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晓得打扮,怎么不提醒她也漂亮点! 时岁气了气,只能庆幸她有人脉提前通了消息。 神色莫测间,晏听礼也直勾勾看着她,从发型到妆容,再到穿搭。 也是瞬间,他就立刻看明白了什么。 两人都互相心照不宣。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微妙。 但谁也没说,晏听礼满脸淡定地扭头,重新看向前方。 然后,转钥匙点火。 没点着,车突然熄火。 “......” 好尴尬。 时岁悄悄看他脸色。 说实话,这么多年,她都没看出晏听礼对任何事表现出紧张。 这是第一次。 熄火后。 他冷着脸啧声,不知道是对谁生气,大概率是这辆车。 然后轿车轰一下飞出去。 时岁感受到起飞的推背感,头顶打出一串省略号。 “你别紧张。”她实在没忍住,轻咳一声说。 “我紧张什么。” “......” 装货。 你不紧张你熄火。 你不紧张你开这么快。 但时岁给他面子,脸上没表现出分毫:“行。” 终于来到饭店。 时岁看着一年来了n次的“忆阑珊”,心中感慨,他可真是钟爱这家。 她随着晏听礼,一前一后,各怀心思地坐电梯,上楼,来到包厢。 推开门,位置竟都快坐满了。 高霖翰,薛婧,苏涵,甚至是跟过来的阿克塞尔,还有几个时岁有些眼熟的面庞,上次聚会见过,应该是晏听礼公司的同事。 甚至还有,卓昊宇。 这刻,他正震惊地看着她和晏听礼前后脚出现,表情神游天外。 “介绍一下,我女朋友,时岁。”晏听礼神色清淡地拉住她的手,带着时岁坐到主位。 高霖翰立刻带头鼓掌:“欢迎欢迎。” 同公司的气氛组,也跟着不明情况地鼓掌:“欢迎!” 这下,时岁都有些窘迫。 她体感,晏听礼的尴尬更甚。因为他握着她的手都已经微微出汗了。 “……” 真是i人地狱。 随即,高霖翰就被晏听礼淡淡横一眼。 他噎了噎。 不是要助攻吗? 晏听礼吩咐服务员起菜,饭局也开始。 时岁余光里,苏涵和薛婧俩人的眼褶都快笑开花了。 她的手机也嗡嗡作响,群里消息跳动,两人像是一唱一和演双簧。 苏涵:[你知道你俩的表情现在像什么吗?] 薛婧:[像两个不得不执行程序的机器人] 苏涵:[还得互相演] 薛婧:[装作不知道] 林安然远程发来:[鼓掌/鼓掌/鼓掌] 好在饭局上,众人终于你一嘴,我一嘴地说起话。 气氛逐渐热起来。 唯独他们二人,互相神游。 晏听礼时不时看手表。 时岁敏锐察觉他身上愈来愈明显的焦躁。 简直前所未有。 终于,包厢的钟表滴答一声。 晏听礼蓦然站起身。 也在这时。 灯光骤变,灭了几盏,从明亮白炽到温柔暖光。 来了。 时岁心底怦怦跳,像是学生时代等待上台前的紧张。 在场被高霖翰拉来做气氛组的几人,包括阿克塞尔都不明真相,看着晏听礼——和被他看了眼的高霖翰。 后者早已经站在门边,在众人的视线中,郑重其事地把包厢门打开,然后接过店经理递过来的花束,大束的红玫瑰。 下一秒,时岁错愕的视线,定在穿着蕾丝裙,背上还载了个小盒子的平安。 还有,高霖翰手里拿的是什么? 时岁定睛一看,唇角抽动。 猫薄荷草?还能这样? 平时脾气爆爆的平安,唯独抗拒不了猫薄荷。 循着路线,来到她脚边。 然后“嗷呜”一声,叼住了高霖翰手中的薄荷草。 逆子没出岔子,晏听礼紧绷的面色终于稍霁。 他不知道,时岁余光里,薛婧和苏涵,几乎已经快要抱在一起笑。 从她们的表情,都可以看出一种“原来逗晏听礼这么好玩”的意味。 别人怎么求婚。 他也一模一样地抄来。 别人用狗,他用猫,还用猫薄荷作弊。 怎么可以这么笨蛋。 时岁的唇角也要弯不弯,然后正色看向晏听礼。 气氛到了,以高霖翰为代表的气氛组立刻敬业地开始呐喊:“求婚,求婚,求婚。” 薛婧也依言在一旁给她拍照,录视频,以求“出片”。 这样嘈杂的环境中。 时岁脸颊发红发烫,终于体会到上次晏听礼说的“被人当猴看”的感觉是什么样。 他们两人,都像是学生时代不及格罚站的差生。 再抬眸看晏听礼。 时岁发誓。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看到晏听礼因为羞耻而脸红。 但不明显,淡淡的粉。 被她这么看着,晏听礼偏移开视线,反应过来不好,转回来看她。 然后,肢体僵硬地蹲下身,从平安背上拿下戒指盒。 他把花递给她,时岁接过。 晏听礼终于艰难出声:“岁岁。” “大点声,我们听!不!见!”苏涵还不满意,坏笑喊,“还有,求婚要跪的,你怎么不跪?” “......” 晏听礼的表情像在找地洞。 上次他们两人时,晏听礼为达目的,对着她说跪就跪。 这回这样多的人目光灼灼,晏听礼的面皮像突然薄如脆纸。 