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吻渐渐放慢,他温柔地一点点描绘着她的唇型,从急到缓,从重到柔,呼吸从未有过如此火热滚烫的时刻,快要把她也变成一把火,但姜至很喜欢。 喜欢到想要更多。 李惟钧好白痴。 姜至再次这样认为。 他甚至不好意思张开眼睛看着她,肌肉绷起,红着脸,仰着头,手臂搭在眉骨上,脖颈青筋迭起,细微的喘息声克制不住地从喉咙里溢出,落在耳朵里,麻了半边身子,姜至明白为什么有人爱听男。喘了。 她趴在他耳畔,轻声说了四个字。 李惟钧脑袋嗡了下,按着她的后脑勺,倾身来到她耳边,轻轻几声过后,咬了下她的耳垂,问:“满意吗?” 姜至还想再听,他覆上她的手,在她手废掉之前,烟花炸开那瞬间,她如愿听到了粗粝的闷哼,仅有一瞬。他的腿蓦地曲起来,她的身体也随之被抬起到合适的高度,他隔着情侣睡衣咬住她,空着的那只手像条自如的鱼探进来。 姜至颤抖着倒在他身上。 第二天是晴朗的一天,姜至强睁着酸痛的眼睛,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和李惟钧出发去参加婚礼。 婚礼的主角是谷黎小学旁边那个牧场老板的小儿子,牧场老板也是那个村的村长,和校长是很好的朋友,便邀请了他们这些老师一起去热闹热闹,几个住在附近村庄的学生也去了现场沾喜气。 上次在操场上语文课,李惟钧在牧场帮忙打了个配合,所以那些牛才那么听话,之后他便一直从牧场老板家订奶制品往民宿卖,因此他也在老板的邀请之列。 姜至是第一次参加谷黎当地的婚礼,新郎新娘穿着传统的谷黎服饰,低着头,新娘还遮着脸,李惟钧说更传统的谷黎婚礼新娘都不能出场,但是他们喝起酒来却毫不含糊,都是一整碗一整碗地端,简直是害羞和豪迈的结合体。 这里的结婚传统是要吃九顿饭,平均每个小时要上一次菜,一边吃一边聊,几个本地老师不爱喝酒,在一边研究民族舞。 这简直正中姜至下怀,她小时候唯一报过的兴趣班就是舞蹈班,学了十年民族舞。有老师叫姜至一起上台跳着玩,她看向李惟钧,眼底跃跃欲试,李惟钧拍拍她后腰,“去吧,我给你录着。” 姜至说:“你还没看过我跳舞吧!我小时候学过很久呢。” 李惟钧笑笑,不置可否。 跳谷黎舞就该穿谷黎当地的衣服,姜至皮肤本身就白,穿了身颜色鲜亮的长袍出来,更加光彩照人,一群小孩都围着她说好漂亮,李惟钧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眼,高中办联欢晚会她跳过孔雀舞,一身雀绿色的衣服,头发盘起来,别了枝青绿色的绒花,美得不可方物,跳舞时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发光。 但跳完那只孔雀舞之后她就吐槽以后再也不跳孔雀舞了!舞蹈服很显身材,有点小肚子都能看出来,她都有好几天没吃米饭了,整天吃那些破菜叶子! 当天晚上李惟钧就在食堂看到了她,面前餐盘里的米饭堆成了小山。他觉得她吃不完,慢悠悠吃完晚饭,姜至果然还在跟米饭搏斗,吃不完但又不想浪费,最后硬塞下去,撑得要命,哭丧着脸说,以后再也不吃米饭了! 李惟钧看着台上的姜至,笑意温和。 他已经见过很多样子的姜至了,每个样子他都喜欢,有小脾气也喜欢,怎么会觉得她烦呢? 同桌的老师见他和姜至互动,调侃了句:“姜老师还带着家属来的啊。” 李惟钧不得不分了些注意力,笑着点点头,“我是她男朋友。” 酒足饭饱正是聊天的好时候,有人打趣他们俩,姜至的同事也在八卦,问:“你是西途本地的吗?我好像在一个滑雪场见过你。” 他敲了敲杯壁,下意识想解释,但又觉得没必要,多说也是被八卦,“对,我是西途人。” “哎呦,我记得姜老师是清潭的吧,那以后她还回清潭吗。” 说者无意,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别的心思,但听者有心。 李惟钧的目光渐渐幽深,端起酒杯喝了口,烈酒顺着喉管滑下来,热辣的感觉迅速蔓延。 在没想好解决办法之前,他没有资本去问姜至,女孩子在情感当中本就容易受伤,她还有疼爱她的父母,不能稀里糊涂地和他谈恋爱,他必须负起责任。 几步之外,换下长袍的姜至停下脚步。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提醒她这件事呢?她真的不想跟李惟钧闹别扭了。虽然这样做是不应该,但那句话说得很对,逃避可耻,但有用。时间尚早,她不准备让自己过早就开始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及时行乐才对。 她望向李惟钧沉默的背影,在一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场景中,他孤零零地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有和她同样的想法。 剖开内心,说实话,姜至还是好奇他是怎么琢磨的,她从没问过他,自己先入为主地做了番想象,但无论怎么看,答案似乎都逃不开预想当中的那样—— 他在这里有刚刚失而复得没几年的家和家人,而且再过段时间就要当舅舅了。