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她才注意到江槐序低头盯着她,眼神直勾勾的,对她的话完全没过脑的样子。她抬手挡住脸,狐疑道:“你看我干嘛。” 江槐序这才回神,懒洋洋解释,“很少看到你素颜,有点像高中。” 那时候她一身校服,清纯冷淡,在球场上笑一下,所有男生都齐刷刷朝她行注目礼。 “所有男生”这个表达可能是江槐序夸张,但至少在他的眼里,是风停了,树静了,在漫天飘洒的浮尘虚影和几乎静止的时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发光了。 上大学后他看惯了她黑发红唇的明丽样子,几乎没再见过她不施一丝粉黛的模样。 如今没化妆,五官没区别,就是眉眼色调淡了些,嘴唇薄了些,还因为没睡好眼下有些难掩的疲倦。 “哪有很少,在家的时候我不是经常……”南蔷转着眼睛边回忆边反驳。 “好,那我再补充下。”江槐序笑得吊儿郎当,满不正经地改口,“我是很少看到你‘衣着整齐’的素颜样子。” “你!”听到这话南蔷耳尖一下子红了,没忍住抬手锤下他胸口,小声嘟囔,“讨厌死了,能不能正经点。” “好,我正经点。”江槐序清清嗓子,见她穿裙子冻得发抖,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头。 “这种人哪都有,人品和学历智商无关。还是得防着点,小心他们不仅白嫖,还在背后耍心机使绊子。” …… 刚说完耍心机,果然秒速应验。 江槐序今天第一节 没课,正好有空就留了下来旁听,顺便给她加油。 台上,南蔷操着一口流利标准的英文正在发表,全程脱稿,配合着手势强调观点,逻辑清晰层层递进。 刚刚她趁着别组pre的时间赶去补了个妆,还喝了他给带的红豆豆浆暖身子,如今面色红润,明眸皓齿,每一根头发丝都闪闪发亮,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谁能看出她昨晚四点才睡。 这也是南蔷最令人佩服的一点,从来没在外人面前展露过自己的脆弱,永远都是无坚不摧却又云淡风轻,仿佛一切信手拈来的强大模样。 要有多努力才能显得毫不费力。 别人不懂,但他懂。 “失联”学长今天也在,只在最开始放ppt时短暂出现了下。 南蔷当时还奇怪,但看到放的ppt没错也就没多想,直到放到最后一页的分工表,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原本只有她和另一个女生两人名字的分工表,现在赫然多了一位,甚至他还把自己放在了第一个,括号“组长”。 谁都知道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组长因为责任重任务多,向来是全组分数最高的那个。 他倒是好,啥也没干就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美差。 南蔷看到他名字的一瞬间,表情管理没控制住,一个大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 此时pre结束,这位学长甚至还恬不知耻地上台站到了她身边,在提问环节全程装死,所有问题全推给两个女生回答。 这次打分,老师只占20%的比重,剩下80%由全班同学打分。 南蔷心里憋屈,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揭穿打报告之时,她看到江槐序忽然举手,隔着空气遥遥朝她眨了两下眼睛。 问题是指名要学长回答的,他先用英文问了一遍。 “I … I……”学长站在原地吞吞吐吐半天,一个字没说出来。 气氛略显尴尬,看他下不来台,江槐序轻笑了声,吊儿郎当开口,“我看你可能是英语烫嘴,那我再用中文问一遍。” 周遭有人窃笑,江槐序又“好心”用中文问了一遍:“组长刚刚没有参与发表,我想请问组长承担了哪部分的工作呢?说具体点,也方便我给你打分是吧。” 学长磨叽了半天,支支吾吾回答,“统筹分工,安排时间,审核,校对…” “校对?”另一个女生没忍住“哼”了声,“讥诮”二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只校了分工表那页是吧。” 明眼人都能听出问题,沉默了很久的老师终于发话:“那今天的pre里哪个部分是你准备的?” …… “舒服啊!浑身都舒服!” 傍晚,南蔷躺在沙发上四脚朝天,在空气中胡乱蹬了几下,“我就喜欢这种善恶终有报的故事。” 今天下课早,两人没住宿舍美美回了家。 江槐序在做作业,大包小包把他的项目搬回了家,正在地上一顿对着纸板花花绿绿涂涂画画。 学校即将校庆,他们美院要为此做一系列宣传准备,江槐序要做的项目是校园建筑拟人,目前正画到食堂。 “这怎么这么眼熟呢,这健硕的身型,这浑圆的脸蛋,这若隐若现的小肚腩。”南蔷斜着眼睛瞄了眼。 “眼熟吧,以彭愿为原型画的。” “那我帮你记录下。”南蔷给足面子掏出手机疯狂给他拍照,咔嚓咔嚓,多角度全方位地拍。 江槐序没忍住弯起眉眼,抬手挡镜头,“别闹了。” “可是你画画的样子真的很戳我的xp啊。”南蔷笑。 听到这话某人果然开屏,调整了半天,势必要摆出最帅的姿势给她拍,侧过头,露出锋利的下颌线。 pose摆了半天却不见咔嚓咔嚓声,江槐序疑惑,回头一看看到南蔷又开始抱着手机咯咯咯地笑,停不下来。 