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症状让霁禾的大脑不算清醒。 她倒是没想到会得到模糊不清的答案,一般人要么答应牵手要么不答应,这回答算什么? 欲拒还迎? 而且他们之前在国外也不是没有牵过手,甚至还拥抱过…… 当然机长可能把上次的接触全部当成她的一厢情愿。 面前的人关乎着她的症状能否痊愈,而痊愈关乎着她的工作、日后生活能否正常进行下去。 霁禾不知道自己脸颊现在泛着诱人的红,眼睫似蝴蝶翅膀震颤,咬了咬牙继续顺着对方的意思试探往下说: “那请你、答应和我在一起?” 时骞安错开原先停留在霁禾身上的视线,眼睫垂落,遮挡住晦暗不清和愉悦的神色。 “恭敬不如从命。”他终于大发慈悲张开手,手指与人十指紧扣,“现在可以牵了。” 手指传来清晰的挤压感,霁禾总有种自己上套的感觉。 明明这位机长长的像是谦谦公子,看着没什么坏心眼,包括上次也没有趁她醉酒做过分的事。 时骞安朝前扬了扬下巴,“我的司机在前面,和我回家?” 霁禾意识到不对劲儿,松开搭在对方肩上其实是搭在脖颈处的左手,头似拨浪鼓的摇。 在国内她可不敢随意撩人。 还有果然男人都是大色狼,“我没答应要和你——” 没了搭在肩膀上的手,时骞安终于直起腰。 松开紧扣的手,他后退一步适当拉开安全距离,“霞岚区调,世上坏人可不少,尤其是男人。” “今天停车场人少,你要真被我带走,警察看见监控也会认为你是自愿的。” “你要是难受,我可以帮你打120。” 天气不好机场人流量少,现在都将近凌晨,来机场跑的出租车少到可怜。 大雾让阴沉的天不甚明显,霁禾感觉自己支撑不到回家。 两只手失去支撑,耳边的话越来越模糊,不过她还是听到机长善意提醒的话语。 趁着大脑勉强还能思考,她决定干脆再次赌一把,眼睛闭上,身体自然朝前倒去。 她感受到自己没跌落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而是落入温暖的怀抱里。 —— 天空惊雷炸响,条条雨丝交织成银色雨幕。 距离霞岚市机场不到半个小时路程的大平层小区里,时骞安和住同一小区的医生钟浦面面相觑。 半个小时前,钟浦给出诊断结果,“通俗来讲,霁小姐现在的症状类似于被困在雪山里的低体温症。” 加绒厚毯子,加热床垫,加热器270度围着床上的人,霁禾症状仍没有任何缓解,也没有苏醒趋势。 时骞安直视着医生的眼,好像在问:“现在怎么办?” 钟医生也是第一次见如此怪异的情况,“你知道的、那个、赤身拥抱也不失为一种取暖的好方式。” 时骞安把人带上车后就开始尝试再次打开霁禾的手机。 霁禾可能是吸取上次被他用指纹解开锁屏的教训,现在设置的解锁方式只有密码。 他打电话给认识的空管人员也没有人接听,怕是都在忙碌加班中。 霁禾晕倒后他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带人去医院。 机场地处偏僻,加上大雾天气,去医院可能比半个小时还久,他干脆提前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 天气差到极致,喊别人过来也不安全,两个大男人无声对视片刻,时骞安先开口,“医者仁心。” 言下之意,你来。 钟浦冷哼一声,“时先生,虽然咱俩同岁,但是呢,我已经结婚了,和你这个单身狗不一样。” 言下之意,你来更合适,我来容易被老婆赶出家门。 他和时骞安有十年的交情,知道这人外表看起来像是温润的书生,实则肚子里一肚子坏水。 时骞安得逞的笑,好像就是在等钟浦这句话,“所以把你老婆叫来更合适。” 钟浦:“......”搞了半天在这里挖坑等着他。 第一次见没老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钟浦打电话给自己老婆,老婆表示愿意来帮忙。 “两位女士在,我在不合适,你记得看好病人。”时骞安长时间飞行后迫切需要休息,他抬脚走向对面的房间,把烂摊子留给钟浦, “如果你医术不行,记得打120。” 钟浦:“......”赤裸裸的压榨! 不过他也没指望时少爷会照顾人。 夜里没听到钟浦的叫喊声和不该出现的声音,时骞安这一觉睡的很好。 等他早晨起来,钟浦和妻子已经离开,留了张纸条给他。 【人没事了,加热器全部关闭,小姑娘出一身汗,我老婆怕她感冒,给她换了一身你的睡衣。】 单身狗的家里不能指望有女士衣服。 时骞安叼着牙刷来到霁禾房间。 床上的人还睡着,睫毛安静垂落,像误闯人类危险地界的小鹿终于寻觅到可靠的栖息之处。 他的评价,警惕性太差。 他这里可不是没有危险的安稳地方。 脚步放轻退出去,洗漱完毕后门铃响起,大概率是来家里准备做午饭的阿姨。 打开门,才发现是他的母上大人唐彦芝大驾光临。 踩着高跟鞋,颇有气势的唐彦芝撞过时骞安的肩膀就往家里面冲。 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来抓奸。 唐彦芝昨晚听到电话就觉得不对劲。 她推开门,视线对上正卧里坐起身,柔亮黑色秀发垂落在肩头,更显面庞清秀,双眼明澈似水的霁禾。 此刻霁禾穿着时骞安宽松的睡衣,衣领微微敞着,精致的锁骨露出,原本穿着睡裤的修长双腿由于意外也裸露在外。 