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晚跟冯璨见面不是重点,主要是她想搞清楚温亭深提前回来都做了什么,以及他现在在哪儿。 暴风雨来临之前,平静会更令人不安。 这就好比她不小心放走了一只明知会失控的猛兽,需要确认他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才能放心。 即便温亭深暂时没有查到是谁,相信他今晚肯定也会跟着她过来的。 思及此,李乐诗回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空荡廊道。 侍者领着他们到达一个包厢,毕恭毕敬为她们拉开门。 冯璨打扮得很考究,梳起了背头,新中式的装束更给他的斯文添得一丝儒雅。 见她来了,他慌忙起身迎接:“阿姨,乐诗,快坐。” 雕花大门关闭,他们三个人完全封闭在这个小包厢里。 温亭深再阴魂不散,应该也不能悄无声息潜到这个房间,李乐诗快要失去钓鱼的乐趣,好想将这扇门打开。 冯璨忙着给她倒茶:“乐诗,这是你最喜欢的花茶,尝尝。” 她不太客气地挪开杯子:“戒了,晚上喝茶我睡不着。” 他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坐回位置:“那就不喝,一会儿菜上来喝点汤。” 李乐诗找了个理由说热。 尽管她穿的是一条薄款的茶歇裙,也说好热。 冯璨主动为她拉开半扇门,她微笑道谢。 相信如果温亭深来了,她会有鱼儿咬上钩的感觉的。 寒暄继续。姜玲玲见他们两个别别扭扭的,主动破冰:“冯先生,诗诗在心璨多亏你照顾了。” “没有,阿姨,叫我小璨就行。”冯璨弯下眉眼,“我们家里人都这么喊我。” 李乐诗暗暗翻了个白眼。 谁跟你是家里人? 姜玲玲:“我听说你们两个出现了一点小矛盾?工作方面的吗?” “算是吧,不过 应该已经解决了。“冯璨笑意满满地看向李乐诗,“她今天能答应我来见面,就没事了。” 李乐诗赶紧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表示:“我来跟你见面,是为了把话跟你说清楚的,我们是不可能的。” ——当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钓出消失已久的某人。 姜玲玲朝她投去一个眼神:“好好说话,人家小璨好歹是你的领导。” 李乐诗表情淡淡,思考着要不要坦白已经离开心璨。 就在这时,冯璨主动接过话题,还抛来一个示好的表情:“没关系的阿姨,乐诗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我们两个在心璨,谁都不是谁的领导,是搭档,更是知己。” 李乐诗看出来他在拿捏她的把柄卖人情,猛地起身:“……冯璨,你跟我出去一下。” 冯璨点点头,对姜玲玲说了一声稍等,跟着出门。 两人走到房间稍远一点的公共区域停下,李乐诗转过身,一愣,见识过温亭深的高大挺拔,才意识到冯璨有多单薄瘦弱。 他不是很高,斯斯文文的,一张脸也只能说得上是清秀。 若是没有才华加持,这个人可以说是普普通通。 她突然无比想念那张具有攻击性的俊美浓颜……思绪偏离了一瞬,又拉回现实:“你隐瞒我离开心璨的消息,是想故意讨好我吗?” 冯璨又露出那种无奈的表情,好像只有他才是最成熟稳重的:“乐诗,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等你回到心璨,我们一切照旧,阿姨是不会知道你在画那种漫画的。” 李乐诗笑了:“哪种?” 冯璨一脸不好明说的表情。 “我再说一遍,我现在很喜欢我的工作。” “你又任性了乐诗。”他叹了口气,手微微抬起想去摸她的头,“别嘴硬了,好不好?” 李乐诗偏头躲过,下意识环顾四周。 富有艺术感的廊道尽头,两名服务生笔直站在门口,准备上菜了,主管他们包厢的服务生推着送餐车过来,上面摆满了菜肴。 没有看见温亭深的身影,也没有感受那道注视。 他真的没来? 不会出事了吧? 还是他已经大度到不介意她和冯璨见面吃饭了? 眼看计划落空,李乐诗心情不好,讲话也不客气:“你当心璨是个什么高贵的地方吗?凭什么语气这么高高在上的?” 她转身就走,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估计冯璨又要在心里怪她任性了。 想到这一点,李乐诗又蹭地冒起一股无名火。 于是用餐的氛围很僵冷,大部分时间是姜玲玲和冯璨在聊着,李乐诗充耳不闻地吃东西。 直到姜玲玲希望冯璨以后多在工作和生活方面照顾她,冯璨也一口应了下来时,她放下筷子,不悦地笑了一下:“我都离开心璨两年了,你要怎么照顾我啊?” 空气忽然凝固了。 冯璨疑惑地望着她,姜玲玲则更多的是震惊。 “妈,我两年前就离开心璨了,现在在画成人向漫画,挣得比在心璨多,也比在心璨开心。”她破罐破摔地掏出手机,给她妈妈看相册里一幅幅大尺度的图画,“这些都是我画的。” 冯璨瞧出来她宁愿坦白也不愿意再回心璨,眉头皱得更深。 姜玲玲看过一张张视觉肉宴,神色微妙,不作声地喝了一口水。 李乐诗埋头继续吃饭。 姜玲玲深呼吸了一下,问起她离开心璨的原因,她吃着牛排解释。 