就知道她心思不在他身上。 “至于那么高兴吗。”江槐序朝她扬扬下巴,又憋屈又无奈。 “刚刚吃到的瓜。”南蔷对着聊天记录解释,“我听说那学长和学姐是一对,他约p被发现然后他俩闹分手,学姐退课了,他还不要脸想混学分。” “哦。”某人兴致缺缺。 南蔷啧啧嘴唏嘘了半天,忽然抬头认认真真说,“江槐序,我突然很庆幸有你在。” “嗯?展开说说?”某人抬眼。 “我最恨那种,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她爱他的故事。”南蔷发自内心地夸夸,“男人只会拖慢我拿学分的步伐,还好你很让我省心。” 没期待她说出什么好听的,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汇形容他,江槐序挑眉:“所以我的魅力就是省心?” 南蔷想了半天,秉持着绝对不下套的原则,一顿彩虹屁疯狂输出:“no,你的魅力是专一,痴情,执着,温柔善良小可爱,有道德有思想,让我很有安全感,可以没有顾虑地做我喜欢的事。” “比如呢?你喜欢什么。”他问。 “比如我喜欢打扮得美美的,喜欢拿高绩点,喜欢吃得饱饱的喝得暖暖的,喜欢一切尽在掌握朝好的方向发展的感觉。” “没啦?”江槐序明知故问。 南蔷知道他想听什么答案,从沙发上滚下来,挪到他面前:“还喜欢你,最喜欢你,可以吗。” 江槐序手里还拿着颜料,腾不出手抱她,她就挤着钻进他怀里,拿头发蹭他脖子,“我爱死你了,爱你爱你,你就是我手刃渣男最锋利的剑。” “你这比喻…”江槐序听不下去,面露难色,“要不还是塞回高中重修下语文吧。” “诶呀总之就是很感谢你嘛,你就是有这种该死的魅力,让我每天都多爱你一点点。” “怎么爱我,证明下。”江槐序一副不咸不淡不为美色所动的模样,目光越过她落在画布上,唇角却不受控制勾起,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心里美得不得了。 南蔷凑上去“啵”的一声,狠狠亲了下他嘴唇,又离开。 两个人对着空气大眼瞪小眼,江槐序眨眨眼:“证明完啦?” “那还要怎么证明,剥开我的心给你看?”南蔷靠在他怀里,指尖在他的胸口打圈圈,“要不你先证明一个。” 江槐序手上的画笔没停,故意抬起眼神不看她,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只要他不尬就没人尬,懒洋洋开口:“你要是剥开我的心,就能看到,我的心里一层一层装的全是,今天早上素颜也漂亮得不行的你,被猪队友气得头顶冒烟可可爱爱的你,冷得发抖喝了热豆浆鼻尖红红的你,在台上演讲侃侃而谈闪闪发光的你。” 直到说到最后一句他才把目光收回,眼神对上,漫不经心的目光里藏着两分委屈:“还有出了口恶气神清气爽,现在终于有时间能多看我几眼的你。” 南蔷感慨,某人的情话技术真是登峰造极日新月异,她笑了下,指尖从他的胸口滑到他的领口,指尖一转随手拨开颗扣子,露出锁骨,“我不能一层一层剥开你的心,只能一层一层剥开你的衣服。” “是不是也挺浪漫的。”南蔷闭眼吻上去。 …… 漫天光晕清浅摇晃时。 江槐序突发兴致问她:“说了那么多喜欢的,有没有讨厌的东西?” “讨厌的东西…?”南蔷思绪已经抽离,头晕脑胀凭直觉答道,“我永远讨厌烂黄瓜。” “还好我是香的。”某人小声嘀咕。 靠,被自己骚到了。 “别太骚了。”南蔷忍不住吐槽。 “?” 南蔷笑,“人骚,瓜香。” “我超爱。”
第77章 无尽夏 - 春风如剪,绿意微醺,花影纷飞,落英吹雪。 人间最美不过四月,十里寒冰早已融化成春水,等一场芳菲雨。 连着下了一周的春雨,终于放了晴。气温已经回升至二十几度,日光和煦,万里无云,今天是出门踏青的好日子。 此时此刻南蔷正仰卧在江槐序腿上,阳光柔和洒在脸上,她的身下是无比柔软的草毯,草间嫩叶的清香混着花香钻进鼻尖,她深深呼了一口,好不惬意。 正当她全身心放松,享受着这早春的惬意悠闲时,耳边猛然响起了句浑厚的女声,来自苏贝贝声情并茂激情澎湃的演讲:“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春天!” “是动物们‘哔——’(此处不宜展示)的季节!” 身处公园草坪,虽是室外,场地空旷但也称不上人烟稀少,苏贝贝这几句虎狼之词还是引来了不少旁人的侧目。 但她毫不在意,继续挥舞着手臂,闭眼陶醉:“春天!” 正朗诵到兴头上就被南蔷打断了,她揉揉耳朵:“我的贝,你怎么每次都是这几句词啊,从冬天说到夏天,我都听腻了。” “这就腻啦?”苏贝贝贼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问,“那你们昨天do春天动物该do的事了吗?” 没等回答,彭愿先插嘴嚷嚷了句,嗓门比谁都大:“肯定do了啊,他俩每天都do。” 南蔷听到这话猛地抬眼,先看了眼彭愿,又迅速转回目光落在江槐序脸上,瞳孔难以置信地颤了下,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她一句话没说,但脸上分明写着几个大字:不是吧哥,你怎么什么都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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