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处的脉搏,一下一下,也越来越快,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裴远之在卧室里的洗手间,洗了几遍手,而后才回来,在床边坐下,抬手解表。 季舒楹看着他解腕表的动作,卧室里的光线柔和,映照出他的侧脸,和那双扇骨般漂亮修长的手。 冰蓝色腕表被扔到床头柜上,裴远之拿过米白色的瓶身,扣开盖子。 淡淡的奶油香气弥散,卧室里馨香浮动,春潮氤氲。 枕头堆在腰后,季舒楹靠着床头,感受到裙子被撩起来,擦过垂落的手臂,轻如薄翼地堆叠在腰间,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裴远之的手游离着,与最初的青涩莽撞不同,已经能够力度适中、手法熟练地为她涂抹均匀。 修长微凉的指尖从微微隆起的小腹到大腿根部的肌肤,再从后腰往上滑。 中央空调丝丝地透着冷气,加湿器将室内湿度调整到一个人体最舒适的范围,季舒楹的体温还是经受不住地,一寸一寸,慢慢升温。 季舒楹张了张唇,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缓解着颤栗。 好渴。 好想喝水。 想起胸也可以涂,她大着胆子开口:“……上面也涂一下?” 她指了指胸的位置,直视着对方。 “那里也有点涨,涨得不太舒服。” 脸已经红透,耳尖也浸上绯色,掌心潮湿,她却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眸,语气也坦率自然,仿佛一点都不露怯。 很可爱。 可爱得想让人欺负。 想让人犯罪。 “好。” 裴远之听到自己的声音。 季舒楹闭上眼,感受到衣料摩擦,清冽滚烫的气息靠近过来。 下一秒,她‘啊’地低呼出声,身体一瞬间软了下来,软成一滩秋水。 裴远之呼吸也有些重,沉沉的,失衡,掌心下,羊脂软玉似的细腻触感,随着她有点紊乱的呼吸节奏,一起一伏,温柔海浪似地晃动,扑打。 相比之下,他的指腹要粗粝许多,身体深处被唤醒,躁动起来。 好痒…… 异样的感觉蔓延开来,从心尖窜向四肢,从尾椎流淌到腿心,季舒楹不自觉地咬唇,原本舒展着的腿也支起来,并拢,身体不安分地扭动,摇晃,出声:“……痒。” 尾音拖长,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又像是得不到满足的委屈。 好痒好痒……痒得让人难以承受,黏腻的情愫充斥在两人之间,浓稠的,分不清是身体乳液还是什么。 偏偏裴远之还低下头来,靠近她的面庞,呼吸似有若无地轻拂着,问她:“哪里痒?” 哪里痒?季舒楹抿着唇,说不清,也道不明。 只知道揉着揉着,初衷就逐渐变了味。 身体痒,心尖也痒,被羽毛挠得不行,她忽而往裴远之的方向凑过去。 仿佛离他越近,就能止住那种深处的痒。 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柔柔地萦绕在鼻尖,季舒楹闭上眼,回想起的却是裴远之微凉的唇,炙热的体温,还有坚实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线条分明的侧脸,季舒楹忽而仰头凑上去,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角。 裴远之动作停住。 仿佛一瞬间身体的血液都涌向了某一处,引线被骤然引爆,再也无法保持理智。 他闭了闭眼,近乎忍耐的生生克制,手中再度动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揉捏着,声音依然清冷平稳地问她:“亲我做什么,这样能止痒么?” 他明明知道她这样为了什么。 却仿佛不明白她的意思。 季舒楹耳朵尖已红得厉害,却还是忍着羞怯,又凑过去,吻了吻线条优美的薄唇,“我想亲你,不可以么?” 她话音刚落下,裴远之已经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右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低头,更深地回吻。 微凉的唇与娇嫩潋滟的红唇相抵,碾磨纠缠,相比她的蜻蜓点水,他的动作明显粗暴直接很多。 裴远之吻她,深深的,撬开她的唇,去捉她嫩滑的舌尖,快要控制不住,某种野欲的冲动。 身体贴得越来越近,直至零距离,紧密相依。 却还是不够。 远远不够。 像是二十多年来最痛苦又最甜蜜的折磨,最难以忍受却又让人上瘾的滋味,裴远之竟然从这种极限的克制中,品出一丝甘甜。 好似用吊绳悬在面前的甘甜多汁的胡萝卜,离他几寸的距离,他吃不到,却已经被淡而微涩的清香所吸引,理智克制着,等待着将其吃到的那一刻,哪怕要为此等待数十个月。 他想惩罚她,最后变成对自己的惩罚。 濒临失控边缘。 季舒楹也张开唇,回应,或者后退,舌尖触碰舌尖,他进,她退,缠绵而又缱绻的舌吻,湿漉漉的,毛孔扩张,薄汗渗出,全身心都在细细密密地升温。 裴远之喉结剧烈滚动着,左手顺着,“力度合适吗?” 话音刚落下,怀里娇嫩的身体就剧烈地颤了一下。 ……好敏感。 裴远之喟叹着。 他无法想象如果真的做,她会抖成什么样子。 温热的气息徐徐扑洒在敏感的耳后,季舒楹不知道裴远之此刻在想什么,只能看见柔和昏暗的光线,男人眼睫半垂,长睫投下阴影,掩住漆黑的瞳仁。 饱满凸起的喉结滑动着,也出了些薄汗,他下颔紧绷,身体也绷着,像在忍耐什么,模样有些性感。 季舒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滚烫逼人,很浓烈的侵略性。 她意外喜欢他这幅明显失控,被挑动的模样。 