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律舞后排名末位的F国组合,以节目内容分的优势,在自由舞后反超M国小将KeilaWinter/DaneSummer。 冬夏组合抱着遗憾,结束自己的首次总决赛之旅。 加国组合在本赛季迟迟没有把良好的状态发挥出来,这套节目完成得中规中矩。 但因为表现力成熟,又是名声在外的老搭档,得分依旧不低。 第二组五分钟练习时间,叶绍瑶/季林越千呼万唤始出来,携手和俄国、M国组合登上赛场。 刚才还捂着胸口感受心率的叶绍瑶已经平静下来。 等播报员一一介绍结束,她和季林越从冰场中心分开,各自适应了冰场后,进入同步训练。 同捻步是他们发挥最不稳定的技术动作。 这几年休赛季,瑞秋格林会邀请专项教练帮助他们弥补这个弱项。 虽然不能百分百地规避出错,但他们在近几次大赛都执行得不错,定时炸弹变成暂时休眠的火山。 两次捻转练习结束,放松绕了个半场,从短轴进入中心区域,开始旋转练习。 这是他们的强项。 但每次热身,总要先把每个难度变换磨合一遍,确定不会在低级失误上犯蠢。 再是两个托举练习。 短托举是一如既往的弧线托举,他们在滑出时接上了新编的衔接动作。 不免想到俄国站那冤大头的摔倒扣分。 这次修改了滑出,他们不再给裁判任何扣分的理由。 组合托举的难度也有调整。 在梳理两个托举动作变换时,叶绍瑶听到季林越吸了口凉气。 落冰,她带他靠边刹住脚:“怎么了?” “没事,”借机会脱下外套,季林越牵着她重新回场,“可能刚好牵扯了旧伤。” 旧伤? 叶绍瑶没多想,只是关切地问了他的肩膀和脚踝。 有康复师和IAM的医疗保障,他们的小伤小病都恢复良好,季林越在前两年就停了熏到刺鼻的膏药。 “放心,肩膀没事。” 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他揉了揉肩头。 趁练习时间还剩一分钟,最后过遍接续步。 用刃,用刃一定要准确清晰。 “练习时间到,请其他运动员退场。” 按照韵律舞成绩,首先登场的是俄国组合巴芙拉叶/帕维尔扎伊采夫。 观众席的灯暗下。 这场景,仿佛在上个月的俄国站才上演过。 连出场顺序都一模一样。 叶绍瑶坐在场边,她似乎也是在音乐响起的时候,穿上了外套,抱着手臂取暖。 季林越也在他们进入联合旋转时,给她头戴的王冠别上一字夹。 她拍了拍脸颊,试图赶走脑子里的恍惚。 谁说相似的开头一定会走向同样的结尾呢。 闭上眼睛默背动作衔接,观众席突然躁动。 有小姑娘小声问妈妈:“他失误了吗?” 女人的声音被口罩和音乐层层加工,叶绍瑶只听到最肯定的一个字,“对”。 场上,扎伊采夫还是没在关键时刻顶住压力。 或者说,无论几分紧张,这个失误是必然发生的。 单足接续步,他的前外外勾步重心不稳,浮足在慌乱时落回冰面,耽误了接下来的转三和括弧步。 没有满足难度步法比重,完成质量不佳,两人的接续步只分别拿到三级和一级。 技术分大打折扣。 连季林越都在摇头。 这是扎伊采夫的第一次大奖赛总决赛,以一个戏剧性的失误宣告失去冲击更高领奖台的竞争力。 他与巴芙拉在节目后落到第二位。 如果接下来的叶/季和白黑组合均发挥稳定,铜牌将和他们挥手告别。 kc区的巴芙拉鼓着两腮不说话,目光呆滞,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似乎在生闷气。 但也可能是自责,她后半程的表现也称不上多问心无愧。 舞伴的失误直接影响到她的步法,两个人情绪低落,整体表现力没有完全释放。 “回神,”格林教练给叶绍瑶和季林越松了松肌肉,“别在意别人的表现,别忘记自己的动作。” 是的,现在是他们一雪前耻的最好时机。 踏着观众的呼喝登场,又在声浪还未消退时准备就绪。 “加油。” “加油。” 有前面四组的铺垫,他们已经做好十足的准备。 加之观众带来的属于东道主的底气,让他们在滑行中愈加坚定。 掌声一阵高过一阵,在短暂的两秒后又戛然而止,观众在期待下一个完美技术的诞生。 三组同步捻转步过后,叶/季在间奏完成第四组额外捻转步。 圆形步里的单足步法串,所有滑行干脆利落,用刃到位。 半曲音乐过去,只剩下最后一个新编的托举动作。 五练时候的记忆不合时宜地撞进脑子。 旧伤…… 叶绍瑶的尾巴骨窜上一股恶寒。 她犹豫了。 这个以毫秒计算的犹豫让他们的配合险些失误。 直线托举变转体托举,女伴应该从旧版本的单一姿态,改变为在男伴另一只肩上持续姿态变换。 脚踩在他的腿上,刀刃没有完全放好,在翻身落冰时划了一道。 叶绍瑶强迫自己集中精力。 音乐在滑行中结束。 观众看了场几乎没有瑕疵的表演,打心底为自家选手道恭喜。 具体喊了什么,叶绍瑶在冰场中央,她听不见。 她只顾上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好自己和季林越的默契还在,意识到她动作迟了半拍,季林越直接单手辅助下法。 