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聊这个人的时候。 江棠梨一双眼带着征求看着她俩:“所以一会儿我要不要去包厢?” 廖妍说去。 方以柠说不要去。 廖妍觉得:“他这会儿肯定在气头上,你要是再放他鸽子,那他不是更生气吗?” 方以柠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是故意试探你,而且他刚刚的意思你没听懂吗,包厢里不仅有他,还有上面那个三号!” 江棠梨觉得她们说的都有道理,所以综合起来...... “我不去,但是我也不走,我就在楼下等他,怎么样?” 方以柠觉得可行。 廖妍还是摇头:“但是这样不是很被动吗,要是我,我就去,进去之后,直接把三号撵滚蛋!” 方以柠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诶!” 江棠梨却撇嘴:“人家三号做错什么了?” 廖妍抿嘴笑:“拜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为人家着想,你自己先全身而退再说吧!” “就是,”方以柠一脸嫌弃:“一群鸭子,有什么好心疼的!” 江棠梨吃了一惊看她:“到底谁跟你说人家是鸭子的呀?” “不是吗,都价高者得了,都跟人进包厢了,不是鸭子还能是天鹅啊?” 廖妍在一旁笑得肩膀直颤,“拜托,上面那12位可都是去年入选咱们海市前二十名的最美身体,人家都是持照的。” “什么东西?” “最、美、身、体,”廖妍一字一顿,“就比如世界小姐的那种比赛。” 方以柠简直闻所未闻:“你们海市当地自己的比赛?” 廖妍点头:“对呀。” 方以柠“啧”了声:“你们海市可真会玩。” 说到这,她又想不通了:“既然不是干那行的,那还去包厢干嘛?” 不等廖妍答她,欢呼呐喊声四起。 江棠梨往台上看了眼,这才发现十二个花儿一样的身体已经分成两列即将消失于T台。 灯光渐暗,最后一缕追光熄灭,T台彻底沉入寂静,只留下荷尔蒙在空气中灼烧的痕迹。 方以柠赶在灯光亮起前,把江棠梨连帽卫衣上的帽子给她卡过了头顶。 她一个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无所谓,可身边这位可是个手拿结婚证就差一场婚礼的陆家准少奶奶。 “幸亏手机不给带进来,不然被拍到,你就惨了!” 江棠梨正在急中生智想对策,扭头看她时,表情懵懵的。 看得方以柠心一疼:“没事没事,有我在呢,那家伙要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他拼了!” 江棠梨脑海里浮现那张总是挂着清淡笑痕的脸。 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会对她动粗吗? 座椅翻转声,衣料摩擦声,还有从前面传来的零星议论。 三人一身黑衣地跟在两个香槟小金裙的女人后面。 “柔道和瑜伽,你感觉哪个更舒服?” “当然是柔道了。” “我还想试试瑜伽呢。” 方以柠真就以为前面这两人说的是柔道和瑜伽,结果又听—— “四十万换来和你盘膝对坐,亏死你!” “所以你上次才花四十万?” 一阵咯咯笑音里—— “那难怪盘膝对坐了,你知道我今晚多少?” 方以柠歪着脑袋看见女人竖起一根食指。 竟然真有冤大头出一百万买一夜春宵。 方以柠替女人心疼的同时突然想起那双单眼皮。 “禽兽!” 江棠梨扭头看她:“你骂谁呢?” “还能有谁?”方以柠咬牙:“就你家那位的朋友!” 江棠梨:“......” 方以柠想不通:“你说陆——”她忙改口:“你家那位怎么会和那种人渣是朋友?” 江棠梨觉得她的义愤填膺有点过了头:“你对他的意见好像比我还大。” 方以柠也是个好面子的,不说自己吃的瘪:“这种钱都挣,就该被抓起来!” 江棠梨抿嘴笑:“你听说过楼安生物吗?” 国内生物医疗的老大,方以柠一点都不陌生。 “当然听过了,怎么了?” “那楼昭这个人,你知道吗?” 方以柠熟知金字塔中部以上的人物网。 “不就那个医学界的奇才,楼建翔的儿子吗?” “说直白一点,楼安生物就是他家的。” 江棠梨点头:“所以在你的印象里,这种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据方以柠了解的,那个楼昭可不是游走在商业场上,而是整日泡在实验室。 这样的男人...... “肯定架着一副厚厚的眼睛,白大褂,整天见不到阳光肯定有一种病态的白,十有八九还会有颈椎病,实验室那种地方一忙就是几天几夜,说不好还有胃病——” “嫂子。” 江棠梨闻声看过去。 稳重西装、一脸匪气。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江棠梨敷衍地回了句:“楼总,这么巧。” 当然不是巧合,是楼昭特意在这里等她,以为她会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山雀被陆时聿揪出来,结果呢,某人乌压压地沉着一张脸出来了好半天,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一直待到散场。 楼昭是打心里佩服她的心理素质。 当然,但这也意味着,他那个老友在这段感情里,完全出于劣势。 所以在她这一道尾音微扬,甚至带着几分耀武扬威的话里,楼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这危机感,也有一半来自于她身边的那位,半小时前被他不算恶意警告过的方女士。 