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知浔自胸腔里发出了一声哼笑。 嘲笑之意过于明显。 童姩:“……” 眼见着自己手里拿不出筹码,童姩直起身,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沙发墩上,哭丧着脸,准备摆烂。 “傅知浔!他今天不仅欺负我,他还侮辱了我!”指着地上的池束,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管我不管!今天必须狠狠教训这个王八蛋!” 天花板上流萃光影落在傅知浔身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般的气势,不可一世。 抵着太阳穴的食指停住,眼底缓缓滑出一丝凌厉。 正好被池曾和捕捉到,心头不禁咯噔一下。 傅知浔沉调询问:“侮辱你什么?” 童姩几近哭泣,红着眼控诉:“他骂我,骂我是一只……” 后半截话实在说不出口,这对于从小被童挽阳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童姩来说,无疑是莫大的羞辱。 但话已不必说完,就足以让在场的人明白,没说出口的内容是什么了。 连一直看戏的盛砚知,脸色也渐渐严肃起来。 如刀子一般的眼神,划过地面上接近晕厥的池家公子:“胆儿挺肥啊。” 池曾和小心翼翼地再看向傅知浔。 只见与刚才的沉静不同,这位主儿看似依旧面无表情,但浑身上下已然散发着冷戾气息。 他吓得赶紧跪下来:“傅爷,求您放过我儿,求您了求您了。” 只是这仓皇的求饶,并没有激荡起傅知浔的任何一点情绪。 只见他托着下颌的手放下,手臂已经搭在沙发上,拇指摩着食指上的戒指,缓缓开口:“池曾和。” 跪在地上的老人闻声抬头。 傅知浔抬眸,看着晕在不远处的池束,黑眸锐利,目光阴森寒冷。他说的一字一字,像判官宣读刑法一般,犹如敲击人心脏的重锤。 “我这里过得去,司法过不去。” 池曾和怔忪半许,呆愣愣地问:“傅爷,您,您什么意思?您侄女也没受伤啊。” 傅知浔眉心动了动,听着“侄女”这两个字,脸色更阴沉了。 他看了眼盛砚知:“砚知,把你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既然敢当面质问池曾和关于那名少女的案件,想必盛砚知手里是握有一些直接证据的。 起码他盛砚知,有这个能力掌握这些东西。 “行。”盛砚知爽快答应,继而转头朝童姩嬉皮笑脸地说:“为了我们姩妹妹,义不容辞。” 童姩甩开脸,眼泪还含在眼眶里,鼻息里却依旧带出一声哼哼—— 别想这样就让她原谅! “徐立。” 徐立闻声上前,附下身子:“老板,您说。” 傅知浔吩咐道:“把砚知手里的东西,和人,今晚一并交给警察。” 徐立点头:“明白。” “在此之前,” 傅知浔眼底幽暗,视线又回到地面上的混蛋,顿了顿,漫不经心说道—— “先卸掉他的作案工具吧。” 第4章 Chapter.04“您让我把她拉…… 《娇债》/今沅 独发于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 Chapter.04 童姩吃惊地看向傅知浔。 他“宣判”结束后,敛回了视线,前一分钟包围全身的戾气,也逐渐收回,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依旧恢复那般冷漠的神情。 那句“卸掉他的作案工具”。 充满了血腥与暴戾,似乎过于严重了些。 可结合他前面说的话,童姩想起前些日子的一些听闻,大抵是池束被人告上法庭,好像是涉嫌强。奸。但传闻传来传去没几日,池束便被无罪释放,依旧在京江市大摇大摆行走。 当时童姩只是听听作罢,未进心里。 就连池束邀请她参加今晚宴会时,也并没有想起这些传闻。 现下将这些事联系起来,心中倒有了些数。 猛然开始后怕—— 若不是徐特助“破门而入”,恐怕池束并非吓吓她,是真的敢对她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 一瞬战栗,从颈背处迅速延至双臂。 她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时此刻,包房里混乱成一团。 池曾和一边忙着阻拦徐立将人带走,一边又要向着傅知浔和盛砚知跪地磕头。 年过半百的老人,鬓前白发显眼,身形肥胖,初现佝偻。为了不成器的儿子,将额头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碰得咚咚响。 这般卑微姿态,让童姩想起了童挽阳。 只是与池曾和的狡猾奸诈不同,她的父亲是位憨厚老实的男人,一辈子做尽慈善,供养贫困学生求学,是一个从骨子里都透着善良的好人。 多年前,也曾因为她在学校闯祸,讨好赔笑地求着学校不要为难她。 无论校长和老师说了多少难听话,他却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对童姩说过。 想到这里,童姩难免红了眼眶,不忍再看池曾和的狼狈,别过脸去。 很快徐立和格丽斓便将场面清空了,只剩下童姩与京圈三首的其中这两位。 这两人依旧坐在原本的位置,只是姿势略有些变化。 盛砚知侧身坐着,显得有些吊儿郎当,拿着手机很认真地在回复信息。 相比之下,傅知浔则严肃许多,神情比之刚才更沉静些,只是依旧予人面若冰霜的感觉。 发光的绒面西装将他整个人衬得矜贵又正经,而先前翘着的腿也放了下来,此时右手捏着杯脚,不时喝一口。 