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在忙碌的行程中抽空帮我买包。”纪知鸢莞尔一笑,嗓音好似裹了层甜到发腻的蜜,“我很喜欢。” 大概半个小时前,纪知鸢来到车库。 打开车门,一个奢华精美的红色礼物盒赫然出现在副驾驶座,礼物盒中央印着品牌的专属logo。 眼前烫金工艺的logo样式十分眼熟。 这些天的空闲时间,纪知鸢在各大品牌的官网上购物,而她最近看上的法国小众设计品牌官网的背景图正是放大过后的logo。 “我还以为它在你的行李箱里面。” 纪知鸢惊喜地望着对面男人,双眸泛起亮晶晶的柔波,全然一副纯真善良的模样。 “行李是李彦收拾的,可能是他顺手放在了车上。” 齐衍礼语气如常,只不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缩,骨节泛上了层没有血色的白。 仅此一秒,而后恢复正常。 纪知鸢随口应了句,像是并未往心里去,“原来是李特助放的。” 这并不是事实。 纪知鸢想要的东西,齐衍礼从未假手于人。 他特意跑去线下店,买包的时候还费了点儿人脉和钞能力。 特意将包放在副驾驶上的人也是他。 他想给纪知鸢一个惊喜。 惊和喜两种情绪都在她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目的达到,可他失去了直接告诉她事实的勇气。 一如既往地站在暗处仰望璀璨耀眼的她。 齐衍礼的内心被酸涩填满。 …… 这是纪知鸢第三次踏入齐家祖宅。 第一次是婚前,齐纪两家商榷结亲事宜。 那时结婚对象尚未确定,她本人对结婚的意愿也不强,只是坐在自家长辈身旁充当安静的花瓶。 第二次是办完婚礼后。 纪知鸢随齐衍礼回到齐家,短暂的与他的至亲们度过一个下午。 吃饭、下棋、品茶,同时也促进了她对他、及他家人的了解。 以后,纪知鸢全身心地投入于独奏会的前期准备工作。 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泡在琴房,连回家休息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前两次来去匆匆,这会儿纪知鸢才产生好好欣赏这座府邸的想法。 齐家祖宅是典型的中式装修风格,入门长廊由砌成圆柱形的胡桃木作为支撑,围栏扶手处采用特殊工艺雕刻成的镂空花纹,四处充盈着古色古香的韵味。 穿过长长的廊道,一扇雍容华贵的大门映入眼帘。 推门而入,一眼望去,视野内尽是雕花精致的红木家具,桌面上摆放着手工绘制的墨彩茶具套装,沙发后的墙面镶嵌着一幅接近两米高的水墨画,看似不经意的笔画却勾勒出了沉稳雅致的气氛。 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用一道青白色相间屏风隔开的餐厅。 “是阿衍和知鸢。” “可算把这两人盼回来了。” 齐老太太最先注意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不禁喜上眉梢,眼角因这动作多出来了几条褶子。 黄梨木长桌周围坐满了人。 衣着华贵,气质豪奢,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展示着身为齐家人的富贵之态。 齐老太太的话音落下,众人齐唰唰地朝门口投去目光。 坐在进门处,佩戴澳白珍珠项链的女人最快反应过来,连声称赞。 “这对小夫妻真是越看越搭配。男才女貌的,你们说说,应该上哪儿去找这么登对的人?” “恐怕把整个京市翻过来都找不到第二对喽。” 纪知鸢穿着米色的缎面长裙,掐腰设计的浅咖腰带配上金属卡扣,修饰出姣好的身形曲线,栗色长卷发随意垂落在后背,由内而外散发出温柔的气质。 再加上她长着一张明媚乖巧的脸蛋,让人没由来地想要亲近,且深受身旁人喜爱,尤其是年纪稍大的长辈,无一不对她偏爱有加。 明眼人都能看出齐老太太对自己亲手挑选的孙媳妇极为满意,在纪知鸢面前,丝毫不吝啬自己慈祥的笑脸。 再者,齐衍礼是公认的近几十年来最出色的齐家人,也是齐家最年轻的一任掌权人。众人有目共睹他的成绩,没人敢质疑他的能力。 纵使不用费脑便能听出女人夸赞话语间的奉承讨好,齐老太太内心还是乐开了花,“还是菱柔说话最得我心。” 继而又招呼着两人坐在自己身边的空位。 “都别站着了,为你们俩留了位子,快过来坐下。” ‘呲啦——’ 轻微的噪声响起,纪知鸢看着自己身前的餐椅被人拉开。 紧接着,耳畔又传来齐衍礼的声音,语气温柔清润,让人无法拒绝,“坐吧。” “早就听说知鸢在音乐领域的造诣十分高,还被专业人士奉为‘钢琴天才’。” “客厅内有一架钢琴,是阿衍前几年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我们齐家世代从政从商都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只能浪费妙用,将它摆在客厅充当装饰物。” “正好今天知鸢来了,这架用来观赏的艺术品终于能发挥它的本职作用了。” 第4章 谁敢和他抢老婆…… ‘正好你来了。’ ‘它终于可以发挥自己的本职作用。’ 闻言,纪知鸢唇角那抹礼貌而疏远的浅笑倏地凝固。 衣角刚沾上凳子,人还没有坐下就听见‘啪啪’作响的算盘声。 算盘珠子还差点儿蹦到她脸上。 她在音乐方面的天赋极佳。 