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斯雯神色骇然,“而且他还专门请我去当观众!” “你能想象那场面有多血腥吗?我根本看不下去,一直蹲在一旁呕吐,可他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很兴奋。” “直到小狐狸胜出,浑身是血 地走到他身边,他才放过我。” “然后他对我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太弱的东西都活不久。’” “第二句是……堂姐,你愿意跟我一起当强者,赢到最后吗?” 傅斯雯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又震撼又好笑。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句有些中二的话,竟直接颠覆了她的人生。 “我答应了。”傅斯雯感叹地说,“但我最初是出于恐惧,我害怕他,不敢逆着他。” 一个披着羊皮,极擅伪装的小狼崽,远远比一个恶毒的大人,更恐怖。 “后来我们的命运就紧紧连在了一起。” “说实话,我当时并没想到,他真的能一步一步坐上傅家家主之位,排除所有异己,只给我了优待,助我平步青云。” 傅斯雯笑了笑,“人生还真是一场巨大的赌博啊。” 应粟不置一词,沉默片刻,消化完傅斯雯所说的事后,犹疑地问道:“你今天跟我说这些,想做什么?” “我想告诉你的是,”傅斯雯说,“斯礼不是正常人,也没有正常人的情感。他憎恨这个世界,憎恨傅家,也憎恨他自己。” “而你,”傅斯雯抬起眼皮,“是他所憎恶的世界里,唯一爱上的人。” “是你,让他长出了人的血肉。” “所以,请对他包容一点吧。哪怕他辜负过你,伤害过你,就看在他真心爱你的份上,别让他……遗憾而终。” 傅斯雯放软姿态,几分祈求地看着她,“好好陪他走完生命里最后一段路,可以吗?” 应粟指甲用力掐在掌心里,闭上眼睛,感觉心脏都在抽痛。 “祸害遗千年,他不会死的。何况他欠的债还没还完,死太便宜了。” “粟粟,别再自欺欺人了。”傅斯雯无声地叹口气,“他去年病情恶化,三次休克两次抢救,医院也下达过病危通知书。就在我们所有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德国那边的医院说他的心脏配型成功,可以做移植手术。” “心脏移植手术风险很高,而且术后他的存活率也只有一至三年。” “我们只能赌一场。” “所以,你现在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和香港宣家订婚了吗?” 应粟死死咬住唇角,忍住泪意。 “他想让你死心,放你自由。”傅斯雯轻叹,“接受他对你的背叛,应该比接受他死亡,要容易一些。” “而你对此一无所知。”说到此,傅斯雯语气难掩起伏,“你在国内和那个小男朋友风流快活的时候,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他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一线!唯一清醒的时刻,是在立遗书!” “立——将你作为他遗产继承人的……遗书!” “应粟,用你的心去看看吧,他对你的爱,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那又如何?”应粟沉默许久,云淡风轻地反问,“我应该感谢他吗?” “如果他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死在国外,你们以为我会感动吗?!” “不会的!”应粟再也难以维持住镇静,她近乎低吼道,“那样的话,我会恨他一辈子!” “凭什么,他一个人,就擅自决定我们故事的开头和结局!” 他永远都是这样,自以为是地掌控着一切。 却从来都不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应粟眼尾红得像滴血,声音哽咽,“他怎么就知道,我不愿意陪着他……” 去死呢。 “粟粟……” “我不会让他如愿的,也不会让你痛快的。”应粟抹了把泪,眼神渐冷,“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你们也不值得原谅。” “从你们被欲望和私心蒙蔽,妄图操控和审判他人人生以及性命的时候,就不配得到宽恕了。” 否则被他们毁掉的那些家庭和冤魂,如何能安息? “雯姨,今天就是此生最后一面了。”应粟慢慢站起身,隔着玻璃望向牢狱里的傅斯雯,一字一顿道, “此时此刻,你肯承认你错了吗?” 傅斯雯没想到兜来转去,应粟会将这场谈话回落到自己身上。 她沉默了一会儿,如实回答,“我对我做过的任何事都不曾后悔过。这一生我恣意过,辉煌过,呼风唤雨过,值得了。” “你说得对,我的确迷失在了欲望里,但我不认为自己追寻更高的权利有什么错。” 傅斯雯顿了顿,恍惚地看着眼前和那人越来越像的应粟,声音低下去,“若说错,我也许是错在……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应粟再也无话可说。 她最后看了傅斯雯一眼,挂断电话,转身离开。 走出探监室的那一瞬间,外面的阳光铺天盖地洒下来。 应粟站在阳光下,眯了眯眼,感受身体和心脏的寒冷一点一点被驱散。 她知道,笼罩在她生命里的黑暗,将随着傅斯雯的离去消散一半。 至于另一半。 应粟睁开眼,恰好兜里手机铃声响起。 她接起后,那头传来宗绍阁激动难抑的声音—— “应小姐,傅先生醒了!” 