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刚刚没打够,在这再来一架?” 这边老宋把物理书往桌子上一甩,弓着坐到到椅子上,指着她俩,“过来,站这儿,说说谁先动的手?” 冯玉粟什么也不怕,就怕宋立雷把事情捅到她父母面前,立刻抢先开口,“是我,是我想帮新同学收拾书,太着急把书碰到地上了。” 她说的面不红心不跳的,老宋转眼看向沈姜,小姑娘乖乖巧巧的站在冯玉粟后面,看起来毫无存在感,“是这样?” 沈姜点头,“是,老师,您不来我们都收拾好了。” “哼”,宋立雷知道她肯定没说实话,但沈姜都点头了,他也没办法再说什么,拎起书背着手走出办公室。 “走,回去继续收拾,收拾好了再上课。” 临出门沈姜偷偷看了看司烬那边的情况,男孩在低头认错,嘴上在做检讨,背后的手不安分的给她比了个手势。 那意思是,放心,我没事。 能屈能伸的。出气,冯玉粟的警告 沈姜放心的关上办公室的门,才发现衣服忘了给他,正懊恼着抬头老宋就在不远处等她。 加快脚步跟上去,老宋背着手语重心长,“在班里惹不起的人不惹,也不要让人欺负了。” 沈姜没想到他跟他说这个,其实和冯玉粟她不算吃亏,她还有比和冯玉粟争个高低更重要的事。 不过她没有说,表现得忍气吞声的,让老宋觉得沈姜刚转来,性格内敛,受欺负不敢说。 沈姜也没想到第一天老师会对她这样好。 “我记住了,您放心。” 她应着,干干净净的脸上带着微笑,不算热烈但很亲和,老宋觉得她这性子沉稳,很合眼缘,咧着嘴露出两颗虎牙嘿嘿的笑着。 “咱也不是那憋屈的人不是?” “是。” 老宋说话遇到对头了,尽管沈姜只是迎合他几个字,他也相谈甚欢。 逗哏和捧哏一样聊到教室门口时,老宋突然停了下来,揉了揉笑着的脸,在沈姜面前表演了个瞬间变脸,手放下来那一刻绷着一张黑的能滴出水的脸,背着手拿着物理书走进教室。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空间立刻安静了。 那本可怜的物理书又被他抛到讲台桌上,震起桌面上厚厚的一层粉笔灰。 “后面那堆书怎么回事?” 鹰一样的锐利眼神扫过下面坐着的学生,没人敢吭声,冯玉粟已经回教室了,在自己的座位上,握着根笔没事儿人一样,在卷子上随意乱画,看老宋生气心里挺爽的。 “冯玉粟!” 被点到,冯玉粟很不耐烦,每次都没有好事。 “不是说给新同学收拾才把书碰到桌子上的,怎么没收拾?” 冯玉粟不忿的把卷子单手抓皱,两只手团起来,烦躁的捏成一团,扔进前面的垃圾桶里,踹了一把桌子腿,不服气的走到沈姜的桌子前,把书一本本捡起来丢到桌子上,动作声音大的雷响。 沈姜心头一暖,后知后觉老宋在给她出气呢。 比起以前那些只会嘲笑学生的老师,真好。 “谢谢你冯同学,书我还想要。” 一双白皙的手伸出来按住她手里的书,打断她捡东西的动作,冯玉粟感觉自己再次被羞辱,她还没这么被人玩过。 以为跟老宋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老头关系好,就能在她这作威作福了? 压低声音对沈姜说,“别得意。” 早晚有她好看的。 沈姜将她发狠不忿的模样尽收眼底,看着满地的狼藉,内心竟然有一丝快感。 生气了? 又要用那套校园暴力对她? 来啊! - 一天的课过得很快,冯玉粟安安静静的没有再找事,下课时沈姜被叫到办公室拿新校服了。 出来时教学楼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走到教学楼下,司烬已经在等着了,沈姜看见他和几个路过的男孩子打招呼,抱着衣服走到他面前。 “等很久了?” “也没有很久。” 刚刚和几个认识的人打招呼时,她还没下来,这一会就走到跟前了。 司烬从兜里拿出了一盒酸奶,撕开吸管扎好,接过她抱着的衣服,塞进她手里,“走吧,回家。” 沈姜就着他插好的吸管猛吸了一口奶,浓稠的质感甜丝丝的,让她满意的眯起眼,“我今天差点跟人打起来。” 她突然说。 “嗯?冯玉粟?” 司烬抱着校服的手臂动了动,塑料袋发出哗啦的声音,他把衣服抱得更紧了些,似笑非笑的问她,“因为我?” 沈姜刚想说不全是,撞上了他带笑的眸子,嘴角也跟着弯起来,不自觉的跟着他心情变得好起来。 尽管知道司烬心里的尾巴已经翘得老高了,沈姜还是点头,“是。” 为阿雨是真,为司烬的衣服也不假,都是吧。 走着的司烬停下来,轻轻地喟叹了一句,“我还真是太优秀了。” 第一天就给她招惹麻烦了。 司烬带着歉意跟她说,却也掩饰不住语气里的自夸,夕阳的光打在他身上,沈姜觉得这人身后可以长出尾巴来,高高的戳破天。 不过在她心里他称得起任何美好的字眼。 余光扫过一摸熟悉的背影,老宋骑着小电炉从路口出来,电瓶车在坑坑洼洼的校园水泥路上颠簸,带着他整个人一颠儿一颠儿的。 背还是微勾着,明明长得高大,总是弓背,办公室坐着也一样。 “你在办公室里的事怎么样了?” 沈姜想知道上午的事有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但司烬脑子里想到的是封域那个家伙,然后就想到了他骗封域那件事。 “打架吗?他惹我的,封域不好惹,你见着了就躲远点。” 司烬背后说人坏话没有任何心理压力,还在凭借一张照片寻找“小仙女”的封域猛打了一个打喷嚏。 谁在说他! 他今天极其点儿背的,和司烬约架他爸竟然来学校了,把他拎办公室里臭骂了一顿,现在还在肝一万字的检讨。 当然,没个十万年他猜不透,他一切的点儿背都和司烬有关。 此刻,“罪魁祸首”已经把沈姜送到家了。