他在这里是有根的。 所以她不敢问。 难道异地就不能过了吗?当然不是的,只是他们双方都会很累。 那么如果她留在这里呢?不,任丽娟应该不会同意的。 李惟钧回神,注意到姜至没在台上,四处张望着准备起身去找她,后面有人扑过来,先带过一阵好闻的香气,紧跟着,双臂就环着他的肩颈把他抱了个满怀。 “不跳了?”他侧头问。 “没有提前拉伸,不跳了,不然明早起来腿酸。”她看向他面前的酒,“你喝酒啦?” “刚才跟人聊天喝了点。” “好喝吗?” “很烈。” 姜至舔舔嘴唇,“我想尝尝。” 李惟钧递到她嘴边,“不要喝太快,这酒容易上头。” “哎,那我们待会儿怎么回去?” “放心,我叫代驾。” 姜至抿了一口,苦涩辛辣的味道在舌尖绽开,她皱着眉头,“你酒量怎么样啊?” “啤的没醉过,白的喝不了几杯。”他拧开一瓶苏打水,“混着喝不容易难受。” 姜至说:“我酒量很好的!大学的时候跟我舍友喝酒从来没醉过!” 然而,酒席散去,自称酒量好的姜至醉倒在李惟钧怀里,被他一路抱回家。 煮好醒酒汤,李惟钧喊她起来把汤喝掉,她似乎恢复了些意识,但还是难受,剧烈的眩晕感让她想睡但睡不着,意识是模糊混沌的,皱着眉头一直喊他的名字,李惟钧先前没听清,后来听清了,伏在她身上回了声:“在呢,睡吧至至。” 睡梦中,姜至感觉额头落下一个柔柔的吻,她半睁着眼,看见李惟钧的脸,模模糊糊,忽近忽远,她一下子难受了,死死搂住他。 这次她说的话李惟钧听清了,她抽泣两声,说:“为什么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呢?我不想跟你分开。” 或许她确实酒量很好,只是禁不住心里有事,举杯消不了愁,只会更愁。 李惟钧掀开被子把姜至抱到身上,安抚地拍着她的背脊,温声说:“那就不分开。”
第33章 酒醒过后就是漫长的头晕,尽管李惟钧已经给她喝了醒酒汤,但姜至低估了谷黎酒的威力,更何况她喝得很猛,到周一返校上课,那股晕乎乎的感觉似乎还存在着,身体也软绵绵的。 结果半天的课上完,浑身又开始发冷,姜至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一量体温才发现自己正在低烧。 她很少生病,但或许是被情绪影响到了身体。她忘记了喝醉后发生过什么,李惟钧也说她没有发酒疯,但她只觉得清醒后,心里总是闷闷的。 学校有医务室,姜至买过药回宿舍睡了一下午,傍晚睡醒后出了点儿汗,总算是恢复了不少力气。 李惟钧下午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没接到,他说这周五不能来学校接她了,临时需要出趟差,得跑很多城市,暂时回不来。姜至一想肯定又是“让爱回家”出了事,自打知道这个网站是李惟钧创建的,她时不时也会关注一些走失儿童的信息,也注意到有很多其他城市的人给李惟钧发过邮件,请他帮忙找孩子。 她给李惟钧回了句好,关掉手机坐起来。 早上开会校长说过段时间就要到学期末了,老师们得着手开始写教学工作总结,姜至猛地反应过来,2018年要过去了,她已经在西途待了将近十个月。 真快啊,眨眼间一年就要过去了,这一年也发生了太多太多事。 大概构思了一下工作总结,正好其他老师也都从教学区回来,睡上铺的夏老师问姜至:“你怎样了?还烧吗?” 姜至含笑说:“没事,已经不烧了。” 又见她坐在桌前,掏出ipad,姜至扫了眼,看到她在刷行测题,愣了一愣,以往回到宿舍都是躺到床上跟李惟钧聊天,还从没注意过她也在准备考试,“你也要参加国考吗?” 夏老师说:“试试看吧,西途正好有个合适我的岗位。” “西途的?”姜至迟疑了下。 她猜到了姜至会是这个反应,“东边沿海城市的岗太难考了,我还是往届生,进面分数不得飙到140啊,其实我觉得西途很好,就拿咱们待的这个学校来说,适应了之后,条件不算差吧,西途好歹也是个旅游城市呢,经济发展也不错,无非就是地理位置太靠西,离家远了点儿,但那也没什么啊。” 姜至像是一下被什么东西击中,走着神点点头,对,那也没什么啊,喃喃道:“是,西途也很好。” 今天晚上轮到姜至查宿舍。小学吹哨早,晚上9点准时熄灯,姜至8点55就从一楼开始慢慢往上走,到三楼,刚一拐过楼梯口,就见一个女生嗖地窜回了宿舍,看见她跟看见什么怪物似的躲躲藏藏。 姜至没看清是谁,跟进去叫住她,“怎么了?” 学生一扭头,是卓玛。 “大家都上床了,你怎么还不睡呢?”姜至关掉手电筒,轻声问。 卓玛的双手扭扭捏捏往后藏,微微驼着背,小声道:“老师,我马上就睡了。” 哼,欲盖弥彰。姜至往她背后瞥了眼,“手里拿的什么呀?” 卓玛局促又窘迫地绷住嘴唇,在黑暗中烧红了脸,最后还是抵不过姜至犀利的眼神,垂着头把手伸了出来。 看清是什么,姜至反倒开始局促了。 一件白色的衣服,刚洗干净,像是内衣? 用“像”这个字是因为这件内衣是用一条吊带背心剪出来的。 姜至沉默住,没再说什么,轻轻拍了拍卓玛刻意含起来的双肩,“快去睡吧。” 周五,下了最后一节课,姜至带上卓玛先去了趟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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