问:“你还爱不爱她了?” 栗萧里看她一眼,那眼神像认为她问得是一句废话,随即反问:“我还要怎么爱她?” “那你就好好和她说话,不要动不动威胁。”方知有不管他栗不栗总的,以责备的语气说:“你是厉害,但不要把你的厉害用在她身上。你能左右她的情绪,却偏不让她高兴,谈恋爱不是这样的。你要是不会谈,就别找她谈了,去联姻,相敬如宾,白头偕老,挺好。” 栗萧里咬了咬腮,看着她没说话。 送方知有回来的吴歧路见状赶紧说:“什么联姻?没影儿的事。咱先解决那些有影儿的,别置气。”他说着捏了捏栗萧里胳膊表示安抚,“你收着点儿脾气,那丫头和你最像了,吃软不吃硬。” “我在她面前还有脾气吗?”栗萧里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吴歧路搓了搓脸,“千万别上头啊!” 方知有边开自己家门边说:“你说没影儿没用,他不解释不处理,星回那肯定过不去。” “那故十方的事他就过得去了?”见方知有拿眼睛横他,吴歧路啧了声:“你别凶我,我是将心比心。我们老爷们是应该让着你们,但原则问题不能让!” “星回有什么原则问题?”方知有拿手指戳吴歧路左胸口,“她和栗萧里分着手呢,别说和故十方没谈,就算谈上了也不犯毛病。栗萧里要是想复合,请他端正态度!” “是是是,端正,必须端正。”吴歧路被她压制得脾气都没了,只能说:“萧里不可能去联姻,肯定是家里安排的。” 方知有听得火起,“被安排就有理了?网上那些真真假假的东西再不处理掉,等着星回和他决裂吧。” “网上的东西不处理,应该是栗董的意思。栗、别两家如果真能联姻,强强联合,对于两家集团而言属于利好消息。”吴歧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俩七年的感情了,哪能说决裂就决裂,小孩过家家啊,不能到那一步!联姻在我们这个圈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谁都知道长辈们最喜欢乱点鸳鸯谱了,成不成的不还得看当事人的意思嘛……” “正常?和着是我较真儿了?”方知有打断他,冷笑,“那祝吴总早日联姻成功,更上一层楼!”她说完甩上门,把吴歧路拦在了外面,边站在门口把有口无心的吴总再次拉黑,“滚回你的圈子去!” …… 栗萧里转头去了半山别墅,他没正式拜访过星开叙,这样贸然前来有些失礼。可他顾不上了,所幸星开叙不在,管家说:“小姐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她不在四季公馆,没回半山别墅……想到她是和故十方一起从俪色离开的,栗萧里脸色阴沉得不像话,他拿出手机打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接起。 栗萧里在电话接通的瞬间竟紧张起来地闭了闭眼,生怕听到别人的声音,如果是故十方,如果是他…… 这一刻,起了杀心,极端地,想要杀死挡在他和星回面前的所有人。 两边都没说话,双双沉默了十几秒。 那端先问:“你在哪儿?” 是星回。 栗萧里绷紧的神经骤然一松,他微吸一口气,“你又在哪儿?” 那端说:“南城壹号。” 她去找他了?栗萧里几乎是立即启车,“我马上回来。” 他争分夺秒往回赶,正常四十分钟的车程,只用了一半时间。 栗萧里走出电梯,就看见家门口的星回。她倚门站着,正低头看手机,听到动静抬眸看过来,感应灯映照下,那张精致的面孔上没什么表情。 栗萧里忽而想到七年前她初次来时的情形,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好奇又拘谨的情绪,藏都藏不住。 在这一瞬间,他想: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计较了。 栗萧里疾步过来开门,边说:“密码没变,下次回来我不在就自己进去。” 星回刻意看了眼他的左手,中指上的戒指还在。她往旁边退开两步,抿抿嘴唇,“不会有下次了。” “咔嗒”一声,门锁打开。 栗萧里的手僵在半空两秒,他转眸,直视她,“什么意思?” 星回看着他眼睛,“字面上的意思。” 栗萧里想装糊涂都装不下去,一梯一户的走廊里,他微冷了神色站在她面前:“你回国四个月了,我以五千块为借口让你回来,你说你有新猫了。今天回来却是为了那个故十方,是吗?” 网上栗、别两家联姻的那些动态还都在,他没一句解释就罢了,还反口咬着故十方不放,到底是要怎么样呢? 星回毫不犹豫地承认:“对,我就是为他来的。” 栗萧里眉心蹙起,他手上按下去,“啪”的一声,开了锁的门又关上,“我不希望在这扇门里听到那个名字,听到你维护别人,我们说清楚再回家。” 星回不是来与他和好,他一个有了婚约的人,她没想纠缠,她只是不希望连累无辜的故十方,因此一脸平静地说:“我没想进去。” 栗萧里心中一刺,眼神冷下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星回不和他纠缠这个,试图讲道理,“‘研究组’意义重大,即便不是一朝一夕会有成果,总要有人去做。故十方不是为自己,那是很多人的希望。栗炻既然涉足了医疗领域,那些人的希望也成了你的希望,你该做的难道不是积极推进‘研究组’的成立,让大家看到希望,让希望实现吗?栗萧里,请你不要干涉故十方去做这件事,算我求你!”这是她不顾故十方阻止,非来不可的原因。 然而,她的低头,恰好踩中栗萧里的雷区。 自她回国,几乎每次见面他们都不欢而散,甚至于一句话不合她就能把拒绝复合的话说出口,能维t持联系至今,全靠他一次次地退让。她唯一一次示弱,却是为了故十方。 栗萧里的心被她一个“求”字撕出一道口子,那口子瞬间把前面那些话吞噬,他眼瞳一敛,突然抬手松了下领带,人也朝她逼近,“你为他求我?!” 