只是没想到,之前还给尽他冷眼的女人,这会儿,盯着他看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的诧异,甚至是惊恐。 视线从方以柠脸上错开后,楼昭走到江棠梨面前:“他在三楼。” 江棠梨站着没动,就这么看着他,四五秒的对视后,她突然垂眸笑了声,只是再抬头,她眼神就变了。 “楼总打开门做生意,我江棠梨花钱来捧场,”她眼里是明晃晃的讽刺:“楼总不说一声欢迎光临也就算了,竟然还摆我一道。” 楼昭听出来了,这是把今晚抓包的帽子扣他头上来了。 不想解释,却又不得不解释。 “我楼昭虽然算不上什么君子,但也不屑去做小人,站在朋友的立场,我从始至终都希望你和陆时聿百年好合。这一点,还请嫂子放心。” 话说得倒是漂亮。 江棠梨笑了笑:“那倒是我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嫂子如果非要把这帽子扣我头上,那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但我想问一句,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这个东西因人而异,也许有些人就是喜欢唯恐天下不乱呢?” 说完,江棠梨扭头看向方以柠,见她还是一脸怔愣,江棠梨视线睇向廖妍:“你们出去等我一会儿。” 方以柠这才回过神,手不安地拽了拽她的衣摆:“你一个人可以吗?” 江棠梨心里已经有了对策:“多大点事儿。” 说完,她歪头看向楼昭:“还请楼总带路。” 今天这秀场是设在郊区的一处私人会所内,两栋楼,五层高,两边用走廊围成一个U字型。 两层楼梯一上,便到了三楼。 楼昭停在楼梯平阶,“往里走,第二个包间便是。” 江棠梨看了他一眼:“来都来了,楼总不去看个热闹吗?” 楼昭实属无奈地摇了摇头:“嫂子,你能别把我当成敌人吗?” 江棠梨“嘁”了声:“不是敌人难道是盟友吗?” 说到这儿,江棠梨刚偏转开的目光重新落到他脸上,默了两秒,她嘴角弯出讳莫如深的笑:“还是说,楼总想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四个字,让楼昭眼角眯出警觉。 但见她眼神不躲不闪地与自己对视,楼昭嘴角突然上扬:“我一直都站在明处,只是嫂子没有注意到我罢了。” 江棠梨:“......” 果然小看了他。 不过却也因此,让江棠梨对他有了两三分的改观。 “放心,就算咱们做不了朋友,我也不会给我们家时聿吹枕边风的。” 楼昭嘴角弧度蓦然一平。 这女人,是在警告他吗? 有些警告是用说的,有些警告,哪怕只字未说,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生寒颤。 包厢里灯光幽暗,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哑黑色的真皮沙发上。 陆时聿一身暗色西装坐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雪茄。 在他对面,十个男人贴着黑色大理石墙面站成一排。 T台上被化作成古铜色河流般的健身肤色,在此时,却不及雪茄上深褐色的茄衣那油润的光泽。 目光轻扫一眼对面,陆时聿含住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火光骤然明亮,随即暗下去,烟雾从唇间溢出,缭绕而上在空气中盘旋。 隔着烟雾,陆时聿似笑非笑地扫视着对面一字排开的男模。 看见那个让江棠梨呐喊着的“三号三号三号”的男人,已经开始紧张地蜷手,陆时聿低笑一声。 就这点胆,也配被她点名。 门就是在这时候被推开的。 陆时聿抬头望过去的同时,江棠梨也一眼看见了他。 平时连烟都不见他抽上一口的人,今天竟然点了雪茄,这让江棠梨意外的同时,也失神在他的慵懒姿态里。 相比她的失神,陆时聿却一双眼审视着她全身。 视频里一身随意家居服的人,如今摇身一变,黑色露腰连帽衫,黑色修身铅笔裤,就连鞋子都是黑色。 如此低调,是怕被别人发现,还是被他发现? 如此地费尽心机,就为了这些虚有其表的腱子肉? 行,既然这么喜欢。 陆时聿抬手将指间那支雪茄丢到了香槟杯里。 余烬在透明色的酒液只挣扎了一瞬便归于沉寂。 没了雪茄,他整个人又如过去一样,君子如兰,温润端方,唯有那双眼,漆黑、沉冷,像蛰伏的兽。 “陆太太,挑一个。”他嗓音低沉,戴着几分戏谑,目光却冷得像淬了冰。 江棠梨愣了一下。 挑? 挑什么? 她往门里迈进一步,不明所以地朝他的视线看过去。 一排赤着上半身的男人,当即让江棠梨倒吸一口气。 以为最多也就一个三号,却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把12个男人全部都喊了进来。 说来也奇怪,走秀时那么的威风凛凛极具压迫感,怎么往包厢里一站,突然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小家子气呢? 特别是那肌肉最为纵横贲张的二号,这儿会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头低着,腰弓着。 不仅他一个人,剩下的那些也好不到哪儿去。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07 首页 上一页 10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