神色思量,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刚才的喧哗,一秒降至此刻的极度安静,童姩感觉自己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在尴尬。 一度想过,徐立还不如把她也一并清走了。 盛砚知回复完信息,回眸看了两人一眼。 一人深沉如渊,一人垂头低眸,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他忍不住笑了声,引来对面的童姩看了过来。 “姩妹妹,”盛砚知起身往吧台方向走去,问道:“今晚吓到了吧?” 说实话,在雅门的时候倒还好,当时整个人处于警备状态,来到帝煌时也还好,甚至可以说还挺松弛,毕竟有人护着,最后也不过就是有点委屈罢了。 可就在刚刚,突然意识到池束是个疯子时,她才开始感到害怕。 但她不想跟盛砚知说话,所以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就抱手靠在沙发上,不作声。 盛砚知也不在意,倒了一杯红酒走回来。 递给她的同时,不忘说教一句:“今晚的事,就是在告诉你,少跟心术不正的坏人做朋友。” “我跟他不是朋友。”童姩接过酒杯,仿佛被误以为她和池束是朋友这件事,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一般,着急解释道:“我只是打算跟他借钱。” “借钱?”盛砚知觉得好笑:“你跟他借?” “不然跟你借?”童姩顺杆爬,理直气壮地问:“盛少,要不你借给我呗?” 盛砚知愣了下,转眸看了眼傅知浔,见他不作语,便笑道:“姩妹妹,我的利息可不低哦。” “多少?” “起码二十个百分点。” 童姩手掌拍桌,瞪着对面的人,骂道:“你是土匪强盗吗?!” 盛砚知哈哈笑起来,立即顺水推舟,下颌朝着中央沙发方向示意:“你怎么不跟你的傅叔叔借?说不定一分利息都不收呢?” 童姩寻视望去。 男人酒杯里的酒快要见底,但他依旧闲闲持着,似乎不打算再续杯。 凌厉的五官在通亮的灯光下,轮廓更为 立体,也放大了他眸光下的淡漠,好像他们的对话,他一点都不关心。 “他?” 童姩薄唇嘟着,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怨气,但又不敢表现出分毫的气愤:“我都打不通他的电话……” 喝了一口红酒,酒精的苦涩在口腔中蔓延,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视线从男人身上收回。 黑色晶钻高跟鞋鞋跟杵着地面,脚面抬起,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踩着,好似在以这种方式表达着情绪。 “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童姩唉声叹气道:“可能人家换号码了,都想不起来告知我一声吧。” 吧嗒吧嗒,踩着地毯的脚停住。 童姩重重地叹了一声:“更别提借钱了。” 盛砚知:“……” 不禁看向傅知浔,这人换过号码? 疑似换了号码还不通知的不礼貌男士,此时看着不远处的红色礼裙女人。 细滑白嫩的柔肤在流光碎片的灯光照耀下,晶莹如玉,妩媚的凤眼垂着,小巧的薄唇很自然地翘着,好像真的很委屈的样子。 傅知浔微微虚眼,在她看不见的时刻,深眸闪过一丝不解。 “你俩……”盛砚知好奇地问:“多久没联系了?” 傅知浔:“……” 谈及这个,童姩又大叹一声:“没多久。” 顿了顿,斜眸望向天花板,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说:“也就两年吧。” “……” 盛砚知扶额,闷在胸腔里的笑声,一阵阵发出来。 正在这时,徐立敲门进来:“老板,都已经办妥了。” 傅知浔从傲娇的女人身上收回视线,嗯了一声,而后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看上去柔软的绒面西装随着他的动作垂下,毫无褶皱,极好地展现出他身形线条的流畅与笔直,以及一双颀长的双腿。 “走了。”傅知浔越过盛砚知时,言简意赅地落下一句:“人,你送。” 盛砚知眼底还溢着笑意,看着他欲要离去的后背,倒也不挽留,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眼见着傅知浔就要走出帝煌了,童姩心中的那点委屈和傲气一瞬消去,只留下万般纠结。 她突然站起来,终是弱弱地喊了一声:“傅知浔……” 光滑的定制皮鞋停下,灯光垂落,男人缓缓回身,神色淡淡。 童姩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咬了咬唇,化作一句不甘心的道别。 “再见……” 傅知浔看着她,顿了片刻,走出了帝煌。 一路上,徐立汇报着处理池束的过程与结果,结束时,正好走出格丽斓10号电梯,黑色炫光迈巴赫已经停在门口。 徐立打开后座车门,傅知浔坐了进去。 刚驶出格丽斓的大院,徐立拿出一个文件袋往后递去:“老板,这是本次对耀星公司的收购方案。” 傅知浔接过,翻开看了两分钟,猝不及防地突然问道:“童姩打不通我的电话?” 闻言,徐立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回答道:“您让我把她拉黑了。” 翻页的动作顿住,抬眸望来。 徐立心头一紧,屏息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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