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灯是暖黄的,隐隐折射洒落光圈,隐隐可见男人绝尘的气质。 旋即,骨节分明的手微抬起,将睡衣随意的搭在臂弯处,微微动了动脸庞,卧室内响起他不清不浅的话:“还没睡?” 他抬手,轻触灯光,啪一声,整个卧室亮了起来。 江枝觉得刺眼抬手挡住眼眸,却又忍不住立刻看向他。 丰神如玉的绝美容貌暴露在灯光下,他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样子。那双深邃眸子太温柔、不是独独对她的,而是对谁都克制的温和。 她看不见他眼底多余的情绪,好像从她认识他开始,十年如一日,他都是这幅翩翩君子的模样,没有大喜、大悲。 甚至在周老爷子说安排她与他结婚时,人生大事,他也只是颔首轻声道:“好。” 所以她偶尔会想,如果这段婚姻,他能自己选,他应是不会选她的吧? 他在等她的回答,深邃的桃花眼往她那里一瞥。 几乎是那瞬间,江枝就掀起被子,赤脚踩地,小心翼翼的环住他的窄腰。 她知道他是守规矩的,但是她不想守,她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他。 “我好想你。”她踮起脚尖,埋首在他的心口处,呼吸着独属于他的松木香。 他的心跳声很平静,没有被她忽然冲上来没规矩的想念弄到心跳加速,早已知道是这样的平静,但是她总是想去试试,看看他的心跳会不会为她而跳。 “你出差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她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于是从他怀里抬起头,巴掌大却精致无比的脸庞露出来,眼眸轻轻的眨了眨,笑起来眼睛就弯弯的,顺势就勾住他的脖子,努力贴和他,道:“我今天去看了爸爸,还和他吵了一架。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没接,然后我回来的时候,在繁山别墅看见了你的车,我就猜到你回来了,对了,你是去了裴家吗?” 冗长的铺垫,眉眼弯弯,轻声细语,如她对他的爱那样,小心翼翼。 她想知道的,是不是去了裴家,可是她也怕问了后,会让他不开心。 周淮律垂眸,那双桃花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是独属于她的一面镜子,摸了摸她垂长到腰间的直发,这是他的癖好,摸她的长发。像是当成了一个,安抚的物件儿。 随后,他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他只回答她最后的那个问题。 他去了裴家,她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不等她多问,他一锤定音,打断了这个话题。 “我去洗漱,” 他意有所指:“等我。” 等他做什么?她当然知道。 他这人行为、举止、规规矩矩,连做那种事情都好像是应对公事,三年的夫妻生活,每次都好像在履行义务,没有多余的情绪。 她走向床,掀起被子,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终于停止,几分钟后,另一边被子掀开,温热的身躯躺下来,她的腰间环上了一双有力的手臂。 “新睡衣?” 两个人同床共枕三年,布料的触感,暴露的程度,早已是一种习惯,她今天穿的和以往不同。 以至于他声音多了几分低哑,肌肤轻触融合。手也不老实的往下。 这是他在这场婚姻里,为数不多,会主动的时刻。 江枝容易沉浸在他这种温柔里,她心知肚明这是她专属的、独有的。 “你喜欢吗?”她轻咬唇瓣,语气带着温柔和娇喘,好在黑夜看不出她早已红透的脸颊。 没有得到肯定或否定,她的唇瓣被轻轻吻上。 真丝睡衣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笔直纤细的双/腿就这样勾起,被单有些乱了套,他的手去打开抽屉动作却也没停,江枝娇喘不已,脸庞绯红。 在最后时刻,江枝主动勾住他的脖子,也会凑上前,她喜欢看着这时候的他,那是克制、儒雅、翩翩君子的周淮律、为数不多的,仅有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将身上的痕迹清洗干净后。 她恢复了些精气神,就侧身勾住周淮律的脖子,她像是黏在他的身上,柔声撒娇道:“我前段时间去了外公家,他摔到腿了,他自己在禅城,我觉得他老了好多。” 没有等到任何的回复,江枝抬眸看向周淮律时,他正闭眸假寐,侧脸鼻骨高挺,头发还有些湿,没了平日里高度自律的西装加背头,睡衣和湿发,看上去好像很疲惫。 但是江枝在他身边十年,清楚的知道,这是他懒得回话时的沉默态度。 对于外公,她的家里人,他似乎没什么感想。 见他不理,她换了个话题。 “明天设计师带来了几款婚纱,你陪我一起去试婚纱,好吗?” 那是结婚的事情,他不应该不上心。 她趴在他的胸膛,乖巧、懂事的等着他的答案。 而此刻,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忽然响起。 江枝的目光瞬间看向屏幕,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只因,来电人是:裴子舒。
