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吗?不够再和我说。”厨师笑嘻嘻的。 江一诺连连表示不用,又道了谢。 她是饿了,但这样被孟绍和厨师两人在旁边这样端茶倒水地伺候着,还是有些不适应。 可能是牛马当惯了,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被别人伺候一下倒是羞愧得头都快掉了。 她小口小口咬着鸡蛋,苦笑着比了个滑稽的手势:“坐下来一起吃?” 厨师摆手,回到厨房去了。 孟绍倒是大大方方坐了下来,从盘子里弄了块水果吃:“江小姐,Jason经常不在家吃饭,家里没什么存货,今日食材都是现买的,今天招待不周,下次再来。” 听这口气,他似乎和陈寅洲蛮熟,江一诺不由得好奇起来,但出于礼貌没有多问。 她慢吞吞地进食,小口小口的,斯文得要命。 当然,是装的。 孟绍好像很好奇,一直打量着她。 陈寅洲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大家都知道的,但是昨天有点令人意外。 昨天陈寅洲下午有个很重要的私人会议要开,是集团那边来人了,孟绍和邢宏对完行程后就一直没找到他人,后面才知道他把工作带回家处理了。 他虽然想问,但想着这丫跟个貔貅似的不会说话,他还是忍住没问。 谁知今天一早接到陈寅洲的电话,他就解开了疑惑。 原来是家里多了个姑娘。 陈寅洲不大爱和旁人讨论他自己的私事,就连一起长大的孟绍也不例外。 孟绍再八卦也不会触了人的底线,只面上和善地边偷水果边从人家姑娘那里套话:“嫂子多吃点。” 对面那姑娘果然腾一下就红了脸:“啊?我不是,昨天只是借住。” “哦?”陈寅洲之前可从没带过女人回家借住。 两人的关系或许早已昭然若揭。 这几年,陈寅洲身上大大小小应酬的时候只多不少。最难拒绝的是在一些叔叔伯伯的酒局上,他不免会四处敬酒,而身边偶尔会就被塞些人。 那些人多半是早就看上他,希望长期发展的,不是些普通人家的孩子。 陈寅洲索性就会不动声色的把人带出去,倒也不拂人的面子,然后让孟绍把人送走,代他出面讲清楚。他微醺时脾气并不好, 要是偶尔发了凶狠,很容易把一些女孩吓得不轻。 至于其他场合,碍于他的身份,没有人敢那么跟着回去,所以哪怕就是醉了他也没出过事,身边也总有孟绍。 唯一的一次,就是一个月前,他有事请假回了趟老家,结果回来就见到了一脸阴沉的陈寅洲。 这些事作为生活助理,孟绍清楚得很。 发生了什么,他大概也知道了。 能近他身的,都不是一般人。或者说,手段不一般的。 眼前这姑娘挺厉害的,不知道是哪个局的高人? 孟绍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江一诺沉默着吃饭,不经意瞥了他一眼。 “吃饭,吃饭。”他沉迷在自己的猜测里浮想联翩,见对方有所察觉,赶紧找补。 他还是有点感叹的。 这么多年了,就连陈寅洲这样的人,有一天竟然也会和其他俗气的男人一样,栽在美女手里? 这大美女的模样,看起来云淡风轻不悲不喜的,一般都是大角色,难缠的很,估计得放点血。 孟绍心里不大愉快,有点替他兄弟叫冤,揣摩着回头一定要提醒一下这件事。 对面的男的在想什么,江一诺心里跟明镜似的,也早就听出了他这不大友善的语言是什么意思。 男人因为外貌而对她进行的恶意揣测她见的只多不少,根本就无意与他计较。 或许这是男人的共性罢了,世界上那么多男人,她若和碰见的每一个都去一一辩解,早晚有一天会累死。 但一直默默忍耐别人侵犯边界,她当然是不会的。 她也报以微笑,声音很温和:“不过你叫嫂子也行,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孟绍愣了愣,又仔细打量了眼一脸笃定的江一诺。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她的自信程度有点像他们男人,孟绍挺惊讶的。 天真。 两个陌生人,因为一个人用了一点不耻的手段有了一夜的感情,她能从陈寅洲身上弄点什么已经是无比幸运了,陈寅洲疯了才会和她结婚。 - 江一诺被张尊美叫去公司开了一下午的会,几人七嘴八舌地对她嘱咐东嘱咐西,让她好好准备洲立即将举行的达人晚宴,直到临近傍晚才放她回去休息。 她穿过回家的那条小路,才走到楼道门口就碰见了对门的邻居。 这女孩正拎着蔬菜往回走,碰见江一诺神情严肃地把人拉到一旁去了。 “之前来找过你的那个男的昨天又来了,在你门口张望了好几次。”邻居有点忧心道,“昨天他又捶门大闹了几个小时,说你欠他什么的,当时是周末,整个楼道里都是他的声音。扰民了我就报警了,他今天估计不敢来,但是无论是什么纠纷,我劝你还是赶紧搬家,然后彻底报警处理掉他。” 那女孩知道江一诺也是外地的,又都是独居女孩,不免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意:“你赶紧搬走吧,这个男的太可怕了,有点极端。” 江一诺默默听完,拍了拍那女孩的手:“谢谢你,昨天你很勇敢,但是千万别让他知道是你报的警。”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进门去了。 江一诺回家后仔细查看了门锁,站在门口又总是觉得不踏实。思索再三后,她收拾了点东西,准备离开家先去附近酒店住一晚。 收拾完东西,她随身背了个托特包,确定楼道里没人后,特地避开了电梯,扭头朝楼梯往下轻手轻脚地跑去。 楼梯很少有人走,灯光渐暗,开始只有江一诺下楼梯时发出的声音。 