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陈淮礼却在下一秒说:“没关系,会有人来收拾。” 他仍是执着于前一个问题的答案:“你的心情好点了吗?” “在你说会有人来的时候,就好了。” 姜昭昭弯腰捡起滚到桌角下的木盒,重新将它放置在桌上,“感冒了,心情就有点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的,你不要在意。” “不能不在意。”陈淮礼看着她,说,“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她侧身靠在桌上,想说什么,又听到他的声音,“我听说,你发烧了,不只是感冒。”
第49章 戴着护士帽的女生嗓音轻柔,像是哄小孩一般,说只要一会儿就好了。她的动作很快,话音未落,冰凉的针尖已经刺入皮肤,姜昭昭还未来得及感应疼痛,血液就流入针管。 该如何解释眼前的场景,医生和护士,在她的房间忙忙碌碌,好似她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不对,不应该说是她的房间,因为在几分钟前,陈淮礼就和她说,为她更换了房间。 给的理由是,原来的房间太小,生病时住着会不舒服。 真是一个奇怪的论调。 做完检查后,医生告知,具体结果还要等待化验,但可以知晓的是,她并没有生什么大病。 直到身着白衣的医护人员退出酒店房间,她坐到点燃着熏香旁的沙发上,好奇地开口,“如果平常,需要医生上门的话,大概的花费是多少?” 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陈淮礼想了想,不确定地说:“我可能需要需要问一下陈叔。” 姜昭昭急忙阻止,不需要为她无聊的好奇心,去麻烦陈叔。 化验的结果很快,还没到半小时,消息便传来,不是流行的病毒性感冒,但也不是普通的感冒,需要特效药,才能退烧。而一般常用的退烧药,对此起不到效果。 随着报告传来,特效药也被人亲自送来,没有用到酒店的智能机器人。 姜昭昭仍是戴着口罩,医用口罩下,声音沉闷,呼吸也沉闷。 她想了一会,才想明白大概不是久戴口罩的原因,而是病毒在缓过一阵后,开始了对身体的折磨。 眼前出现了水杯,是陈淮礼往其中,加入了温热的水。 她就着水吞下特效药,动作有些慢,所以舌尖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苦涩的味道。 沙发的高度刚刚好,足够让陈淮礼抚摸上她的头发。 “好好休息,有我在。” 这一通折腾的时间有点久,因为再过两个小时,就能看见今天的日光。 没有躲避陈淮礼的动作,她觉得自己像只猫,需要享受如此温柔的抚摸,可是嘴上却说:“我怕会传染给你。” “没事的。”他在后面,又轻轻加了一句,“如果能被传染,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能和她染上同一种病症,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最甜蜜的归宿。 姜昭昭想说好,理智却不肯放过,他脚上的伤,是否可以允许他脱离医院的治疗。 这番话从脑中转一圈,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 陈淮礼说:“没那么金贵。” 陡然想起,那天双脚受伤,流出的血,染红了整个眼眶。他说不好看了,眼里还有残留的泪,也是红色的。 她握住了在头顶的手,“叫**吧。” 没头没脑的话,让陈淮礼愣住了。 姜昭昭偏头咳嗽了一声,把脸也咳红了,“我说的是,医生的**。” “费用我来承担。” 很是大气的言语,说出了要包养的气势。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说好。 特效药的效果暂时还没有显露出来,但它带来的副作用先一步在她身体内生效。已经睡了那么长时间,还有困意泛上来,眼皮在打架,告诉她需要休息。 姜昭昭陷入柔软的被窝,彻底浸入梦乡时,她忽然想起要告诉陈淮礼一件事,所以抵抗者困意,挣扎着,对他说:“那一天,我很害怕。” “我害怕你因为我出事。” 所以不论怎么样,希望他还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说完,她安心地入睡,药物的作用太好,意识只要一放松,就会陷入黑甜的梦,不需要辗转反侧,哄自己入睡。 陈淮礼慢慢地,很是小心地握住她的手,是十指相扣的模样,不留一丝缝隙,缠绵地几乎要到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这个词,美好的几乎要让人落泪。 他再一次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回忆这件事,在这几天里,他做了很多很多遍。陈淮礼的记忆力很好,即使在精神几近崩溃,情绪陷入疯狂时,也能如摄像机一般,清晰地记录每一个画面,每一句话语。 不过这一次,他需要多加一道工序,今天发生的一切,也需要被仔细复盘。他想起姜昭昭的表情,动作,还有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如同精密的仪器一般,分析她是否对他产生了厌烦、恐惧的心理。这是复杂的实验,但是需要得出最精细的实验报告。 最后的结论让他扬起了眉,姜昭昭还喜欢着他。 