这句话没错,但不代表自己愿意不分场合、不分对象地展现这项天赋。 纪知鸢沉默片刻,大脑正在疯狂措辞。 怎样开口拒绝才算得上委婉。 毕竟是齐家人,她多多少少得给齐衍礼几分面子。 如果是在纪家,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提出这个要求,早就被保安架出去,扔在纪家门外了。 正当纪知鸢准备回绝时,一道女声抢先开口。 “我不赞同你说的话,虽然我们齐家世代从商从政,但也出过痴迷于艺术的人。” “齐辉哥哪儿是痴迷艺术,分明是痴迷痴迷于艺术的人。” 两句话让纪知鸢感到一头雾水。 她对齐家人了解不多,甚至不知道现在开口说话的人是谁。 尽管如此,她仍能感觉到四周气氛骤然变得沉重,像是某个禁忌在无意之间被人打破。 齐辉?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同齐衍礼关系匪浅。 “好了。”齐老太太表情明显变得难看,先前和蔼慈善的笑容悉数褪去,呵斥道,“好端端的,提他们做什么。” 在场人的呼吸声减弱了不少,没人再敢不过脑子地说话。 除了齐衍礼。 “左右没有艺术细胞,也听不懂,何必让我妻子进行钢琴演奏,岂不是更加浪费妙用。”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二婶?” 齐衍礼字里行间都是对纪知鸢的维护,目光凌厉地盯着提出演奏建议的女人。 被他称为‘二婶’的女人保养得很好,脸上几乎找寻不到什么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是眼角几条凸显皱纹暴露了她早已不再年轻的事实。 二婶面露尴尬地笑了笑,“阿衍说得对,是二婶欠考虑了。知鸢,你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这人说话做事就喜欢想一出是一出。” “我今年还有演奏活动,等时间定下来,我让衍礼通知大家,欢迎各位赏脸参加。”谈及自己擅长的领域,纪知鸢语气里满是骄傲,连带着忘却了先前的一切不愉快,“但今天是家宴,让我独占风头不太合适。” 这段话既化解了自己当前遇到的窘况,又巧妙地递出了台阶,没让二婶太过为难。 餐桌气氛逐渐变得缓和,有人见状站出来打圆场。 “还是知鸢想得周到,等活动安排确定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叫上全家去为你捧场。” “你以为知鸢演奏会的票很好抢吗?人家场场座无虚席。” “就是,我身边都有不少朋友被知鸢姐姐的能力和美貌折服,都嚷嚷着要去看知鸢姐姐的现场。” …… 瞬息之间,齐家的这场家宴好像变成了专属于纪知鸢的赞赏大会。 你一言,我一句,就差把她捧上天了。 然而被无数赞美之言团团围住的纪知鸢,内心却没有太大波动。 从小到大听到表扬如过江之鲫,多到根本数不过来,她早已练就一身宠辱不惊的本事。 但是。 周身空气流动速度忽而减慢,温度也似乎上升了几分。 “真厉害。” 低磁动听的男声钻入耳内。 吐息温热,落在耳窝,仿佛被无数根轻柔的羽毛扫过,留下久未消去的酥痒之意。 纪知鸢没忍住,往后缩了缩脖子。 微不可察地将餐椅挪远稍许,她不由地挺直腰背,唇角上扬幅度怎么都压不住。 与先前礼貌疏远的微笑不同,现在是发自内心绽出的浅笑。 或许是得到了大家公认的非常厉害的人的认同,所以自己才这么开心吧。 纪知鸢想。 之后,餐桌间气氛平和,话题不再紧密围绕着齐衍礼和纪知鸢夫妻俩展开,逐渐转移到小辈们的学习生活上。 “小荔,你最近换了个新学校,体验感怎么样?” “学习氛围很不错,老师对我很关心,同学之间关系和善,唯一的缺点是不适合我。” “你不喜欢被规矩束缚,向往自由,当然不适合。可世界上哪儿有学校能完全遵从学生的想法和意愿。” “谁说没有,阿衍的学校不就是?” “知鸢,你说对不对?” 话题兜兜转转还是重新绕回纪知鸢身上。 话音落下,她再次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纪知鸢双手捧着瓷碗,嘴唇微张,正准备喝汤。 忽然迎上众人探究的视线,她无法安然自若地继续喝汤,只得讪讪放下碗。 方才在谈论什么? 好像是齐衍礼的学校? 她连齐衍礼毕业于哪个学校都不知道,更别说评价了。 纪知鸢陡然回神,她好像对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了解甚少。 正如醉酒时,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什么老公,分明就是一个被法律允许,搭伙过日子的陌生人’。 从结婚到现在,她从未想过在齐衍礼身上耗费时间,主动了解他。 反正是塑料婚姻,凑在一块过日子,了解或者不了解对方都不重要。 纪知鸢含糊地应了一声,没人发现她神情的不自然。 午饭过后,有人驱车离开,有人跟在齐衍礼身边谈论公司事务。 和不熟悉的人围坐在一团吃饭,甚至席上长辈居多,纪知鸢切身知道了什么叫做‘力不从心’。 见其他人相继迈出齐家老宅大门,她想要离开的意愿到达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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