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宋清霁!我之前就听说过他。” “看看人家,连简介都比别人多出那么多行,拿奖拿到手软哎。” “长得也好看!铁定香饽饽。” “我们之前一个学校的,他人气可高了!” …… 周浓不是爱八卦的性格,毕竟能引起她兴趣的东西不多。但她身材高挑,视力又好,顺着声音巡视过去,一眼就看清了公告栏上张贴的光荣榜。 而正中央位置那张照片…… 她瞬间明了:“原来你那天穿校服是来学校拍照呀。” 照片上的身影此时此刻就在身侧,转头的瞬间,被他身上缭绕的淡香扑了满面。 “宋清霁。”周浓道,“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夙雨霁氛埃,南山佳色来的霁。 不是周寂的寂。 光线盛好,绵绵密密地溅落在头顶,她禁不住蹙眉:“好晒!”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瓷白的胳膊已经染上一层红晕:“好痛!!!” 宋清霁似有若无地睨了她一会儿,脱掉校服外套。 抬手,丢到了她头上。 往教室的方向去。 拉开一小段距离。 几个男生成群结队,散散慢慢地走过来,其中一个胳膊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往后指:“这谁啊?” 宋清 霁面无表情,讽道:“大小姐。” 第8章 春日逼良为娼。 大小姐? 虽然隔了些空间,周浓还是听到了。 无所谓。 受之无愧。 她听力不要太好。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几个男生和宋清霁分开。 离开之前,其中一两个止不住地往周浓身上飘,表情一个个颇有一番说辞的样子。 周浓眼也不眨,光明正大地对视过去,任凭他们如何揣摩忖度。 周浓和宋清霁都在高一(一)班。 前往教室的路上,周浓提出问题:“刚刚那是你朋友?” 宋清霁语气平平:“嗯。” 周浓:“真是你的朋友?” 宋清霁:“嗯。” “真的?” 宋清霁不回答了,慢慢地分过去一丝视线。 周浓:“不是他们胁迫你的?” 她自行脑补:“逼良为娼的那种。” 语调一个字眼一个字眼的加重。 目光相碰。 一个带着些跃跃欲试的兴味,一个一片清明里卷起磁力强劲的涡旋。 周浓的兴味不减:“看起来不像你的风格。” 宋清霁眸底深不见底的涡旋渗出微弱的、意味不明的暗流:“你以为我是什么风格?” 重音放在“以为”上。 周浓:“好学生。” 宋清霁唇角牵起淡嘲。 偏过头,往前走。 周浓:“我说错了?” 错就错了:“清高孤傲的好、学、生。”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类型。 可她偏要采撷。 偏想逼良为娼。 宋清霁唇角的淡嘲渐渐加深,旋即昙花一现般消失不见。 周浓身上披着宋清霁的校服外套,清浅的茶香包裹着她,似是从雪川深处萃取泡开的乌龙,冰冰凉凉,韵味悠长。 周浓喜欢这个味道,心情不错地晃着比她的胳膊长出不少的衣袖。 她早上懒得绑,头发此时披散着,尾端被风戏弄般甩起又落下,右耳耳畔处夹着个小巧的樱花发夹。 明媚夺目。 宋清霁余光扫过她的动作,不动声色。 - 一班位于教学楼二楼最左侧走廊尽头的位置。刚刚开学,教室里热闹得很,相互认识的忙着扎堆表示激动之心:太好了!我们又能同窗共读了;不认识的则三三两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加深印象—— “你之前哪个学校的?” “我实中的,你呢?” …… 周浓比宋清霁要慢,跟在他的身后走进教室,只见一群人围在了一起,中央的男生一头小卷毛,坐在桌子上,嚷嚷着:“我都和霁哥说好了,我要和他做同桌的,别抢!” “许狗,你也真说得出口,他要是有答应你,我当场表演一个倒立。” “倒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都让让吧,我还想跟学霸坐一块好方便问题呢。” “你那是想问题吗?你难道不是指望着借着人家学霸吸引女生注意吗?” “去去去。” 哄闹声中,小卷毛直接保持着坐姿,在桌面上转了个圈,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人,扯着嗓子喊了句:“霁哥!” 周浓眼尾向身侧的人扬了扬:“挺受欢迎呀。” 光影在发梢间跳跃,宋清霁仿佛游离人世之外,没有半分要参与其中的意思。 倒是卷毛看清跟他一起的人,一个激灵,跳下桌子,窜上前:“你是周浓吧??!” 周浓吊着眼,不认识他。 那人自我介绍:“我们参加过同一场比赛的,你还记得吗?就去年蜂鸟杯的那场。你好,我叫许世阳。” 蜂鸟杯是在国内含金量极高的绘画比赛之一,周浓在这场比赛中拿到了特等奖。