第87章 Butterfly“我会为你坚持到…… 四月初,凌晨零点整,诱杀蓝蝶乐队的首张专辑《万物生》正式全网上线。 不出一个小时,该专辑和乐队就占据了社交平台的热搜前排,其中的主打歌曲《坠溺她的海》和《长夜无尽》更是迅速霸占了各大音乐平台的新歌榜和飙升榜榜首,销量持续突破。 前几个月音乐节的热度卷土重来。 而席则作为主唱和原创词曲,更是一夜间风靡全网,被冠上了“音乐鬼才”“神级作曲家”的盛名。 加上他身上的传奇色彩和风月传闻,也为他蒙上了层神秘面纱,吸引了粉丝无数。 专辑发行一周,销量成功突破百万。 这对于一个未出道的地下乐队来说,已经是非常出色的成绩了,堪称奇迹。 “我靠靠靠!我没做梦吧?!” 蒋聿看到销量数字突破一百万的时候,直接从排练室桌子上跳下来,跑到焦时嘉身旁,撞了撞他肩,“你看看这数字,我没有多看一个零吧?” “没有没有没有!就是一百万!” 焦时嘉也很激动。 “啊!老子光宗耀祖,红遍大江南北了!”蒋聿发疯似地大叫了一会儿。 焦时嘉笑着朝席则抬了下下巴,提醒他,“最大的功臣在那呢。” “用得着你说,我能不知道谁是我爷爷吗?” 蒋聿和焦时嘉心里都清楚,如果没有席则的词曲和唱功,还有围绕他身上的热度,这张专辑绝不可能创造销量奇迹。 蒋聿蹦跶着跳到席则身后,摘下他的耳机,兴奋道:“大神,咱们销量破百万了!” 席则正在做音轨,听到蒋聿的话,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地点了下头,“嗯。” 蒋聿绝倒,朝焦时嘉吹了个口哨:“瞧瞧咱席神这境界。” 功名利禄,声望财富对他来说,简直都是浮云。 焦时嘉配合着笑了声,“我等凡人比不了啊。” 蒋聿扭回头,推开席则的键盘,“今晚我安排庆功宴,咱们也忙了这些日子,该好好庆贺一番了。” 最主要的是,席则自从国外回来后,整个人就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虽然也是该玩玩该喝喝,但身上总笼着一股抹不开的沉重和压抑。 如今傅斯雯的案子也终结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该尝试着走出来了。 庆功不是目的,蒋聿想要席则融入正常的社交,感受欢乐的氛围。 他想要席则知道,他还有他们这群朋友。 “你们去吧——” 席则没什么兴趣,刚要开口拒绝,蒋聿就堵住了他的话,“这张专辑咱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啊,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还有了这样的辉煌成就,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这可是咱们青春的见证啊!”焦时嘉补充道,“而且席神,你可是头号功臣,如果庆功宴你不 来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就来嘛~”蒋聿开启撒娇模式。 席则不耐烦地打断,“时间,地点。” 蒋聿立即和焦时嘉击了个掌,语气轻快道:“专辑是我爹公司发行的,他老早就想给我庆贺了,不如就在我家别墅吧,我叫一些朋友过来。” “席神,你有想叫的人吗?” 席则短暂沉默了几秒,摇头,“没有。” 他最想与之庆祝的那个人,此刻恐怕正守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蒋聿和焦时嘉对视一眼,大概也猜到了他沉默的那几秒钟在想谁。 蒋聿灵机一动,“不如叫上滕凡吧,你不是跟他关系好吗。” 席则说:“他应该没时间。” “你打电话问问呀。”蒋聿这次表现的很积极,“好歹咱们一个宿舍的,别总觉得我们孤立他。” 席则还在犹豫间,蒋聿已经拍板,“就这么定了,你叫上滕凡,我招呼些咱们同学还有玩音乐的朋友。焦焦,你去东霖大学接上悦悦。晚上七点,我家见,到时好酒随便喝!” 焦时嘉:“OK!” - 席则迫于无奈,走出工作室的时候,还是给滕凡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起的很慢,四周还有嘈杂音,“喂?席则?” “你在哪呢?” “我在……医院。” 席则皱了下眉,“你怎么了?” 滕凡连忙说:“我没事,是我弟弟在住院,刚做了个手术。” “在哪家医院?” “颍山医院。” “……”席则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怔。 “你找我有事吗?”滕凡问。 “我们专辑销量不错,蒋聿要开个庆功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来玩。” 滕凡思索了几秒,说:“我就不去了吧,蒋聿他们看到我不会高兴的。” “这次是他邀请的你。”席则说,“他欢迎你来。” 滕凡有些震惊,一时没说出话。 “你弟弟现在情况如何,需要你在旁边一直照顾吗?”席则问。 滕凡回过神来,“他手术很成功,目前没什么大碍了。我妹妹也在这守着呢。” “那就来吧,当放松一下也行。”席则顿了顿,“正好我有话想跟你说。” 滕凡呼吸紧了紧,嗓音透着一丝紧张,“……好。” “你在医院等我,我去接你。” 席则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开车驶去颍山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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