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霁觑着她,好一会儿,手机丢过去。 “滴”的一声。 他的微信头像跳出来,是一只很有氛围感的缅因猫的背影,昵称只有一个简单的S。 周浓:“这是你养的小猫吗?” 宋清霁:“嗯。” “那他现在在哪呢?” 问题抛出的瞬间,周遭的气场骤然转冷,宋清霁浑身像是被冰碴子淬过一般,没回答。 看来有故事呀。 不过他现在看起来没有丝毫愿意回答的意思。 周浓没急着追问:“阿婆叫我们吃饭了。” 正好刚刚看到冰箱里还有冰淇淋,她好久没吃了。 宋清霁眼中旋拧着浓郁的墨色,翻腾呼啸着,似要掀起狂风巨浪一般,望着她的背影。 过了半分钟,重新换上平静的外衣。 加上好友后,周浓一整个晚上都没近一步的动作,洗完澡就窝在沙发上吃冰淇淋,聊天,看电影。 倒是稀奇。 宋清霁觉得这样最好,别来打扰他,也别和他说话。 直到半夜。 手机猝不及防响起来。 没个消停。 他闭着眼睛接听。 “宋清霁!!!”周浓低低喃喃,在听筒里嚷,“我肚子好疼!!!!!” 暗色下,幽冥的眼睛缓缓睁开,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半。 不打扰那真就见鬼了。 “宋清霁,你听到了吗?” “我胃好疼,肚子好疼,头也好疼,好疼好疼。” “你有没有听到啊。” “你快过来呀!!” 第10章 春日“公主金贵。” 周浓觉得晴天霹雳,晚上睡觉前没有任何问题,她高高兴兴地吃了几个冰淇淋——具体几个也没数,按照往常的习惯,磨磨蹭蹭了好些时间才洗漱完躺下,谁知道到了半夜肚子突然开始发作,像误吞了一块坚硬冰凉的大石头,那石头在她的胃里横冲直撞,翻江倒海般作祟,一股一股的疼。 她迷迷糊糊,拿出手机,趁着意识尚且清晰,拨通了宋清霁的微信电话。 催促:“我要死了!!” 漆黑的眸子在暗色中静静蛰伏了几秒,“啪”的一声,宋清霁打开灯,起身。 来到周浓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电话还没挂断,周浓唔咛道:“你别敲了,你快进来。” 宋清霁眸光没有波动,从玄关处的钥匙盒里拿出钥匙,开门,将灯打开,一眼就看到床上整个蜷缩在一起的人惨白的脸色。 周浓直冒冷汗,仰望着他:“疼。” 宋清霁居高临下地睨她,背着光的神情有些难辨,细细看去眼底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色。 周浓:“救救我呀。” 松鼠团尾巴一样又把自己团了团,声音快要听不清:“冷。” 宋清霁一步一步走近床边,将人拎起来,捞过被她丢到沙发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周浓倒吸冷气,脸色更白了:“好疼!别动别动!” 她要躺回去。 宋清霁单手一束,把外套收紧,禁锢住她不安分的双手,想到什么,拨通了个电话。待那边接通,没一点废话:“过来。” 周浓在她的束缚下打了个寒颤。 那抖动像电流般渡过掌心,宋清霁某处的神经仿佛也跟着跳动了一下,补充:“尽快。” 周浓意识模模糊糊,听到他的话:“去哪呀? 宋清霁垂睨她:“医院。” 周浓拒绝:“不要。” 她挣扎。然而这么一动,痛意更加清晰地冒出来,她眼角当即就逼出了泪花:“疼,疼,你把我放下。” 宋清霁阻断她的动作,手收紧了些,让她动弹不得,没说话。 过了十几分钟,收到消息,司机到了。 他手上的力气松了些:“起来。” 起来?去哪儿? 即使很不舒服了,周浓对医院还是本能地抗拒:“不要,我不要去,你放开,我要躺下!” “放开放开。” “啊!好疼!!!!” 疼还不消停。 宋清霁按兵不动。 周浓扑腾腿。 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脚腕。 周浓:“我不要去医院!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嘛!” 宋清霁:“能。” “什么?” “等死。” “……” 周浓:“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呀。” 怎么能对着她这一张脸说这样的话?! 宋清霁冷哂。 不再多言,任由她折腾,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下楼,没惊醒熟睡的徐芳芝。 楼下。 司机对着空气演练了一番说辞。 自打被安排给宋清霁以来,他从来就没成功联系过上他,这还是第一次被他召唤,他往门内探了探头,想看看究竟。 不一会儿,只见宋清霁抱着个女孩子下来,愣了愣:“这是?” 反应了一瞬,他要帮忙,作势要将周浓接过来。 宋清霁轻飘飘避开了:“开门。” “哦。”司机连忙把车门打开。 宋清霁将周浓放到车座上,紧跟着上去,面色冷淡:“去医院。” - 拜周浓所赐,宋清霁十几年来第一次帮人挂急诊。 医生诊断是急性肠胃炎,需要挂吊水。 病房里的灯光 显得有些冰冷,空气集聚在一起,像是找不到疏散口,厚厚积了一层,消毒水的味道嵌在里面,怎么也化不开。 护士拿来吊水,给周浓扎针。 周浓难受地蹙着眉,一个劲地躲,口中控诉着:“疼疼疼!我不要。” 