应该无伤大雅。 “瑶瑶。”他滑近,向她伸出手,等待她和自己向宾客致意。 叶绍瑶没有想好掩饰失误的措辞。 好在他也没问。 “今天的滑速还不错,技术动作基本都滑出了训练水平。”格林教练和他们握手,拥抱,似乎并没发现她在赛中的异常。 一口气一舒再舒,心头的疑窦半点未消。 “季林越,你还有什么旧伤?” 坐在kc区,她也不管镜头中的自己如何,倾着身体前看后看,试图要印证他口中的旧伤。 大脑还在运动后的疲惫状态,季林越反应了一秒:“也不算伤。” 他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 在他的认知中,这根本不值得可以搬上台面大讲特讲。 “我好奇。” 他被她的反应逗笑:“我说过,如果真的有伤,我会对你毫无保留。” “但是我很好奇。” 分数出来得很快。 助教在旁边提醒他们关注比赛,叶绍瑶头回觉得这分数快得煞风景。 “华夏选手叶绍瑶/季林越,技术分68.75分,节目内容分55.82分,自由舞得分124.57分,暂列第一!” 中文播报员是华夏人,他念起华夏运动员的分数时,带着油然而生的自豪。 分数栏跳转,自由舞与韵律舞分数相加,叶/季的最终成绩定格在211.71分。 “今天的内容分还是一般。” “但这是芍药月季的史前巨分!” 爬山难,但他们一步一步都在攀登。 赛场上,白黑组合又下一城,拿到职业生涯第四枚GPF金牌。 赛场下,格林教练赶到叶绍瑶和季林越的身边。 “这是冰迷托我偷偷带给你们的。” 粉色的纱裹住一捧,夹在纸边的标签写着—— 至华夏冰舞运动员叶绍瑶/季林越。 香气恬淡,没有喧宾夺主,衬托并不应季的芍药和月季。 “犹豫什么呢?”格林教练的急性子探出头,把花转而塞给季林越,“银牌同样值得鲜花。” 何况…… 这是亚洲运动员在冰舞项目创造的最好成绩。 也是亚洲运动员第一次窥见二百一十分的风景。 …… 颁奖仪式结束,后场冷清了不少。 休息室里,巴芙拉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和搭档坐在一块听音乐。 见有人回来,她发出邀请:“今晚泡温泉吗?” 经主办方赛前调整安排,他们从隔离酒店转到场馆附近的星级酒店,温泉是它的一大卖点。 叶绍瑶爽快答应。 几天比赛下来,心里的弦绷得够紧,她的确需要放松。 她想,季林越也应该需要。 但饭后,她敲门问了一嘴,得到再三犹豫后的婉拒。 “想拒绝就拒绝,你忸怩个什么劲。” 叶绍瑶没眼看,他想了半天,好像尚在青春期里言不由衷的小男生。 “但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她问。 在她看来,季林越在今天的种种都太反常。 “是因为你的旧伤不能碰水?”她回忆,“可你刚才还洗了澡。” 所以,完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季林越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低哑:“必须要纠结吗?” “对,”叶绍瑶点头,“你说的对我毫无保留。” 他无奈地偏头,把她带进房间,锁上房门,一串动作像节目一气呵成。 室内很安静,只有新风系统碌碌运作着。 他刚洗过澡,穿了身宽松的睡衣,把结实的身体完全罩住。 然后,叶绍瑶看他弯下腰,将左腿的裤脚一圈一圈挽起。 拇指压在膝盖上两寸,刚好留出一道红印。 是她不小心用刀齿擦到的。 叶绍瑶心切,把人推到床尾,看自己造成的伤痕。 “用药了吗?”她问。 “没有破皮。” “对不起。” “我给你看,并不是想听这个。” “那也对不起。” 她的指腹摸过这道印记,力道时轻时重。 她没办法控制,手有些颤抖。 从刚开始滑冰,穆教练就提醒她收好冰刀,冰刀不锋利,但也不安全。 轻轻划过皮肤,也会留下痕迹。 所以除了不得不用上冰刀的托举,她从来都将冰刀谨慎示人。 神色在脸上变了又变。 她蓦地攥紧裤腿:“我可以看看吗?” 在他的默许下,她又小心翼翼往上撩了几寸。 这道印子并不短。 季林越方才展示的,只是它微不足道的小尾巴。 而伤痕的另一头,是—— 更多道丑陋不堪的,横七竖八的,已经增生凸起的,新旧瘢痕。 第202章 二月立春的时候,再次相聚。 叶绍瑶做了半个晚上的噩梦。 梦里,那些实在有些可怖的疤痕生长成扭曲的怪物,握着无形的藤条鞭笞着她。 一记比一记更重。 她退到悬崖。 坠落,失重感过电般侵袭,下一秒,跌回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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