时岁好像突然能理解。 哪怕晏听礼私下霸道偏执,无所顾忌。 但从没被用郑重仪式对待过的人,突然逼他将爱秀上明面。 周围是掌声,鲜花,被众人注视着,遵循世俗意义的祝福时,他会立刻拧巴得无所适从。 这就像阴郁的青苔突然晒到阳光,不知是舒展还是紧缩。 时岁只能舒展着眉眼,温柔看他,以眼神给鼓励。 看他终于收敛所有锋芒,自己收好缰绳,在众人目光下,以规则束缚自己。 右膝着地,抬眸看她。 也在这一刻,晏听礼隐隐焦躁的眼神也平静下来。 这次,他的声音很清晰:“岁岁。” 时岁温声引导:“嗯。” “我想和你结婚。” “非常想。” “嗯。”时岁等待他那句“请你答应和我结婚”。 因为晏听礼很少用问句,他向来我行我素,大多时候,只会吐露自己想法。 这是习惯,更是思维模式,没法改变。 但这次,晏听礼停顿了会,才抬起眼睫,缓声问她:“你能答应我的求婚吗?” 旁边爆发出气氛组的尖叫。 在这样嘈杂的氛围里,时岁却有几秒的怔忪。 对于求婚的仪式,她曾经不懂得其意义。 坚持索要仪式的原因,甚至更多来源于随波逐流,和心底那点点不甘心。 但在这一刻,情绪连成线,时岁终于彻底体会到了被幸福拥抱的感觉。 她泪盈眼睫,伸出手指。 终于郑重地对他说出:“我愿意。” 我愿意和你结婚。 我也愿意和你拥有一个家。 晏听礼垂着眼,认真地把戒指给她戴上。 他的气息和动作都很轻,指尖的温度却很烫。 手指还有湿润的汗意。 然后他起身,终于,浑身放松地将她抱紧,头也埋在脖颈。 “岁岁。” “岁岁。” 晏听礼一遍遍唤她名字,像在确认她的存在。 时岁也环抱住他,有些感概地说:“走到现在,简直像是做梦。” “不是做梦。”晏听礼坚定说。 他从没梦到过这些幸福。 他的梦里,她总是一遍遍离开他。 他费尽心思,最后什么抓不住。 幸好不是梦。 也幸好,那些也只是梦。 - “暑假?”听到消息的黎茵有些意外,问晏听礼,“是打算等岁岁拿了毕业证,就结婚?” “这么快?”时跃也没想到。 晏听礼颔首,表情看起来情真意切:“嗯,岁岁是和我这么商量的,我们都不想再等了。” 时岁几乎是无奈地托腮看他一眼。 是,他们是“说好了”。 但,建立在晏听礼软磨硬泡,无理取闹的基础上。 求婚之后,晏听礼便立刻找人算日子——虽然他并不信这些,但在3.0的洗脑下得知这是民间常规习俗,并且容易说服长辈后,在近半年内的日子里,前算后算。 终于找到合适的“领证日”和“婚礼日”。 还一本正经地和时岁说,如果错过这两个日子,三年内再无佳期。 时岁才不上套,漫不经心说:“那就三年后再找日子吧,我不急的。” 这句话直接让晏听礼炸锅,不仅小发雷霆,还迁怒了平安。 他听说网上还有榴莲主食餐盒,于是非常恶劣地在平安新一周的猫饭里加了榴莲肉。 惹得平安对着饭就是一顿刨爪,到处嗅闻,一副见了屎的迷惑神情。 时岁笑得快憋出内伤。 时岁也不喜欢榴莲味,虽然晏听礼更不喜欢,但不妨碍他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他折腾完平安,就按住她,邪恶地把榴莲凑她鼻尖硬让她闻:“六月十八,我要领证。” “领不领?” “嗯?” “不领就一直闻着。” 时岁憋着气,但又想笑。 实在忍出内伤:“领领领。” 但她立刻报复,把榴莲肉硬生生塞回了他嘴里。 当时晏听礼的表情,和平安埋砂如出一辙。 然后时岁抱着抱枕,捧腹大笑。 领证的日子便也就这样玩笑般地定下。 五月底,时岁飞了躺美国。 去学校参加了毕业典礼,并拿下学位证。 这也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实习转正,拿到五位数的工资。 回国落地的车上,时岁美滋滋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晏听礼。 月入五位数,对晏听礼来说简直是诅咒。 但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以后都打给我。” 时岁震撼。 晏听礼顺着往下说:“我赚的给你,你赚的给我。” “你确定?”时岁迷惑。 他理所当然:“当然,你的我都要,包括你的钱。” 时岁只当他又在开幼稚的玩笑话。 但直到她上个月工资打下,晏听礼当着她的面把钱一毛不剩的转走。 时岁简直气到变形。 “你你你,”她怒目圆瞪地指着他,“我这点钱你都要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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