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亭深故作惊讶看着她:“原来诗诗也在这里,真是巧。” 叶曼干笑两声:“……” 真会装。 进了别墅,温亭深蹲下身和贝蒂说了几句话就关注起正事,保姆不知道画浴巾图一事,大大方方告诉他们就在三楼。 电梯打开,飘进来几个蓝色气球,温亭深迈步一脚踩爆一个,走到紧闭的房间门口。 模模糊糊的交谈声从屋内传来,但听不真切。 房门被上了锁,轻轻下压推不动,他把动作放到最轻,相信不会惊扰到房间里的两人。 然后,示意叶曼开口。 叶曼咬牙切齿白他一眼:“我只帮你这一次,可别想一直抓我的小辫子,别忘了,你的把柄也在我手里。” 温亭深难得对她笑了笑:“只要你别多嘴,就不会再有下一次。” 温亭深这个人,就像一颗从内部坏透的红苹果,外皮精致好看又诱人,可是切开一看,内部早已腐烂发霉,结满蛛网。 叶曼可没信心能够控制一个疯子,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哈尼,我来看看你。” 很快,踏踏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磕哒一声,门扉打开,女孩慌乱的样子映入眼帘。 脸颊薄红,眼睛水汪汪的,活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动物。 “救命,你终于来了,快来帮我——”视线触及到门口很大只的男人,李乐诗倒吸凉气,忘记夹嗓子,“……温亭深?” 她吓得心脏狂跳,眼前的男人一身黑,皮肤苍白,特像是地狱里来索命的黑无常。 温亭深看见了她眼角的泪,寂静的眼眸狂掀波澜,李乐诗被男人的视线压迫得退回房间。 其实没有特别的动作,他就像平常那样走着。 他慢条斯理走一步,她就退一步……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半个小时前,但许殷节释放的压迫远没有温亭深这般僵冷、窒息。 温亭深似乎是故意的,盯着她的眼睛不断逼近,黑色男士皮鞋与她的白色鞋尖时不时相撞。 她的步伐乱七八糟,他却从容不迫。 直至李乐诗打了个踉跄,他一把抓住她的小臂,冷白纤细的五指紧扣,很痛,像恨不得插进她的血肉里。 温亭深注意到她嘶了一声才堪堪泄力,冷冰冰扫了一眼蜷缩在沙发上的半裸少年:“他欺负你?” 李乐诗还在发蒙。 这时叶曼看好戏般抱着手进来,饶有兴致看向某位少年哭红的眼睛:“我看谁欺负谁还未必呢……”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许殷节抽抽搭搭用抱枕盖住身体。 温亭深眸色幽暗。 李乐诗心虚地移开眼,干笑两声,弱弱地:“我也没说什么,就说粉色……持久力……不大行。” “李乐诗,你又说!”许殷节瞬间炸毛。 叶曼噗嗤一声:“是粉的啊。” 温亭深烦躁地闭了闭眼:“……” 李乐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这个房间的,好像被温亭深直接大力推出来的,一转身,他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愤怒和哀怨交织。 紧接着,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倏然消失在合紧的门边。 叶曼去附近取车,李乐诗等在门口。 过了十分钟,她才看见温亭深走出别墅。 没有戴口罩,更容易看见那张脸的病态苍白,他神色平静提着她的画具,和保姆交谈几句后便走过来。 李乐诗注意到他和小臂和袖 口都沾染了些油画颜料,硬着头皮问:“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温亭深指尖一抖,脸色难看得厉害:“你在关心他?” 他顶了下腮,失笑:“他给你看了那种东西,你居然还在关心他?” 李乐诗后知后觉脸一红,但还在嘴硬:“那又怎么了,男性身体的一部分而已,又没什么……你还医生呢,反应这么大。” 她一直觉得人像画师就该和医生一样,对男女的身体抱有平常心,哪个部位都羞羞答答不敢画,怎么进步? 温亭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眼眶泛起红,尤其是左眼,毫无征兆就落下了一滴泪。 ——被气的。 李乐诗心脏骤然一停。 虽然她已经见过许殷节的梨花带雨,但远没有这滴泪来得震撼,仿佛这滴泪落下的不是地面,而是她的心尖尖,荡起一阵难耐的酸涩。 “欸,不是,你怎么也哭了?”李乐诗好像那个绝世大渣女,一天之内就让两个男人为她哭,手忙脚乱翻找纸巾。 温亭深躲开,摘下眼镜,踩着她慌乱的影子往前一步,黑色皮鞋撞到她的鞋尖:“怎么,你还有空关心我的吗?” 此刻男人进攻性太强,李乐诗本能就往后退,背后就是一片供人休闲散步的小树林,她径直撞到了路边的大树。 葱郁的叶片布施阴凉,风一吹,耳畔满是沙沙的宁静。 与这阵风一同扫过耳畔的,还有温亭深的话。 “他说夺走了你的初吻,是嘛?” 他笑了一声,略显古怪。 李乐诗嘴巴张了张,呆愣在原地,暗暗叫骂许殷节怎么什么都跟他说。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不放:“你确定,刚才那是初吻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令李乐诗头皮发麻,她搞不清楚他想说什么,磕磕巴巴地:“废话,是不是初吻我还能不知道?不过这种东西我不在乎,接吻嘛,不就是嘴巴碰嘴巴,舌头碰舌头的……” 她画都画过一百多张了,毫无新意。 听罢,温亭深简直要笑出来,泛红的左眼因为情绪激动又蓄满了反光的泪液。 再抬起头时,汹涌的眼底已经归为平静。 如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 他微微俯下身体,一手去扶她头顶的树干,一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困于身前。 李乐诗觉得他越来越奇怪了:“你干嘛?” “不是不在乎嘛……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下一秒,他的嘴唇覆上来。 李乐诗心脏重重弹跳,五指无意识展开,然后又紧张得攥成拳头。 她睁着眼睛,看着温亭深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睫毛,带有泪水的濡湿,很痒,很麻。 不同于许殷节的小心试探,温亭深的吻直达目标,像是带有某种恨意,用滚烫的、湿软的舌尖灵活掀开她的唇瓣。 她咬紧牙关抵挡,他轻轻一掐她侧腰,怕痒的她就立即张开了口。 他的舌头闯了进来——