第2章 “裴子舒,回国了。” 整个床头柜都有嗡嗡的响动。 黑体白字写着裴子舒,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江枝感觉到自己抱在周淮律腰间的手有些收紧,她在悄无声息吞咽口水,巴掌大的脸颊埋在他的心口处,他的心跳很平静,没有因为她的来电而加速,也没有因为她的靠近,而加速。 仿佛不管是她、还是电话的那个人,都无法让他的心境发生任何变化。 想到这里,她稍微松口气,像是玩笑,又像是女主人的口吻,面对半夜打来的异性,提出很正常的疑问:“国外现在是白天,她找你有事?” “你不接吗?” 江枝说这句话时,从他怀里撑起身体,单手托腮,掀起眼眸,望向假寐的周淮律。 绝美的五官,清浅的呼吸,夏末微凉的蚕丝被覆在身上,露出他劲瘦的上半身,他只简单穿着深灰色家居服,领口难得有些破规矩,慵懒敞开。 若不是身体还留有他来过的痕迹,垃圾桶里有疯狂过的证据和味道。 她会觉得他这人寡淡到连男人基本的欲望都因为他长期的自律而生生戒掉。 须臾,安静的卧室内忽然响起男人淡漠的声音:“不管她。” 江枝发现,周淮律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 简单的三个字,道出了他与生俱来的冷漠。 他说不管,她不好再追问,只是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她期盼他能接电话,好听听裴子舒半夜来电会说什么。却又不希望他接电话,毕竟周淮律沉默寡言的性子对谁都如此,如果这通电话接了,只能证明,裴子舒对他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可能电话那头的人也明白了那么久没接,就是不想接,识趣的挂断了电话。 没了电话的嗡嗡声,卧室变得愈发安静。 江枝眼眸微动,又开了口:“那明天下午,你陪我去试婚纱,好吗——”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江枝撑起身体靠近他,仔细端详他的五官和呼吸,这是她结婚后那段时间,每天琢磨出来的,他假寐时,会想事情,所以眉头会皱起。 但当真的睡过去时,就是像现在这样,呼吸会变深,原本蹙起的眉头也会舒展开来,最主要的是——她偷偷亲他,他不会睁开眼。 江枝凑上前,越来越前,直到嘴唇轻轻触碰到他的唇瓣,那温柔的碰触,她嘴角微微勾起,浅声道:“晚安,老公。” - 第二天,准时八点,江枝翻身下床,离开卧室时,周淮律还在睡觉,她走下楼梯,去到厨房,穿着白衣黑裤的佣人们正在准备早餐,见了江枝,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忙问:“太太,早上好。” “太太,您今天起那么早,是睡眠不好吗?”听见王妈这么问,江枝只是取下围裙,边给自己穿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边解释道:“不是,淮律回来了,我想给他熬个天麻汤。” 王妈欲言又止,应该是想说这些事情交给她们就好。但这别墅里上下谁不知道太太爱少爷,是那种放在心尖尖上的爱。相反,少爷对太太的态度,就有些平淡。 江枝性格好,又不像周家祖宅那边的人那么讲规矩,嫁进来三年和佣人相处都很愉快。王妈帮她打下手,把天麻稍微拍碎,只是炖了天麻汤还不够,江枝又开始揉面,准备包鲜虾馄饨。 她垂眸认真包着馄饨,肉质肥嫩的虾仁被她塞进了薄薄的馄饨皮里,翘卷的睫毛微颤,侧面看上去,肌肤白皙透亮,五官像是远山芙蓉,美的温柔又安静。 王妈收回目光,意有所指的感叹道:“太太那么用心做的早餐,又是天麻汤,又是馄饨,少爷肯定能感受到你的一片心意。” 江枝包馄饨的手顿住,她和周淮律成为夫妻的三年时间里,好像连旁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对她的不在意,以及他们之间不公平的相处,她只以他为中心,而他呢? 她甚至都不知道,结婚这么久以来,他心里有没有接纳她。 江枝笑笑:“一个早餐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心意。” 话音刚落,原本热闹的厨房忽然变得安静,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没等江枝回头,王妈先声道:“少爷,早上好。” 最后一个馄饨恰好包完,她的手还沾着面粉,锅里的热水正在咕咕翻滚着热气,江枝侧眸,看向正往厨房走来的男人。 周淮律已经换了衣服,黑色衬衫扎进服帖的西裤里,窄腰长腿,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低调又简约,头发往后梳成背头,通体的黑色,配上他的浓颜骨相,浑然天成old money的优雅气质。 他简单往前走几步,对佣人的问好只是轻颔首,目光却看向江枝,没有说些什么,就入座在餐厅。 他看见她沾满面粉的手,也看见她在厨房忙碌,但是他好似看不见她这么做的背后的含义,连句辛苦了都没。 坐在餐厅拿起今日管家准时放在餐厅主位上的早报。 这是他的习惯,他不爱看电子产品,除非工作需要,否则他可以整日不拿手机、ipad、不看电脑。就连报纸,他都只看财经方面,除此之外,不看任何关于娱乐的新闻。 那不是他应该了解的,或许是他也不屑了解这些。 王妈端上天麻汤,还有煮好的馄饨,也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只因佣人们深知其中道理,他们面对周淮律和江枝,是两个极端,他们或许能和江枝聊上几句,但是面对周淮律时,却不能。 只因他是老宅那边守旧派和古板的代表,那边的规矩,主人家的事情,不允许过问,不允许多嘴,更不允许插手主人家的事。 王妈就算有心告诉周淮律,这是江枝起了大早熬的汤、包的馄饨,这是江枝对他的心意。却也只能管住嘴,否则,就卷铺盖走人。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29 首页 上一页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