星回还想说服他,“我代表那些有记忆困扰人的求你!求你给他们一线生机!他们多希望这世上多一些像故十方这样的人,一起想办法救救他们!而你作为仁和的大股东,一个向社会无偿投放了一万台除颤器的人,明明该是和故十方站在一起的人!可你却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改变了自己的立场!栗萧里,不应该是这样的!” 栗萧里却根本听不进去,他把星回的话全部曲解,“那应该是怎样?你都承认和他有关系了,还要我怎样?” 他欺身上前,把星回逼退到墙边,一手摁在墙壁上,用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之前不是觉得我投放除颤器只为谋利吗?怎么关联上他,我变高尚了?我告诉你,为了我的希望,我会在规则内‘无所不用其极’。他若承受不了,就别企图去做别人的希望!他不配!” “栗萧里,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儿?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他!你为什么非揪着他不放!”星回的脾气也压不住了,她语气急烈,“好,我们抛开‘研究组’,抛开那些所谓的高尚,就论感情。他在米兰帮过我,是我的朋友,你这样对他,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和处境吗?” 这一句又踩在栗萧里心尖上,他掐住她下巴,目光锐利像一把刀,“你有什么是需要他帮的?他能帮的我不能帮吗?你找他帮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又置我于何地?” 星回无奈至极,“你在南城,我在米兰,我们隔着八千公里!” “纽约到米兰不远吗?他离你又比我近多少?”栗萧里认定了,“距离在你心里!你的心跟我隔着八千公里!” 他油盐不进,心被猜疑蒙蔽,非要把故十方牵连进他们这段看似无解的关系里。星回是真的没办法了,她近乎妥协地重申:“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如果是,我没什么不能承认!” “不是,是吗?好,你说我就信!”栗萧里扯住她的手,再次打开了门,“那我们之间就没有问题了,你跟我回家!” 他说信了,可这样子哪里是信了,分明是没了理智在发疯。 星回不肯听他的,挣他的手,“栗萧里,我们分手了,你忘了吗?” “那就和好!”栗萧里大力将她扯进屋里,“我从来就没当我们分手了!我一直都拿你当女朋友对待!你想撇开我开始新生活?我告诉你,休想!” 拉拉扯扯的五年,他拼尽了全力攥紧风筝线,一次次赶去米兰,缝缝补补地守护着他们的爱情,向她证明距离不会影响爱,跨国不是阻碍。他做到了,都做到了,她却亲手剪断了风筝线,要和别人远走高飞? 栗萧里失了一贯的克制,他脸色铁青地把她甩到走廊上,一字一句:“你自愿最好,勉强也罢,我都不管。但是,今晚你敢走出这里,我不仅要他的前途,我还要他的命!” 星回被甩得踉跄两步撞到柜子上的突起,背脊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嘶了声。 栗萧里意识到自己太过用力,收手已来不及,盛怒之下他竟没理。 星回缓了两秒,撑着墙站稳,皱紧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留下做什么?你要强迫我做什么?”她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领,脸色冷寒地质问:“要我的人是吗?来!你做!” 她的眼神冷冽如冰,连同身上都透出阴冷的气息,把过往的爱意在一瞬间全部冻结。 分手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决绝。那个时候,栗萧里能感觉到她的难过和不舍,也正是那份残存的情感支撑他扛过了那五年,可这一次,她眼里什么都没了,只剩厌弃。 栗萧里看着面前决绝的星回,心被千刀万剐似的疼。他舍不得,即便到了这一步,他也舍不得对她做什么。 可他太疼了。 他走上前,伸手揽住星回的腰,另一手捏住她后颈,强迫她抬起头,自己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声音不稳,“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心里的天平在向他倾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为我刹一刹车?他的三年,是怎么胜过我的七年的?星回,你告诉我!” 他的声声控诉,眼底的血红终是让星回招架不住,她的心墙毫无预警地倒塌,一时间心痛难忍。给他一句实话吧,让他明白,她没有背叛,她只是……失去了记忆,不然他可能永远都过不去。 星回深呼吸,抑制住声音的颤抖,“我不是隐瞒,我只是……” 后面的“失忆了”三个字都到了舌尖,即将破口而出,却被截断了。 “只是在权衡利弊,没有考虑好要选谁是吗?”栗萧里心痛难抑地把她推离了怀抱,“三年,你瞒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除了刻意,难不成还是失忆忘了吗?星回,别拿烂俗狗血的理由搪塞我!我一个字都不信!我再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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