第57章 76 沈姜刚洗漱完就接到了姜老太太的电话,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跟她说话,甜甜的叫了声,“奶奶。” 姜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惊艳商圈的美人,保养的很好,六十多依然精神抖擞,谈吐举止间隐约可见当年叱咤商界时的影子。 但此刻她就是一个疼爱孙女的奶奶,看见小姑娘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笑的鱼尾纹都堆砌在眼角,“哟,还记得我呢!” 姜馥故意摸着手里的牌不看她,话说的酸溜溜的,闹小孩子脾气。 “哪能,这不是想您了。” 她打开吹风机,嗡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姜老太太放下手里的牌,絮絮叨叨的,“把头发吹干再说话,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沈姜点头道了声哎。 被姜老太太带在身边的那一年,她整日和姜老太太待在一起,两个人吃在一起玩在一起,遇到雷雨天时,姜馥扔下老伴也会来陪她。 对沈姜来说,姜老太太是对她最好的长辈。 姜老太太认她做孙女,其实更像忘年交的闺蜜。 她吹完头发,那边牌局也散了,老太太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兴师问罪,“你跟我说,你找到人了,之后怎么想的?” “啊?”沈姜假装听不懂,“什么怎么想的?” “啧,装什么傻”,老太太嗔怪,跟她还瞒着? “那个臭小子啊。” 放下手里的毛巾,沈姜认真的说,“奶奶,没有她我可能早就熬不下去了。” 说完她又补了句,“奶奶,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骨子里是什么感受,但是没有他的话,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眼见着她越说越悲伤,老太太打断,“啧啧啧,这还没什么呢,就这么向着了。” 咂吧嘴里的茶,啧,都是苦味。 好歹跟她认识三年了,养在身边一年,还是养不到人家心里去,姜馥挂着一张苦瓜脸。 生无可恋的表情把沈姜逗笑了,“您说什么呢,他是他,您是您。” 隔着屏幕小姑娘笑的那么开心,姜馥暗暗松一口气,她真怕小姑娘在她这哭,她又够不着。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合脾气的小姑娘,姜馥是真把沈姜当亲孙女的。 “行行行,我这只一句,他不好就回来,我老太太这养得起。” 老太太很有钱,沈姜知道,但她不想赖着做米虫,“行,我知道您富,我给您看。” 沈姜把她拍的照片给老太太看,刚到云城那天司烬拿着雨伞等她那次,老太太冒酸气,嘀咕说都是她老头当年玩剩的,又不停的跟她炫耀她当年谈恋爱那点事,两个人嬉嬉闹闹到好久。 挂了视频,沈姜躺在床上,关了灯闭上眼,她的世界又变的那么安静。 沈姜想起十岁那年打零工那次,那是他第一次打零工,当时的她长得瘦小,年龄又太小,很多地方根本不要她,兜兜转转找了一天,傍晚时才找到一份帮忙分类垃圾袋的工作。 垃圾场的工人把收来的塑料袋堆放在垃圾场内,她负责分类放好,在烈日下暴晒了一天,熬到晚上十点才把工作完成。 去找老板拿一天的工钱时,垃圾场的老板娘把她推搡在地上,骂她没爹娘的要饭的,也就二十块钱。 垃圾场的工人干一天给五十,她小就给二十,但沈姜等到半个小时后,垃圾场关门也没拿到。 她抱着膝盖,坐在垃圾堆里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知道她要等,等他们把钱给她。 不给她就不回家。 她很难受,心里发涩,难受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却一滴泪也挤不出来,在黑漆漆的院子里空坐着一个小时。 快十二点时,墙外发出一阵声响,司烬在外面费力的翻墙,那时候他还没有那么高,从墙那头爬过来,在垃圾堆上滚了一圈,停在她面前,脑袋上沾满了塑料袋的碎屑。 他从垃圾堆上迷迷瞪瞪的抬起头时,沈姜正呆滞着出神,看到他涣散的瞳孔里瞬间有了焦距,在空旷的视野里捕捉到了焦点。 司烬带着满身的狼藉扑过来,碎屑跟着他的动作飘荡,滑稽的样子让沈姜联想到见到主人的二哈,从拆家的“事业”里脱身,带着蛮劲和一身的碎屑,奔向回家的主人的那股热乎劲儿。 然后她笑了,司烬问她怎么不回去,沈姜想到自己为什么坐在这就哭了,在他面前嚎啕大哭。 司烬怎么哄也止不住,在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弄清楚原因,拉着她捡起石头砸了老板家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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