如是想着,季舒楹又凑上去,吻了吻他眉骨处的那颗痣,这还不够,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那颗痣。 下一秒。 感受到,季舒楹抬眼,张了张唇,想说话却说不出口。 “你……”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亲一下也能? “你怎么……” “正常的生理现象。” 裴远之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哑声道。 他的神色依然淡定,仿佛不沾染一点欲望。 唇往下滑,贴着她的耳后,用最冷淡禁欲的声音,说最瑟。情的话,“要不要帮帮它?” “怎么帮……”季舒楹无意识地接话,红唇一张一合,湿漉漉地看向他。 裴远之含着季舒楹的耳尖,缓慢地碾磨吮吸一会儿,才开口。 像是诱哄,又像是忍耐不住的欲望。 “摸摸它。” 第60章 0“不舒服吗?” 这里的它,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季舒楹低头看去,两人原本紧贴的身体稍分开一些,浅灰色的部位,此刻,已经被水迹洇染,变成了深灰色,微微隆起的阴影。 她眨了眨眼,小声而又羞怯地问:“……怎么摸?” 裴远之没说话,只是用大掌牵着她的小手,带她慢慢往下。 季舒楹呼吸都快要暂停了,想闭上眼,可又有些好奇,眼睛悄悄眯起,用余光看到自己的手,被带到那里,慢慢落下。 浅灰色布料很柔软,温度却灼得吓人,隔着薄薄的布料,仿佛都能被烫到。 嫩白纤细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只一下,裴远之的呼吸骤然发沉起来,低低喘息着。 他动静有些大,季舒楹唰地一下收回了手,“很痛吗?是我太用力了?” 忍得痛苦,也热得痛苦,中央空调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紧绷的下颔上有汗珠,修长的脖颈也挂着点点薄汗。 裴远之喉结滚了滚,阖上眼,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愉悦。 “……不痛。” 季舒楹听到裴远之过分喑哑的低沉嗓音,贴着她耳畔响起,太近了,近得连他呼吸的节奏,喉间滚出的喘息,都清清楚楚,听起来很性感,“很爽。” 很爽吗? 就这么摸一下,也能爽? 季舒楹好奇心大起,像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再度伸出手。 纤长白皙的小手,粉嫩圆润的指甲,覆盖住那一块深灰,好大一块,她五指张开,也遮不全,颜色对比过于鲜明,有些莫名的色。感。 她没什么轻重,力度不均,一会儿重重地,一会儿轻轻地,下一秒,就听到裴远之低低地‘嘶’了一声,像是吸了一口冷气,背后的坚硬温热胸膛也剧烈震动了一下,仿佛禁。受不起她这样的挑。拨和刺。激。 季舒楹舔了舔唇,更兴奋了,就这么一下,裴远之的反应好大,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因为兴奋,身体深处的躁动进一步被唤醒。 而且……那团阴影好像变得更大了。 一跳一跳,似乎会动。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比市面上任何公司精心推出的玩具都还要有趣、还要生动。 裴远之二十多年来的定力和自控,在此刻崩得彻底。 “……别摸了。”裴远之伸手握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阻止她的动作,比起挑逗,更像是对他的惩罚。 季舒楹正玩得兴头上,哪里会听他的话,不依不饶地还要继续。 “它不经逗,别玩坏它了。” 裴远之的声音进一步放低,但季舒楹不为所动。 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有几分危险,可惜旁边的季舒楹毫无所觉,裴远之一只手将季舒楹不安分的双手扣在背后,禁锢的姿态,另一只手,将原本堆叠在腰间的裙。 还在不安分挣扎的季舒楹尚未反应过来。 …… 新鲜出炉的甜蜜而又精美的草莓蛋糕,纯正的奶白色奶油铺开来,不添加任何人工成分,点缀着草莓,草莓是刚被人采摘下来的新鲜草莓,上面还残留着清晨的露水。 草莓清脆甘甜,滋味鲜浓,蛋糕上的奶油往外蔓延出极其可爱的粉。 …… 季舒楹眼泪汪汪,想要推开,可头皮发麻,手也软得发麻,尾椎骨一阵阵地窜着电流,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只能无力地仰起头,似天鹅仰颈,折成柔美的曲线。 清润的荔枝眼早已盈满愉悦之下的,季舒楹喘息着,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水球,此刻,正汩汩地向外流着水。 余光里,她扫到桎梏住自己的男人的手,修长有力的胳膊,冷白的皮肤,隐约可见手臂上因为用力而凸起的青色静脉血管,充满了力量感。 往下,明显大骨架的男人的手,扣着她手腕的腕骨,骨感匀净,筋脉冷沁。 这么一双禁欲冷淡的手,却在前面做更过分、更欺负人的事。 主动权倒换,从她手中交到了裴远之手里,他掌握了她身体的开关。 季舒楹从来没想到,原来裴远之那张嘴,除了说不出好听的话之外,还有这样的功底和妙用。 心神放空,如同整颗心都被搅动着,混合,乱了,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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