当时她的画还引起了一些争议,网上有自诩为大家的人评论说她的作品个人色彩太强烈,不像是这个年纪画出来的,并且信誓旦旦地称她的生活环境一定很阴暗。 后来这些个发言被周浓统一圈了出来,只评价了一个字:“呵。” 不好意思,她幸福得很。 这事轰动了好一阵,许世阳当时吃瓜吃了全程,印象极其深刻。 周浓不记得,不咸不淡地随着他的话:“哦。” 既然他都知道自己是谁了,也没必要再介绍。 许世阳可激动了:“你是转来星港上学了吗?在一班?” 周浓:“不可以?” “当然可以啦。”许世阳说,“今天什么好日子,我的两个偶像都聚集到一起了。” 周浓又扬起些许兴致:“偶像?” 许世阳:“你和霁哥啊。” 周浓不置可否。 她是标准的浓颜系长相,唇形精致小巧,鼻梁高挺,睫毛卷翘而浓黑,杏仁状的眼睛混着高傲的灵动,偏生下眼睑的弧度又在高傲下透出几分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无辜。 方才还在嬉闹的男生窸窸窣窣停了下来,拿眼往她那边瞧,似在酝酿的欲动又止半天,其中一个开口道:“阿霁,这你妹妹啊。” “嘿嘿,还穿着你的衣服。” 其他人:“……” “你白痴啊。” 这语气那么憨。 宋清霁睨了说话之人一眼,乍一看饶有意味似的,可又好像和往常一样平淡到不能再平淡,不等人细究,便已经往教室内里走了去。 周浓理所当然地占据包围的中心:“不是妹妹就不能穿了?” 几人:“呃……” 被问住了。 许世阳打圆场:“偶像,你和霁哥一起来的?” 周浓高贵地点了点头,没有在意他偶不偶像的称呼。 反正她的粉丝从来不少。 呃…… 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问题,又好像不太适合继续追问下去。 周浓不是看不出来,但她并不关心这些,没什么好关心的,歪了歪头:“可以让路了吗?” 围得她视野都不明朗了。 还是许世阳最先反应过来,帮忙指挥:“哦哦,对,让一让,别挡路。” 他热情:“班里还没调座位,我们已经打听过了,老石的一贯作风是刚开学自由搭配,期中考试结束再排,你看你想坐哪儿?” ——老石,是他们这学期的班主任,名叫石密。 想坐哪儿? 这还用说。 视线里,宋清霁已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风轻云淡地落座了。 周浓径直走过去,非要将他从事不关己中拉下水:“我要坐这里。” 宋清霁一掀眼皮。 周浓:“有问题吗?” 又道:“有问题我也要坐。” 然而,垂觑两眼座椅,眉头打结,嫌弃。 从书包里掏出一包湿巾,丢到课桌上,指挥:“帮我擦干净。” 宋清霁眼皮撩着,情绪不明。 周浓同他相视,抬抬下巴示意:“不是你说我是大小姐的嘛?大小姐怎么能自己动手呢。” 时间仿佛有半秒钟的凝固。 “使不得使不得。”许世阳窜出来,“我帮你擦。” 另外也有人献殷勤:“我也来。” 动作迅速且卖力。 宋清霁悄无声息地洞察一切,眼中划过一缕讥诮。 周浓不制止,坦然地接受着这些服务,等许世阳他们拿湿巾里里外外地擦了几遍又用纸巾拂去湿润的水渍告诉她绝对干净了后,这才坐下。 感知到有道目光投了过来。 周浓随意地寻过去,第三排中间的女生飞快转过了头。 周浓没当回事,扯了扯身上穿着的校服外套的衣袖捧着脑袋,忽而感觉有些不舒服。 她撸起袖子,胳膊上的那层红晕没有消退半点,伸手摸了摸:“好疼!!” 周浓咧嘴:“嘶。” 宋清霁淡扫一眼,手腕一转,拉上了的窗帘,将浓烈的阳光遮挡在外。 - 一上午,周浓一直盯着胳膊看,越看越觉得疼。 抢占她前排座位的许世阳非常慰贴的提供了冰凉贴让她敷一敷,看会不会好一点。 ……并不会。 冰凉贴一触碰到皮肤,周浓就吸了口气:“太冰了!” 她揭下来:“我不要。” 不敷了。 就这样吧。 她试图分散注意力。 拿出素描本,抽出画具包递给旁边的人:“铅笔帮我削一下。” 宋清霁轻描淡写地觑过去。 周浓昂着下 巴,满脸语言,还是那句:“大小姐怎么能自己动手呢。” 又往他那边递了递。 宋清霁轻哂,隔了有半秒,夺过她手里的东西。 周浓不忘指挥:“太短了,再长一点。” “也不用那么长。” “笔头太钝了,继续刮一刮。” …… 坦白讲,看宋清霁削笔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他的指尖附在铅笔笔身,用力的时候,指骨的轮廓撑起青筋,清晰分明的蜿蜒在手背,充满爆发力,相较于那张冷淡的脸,好像更容易泄露情绪。 周浓托腮看着,在他即将完成之际,延续动作:“还有一支。” 宋清霁毫无表情,只手上兀自运作着。 削好。 周浓拿起铅笔,转了转,在素描本上自由发挥,顺便把湿巾甩给宋清霁:“擦手。” 宋清霁的唇角嘲弄地扯动了一下。 几不可见。 讲台上,石密在声情并茂地做着自己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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