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是谁的气息,交错重叠,卧室里的氛围湿漉漉的,粘稠至极,空气里浮动着暧昧的气息。 “叮叮——” 突然响起的手机电话铃声,打破了室内旖旎的一切。 季舒楹眼神有些放空,思绪都游离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本不想理。 只是手机铃声一直回荡,吵得人头昏脑涨,她伸长手臂,勉强摸过来看了眼。 一看清是组长打过来的微信电话后,季舒楹回过神来,猛地推开身前的男人。 “怎么了。”裴远之贴着她的脸颊,轻声问,“不舒服么?” 她面颊潮红,小脸上还残留着余韵,明明看上去舒服得不得了。 季舒楹瞪他一眼,“别说话,我接个电话。” 起身,将睡裙扯下来,季舒楹又去洗手间简单洗了个冷水脸,确定无异之后,才点了接听。 “喂,你好组长,请问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她声音还带了一些甜软的微哑,但语气已经平稳、镇定,与平时工作时的状态无异。 听着电话那头说的,季舒楹不住地点头,“嗯嗯,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没问题,我马上改了发给您。” 挂了电话,季舒楹开始翻找她的笔记本,数据线充上电,打开电脑,旁边的裴远之被她抛到一边,完全顾不上。 是白天交上去的一份文书内容有些问题,组长让她改了十二点发过去。 她第一次写这种文书,没什么经验,虽然提前问过身旁的前辈,但团队的律师也不可能帮她逐字逐句地查看,难免出现一些错误。 改了几下,季舒楹陷入卡壳,不太确定这里究竟是不是这样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旁边的裴远之。 有现成的资源在身边,不用白不用。 她接电话的当,裴远之不知何时从外面拿了一瓶冰水回来,此刻正坐在床边,握着瓶身,抬头喝水,喉结上下滑动着。 原本平整顺滑的灰色家居服,被她蹭得有些乱了,领口松松,露出平直深陷的锁骨,男人长腿交叠,姿态散漫,很有几分事后的散漫懒倦味道。 季舒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扯了扯衣角,“老公……” 声音放软,放轻,糯得很。 裴远之喝水的动作一顿,余光扫了季舒楹一眼,放下冰镇后的矿泉水,拧上盖子。 神色已经恢复到平日的清冷,裴远之的声音被冰水浸过,也是淡淡的,“怎么?要喝水吗?” 他知道季舒楹这种姿态都是有求于他,但并不挑明,只是伸手拎起旁边放着的另外一瓶矿泉水,手背试了一下,还是冰的,不太适合她喝,“我去给你倒温水。” 他起身准备出去,季舒楹连忙伸手拉住裴远之,摇了摇头,“不是喝水。” 她现在并不口渴。 她指了指那边桌上放着的笔记本,清咳一声,小声道:“你欺负我……罚你帮我看下文档,把把关,不过分吧?” 裴远之盯了她几秒,眉心微折。 还没来得及说话,季舒楹又伸手拽住他胳膊,晃啊晃,一双被春水洗过的潋滟眼眸,眼尾还残留着一点温存后的红,尾音拖长,很是可怜又委屈地道: “我好累,脑子都转不动了,手软腿也软,都这么晚了还要被组长……” “行了。” 裴远之终于出声打断,妥协,“我帮你看。” 季舒楹眼睛一亮,忙不迭地走回到桌前。 裴远之起身,跟在她身后,俯身下来,从身后圈着她整个人,伸手握着她的鼠标,滑轮滚动着,黑眸扫视而过,先简单地将她写的整个文档扫了一遍。 修长指尖在薄膜键盘上轻点,将文书上明显引用错误的几条改掉,裴远之又检查了一遍格式,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点击保存,“好了。” 前后不到五分钟。 “这么快就好了?”季舒楹狐疑地看向他,不会在敷衍她吧,“万一组长等会又给我打回来让我重改怎么办?” 她岂不是今晚睡不了觉了? “……” 裴远之扯了扯唇角,“你尽管交,还有问题让你组长直接来找我。” 一听这话,季舒楹放心了,将文档发到组长的邮箱。 将东西交上去之后,季舒楹才有空回顾已经凌乱得不成样的卧室。 枕头压扁了,床单揉皱了,睡裙也乱得不成样子,还有……内裤,也完全没法穿了。 明明只是睡前涂个身体乳、妊娠油的事,怎么会擦枪走火变成这样? 季舒楹看着眼前凌乱的一切,总不能让张姨来收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从衣柜里取出另一条睡裙和新的内裤换上,又将被弄脏的衣物揉成一团,扔给裴远 之。 裴远之伸手一接,吊带睡裙里面裹着一条小得可怜的薄薄布料,大片嫩粉色里,一点藕荷色。 他看向季舒楹,眉梢一挑,“?” 季舒楹轻哼一声,理直气壮地使唤:“谁弄脏的谁洗。” 都怪他,害得她澡白洗了,衣服也白换了。 裴远之的指尖还挂着那条藕荷色的内裤,很滑的面料,冰冰凉凉的,沾染着她的体温,还有莫名的馨香。 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后,他应了一声。 季舒楹没想到裴远之真答应了,睁圆眼睛,‘啊’了一声。 眼睁睁看着裴远之简单收拾了一下残局,拎着她换下来的衣服,出去了。 …… 张姨刚打扫完厨房卫生,解下围裙,出来时就看到洗手间那边,男主人正低着头在洗什么。 她忙不迭地过去,“先生,是有什么需要洗的衣服吗?交给我就好了。” 能放洗衣机的衣服张姨会放洗衣机,如果是面料材料比较特殊的衣服,她会送到干洗店或者自己手洗。 裴远之侧头看了下不远处的张姨,言简意赅道:“不用,我来。” 