眼看着终于到了二楼,她稍稍朝下张望,窗外除了静谧的月光和茂密的草丛,还有一条略微反光的小路,路上没什么人。 她呼出一口气,算是终于放了心。 谁知她刚刚回过头去,却忽然察觉一股森然之气扑面而来。 来者戴着一顶鸭舌帽,比她高一些。黏腻粗糙的厚刘海贴在额头上,下面是一双浑浊乌色的眼。 那眼在此刻似乎闪烁着阴鸷的光芒,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 江一诺反应快,转身想逃,却被那人伸手拽住领子和发尾,连同整个人一起被他朝后拽去! 第8章 求婚身体吃得消么 江一诺脚下一个没站稳,单薄的后背撞上那人瘦骨嶙峋的胸膛,脑袋登时被震得有些发晕。 “这么晚,准备去哪里啊?” 那男人顺着她的发尾,慢慢抓住她更多的头发,趁她不注意顺势往下狠狠一拽,逼迫她仰头看着自己。 “唔……”江一诺被拽得头皮一紧,险些站不稳,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江许期你要干什么!” 男人微微低头,张口扑出一股浓郁的香烟味,从窗口落下的月光笼罩在他满是阴霾、笑容扭曲的脸上。 “干什么?我的好姐姐,怀上孩子了,倒是把我抛在脑后了?”江许期看到江一诺露出惊慌失措的眼神就莫名感到一阵兴奋。 他最近天天刷着她的视频和采访,每次看到她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大家面前,淡然、处变不惊,宛如梦幻仙境中的神一般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他就怒火中烧。 她凭什么?! “是你做的?”他的好姐姐,在慌乱中,又追问了一句。 “你装什么啊?”江许期笑嘻嘻地凑近江一诺,见她惨白着一张小脸,忽然用力捏上她的下巴,“你不是早就怀疑我了么?所以,才在他排查到跟你接触过的服务生照片的时候,你才否认了。” “怎么,就这么害怕让他知道我的存在啊?”江许期说着,手中的动作愈发用力,手指滑到江一诺的脖颈,那滑腻的触感更刺激了他想要破坏掉什么的欲望——手指好像只用轻轻一捏,她就会窒息呢。 苍白的指节宛如凶狠地扎根进她皮肉里铁丝,一寸寸收紧,叫她几乎要窒息。 她被人微微提了起来狠狠撞到墙角上,托特包从肩膀滑落,直至掉在水泥地上:她的脸开始发红,双脚开始乱踢,几乎要喘不上气,那双大大的双眼被挤压出了红血丝,似乎满是不解。 江许期欣赏着这样的“美景”,他从她挤出的细碎字眼中,勉强听见了她的求饶:“不要……” 很好。 他大手一松,江一诺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下。 她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身上那件白色长裙,宛如一朵颓败的花朵,凋谢在地上。 “想好就定期打钱吧,每个月20号。你之前给的那些哪里够啊,我很快就花完了。”江许期长着一张巴掌大的俊脸,笑容却有些扭曲,“姐姐,你也知道啊,在这个地方,寸土寸金的,想生活的好,肯定得多点生活费?是不是?赶明儿,我这小侄儿落地了,你也进了他陈家的大门,我不就生活不愁了嘛,怎么想不通呢。” “江许期,你有手有脚,不要太过分!”江一诺仰头望着他,冷声道,“我给你的不够?这些年我该还你的不该还你的,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都给我了?”江许期歪着脑袋看了会儿月亮,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慢慢蹲下来,一只手抬起江一诺的下巴,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江一诺脸色煞白。 缓了又缓,不知道在地下坐了有多久,她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地面太凉了,她不能再这样下去。 于是她站起来——有点狼狈的样子,只要稍稍伸手在脸上一摸,便能摸到泪水。 这个小区看来是住不得了。 江许期不会放过她的。 她一边混混沌沌地捡起包,一边胡乱往下走,终于到了一楼。 也许是外面太黑了,也许是她实在神色恍惚得紧,故而出了楼道口后良久也没能踏出去一步。 有些噩梦,也许做过了就是做过了。但它会蕴藏在人的潜意识里,一旦被人勾起,便会再次爬遍人的大脑,叫人们毛骨悚然。 江一诺在门口吹风吹了半晌,终于动了动身体,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胳膊忽然被一股力量拽了起来,她在摔倒前借着这股力量站直了。 “要出门?”男人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无比清晰和磁性,但听着却没什么情绪。 江一诺抬头,见来人竟是陈寅洲。 大概是刚刚工作完,他 的西装领带、发型和皮鞋都干净整洁到一丝不苟,月光下,他的眉眼轮廓有些模糊。 他单手拎着一件随风飘荡、材质轻软的无袖小披肩,要么是他的手太大,要么是她的东西太小,拎在他手里,倒像是细条条的丝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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