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欠揍。 想到这儿,沈槐序决定暂时不挑刺,给他下一剂安心药:“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江仄言实在不太安心,出此下撤,“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沈槐序尽量满足他的诉求,话毕后嘱咐,“那件事别告诉我妈。” 什么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上厕所,是动车上的事故。 俩人坐在列车门口,极大提高下车速度。 沈槐序有点惧怕车上的马桶,有一次自己正在里面上厕所,门外有个小孩子拼命拍门,她以为遇到变态,吓得心里咚咚直跳。 陌生环境下狭小的空间是充满安全感,不明所以的声音会击退大多数人可笑的勇气。 开门发现只是一个几岁的小男孩裤裆哪里颜色很深,男孩母亲弯腰道歉,说是小孩尿急。 沈槐序摇头说没事,嘴里是真真切切的原谅,也不妨碍她从此拒绝进入动车的厕所。 阴影不分大小,发生了就会留下痕迹。 那次以后,车站公共厕所,成为沈槐序下车必游之地,宋乘月也会靠在她的厕所门帮她镇守场地,无一例外。 江仄言看着沈槐序的背影,见她低着头,小心翼翼避开行人。 出站口到公共厕所的距离不远,行人太多阻挡了去路,导致去的时间被拉长。 等到视线捕捉不见,他才不情愿的收回眼。 江仄言存有后怕,刚刚突然发病又坚持独自一人穿越人群,对于沈槐序来说是考验,对江仄言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场突破。 她自杀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破碎的手机钢化膜,染红的血水流满一地… 深不见底的执念带动她求死的决心,催促沈槐序折断钢化膜,一遍遍一道道,磨着血肉,细零碎片钻入手腕增加摩擦,痕迹错乱不堪,伤口越来越深。 往事如烟,这些都早已画上句号。江仄言和她都过了这个坎,或许有下一个,但他们都不会轻易倒下。 乾坤已定,这是场败笔,却驱使他们不再节节败退。 过道里,江仄言拖着两个行李箱,站在出口处等待向梅。 络绎不绝的人群穿梭在通道里,奔向下一个地点,嘈杂环境中等待的人没来,不该的纷沓而至。 王玉言站在江仄言旁边一时没有动静,捏着手机低头不语。 她是刚才在高铁上以讹传讹讨论宋乘月抄袭的那个人,和她一起的女孩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仄言眸色黯淡遮住原本的光彩,满是冰冷。他像个看客,端坐在台下,等候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漫长的等待,好戏拉开序幕。王玉言态度很真诚,开口就是致歉,“对不起,我刚不是故意的。” 江仄言自诩不是容易原谅的主,更何况她道歉的对象搞错了。 “抱歉,不接受。”江仄言无情驳回女生的歉意。 毕竟江仄言和她都不是当事人,没理由替人选择原谅。 无人接受的道歉等于风,刚开始来势汹汹不一会儿悄无声息。 女生听见不接受三字,大脑突如其来的卡机了,原本编好的语言,全忘光了。 霍然,人群中王玉言和易巧思推嚷的画面一晃而。 他用的是最平缓的语气却又显得那么咄咄逼人:“是你自己选择道歉,还是有人逼你来道歉?二者差距可是很大的。” 第一种是真心实意的,是明确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愿意求得对方的原谅,第二种只是想求得逼她的那个人的原谅,这是一种求同心理。 “对不起。”王玉言又补充一句,被拆穿的她涨红了脸。 嘈杂的环境人们的声音被通道无限放大,淹没了她细小的道歉声。 江仄言没听清她说什么,干脆不予理会,食指缓慢有规律的敲击着行李箱拉杆,思考着沈槐序为什么还没出来。 脑袋密密麻麻龟速前进,江仄言扫过一片,向梅混杂在其中 终于可以去找沈槐序了。拖动的行李箱被拽住。 一看江仄言要走,女生慌了,也不管脑子里斟酌的话,条理够不够清晰,急切说着:“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确实只是上网吃瓜知道了这些事情,我不该不加验证就以讹传讹,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真的对不起,我这次是真心道歉的。” 说完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诚意满满。 江仄言无动于衷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必须赶快去和向梅回合,丢下一句就离开了。 “你的歉意我收到了我会帮你传达的,希望你接下来的时间里都能够像你说的一样。” 他知道,自己这种傲慢的态度和语气十分过分,但心里念着沈槐序迟迟未归,他又觉得不必在意。 距离感,是他的处世之道。距离产生美,人与人相处太近总是会疼。 坏习惯,烂脾气他藏的深,唯独关于沈槐序的一切,他全部无法控制,保留了最为原始的盲目、偏执,不存在分毫理性。 距离完全不存在,他只想越界。 面对沈槐序,离他十万八千里。 在一切不愿维系的人情世故中,她是他的满腔热忱。 可他现在不知道的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王玉言一直是呼吁、抵抗抄袭守护原创的前锋,与沈槐序关系变得非常好,她甚至成为了反抄袭协会的会长。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回归正题,江仄言怕沈槐序的再三嘱咐泡汤,赶紧远离这人。 