这侧头的一下,张姨看清了男主人手里的东西,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小小一块薄薄的布料…… 天哪! 男主人居然在帮女主人洗内裤! 张姨知道自己的雇主家夫妻很恩爱,是难得的恩爱,并不是同床异梦的那种表面夫妻,但还是比她想象中的要恩爱许多! “好的好的,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先生您随时叫我。” 张姨识趣地退后几步,又嘱咐了一句:“……阳台那边的杏色晾衣架,是太太日常用的。” 裴远之‘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张姨回到客厅,恍如梦中。 一把年纪、早就远离情爱的张姨捂着胸口,感觉自己二十多岁年轻时的少女心要回来了。 * 晚上的荒唐没有影响到季舒楹的睡眠质量,她依然早早沾床就睡,早晨自然醒。 上班间隙,收到林真真的消息,说原本计划的是吃完火锅之后,顺势提出一起去看电影。 但昨晚季舒楹走了之后,陈向榆跟她吃完饭,就说朋友那边还有约,开车送林真真回家后,就告别了。 总之,态度绝对不算主动,应当是没戏了。 林真真虽然没谈恋爱,但也处于一种微妙的近乎失恋的感觉里,季舒楹忙着上班,一边写材料一边抽空安慰林真真下一个更好。 【没事的宝宝!不用安慰我了,一个男人而已,满大街最不缺的就是三条腿的男人了】 林真真也很快振作了起来,准备转换目标,今晚去S市一个知名酒吧里点点新男模,寻寻开心。 因此,中午吃完饭回来,大家都在准备午休时,桌子被人敲响,抬眼发现是陈向榆之后,季舒楹有过一瞬间的怔松。 “抱歉,想问问你有空吗?”陈向榆站在工位前,温声问,“想跟你说几句话。” “有的。” 虽不明所以,但季舒楹还是点了点头,将垫枕放下,跟着陈向榆来到了休息区。 中午时分,外面阳光灿烂,艳阳高照,冷冰冰的高楼大厦反射阳光,休息区没几个人,能看到窗外的日光投射进来,形成斑驳的碎影。 待站定后,陈向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扔了个炸弹: “我想问,真真姐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季舒楹愕然。 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回话,陈向榆紧接着又抛下另一个炸弹。 “如果是的话,麻烦您替我转达真真一下,感谢她的喜爱,但是——” 看着季舒楹,陈向榆沉思了一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很快道:“我有好感的是学姐你。” “……!” 季舒楹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脑袋嗡嗡作响。 虽然她也隐隐约约觉得陈向榆对她的态度有些过分示好,但她把这种示好当做是对方在找同盟,而她是组里唯一跟他同龄、同辈分的同事,仅此而已。 但没想到,陈向榆居然是这种意思。 “……我有喜欢的人了。” 定了定神后,季舒楹看向一旁绿意盎然的绿植,委婉拒绝。 陈向榆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也更大了一些: “万一以后你改变心意了呢?我们对彼此都不太了解,就当给我一个了解的机会,可以吗?” 季舒楹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不可以。” “我只把你当做同事,不好意思。” 她的态度写得很明白,陈向榆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被拒绝了,也不生气,保持着翩翩绅士风度,笑了一下:“好吧,我知道了。” “抱歉,打扰了你的工作时间,希望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回到工位上,季舒楹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实在是有些戏剧性。 这种事,她斟酌着怎么跟真真讲,能做的就是以后跟陈向榆保持距离,泾渭分明。 季舒楹翻了一遍聊天框,最终点进了跟裴远之的聊天界面,起手就是六个感叹号。 【!!!!!!】 那边回复得很快,也很简洁。 Ferek:【?】 还在打问号。 季舒楹轻哼一声,带了点报复的小小心机,发消息: 【跟你讲个事,要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裴远之又紧接着发了一个“1”,惜字如金,很是高冷。 季舒楹继续打字: 【今天有个同事找我私下谈话】 【他好像对我有点好感】 【不过我拒绝了】 这几句消息发过去之后,聊天框仿佛被冻住了,再也没有一条新消息。 季舒楹看着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又停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又停下,等了又等,五分钟过去了,裴远之仍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下轮到季舒楹坐立不安了,在座位晃来晃去,很是不爽。 什么意思? 他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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