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温亭深经常这样,或者说他善于这样,轻轻松松就将问题推了回来。 像在自己的领地筑了高墙,很难窥探得到他真正的想法。 安静两秒,李乐诗也抛出个问题:“我不知道……我只是比较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针对你?”说着,她脑中闪过答案,“是因为上次你用冰球砸了他?” 温亭深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嗓音懒洋洋地:“别墅是他的地盘,我在他的地盘上行凶,疯了吧。” 李乐诗觉得有点道理,注意到他手上有伤。 冷白色的皮肤稍微红一点就惹人注意,何况还是这么一大片,虎口处的牙印结了血痂,看着就疼。 “他咬的。”他边说边递出手。 李乐诗嘶了一声:“这小子属狗的吧……处理过了么?” 他摇了摇头:“我在思考要不要去打个狂犬疫苗。” “你先别弄了,我给你消消毒。”李乐诗拽着他到客厅,取出药箱。 温亭深被她按在椅子上坐好,无暇顾忌伤口,目光牢牢锁定女孩轻颤的睫毛,和喋喋不休开合的唇瓣。 “活该,谁让你上次用冰球砸人家的。”她回想起当天的对话,倏地抬头,“还是你想砸我的,结果不小心砸了他?” 温亭深专注的眼神来不及收回,被当场捕获。 某一瞬间,李乐诗会被这个男人突然惊艳。 比如此刻接收到的这个眼神,温柔缱绻,对视的刹那令人心漏一拍。 但她并不意外,毕竟桃花眼的男人看狗都深情…… 她在分神思考,决定在L先生的白色面具下也要画这样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 “要是砸你,就不可能用冰球了。”温亭深面不改色移开眼,将上完药的手回,“砸坏了你,你爸妈不得把我吃了。” “你知道就好。”李乐诗盖好药箱,转身放进柜子里,“实话说,昨晚我还想把你扔到路边不管呢,也是怕他们说我。” 她一直觉得她和温亭深之所以能够和平相处,姜玲玲和李勋得占百分之九十的功劳。 剩下的百分之十,除了温亭深可以给她辅导作业,给她做饭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温亭深是她偷偷练习的人体模特。 温亭深从小到大都很好看,她曾经一个素描本上画的全是他。 李乐诗一直觉得如果温亭深的左眼正常,定然会成为小学叱咤风云的校草,而不是被那些坏小孩追着嘲笑,叫他鬼眼小孩。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不是她们两家的关系密切,她还会不会和温亭深走得近。 答案应该是不会,这男人从小性格就冷爆了,她可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 “听说你答应去给那个男孩画裸体图?” 背后忽然响起低沉嗓音,李乐诗吓了一跳。 还没来及转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绕过她身侧,扶上了柜子。 温亭深突然贴得很近,结实的胸膛若有似无贴上她的后背,一如那天醉酒之后,突兀地冲破了他们常年保持的社交距离。 这样的温亭深很少见,也很慑人。 李乐诗没理由的心脏狂跳,不敢回头:“……没有,我只是说考虑考虑。” “哦,考虑考虑~”头顶响起一声意味深长。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耳廓,被碰到的发丝扫得她很痒,李乐诗下意识躲:“你突然离我这么近干嘛?” 温亭深没说话,抬手扶正墙上的壁画。 李乐诗松气,哦,弄画啊。 下一秒,某人带着蛊惑的嗓音就撞进耳中:“你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
第11章 欲望再比如,气味…… 早在青春期,李乐诗就察觉到时间带给他们的微妙变化。 对于她,对于温亭深,长大的不只是他们的思想,还有他们的身体。 小学的李乐诗比温亭深高半个头,一伸手就能摸到他柔软细密的头发,到了初中,也不知道温亭深吃了什么,是不是抢了老家的猪饲料,一天比一天高。 她只能由‘一抬手摸到他的头’,变成了‘一拳锤到他肩膀’。 青春期的荷尔蒙波动,让李乐诗对于温亭深的好看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但那时也仅限于单纯的欣赏和观察。 那时候,各种浪漫爱情小说席卷校园,关于小说里校园男主角的外貌描写,什么身材高挑、面容清俊、成绩优渥……少年的温亭深基本全中。 不少女孩看小说时都会自动带入温亭深的这张脸。 是的,小时候被坏孩子追着嘲笑的温亭深,从初中开始就突然变得异常受欢迎。 甚至因为这层滤镜,他蓝色的左眼也成为了与众不同的漂亮标志。 女孩们诗意的说,那是月光亲吻过的眼睛。 而李乐诗想说,你们要不要看看脑子。 当然,嫌弃归嫌弃,李乐诗从不否认温亭深的帅,他的面部轮廓精致又立体,身条修长,描绘在纸张上更为具体: 眉骨,眼窝,鼻梁,嘴唇,优秀的下颌 线和喉结,薄而宽的肩膀……每次勾勒都会不禁感叹,怎么有人长得比例这么标准。 直到性本能的觉醒,李乐诗就停止再拿温亭深做模特了。 因为她发现,少年的身体褪掉青涩之后,添了个更加勾人的东西——性吸引力。 绝非那种矫揉造作展现的男性荷尔蒙,温亭深的吸引力要更纯粹,更不经意,也更具有张力。 