冯璨一直在喝茶,最后放下杯子,叹息道:“……乐诗,当初我的确不应该包庇朱村,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为你将朱村赶走了——” “什么叫做为我?”她打断他,嗤笑一声,“明明你是看造谣我抄袭的舆论遏制不了,心璨要完了,才想把朱村拉出了顶包而已,为我?别逗了。” 冯璨沉默着蹙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在这时,服务员突然开门,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文件袋,向着冯璨走过去:“冯先生是吧,前台有一位先生务必让我将这个东西交给你。” “交给我?”他犹豫着伸出手。 李乐诗条件反射往门口张望了一下,没有人,扭头给自己盛了碗鱼羹。 该说不说,这里菜还是挺好吃的。 冯璨敛目打开文件袋,抽出来一张整齐叠放的纸,打开,接着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 “乐诗。”他的声音骤然沉下好几个度,举着那张纸,“这是什么情况?” 李乐诗被嘴里的鱼羹呛到——怎么也想不到那会是一张她的结婚证复印件。 放大,高清,还是彩色的! 照片上,温亭深笑得温柔,阴冷的视线却好似从这张复印件中倾泻而出,黏腻地扎在她的身上。 没想到快要忘到角落的一件事,竟然就这么灰头土脸地被揭露出来,还是用着这么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 罪魁祸首不言而喻。 情况紧急,但李乐诗仍冷静分析了一秒——为什么温亭深要选择这个方式来阻止她和冯璨? 首先,他了解她,确定她和冯璨不可能后,干脆就没阻止这次见面。 其次,她觉得他是有怒意在的。 明知道姜玲玲在这里,还堂而皇之将他们的结婚证拿出来,以她的理解是,这是温亭深在宣泄不满。 姜玲玲宁愿选择冯璨这个人渣,也不愿意选择他,他自我怀疑到产生了愤怒的情绪。 再加上李乐诗这次答应了和冯璨的再见面,双重刺激之下,他就彻底失控了。 姜玲玲猛地一拍桌子,将李乐诗的思绪拉回现实:“李乐诗,你最好告诉我这是P的!” 当过孩子的都知道,长辈叫出全名有多可怕。她恶狠狠白了一眼那张结婚证,弱弱地开口解释:“……协、协议结婚而已。” 她好恨,可惜温亭深不在面前,没办法扑上去咬他。 不过这份见面礼还是有效果的,冯璨一句话没说,重重地将那张结婚证复印件拍在桌子上后转身就走,估计以后也不会再纠缠她了。 姜玲玲气得用手指着她,咬牙切齿地:“你马上联系亭深!赶紧去民政局给我离婚!” …… 李乐诗焦头烂额坐在花池边给温亭深打电话。 池子里的大马士革玫瑰已经枯萎了,换成了当季的一批新的不知名的花,没有香味。 响了漫长的十几秒后,他终于接通,声音听不出喜怒:“找我离婚?” 李乐诗一时语塞。 果然,这个男人已经猜到了这个举动会产生的后果。 “让我一个人承担火力,自己却躲得远远的?”她皱着眉,“温亭深,你最好马上过来见我!” 电话那端忽然安静。 不敢拒绝又不想做的时候,他就会沉默。 想到他可能做出的下一步举动,李乐诗沉着嗓:“你敢挂我电话试试。” “……” 李乐诗揉了揉长发,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出来见我,你知道你就在附近。” 漫长的一段沉默,她下意识看了看屏幕,确认没有挂断又放回耳边。 “不会离婚的,对吗?”他忽然问。 闻言,李乐诗为难地咬了一下唇,不远处就是气到头发立起来的姜玲玲,她根本不确定会不会被绑到民政局。 她的沉默引得他发出一声轻呵。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他的声音骤然变冷。 丢下这句话,温亭深就挂断了电话。 后来李乐诗再打过去,对方一直是已关机的状态。 阴魂不散的鬼魂想要消失,简直易如反掌。 温亭深应该是真的离开了,连同那道存在感很强的注视感也不见了,李乐诗十分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姜玲玲抱手走过来,仍气得不轻:“联系上他了吗?” 她摇了摇头。 后来,李乐诗去了一趟温亭深所住的新房,可以看出这里许久没有人踏足了,柜子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四处翻找了一下,连垃圾桶都没有放过,一直没有找到温亭深手里的那本结婚证。 可能被他贴身带在了身上。 说不定还攥在手里…… 她坐在换鞋位置,无语到发笑,正常人谁会揣着一本结婚证跑来跑去啊?
第60章 融化“亭深没有推我……上一次也没有…… 李乐诗第八次给温亭深打电话无果后,她离开了这间空荡已久的房间。 低头走在小区院里,枯黄的草色给本就郁闷的心情又蒙上一层阴霾,忽然,出于某种直觉,她 的视线穿过绿化带,落在了一个快速消失的残影上。 叶片稀疏的灌木丛微微晃动。 情况莫名又变成了[他藏她找]的躲猫猫游戏。 只不过这次,温亭深是认真玩的。 李乐诗循着方向找过去,茂密的灌木丛后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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