第17章 初吻“谁都可以吻你?” 唇舌逐渐发甜发粘,温亭深感觉在回味一个很久很久的梦。 梦里只有他和女孩,天际微亮,一盏昏黄发暗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然后,交织缠绕在一起。 那是李乐诗的十八岁生日当天。 和他这个冷漠古怪的人不同,李乐诗从小人缘就很好,她的身边从不缺朋友,恰好她的十八岁生日是高考结束日,一小群年轻人穿着校服在KTV里玩了个天昏地暗。 李乐诗也邀请了温亭深,但是被他一口拒绝,敷衍的理由是大学里还有些功课要做,其实是骗她。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在她那些朋友面前失态,一想到那些男男女女无论是谁都可以随意靠近她,就嫉妒得要发疯。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习惯性只穿黑色长袖,因为很方便,有时指甲用力抠出血来都可以轻易遮掩住。 那晚,温亭深一直靠在KTV门口等到了后半夜。 没觉得A城的夏天也可以这么冰冷,一阵风吹过就浑身颤抖。 那晚好像还有一辆跑车停在了马路边,看不清脸的女人问他要不要跟她出去玩,可以随便开价。 温亭深冷笑一声,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这具皮囊这么值钱,而他真心想献给的那个人却视若无睹。 没有讨得她的欢心,就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破晓时分,一小波醉鬼晃晃悠悠从KTV出来,应该还要去别的地方,但是被他拦下。 理由用的是屡试不爽的“叔叔阿姨不放心,让我来带你回家。” 其实只是他自己嫉妒得要崩溃。 有时候,温亭深都觉得姜玲玲和李勋未免过于开明了,但凡对李乐诗的约束紧一些,他也不至于这么费心。 刚刚学喝酒拿不住量,李乐诗直接将自己喝嗨了,坐回出租车内一个劲儿往温亭深身上靠,拿他做不要钱的抱枕。 宽松的高中校服被她挽起来袖子,露出两条细胳膊,环住他的手臂。 那是青春期发育过后,她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靠近他,带有淡淡的香气。 温亭深呼吸一紧,身体如一座被冰封已久的火山,苏醒之后,滚烫炙热的东西在内部暗暗翻涌。 下了车,温亭深费心搀扶这个小醉鬼回家,李乐诗被风一吹酒醒了,笑着说着,像只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小鸟,告诉他今天都发生了哪些好玩的事。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无形的钝刀,他紧绷的那根弦在这把钝刀的反复磋磨下,终于断了。 “李乐诗……”他鼓起勇气,将女孩的身体扳正,一字一顿地,“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一个照顾你的邻居哥哥,一个和那些人并无差别的普通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他紧张得十指紧扣她的肩膀,声音微微发颤,“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说出来了。 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断掉的警戒线,终究还是被他冲动撕碎。 这很危险,因为一旦失败他将会没有退路。 昏黄的路灯下,温亭深的目光反复描摹她的面容和五官轮廓,心脏快要冲出来。 那是他长年累月一点一滴积攒的、超剂量的爱意。 他看见女孩微微一笑,红润的唇瓣一开一合:“温亭深你干嘛这么严肃,我当然喜欢你了……” 他眼眸微微亮起。 “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大哥。”李乐诗打了个呵欠,随手拍拍他肩膀。 一副江湖女侠的豪迈样子,也不知道最近又偷看了什么小说,温亭深气到笑,松开她肩膀,修长手指抵着她的额头,将她轻轻推远。 “谁想当你哥哥……” 地面上的两道黑影从分开到靠近,从这边移动到另一边,李乐诗醉醺醺将他拦住。 温亭深知道不该跟个醉鬼置气,但是忍不住,心情极差地移开眼。 “你生气了?”李乐诗歪头看他。 他没说话。 下一秒,混有果酒味道的吻落在了他的锁骨。 准确来说不是吻,而是她在抱住他时,不小心触碰到的嘴唇。 李乐诗抬起头,哼哼唧唧撒娇:“哎呦温亭深你别生气嘛,我最怕你生气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一低头,水汪汪的狗狗眼朝他眨巴眨巴卖萌,十分犯规。 夏天的布料单薄,混着酒气的体温攀升,温亭深无法忽视女孩的绵软,理智在那根红线反复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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