这是他自带的东西,装都装不出来。 网上经常会探讨某某演员是性缩力,某演员是行走的荷尔蒙。李乐诗觉得温亭深就属于后者,不然阅男无数的叶曼不会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决定,一定要睡了温亭深。 方才男人突然贴近,李乐诗没有准备,冷不丁就弄了个面红耳赤。 是激素在作祟,完全不是出自她本意。 回过神后,她一个肘击就戳在某人侧腰上。 温亭深吃痛发出一声闷哼,捂着腰后退。 李乐诗白他一眼,怪他没分寸:“你不会等我走开再过来扶那幅画?” 温亭深一副我做了什么的疑惑表情。 大约是真的痛了,抬起的桃花眼泛起红润,水波潋滟,平白溢出无辜的气息。 李乐诗一怔,叶曼的那句话快速从脑中飘过——冷冰冰的样子,在床上哭出来一定不错。 温亭深擦了下左眼角,这只眼睛很不争气,情绪激动时会有点泪失禁。 “说回裸体图的事情。”他镇定下来,“你觉得这件事叔叔阿姨知道了,会怎么样?” 旖旎一瞬消散,李乐诗咬着牙:“温亭深,多大了你还打小报告,幼不幼稚?” “管用就行。”他向厨房走去,转身之际,递来一个威胁的眼神。 李乐诗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本来她就没打算答应,虽然她现在堕落了吧,也不至于堕落到去给刚成年的小孩画果体图。 吃过饭后,李乐诗扔给温亭深一个衣服袋子,是她今天特意约叶曼去挑的:“你不告诉我尺码,我就随便买了。” 温亭深扫了一眼袋子里,皱眉:“粉的?” 他不喜欢粉色。 李乐诗知道他的喜恶,笑得更灿烂了:“对啊,温医生也要勇于尝试新鲜色彩嘛,你试试?” “在这试?”他歪头。 “当然是回你自己家试了。”李乐诗推着他往外,期待得苍蝇搓手,“不过你穿完得过来给我看看。” 温亭深知道她的小心思,拎着袋子,打开门:“看心情吧。” 快半个小时过去。 李乐诗从站着等到了坐着,再到趴着玩了一会儿游戏,他还没过来,怎么大男人换个衣服这么磨叽。 难道是尺码不对?活该,谁让他自己不说的。 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穿嫩粉色的衬衫,不好意思过来? 那可得看看去。 思及此,李乐诗兴冲冲踩着拖鞋过去开门,两家人的密码彼此都背得滚瓜烂熟,她毫不费力打开。 几年前,温亭深将屋子重新装修过一次,如今是北欧的性冷淡格调,屋子里亮着灯,没有人在的客厅里,更显空荡冰冷。 屋里的东西本就不多,还摆放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李乐诗一直感觉这里是个高级宾馆。 他以为温亭深是在卧室,探头向那边看了一下,虚掩的房间里没有人,神奇的是,茶几上摆着温亭深的眼镜。 据她所知,温亭深除了洗澡和睡觉都不摘眼镜的。 沙发上的衣服袋子随意倒着,裤子掉出来一条腿,粉色的衬衫不见了。 她轻唤一声:“温亭深?” 下一秒,抿紧了唇。 卫生间的门虚掩,磨砂玻璃门上映出一个高大的背影,似乎没有穿衣服,冷白结实的脊背贴在玻璃上,身体微躬,肩膀微微耸动。 声音很轻,窸窸窣窣,他似乎在有意克制,化为喉咙低沉的闷哼。 她第一反应,很性感的一个声音。 第二反应,原来高冷禁欲的温医生也会有性/欲。 李乐诗回过神想给自己一拳,怎么还在这儿点评上了,脸颊迅速燃烧。 成年人了,都知道他是在做什么。李乐诗站在过道,离浴室不到五米,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温亭深从初中发育开始就禁止她进入卧室,尤其是清晨。 他从来都是禁欲自持的。 这个场景里的他,令李乐诗陌生,更加令她心跳剧烈。 李乐诗紧抿着唇,默默转身,期望刚才自己的那声叫喊没有打扰到他,然而洗手间突然传来一声低沉:“谁在外面?” 李乐诗蹑手蹑脚的身影一下定住,脑抽了,掐着鼻子:“喵~” “我家可没有养猫。”他似乎轻轻笑了一声,紧接着洗手间传来水声,“有事吗?” 李乐诗不得不佩服温亭深,被人撞破这事还能这么淡定。 “……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那套衣服的尺码合不合适?”她硬着头皮回答。 “刚刚好,你知道我的尺码?” 李乐诗诡异的从对方嗓音里听出来几分温柔,实话实说:“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 事实上,她是按照新漫画的人物角色尺码挑的……果然这么多年过去,这男人的身材比例仍挑不出个瑕疵。 馨香的洗手液味道从门缝处溢出,是她喜欢的柠檬红茶味道。 不过要更加浓烈。 相信里面还掺杂着一丝侵略性的气息,是属于温亭深的。 思及此,李乐诗头晕目眩转身溜走,关上门,大大呼吸了一口气。 回到家,电视还开着,正在播放一部动物纪录片。 李乐诗昏昏沉沉坐在沙发,声音从她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过脑子。 [野兽最先觉醒的欲望是食欲……] [雄性野兽吸引雌性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声音,再比如,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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