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除了豪门的钱权势力以外,其他没有理由能解释那么多巧合了: 绑匪带走陆雨的时候,银达商场正在搞活动,玩偶熊和气球形成了完美的掩护。 绑匪带着陆雨藏身的时候,正好有人捐赠的好几箱物资被送进福利院。 绑匪把陆雨带到物流园旧区,汽车经过物流园的监控,没过多久,物流园删除了监控。 这起诡异的绑架案涉及三个主要实施者,其余还涉及玩偶熊工作人员,快递公司,修理公司,保安陈广财,天集物流园,这些工作人员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绑架案制造了有利的条件。 有钱能使鬼推磨,豪门子弟绑架都能制造天时地利人和的“巧合”。 甚至,陶文真制造一个轰动社会的绑架案,动机除了杀掉遗产继承者的竞争人以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父亲对她失望”。 几乎所有警察心里都断定,这个案子差不多要结束了。 然而,对于施雪泱和高星衡来说,这个案子还有最后一步。 两人又是在食堂吃的晚饭。 高星衡问:“行动计划的最后一步什么时候?” 施雪泱夹起菜:“你要是想,也可以今天晚上就去。” 高星衡沉默。 他现在是在倒贴吗?那么她是在默许他的倒贴吗? 施雪泱抬起头,看到他敛着眉眼一副沉思的模样,就知道他的脑子里又在思考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她带着目的性地观察他好几天后,发现他脑子里想的永远比嘴上说的多。 她推理出的结论是:这就是为什么她有时候感觉和他不是一个频道的原因。 他擅长社会性观察,会细致地分析别人的表情、动作和心理,这既是他的长处,也是他的弱点。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别想太多。”她慢吞吞开口提醒他道。 他否认:“没有。” 她看着他,安静地注视着他,似乎是看出了他还在死鸭子嘴硬。 高星衡直直地对视回去,刻意地保持着淡漠和平静,睫毛一动不动。 胡思乱想这个罪名,他死都不愿意承认。 要是承认了,他以前误会他和她……不是出糗出得更大了吗? 她想了想:“挺可爱的。” 说完,她就不再说话了,专心吃饭。 留下高星衡一个人脑子里疯狂打转。 什么……什么可爱?谁可爱?她说什么? 几分钟后。 她不紧不慢地吃完饭,放下筷子:“还在想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心不在焉思考那句话意思的高星衡一个激灵,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被抓个正着。 她忽然淡淡地笑了:“我一抛鱼饵,你就上钩了。你刚才不是还说没有胡思乱想的吗?” 高星衡:“……” 他都忘了,她查案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钓鱼。 他屈服地别开眼神,低声道:“反正我臆想症的帽子也摘不掉了,你随我怎么想。” 她站起身:“我说的可爱,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说的今天晚上去查案,也是字面意思——走不走?” 高星衡滞了一下。 所以这算是倒贴成功吗? 他心里甜得要命,却仍然保持淡漠的表情:“走吧。” 稳住。 表现出很容易就被她钓上钩的模样的话,就太没用了。 第66章 索吻和讨债的区别 几乎是和昨天晚上同样的时间,施雪泱去了医院,再次看望池丽。 由于陶文真已经被认定为是幕后策划绑架和谋杀的凶手,门口值班的警察也撤班了。 “你先在门外等我,我给你打电话你再进来。”施雪泱特地叮嘱高星衡道。 高星衡:“明白。” 施雪泱一个人走进病房。 池丽的气色和昨天比起来好了许多,她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施雪泱把陶文真被捕的事告诉了她。 池丽神色有些复杂,轻声道:“我早就知道那些有钱人没一个是好人,但我还是没料到他们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人。” 施雪泱顺着她的话道:“是的,陶文真买凶杀人已经证实了,应该会被判五到十年。” 谁知,听到陶文真即将被判五到十年,池丽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有点吃惊:“才那么几年吗?他不是还制造绑架案扰乱公共秩序、浪费公共资源了吗?” 池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施雪泱藏在口袋里的手按下电源键,打开设置好的紧急联络号码。 在病房外的高星衡挂断打来的电话,走到病房门口,抬手在门框上敲了敲。 施雪泱转过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高星衡会意,走进病房内,站在病床床尾,冰冷的目光瞥向池丽:“这些陶文真应该背上的罪名,是顾安律师告诉你的吗?” 池丽没想到这个刚进来的男警官会问这种问题,她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意思?” 