厕所里排着长队,过了好久才轮到她。 谁挡住厕所门缝的光,影子射进厕所单间地板上。 影子和墙板的倒影融为一体。 沈槐序想到最糟糕的情况,难道是变态偷窥狂? 她不敢轻举妄动。 杀死患者的可能不是病痛是她的幻想和容易感同身受的性格。 光通过门缝射了进来。 咔挞,沈槐序推开门。厕所里的人都不见了。 她松开咬紧的牙关,应该是自己多想了,人家只是占位置等她出来。 沈槐序嘲笑着自己的白痴似的行为举止。 暗处一双闪烁着狠辣光芒的眼睛,似要把她灼穿。 厕所门口,向梅一脸八卦:“有情况?” 为了完成沈槐序任务,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江仄言装作不好意思,“那女孩问我要微信号。”干笑两声,接着说,“没办法太帅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心里默念三遍。 向梅一副我懂的模样,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面对她全范围无死角的盘问。 “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家住哪里?多少岁了?” 加个微信能扯出这么多东西,江仄言开始操心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万幸,等候多时的沈槐序终于出来了。 如临大敌的江仄言终于松了口气。 出租屋是一栋共三楼的居民楼,三楼有两套房都是以合租的方式进行出租的,一套有四间卧室,厕所、厨房、客厅通用,男女不混寝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 “为什么?你也住这里?”沈槐序盯着他。 一切太巧合了,不久发的微博,对门的出租屋,太像设计好的陷阱,布好的局,就等着沈槐序往里跳。 江仄言偷偷瞥了瞥满脸困惑的她,想了个理由搪塞:“之前听向姨说过,前几天在网上看见这里有招租广告我就租了。” 沈槐序眯眼,骗人二字明明就很明晃晃挂在他脸上。 这时向梅开口:“对啊,那天我和小言说过的。”虽然她记不起自己有没有说过,但是多一人陪沈槐序也多一份安心。 听着母亲的解释,沈槐序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准备那天找个时间深入审问。 这是一栋老楼房,房东是一对年迈的夫妇,没有精力装修房子,设施比较陈旧,围栏上的铁皮早已掉落留下斑驳的痕迹,泛黄的白墙贴满了广告,这也使得它的租价相对便宜。 江仄言轻轻松松拎着其中一个行李箱爬上三楼,另一个留给向梅只见她气喘吁吁的挪动。 两人都不让沈槐序掺和,她只好两手空空走在最后。 摸着墙壁,忽间,仿佛回到宋乘月与她并肩爬楼梯的时候。 那时宋乘月精神太敏感,上个楼梯都要回看几次,怕有人突然出现。 她夜里总是坐在电脑前发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天亮时又悄悄爬上床装做一切都没发生。 有一天,沈槐序在暗夜中惊醒,黑暗中,电脑屏幕的亮光显得尤为明亮,照在宋乘月脸上变得苍白渗人。 “失眠了吗?”沈槐序迷糊起床,环抱住她,“去睡觉,好吗?” “嗯。”不同于沈槐序的含糊不清,宋乘月语气虽然低却清醒无比。 电脑显示在微博登录页面,沈槐序点下关机键。 屏幕熄灭,查看文字攻击的大门被短暂锁住,但是也不妨碍他们恶语相向和造谣。 两人一起躺进被窝,宋乘月待沈槐序呼吸平稳后又悄悄起身,坐在椅子上发呆至天明。 宋乘月不知道的是,那一次沈槐序根本没睡着,侧躺着身体陪她彻夜难眠。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用难熬来形容,沈槐序鼻尖微酸,不愿回想那段日子,一想到那个时候悲伤情绪就容易占据指挥位置,杀死她的理智。 停滞于过去还原地踏步算不上好事,带着宋乘月向前走才是进步。 不能一直活在回忆中不是吗?。 毕竟现在不是置情于曾经的时候,应该解开束缚奔向前方,换一个称得上圆满的结局。 江仄言悠闲自在的靠在楼梯扶手,低头向下望,一层层楼梯折回重叠,万物都遵守着不变的规则,是那么无趣、安静,直到深邃的眼,锁见猎物。 她在偷偷擦拭泪水。 “你好慢。” “已经很快了。”沈槐序贴墙,缓慢喘气掩盖变化的情绪,反问,“干嘛不进去?” 江仄言盯着她的眼角,微红,证明哭的时间不长,“怕你摔了。” “我有那么娇弱?” “没有。”玩笑的字句转回正经。 “那你快回去整理你的行李,知道怎么铺床吗?”沈槐序有点担心,毕竟江仄言第一次离家这么远。 “当然会,我又不是生活白痴。”江仄言吐槽,“再说了,我五岁就会了好吗?生活天才,懂吗!” 沈槐序两个台阶并一步,靠近江仄言,拍拍他肩膀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懂,加油啊,生活天才。”摇了摇手,“拜拜,我先进去了。” 关门声刺耳,江仄言揭去散漫态度呢喃:“沈槐序,不要再偷偷流泪了。” 亲爱的,不管是在天光乍破万物可爱的日子里,还是在晦暗无光的日子里,都不要偷偷哭泣了。 “序序,你帮我把桌上那碗饭送去给小言,好吗?”向梅翻动锅里煮的白菜,“你可以先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出来取,不然有可能是他室友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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