宋清霁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别动。” 周浓哪有那么容易乖乖听话,没力气了也不配合,胡乱摆手。好一会儿,实在是不舒服极了,抽条似的瘫软下来,又把自己团成一团。 护士扎完针,药水随着输液管送进血液,她慢慢安静下来,渐渐的,只留下清浅的呼吸,像是陷入了深眠。 宋清霁这才松开手,视线在她恬静的脸上一扫而过。 司机全程陪同,候命似的等在一旁。 宋清霁收起眼,神情在冷白的灯光下更加寡凉,从他身旁走过,飘过一个眼神。 司机心领神会,随着他走出了病房。 通道里空空荡荡,不见几个人影,微弱的动静在这样的场景下似乎也会被放大很多倍,司机刻意放低了声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清……” 宋清霁打断:“这两天你接送她。” 医生说了,至少需要两天。 司机:“这……” 宋清霁:“宋观海那边,你知道该怎么说。” 司机:“这……” 宋清霁睨过去,并不是那种具有威胁或是压迫性的目光,相反,非常平静,静的几乎有些诡异。 司机不说话了。 他显然是送客的架势,司机不再多说,叹了口气,应下,当作无事发生的离开。 脚步声一下一下砸在耳膜里,渐渐变远,从轻浅到虚无,一点一点不断削弱。 宋清霁在门口站了须臾,重新回了病房。 病床上的人睡着的时候安生多了,兴许是得到了缓解,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右手扎着针,左手紧紧揪着被子的一角。 宋清霁轻扫一眼她身下统一蓝白条纹的床单、枕头和被褥。 不知道等周大小姐清醒后又会怎样闹腾。 - 四瓶水,一共花了四个小时。 周浓迷迷瞪瞪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自然光线从窗外洒进来,打在脸上,她慢慢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头顶几个空空的药水瓶。 里面残存着少量的液体,这个角度看过去,好像水波在滚动,摇摇晃晃的,让人不禁头晕。 嗯? 什么情况? 周浓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得到复苏,感觉也随之清晰起来,肚子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漂亮的眉头又紧巴起来,想起凌晨那股子极难忍受的痛感,追寻起宋清霁的影子。 没记错的话,当时好像是他送自己来医院的,因为她的那通电话。 等等! 医院! 周浓偏头一看,猛地坐了起来,不小心碰到手,疼的呲了呲牙。 她抬起手背,只见扎针的地方青紫一块,与白嫩的皮肤看起来格格不入,觑着窗边的人,烦恼:“好丑!” 宋清霁就站在那里,似乎同快要蔓延至窗口的、繁茂的绿叶融为一体。 他自来到这里便没再合过眼,此刻眸中却并无倦色,淡望过去,像一股被冰水拜过的风袭来,冷冽清凉。 周浓发作:“我不要扎针,肿的好难看!” 宋清霁眸光深处掀起轻缕缕的讥诮。 还有心思管这些。 周浓指尖在肿起的地方摸了摸,忍不住嘶了一声,还有点疼:“这什么时候能下去呀?” 宋清霁:“不知道。” 周浓伸手揉了揉肚子:“我怎么了?” 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 宋清霁:“急性肠胃炎。” 急性肠胃炎?怪不是那么不舒服! 周浓撇了撇嘴:“好疼啊。” 宋清霁眼帘微微垂了垂。 周浓:“你安慰我一下呀。” 宋清霁眼神微妙:“你想怎么安慰?” 周浓:“那我想想。” 注意力转移了些,这才发觉自己身下是什么,她人僵住:“我刚刚躺在哪儿?” 宋清霁眸光有些耐人回味。 “跟你说话呢。” “病床。” “这里上次躺人是什么时候?” “上次。” “……上次是什么时候?” “你来之前。” “就躺这里吗???” “嗯。” “男的女的?” “你觉得呢?” “啊啊啊!!”周浓抓狂,拎着被角,腿光速一转,就要下床。 一点都不老实。 宋清霁眼疾手快,伸手一挡,将她压了回去:“床单被罩都换过。” 哦。 周浓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别别扭扭,她的洁癖严重得紧:“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家? 宋清霁没作声,只是颇有些许意味地睨着她。 周浓又开始纠结自己手背上的淤青:“真的好疼。” 她举起手,下令:“帮我吹吹。” 宋清霁眼中燃起的微妙更深了一层,全须全尾地将她圈住。 周浓:“快点呀。” “吹吹。” 唇角的哂意一闪而过,宋清霁俯身,冲着她的手背,送去一阵风。 温和的,轻盈盈。 从冷冽的蕊心沁出来。 - 输完液,拿了药,医生告诉周浓可以先回家休息了。 周浓一生病就感觉哪里都发软,腿也使不上力气,不想走路,高贵地抬起手:“你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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