高星衡浑身散发着压迫感:“五分钟前,我和顾安通过电话,他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施雪泱上下打量他。 她在心里呱唧呱唧鼓掌。 演戏这种事,某人还是最擅长了。 她最喜欢给犯人设陷阱,奈何演技捉急,心有余力不足。 但现在有了高星衡,她怎么写剧本都可以,无论怎么样他都能演得惟妙惟肖。 病房内,气氛僵冷了下来。 池丽没有和带着隐隐杀气审视着她的警官对视,她低下头,看着被子,故作镇定:“请问现在是在做什么?审问受害者吗?” 高星衡语调平直,表情却阴冷森然:“你和顾安小时候一起长大,这是我们发现的第一条异常情况。” “顾安律师的确受到了陶文真的指使,让他收拾买凶杀人后的烂摊子。但陶文真没打算用那种绕大圈子的方式制造绑架案杀你。” “——绑架案是你和顾律师合伙设计的。” 池丽沉默,她的手握紧成拳头,搭在被子上,脸色重新变得苍白。 顾安律师发现陶文真要杀的人是池丽后,就主动联系池丽,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顾安说,躲过了这次毒手,还会有下次陷阱,只要你还是可能的遗产继承人,陶文真就不会放过你。 池丽问,我该怎么办?报警吗? 顾安却道,没用的,陶文真完全可以通过他的权势拒不认账,别忘了,我就是做这种事的律师。唯一的办法是把事情闹大,让他无法推诿。 顾安和池丽两人一商量,就设计了这个真假绑架案,用来反击陶文真。 那三个杀手是陶文真派人雇佣的,这一点是确实的。 各种安排上的调度只有陶文真拥有的钱权才能做到,这一点也是可以利用的。 于是两人决定利用那三个杀手,调度各种细节,坐实陶文真“绑架谋杀”的罪名。 顾安按照陶文真的要求,联系那三个杀手,给他们出谋划策,但他暗中把“杀人分尸”的计划改成了“绑架抛尸”的计划。那三个人拿钱做事,当然凡事听命令,虽然一头雾水,但为了拿到钱,还是照做:绑架池丽、绑架小孩 ,联系警方。 这是一个套中套,最终目标不仅是让警方救出人质小孩,也是让警方救出“人质”池丽,找到真凶陶文真。 顾安补充道,这件事闹大了,闹上新闻了,不管对方有再大的权势,警方也会为了给社会公众一个交代,从严判刑,到时候陶建谦会对他失望,你反而能分到比较多的遗产。 池丽说,我对遗产没有兴趣,我只要陶文真身败名裂。不过你帮了我,如果我真的拿到了遗产,会分你一半的。 这不仅是一次反杀,也是遗产争夺。 池丽担心地问顾安,那你呢?警方去抓陶文真的时候,你也会被抓。 顾安却不在意地说,在这个计划里,我只是从犯,我会想办法让自己只被判三年左右。 池丽有点动摇了,真的要做吗? 顾安已经决定了,他说,对我来说,给那种人收拾烂摊子、提心吊胆地犯罪,这种日子还不如去坐牢。 两人利用陶文真给顾安律师的人手和权力,设计了精巧的连环套。 …… 高星衡继续列出质问的点: “第一,你在请假的时候一下子请了七天假,根据你对生身父亲的感情,看望他根本花不了那么久。你给出的理由是给自己放放假,但你根本没有订去哪里的机票火车票或者旅馆。” “真正的原因是,你知道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是被诬陷为绑架犯的受害者,而绑架犯是不会只请两天假的。” “第二,你们给绑匪的要求是不能留下其他痕迹,不能过度使用安眠药,只能按照给定的剂量喂安眠药。明明制造‘畏罪自杀’的假象可以有其他更稳妥的办法,留下全尸的话,法医有各种手段查出真相。” “只用安眠药的原因,是因为你不能死,你必须被警察救下来。” “第三,我们问了天集物流园的工作人员,监控虽然删除了,但还留了一个备份,而且根本没有人会通风报信说警察来了让绑匪动手杀了你。” “这意味着,即使我们没有提早找到你,找到人质小孩的警察也会跟着监控找到你被绑的地方。” “第四点,也是我们最先开始怀疑的一点。” “保安陈广财被买通,去地下储藏室内放那枚胸针。这个举动在你们的计划里,应该是揭露真凶为了把绑架的罪名嫁祸给你故意把你的东西留在现场的行为。另外,胸针这个线索也是为了让警方追查你的身世和陶家的联系并锁定陶文真。” “但是遗落下来的偏偏是那枚胸针,反而惹人生疑。遗落下那么珍贵的物件,这可能吗?” “无论是池丽,还是绑匪,都不会做这种事。这一步,你们设计得用力过猛了。” 四个连续的质问抛了出来。 池丽无话可说。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也只是动了动唇,嗫嚅着问:“他真的出卖我了?” 在一边的施雪泱总算说话了:“你们两个见面再说吧,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施雪泱没有再和池丽多说什么,联系了专案组,便离开了。 买凶杀人,反杀,诬陷,甚至以身入局。 这个套中套案件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就让专案组和法院去理吧。 …… 离开医院。 医院的地下车库。 汽车还没发动,施雪泱突然问高星衡:“一起长大会有很深厚的感情吗?” 高星衡无奈地道:“我没有那种朋友,我不知道。” 她闷声道:“我也没有,我也不知道。” 两人双双陷入安静中。 地下车库的主车道上常亮灯光寂静地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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