时骞安压根就没想遮掩家里有人,趁母亲呆愣时刻开口解释:“嘘,她难受还睡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此刻还很淡定,抬手关住家门,拖着不紧不慢的步调,殊不知十几分钟后他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第5章 我会对你好的 霁禾听到熟悉的声音,意识到昨夜对方没扔下她不管,还带回到家里。 在车里那次机长就没放任她自生自灭,也没说难听下流的话,语调哄顺问她酒店地址,还买了酸奶给她解酒。 而她当时满脑子只有医生说的治不好,万念俱灰,什么都没听进去。 本来她不想再谈与工作有关的对象,现在的她别无选择,接下来她得和这位机长制造更多相处的机会。 就是她没想到自己身上换好的睡裤宽松到一站起就往下滑,还好进来的是位女士。 她赶忙拉住被子遮挡,时骞安以为人还没醒,走过来看到垂落在炭灰色床边,深色更显皮肤白皙、让人完全无法忽视的双腿。 还有尴尬无措紧扣地板,泛着粉色的圆润脚趾。 唐彦芝看看门内又看看门外,半晌磕磕绊绊询问,“你和她、昨夜...?” 时骞安知道自己现在的话没有可信力度,示意霁禾来回答这个问题。 霁禾没和人发生过关系,不知道那样之后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她现在感觉四肢无力,腰酸背痛。 她清纯的双眼无辜看向唐彦芝,“应该、没有。” 唐彦芝内心有自己的判断,双手抱臂,严肃盯着自家儿子看,“你身为男人要懂得负责两个字怎么写。” 时骞安被自己母亲搞的无奈笑出声,“没有,昨夜她生病——” 唐彦芝毫不留情打断时骞安的解释,“不想听你狡辩,我们家不出孬种!” 时骞安:“......” 他只好打电话给昨晚的证人,钟浦可能在补觉,电话提示关机。 赤裸裸的报复。 就他打电话的间隙,两位女士已经友好介绍了彼此,他还听到他母亲询问霁禾:“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儿子?” 事情朝着霁禾万万不敢想的方向走,清澈的眼眸顿时亮起。 她是在半个月前发现,天气预报下雨的一个小时前,她的身体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类似于发烧症状。 发烧药对于她来说没任何用,身体的寒冷也无法靠正常的取暖手段得到完全的缓解。 网上搜索说她的症状类似于气象过敏症,可她的过敏现象未免有些过于特殊。 她请了十天的年假看医生,检查过后身体没问题,医生建议她去心理科。 心理医生询问她是否对雨天有阴影,或者说在雨天发生过什么事情,潜意识里惧怕下雨。 “没有。”霁禾脑海中搜索不到令她情绪起伏波动大且与下雨有关的事件,她家里人也都健在。 医生又问她:“你做什么工作?” 霁禾语气带着丝小小的骄傲,“空管。” 心理医生恍然大悟地“哦”了声,“空管我知道的,一到下雨天就特别忙碌,也容易出事,你肯定是精神压力太大。” 霁禾:“......” 压力肯定有,毕竟她发布的指令轻则都关乎于上百条人命。 可她干了这么多年,最开始难熬的见习管制员如今早已成功度过,现在得心应手许多,总不至于快到下雨的时候就浑身发冷。 她自认自己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差。 心理医生耐心劝说,“你可以仔细想想病症发生前你都经历了哪些事情......” “问题四月份霞岚市一共就下了两场雨,也没有在下雨天发生不好的事情。”霁禾绞尽脑汁回想让自己失落的事情,“13号我做了场小手术,阑尾炎。” 她现在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手术中途哪里出了差错。 心理医生与她谈论话题每次总是绕回到原点,国内医生给不出合理的诊断方法,她又去国外寻医,折腾几番无果,她正愁要怎么治疗。 现在机会毫不费力送到面前,她真的拒绝不了。 不过她还是抬起眼,征求另一位当事人的意见。 声音和按下PTT话筒发布指令时一样自带波浪符号,不过没了工作时的笃定,她故意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问:“可以吗?” 霁禾眨着看起来像是真心暗恋多年的小鹿眼,配上小心翼翼的询问,唐彦芝心顿时就软了,“那必须可以啊!” “我还怕委屈了你呢。” 时骞安:“......” 霁禾的外表比他还具有欺骗性。 “你确定想好了?”他还记得昨夜机场停车场里,霁禾见他的第一反应是躲避,生怕被他认出来,“婚姻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 霁禾点头,“我想好了。” 空管的假本来就不好请,前段时间看病请假之后主任更不可能让她短期内再次请假。 病症要是再没有解决办法,她不得不辞去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空管工作。 爱情不是必需品,可问题工作没了,她往后怎么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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