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站稳,头顶忽然多了一把黑色雨伞,短暂替她挡去瓢泼大雨。 “沈小姐。” 沈归甯循声抬头,认出眼前男人,他是瞿先生身边的人。 “这把伞你拿着吧。”韩逸递伞过去。 沈归甯慢半拍地伸手接过伞柄,道了声谢,下意识环顾四周,“瞿先生是不是也在?” 第7章 :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韩逸默认。 沈归甯视线朦胧地看着他,请求道:“我只是想当面说声谢谢,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拜托你。” 韩逸犹豫良久,还是应了她。 商务车暂停在对面商场附近,车窗半降,光影稍暗,男人侧脸轮廓流畅分明,神情始终淡然,对外界事物漠不关心。 沈归甯跟在韩逸身后,宽大的雨伞衬得身形更加纤瘦。 韩逸走到车门前请示:“瞿总,沈小姐说想当面跟您道谢。” 瞿宴辞侧眸,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小姑娘身上。 韩逸往旁边让开。 对视的须臾,沈归甯抓紧手中伞柄,知道自己此刻狼狈,不敢靠得太近。 头发湿漉漉还滴着水,身上也早已浸湿,贴在皮肤上很难受。 幸好她今天穿的深色衣服,不若会更加难堪。 而车里的人,满身贵气,端方持重,不可企及。 隔着短短距离,再往前一步都不妥。 淋久了雨,她声腔染上鼻音,“瞿先生,谢谢您的伞,还有那颗珍珠。” 瞿宴辞不冷不淡地启唇:“淋雨可以发泄情绪,解决不了问题。” 沈归甯微怔,他的目光似乎具有穿透力,能将人一眼看穿。 她眼睫轻颤,低低地“嗯”一声,默了几秒,又开口道:“那天惊扰到您,很抱歉。” 瞿宴辞收回视线,“无事。” 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尽管当时的确不悦。 沈归甯轻轻咬唇,“那能留个联系方式吗?回头我把伞还给您。” 话刚问出口她才察觉不妥,对方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想要联系方式? 就在她想要找补时,瞿宴辞已经拒绝:“不必。” 车窗升上,将他低醇的声音隔绝,“开车。” 韩逸回到副驾驶,关上车门。 商务车在沈归甯面前驶离。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才回神,打车回公寓。 一到家她就直奔浴室,着急换掉身上黏乎乎的衣服,卸妆时看见镜子里花掉的妆容,默默感叹一句:“也太丑了。” 也不知道在那位瞿先生眼里,她的形象有多差。 沈归甯挤了两泵卸妆油上脸乳化,洗干净脸,脱掉衣服,进浴室洗澡。 热水淋浴,身上逐渐暖和。 “哗哗”的水声下,耳边不禁又响起那副低沉磁性的嗓音。 “淋雨可以发泄情绪,解决不了问题。” 是啊,情绪发泄完但问题还未解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淋了场雨,沈归甯当天就感冒了,午饭和晚饭都没吃,只想上床躺着。 祝思璇加班到晚上八点才回来,发现沈归甯不舒服,把人叫起来给她喂了感冒药。 “没吃晚饭吧?我给你煮点粥?” 沈归甯靠在床头,声音低哑:“好。” 祝思璇起身去厨房。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沈归甯接通电话。 “沈小姐,最近还好吗?” 听筒里的声音放浪不正经,等着看她笑话。 沈归甯憎恶至极,用力掐着掌心,“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妥协。” 周世霖轻蔑地笑出声:“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 他继续说:“那一脚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要是现在低头,或许我还能既往不咎,聪明的女孩就应该懂得识时务,何必自讨苦吃。” 沈归甯送他三个字:“你做梦。” 说完立刻挂掉电话,把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周世霖气得脸色铁青,爆粗口骂了几句脏话。 那么漂亮一张脸,踢起人来倒是毫不留情。 因为那一脚,他身体出了问题,几分钟就完事,任凭怎么取悦都没用。 “沈归甯,你迟早落到我手上,我要你付出代价。”他眸中闪过阴鸷之色。 - 祝思璇端着粥进房间时沈归甯还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走近床边坐下,“好点没?” 沈归甯抽回思绪,“嗯。” 祝思璇把碗递给她,“喝点小米粥,小心烫。” 沈归甯伸手接过,“谢谢。” “是不是今天不太顺利?”祝思璇看她这个样子就猜到了。 沈归甯眼眸微垂,握住勺子舀了舀碗里的粥,“另外几个舞剧团也不敢得罪周世霖。” 祝思璇拧眉,“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周家在港岛怎么能如此猖狂。” “明天我要回去一趟。” 沈归甯深思了很久,有些话应该说清楚。 跳舞她不会放弃,但也绝不可能嫁给周世霖。 如果一定要联姻给沈家带来利益,她宁可选其他人,港岛不是只有周家一个大家族。 “等你感冒好了再说吧。”祝思璇想起来问:“对了,门口那把长柄伞是谁的?还有宾利的车标。” 沈归甯喝了口粥暖胃,简要道:“瞿先生的,在中环街上碰到,他叫人给了我一把伞。” 祝思璇有印象,“就是你之前说长得很靓的那个?” “嗯。” “人长得帅,多金,对你又绅士!单身吗?” 最后这句是重点。 “好像是。” “那……” 沈归甯猜到她要说什么,“打住,不可能。”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瞿先生那样的身份,不是普通人能够与之相配的,而且那样的男人很危险,他能久居高位,手段和城府一定不容小觑。 至于帮过她两次,想必只是出于教养和风度。 祝思璇撇撇嘴,“好吧,我就随口一说。” - 小感冒不严重,沈归甯休息一晚就好得差不多。 停了雨,但天气还是阴沉沉的,空气潮湿,让人觉得有点压抑。 下午她回了趟沈家。 别墅门口,几名佣人在清扫花圃旁的落叶。 沈归甯过去问:“张妈,我舅父舅母在家吗?” 后者回话:“先生昨晚好像没回来,太太倒是在家,和大小姐在后院插花。” 沈归甯点点头,没进门,径直朝后花园走,轻车熟路穿过一条鹅卵石小道,远远瞧见两道身影坐在石桌旁摆弄花草。 她刚靠近花房,恰好听见沈悦说:“妈咪,要是归甯那丫头死活不愿意嫁给周世霖怎么办?” “她没得选,离了沈家,她什么都不是。”汤慧边修剪枝叶边说:“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仔,得罪了周家,在港区没人护得了她。” 沈悦露出笑意,“也对。” 玫瑰带刺,汤慧不小心被分枝刮了一下,她毫不留情将其剪掉,“若不是看在她能联姻替沈家换取利益的份上,我和你爹地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一直娇养着她,真当我们是慈善家。” 第8章 :讨瞿先生欢心 沈悦勾唇,“还是妈咪你有远见。” 汤慧不似有些鼠目寸光且愚蠢的女人,深知一个道理,与 其树敌,不如让对方为自己所用,所以这些年在吃穿用度上从未亏待沈归甯,这样一来,沈家对她有恩,只要抓住这点,就能拿捏她。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们夫妻俩待外甥女如亲生女儿,会被外界称赞,以此博得美名,也让沈宏林的企业家形象更加可信。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花房外,沈归甯全身僵住,胸口泛起密密麻麻尖锐的疼痛,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汤慧的声音还在继续:“听说周二公子已经放话,不准任何公司和沈归甯签约,如果她再不听话,你爹地会把她的卡停掉,到时候她走投无路,还不是得乖乖联姻。” 八月天,沈归甯忽觉浑身冰凉,不自觉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她居然还傻傻地想着换一个联姻对象替沈家谋利,殊不知所谓的家人从头到尾只把她当成一个利用工具。 她原以为舅父舅母对自己多少有一点亲情在,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哪有什么恩情,只是一场欺骗和利用罢了。 这么多年的伪装撕开,底下是腐烂的脓水,散发恶臭。 母女俩聊天太专注,未曾察觉第三个人在场。 话题切换,汤慧问沈悦:“礼服首饰都准备好了吗?后天的慈善晚宴好好表现,多结交些异性朋友,好好挑挑,早点找个合适的对象。” “准备好了,为了后天晚宴穿的裙子我这些天都在减肥。” “听说京市那位瞿先生也会到场,你要是有机会结识他那样男人,沈家以后就不愁了。” 沈悦点点头,“嗯,我知道的妈咪。” 沈归甯松开僵硬的手心,转身,悄无声息离开。 耳边充斥那些犀利的声音,大脑乱作一团。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坐以待毙。 谁能不惧周家? 心底猛地冒出一个名字,占据她所有理智。 ——瞿宴辞。 如果能得到瞿先生庇护,就没人敢动她。 可是如何才能攀上这位高高在上的瞿先生? - 半小时后,汤慧和沈悦拿着插好的花瓶进屋,看见沈归甯从楼梯上下来,两人皆是一愣。 汤慧诧异,“归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归甯面色如常,“刚回来一会儿,回房间换了个衣服。” “回来了就好,跟你舅父闹矛盾也不用几天不回家呀。”汤慧走过去,柔声劝解:“归甯,你别放在心上,你舅父也是因为牵扯到公司太着急了。” 沈归甯轻轻抿唇,“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最懂事。”汤慧笑着吩咐厨房晚上多做几个沈归甯爱吃的菜。 她的一言一行,在外人看来都格外温柔体贴。 而沈归甯只觉得恶心。 原来人可以虚伪到这种地步,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沈悦拉着沈归甯在沙发上坐下,“表妹你这几天去哪了?” “在我朋友家。”沈归甯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今天周末,舅父怎么不在家?” 汤慧长叹口气,“最近公司事情太多,你舅父已经连续加好几天班了,睡也睡不好,身体越来越差,我都担心死了。” 沈归甯默默低头不说话。 汤慧借此将话题引到正事上,“归甯,周二公子那边你就去道个歉好不好?那个合作对沈家很重要,若是黄了公司下季度的营业报表会惨不忍睹,到时候你舅父这个董事长的位子都不见得能坐稳,圈子里又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们沈家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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