口罩被摘下,淡色的唇像失血过多的圣女果,缓缓地覆盖在那双会说出动人情话的唇上。 陈淮礼甜蜜地笑起来,“昭昭,你要一直喜欢我。” “一直爱我。” 爱这个字,让他唇边的笑容扩大,如同陷入虚幻的梦境,状若上瘾。 - 有汗出来,从发丝覆盖的后颈一直到后背,浑身黏腻。 姜昭昭在睡梦中,恍然想起,昨天她起身后,竟然没有洗澡,就直接睡了过去。这让她从梦中惊醒,挣扎着起身,她需要快速地去往浴室,洗去身上的脏污。 房间内已经感受不到冷气的流动,身体习惯了舒适的温度,就会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原来冷气也不过如此。 直到站立在柔软的,形似千鸟格花纹的地毯上,迟迟追来的理智才赶到,它提醒姜昭昭,这一次洗澡的后果,有可能带来病情的加重。 后退两步,她坐在了床铺的边缘,想,即使不能洗澡,她也需要擦一下身体。至少要将这黏腻的汗,从身上去除。 已经意识到身上有汗后,姜昭昭几乎一刻也不可能等待,抱起衣物就走向浴室。 但是,在拉上浴室门之前,她在这间占地不小的房间内走了一圈,没有看见陈淮礼的身影。不过不必担心他会不辞而别,因为她牢记睡前 时他曾说的话。 等到浴室的顶灯被熄灭,她将换下来的衣服扔进脏衣篓,不出意外,看到了陈淮礼。 脸上没有了全副武装的遮挡,乍然见到,竟生出了恍若经年的陌生感。但是走近几步,又是熟悉的眉眼,素白的脸,所有的浓墨重彩都点在了眼中和唇上。 他递给姜昭昭温度计,“量一**温。” 她接过时,掌心碰触到他的手,换来留恋的逗留。 薄荷的味道,夹杂着柠檬的清香,久违地出现在他身上。 姜昭昭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身上就带有这种味道,是潮湿的雨天里,唯一一份阳光晴朗。 抽走温度计,这也是较为精准的水银温度计,姜昭昭将它放入舌下,同时,警告地指了指他的手。 陈淮礼举起手,像是坦白从宽的囚徒,十分服从监狱长的指令。但是,下一秒,他就将指尖放到唇上,微微低下头,亲吻那在不久前还蹭了她掌心的手指。 这仿佛比任何亲密举动都更令人脸热。 姜昭昭转过头,温度计冰凉的表面在口腔内渐渐转热,到了时间,拿出来查看温度,体温已经回落到正常指标。昨天连夜送来的特效药,效果惊人。 陈淮礼接过她的温度计,看清上面的数字后,笑容慢慢抽开。 昙花盛开是什么样子,应该也如他此时的笑一般缓慢。 “疗程是一周。”陈淮礼说,“还要吃一周的药。” “如果停药可能还会继续烧上来。” 仿佛笃定她不会按时吃药,陈淮礼将医生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不耐烦听他说教,姜昭昭皱了皱鼻子,将椅子拉过来,吃他带来的午饭。 只能算作是午饭,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轮转到PM。 一叠像是春卷的小食,表皮烤得金黄,咬下去后,是满口的鲜香。她被点亮了眼,前几日还胃口不佳,今天她的味觉倒是神奇的恢复了,不过也有赖于这盘春卷,味道着实不错。 她推给陈淮礼,想让他尝尝,不过还是先谨慎地问了一句:“医生允许你吃这个吗?” “有没有忌口?” 陈淮礼将手机扔给她,价值能算不菲的电子产品被随手抛过来,像是抛了一个小玩意。 姜昭昭手忙脚乱地接过来,想瞪他:“什么意思?” “忌口的食物都在里面。”撞上她的视线,陈淮礼的声音很温软,他单手撑着下颌,“我记不清了,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她按住手机,没有说话。 陈淮礼哎了一声,窗外自然的日光下,抚过他的眉眼,停留在他眼角的泪痣上,递过来的眼神牵动着这枚小痣,莫名勾勒出层层风情。他声音更绵软了些,问她:“不行吗?” 打着商量的语气,好似她说不行,陈淮礼就会自己去看那些所谓的忌口食物。 “当然可以。”姜昭昭也笑起来,去翻他的手机。 陈淮礼在她旁边,就这样看着她,漂亮的杏眼下垂,似在认真阅读。然后,她把那叠春卷收回来,侧眼睨他时,泛起狡黠的光弧。 “糟糕,这桌上,好像没你能吃的。” 表情是故作的夸张,仍是可爱。 陈淮礼指着寡淡的,看不出别的颜色的白粥,问:“这也不能。” 姜昭昭点头。 “为什么?” 她很严肃,“这是你引诱我的惩罚。”
第50章 她加重了引诱两个字,表情如同正义的神父,坚决拒绝撒旦的诱惑。 陈淮礼低头,肩膀轻轻抖动,下一刻,他就笑得倒在姜昭昭肩上。 “冤枉。”这两个字被他咬得很软,他理了一下头发,手往脸上,又慢慢地落到锁骨,分毫不差地沿着自然阴影的轮廓,清浅地滑下。 这是一条美人蛇,手指在衣领处停下了,没有往下拉,转而咬着她的耳朵,轻柔吐气。 “我觉得这才叫勾引。” 尾音缠绵辗转,呼出的气是引子,姜昭昭的耳廓被轻易点燃,着火一般,从耳垂到软骨,红得通透。 “你……” 她转过头,“你抱我呀。” 看不清他眼底流转的情绪是不是停滞了一瞬,那层做作出来的,轻浮的风情风过无痕。 她端端正正地坐着,直到鼻尖碰到柔软的布料,还有布料下,陈淮礼的胸膛。 姜昭昭攥着他的衣服,亚麻的颜色,在她手心,攥出花朵的纹理。她看着阳光没有一丝丝吝啬地亲吻她手心的花,自然也不吝啬,亲吻她的指尖,吻出了微红透明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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