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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姜。” 司烬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沈姜的心跟着揪起来。 低沉的气氛透过电话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任素她不要我了。” 电话对面的男孩笑笑，说话的内容让沈姜浑身一僵。 她要了司烬现在的地址，是一家郊外的火化场。 风吹进来，沈姜的心根本平静不了。 任素是司烬一直支撑的关键点，他一直在偏执的要求司景炎向任素道歉。 只要任素活着，他就不算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但是现在任素死了。 她很担心司烬自暴自弃。 沈姜在火化场的一间停放屋子里找到了司烬，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上面全是干涸的血迹。 跪坐在垫子上，只有一双眼睛回头看她的时候格外的干净。 屋子中间挂着一张女人的照片，她很美巧笑盼兮的看着镜头，只不过颜色是黑白的。 那是任素。 她真的去世了。 沈姜想起来前几次她来看任素时的情景，想起来在学校外拦住她的司景炎。 然后目光定格在伸出手迎接她的司烬身上。 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阿姜，别哭。” 司烬抱着她坐在地上，头埋在她的颈窝，头发乱蓬蓬的，身上还有灰。 “你不许嫌我脏，知道吗？” 他笑笑。 笑容镶嵌在脸上，从见到她一直没有消失过。 沈姜哽咽着轻轻点点头，“阿烬你哭啊。” 为什么还要笑。 为什么还要对她笑。 “为什么要哭。” 司烬擦擦她的眼泪，笑的更灿烂了，嘴角上扬好像把前二十年的笑容全堆积今天了。 “对不起阿姜，我没有参加高考。” “我不在乎，阿烬你不要笑了好不好。” 沈姜伸手去扯他嘴角的弧度，想让他的悲伤释放。 “好，我听阿姜的。” 司烬抱着她，沈姜的眼泪止不住一样，她不经常哭但最近经常因为司烬哭。 小心翼翼呵护她不摔倒地上，司烬眼睛看向黑白照片上的人。 任素很少笑，他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这么一张笑着的照片，还是跟司景炎拍的。 任素为他挡下司景炎的车时，他看到她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悲伤的发不出声音。 很久以来，任素就是他的执念。 但她去世那一刻，司烬心里只有一个名字——沈姜。 他要好好保护阿姜，让她平安幸福一辈子。 哭了很久司烬手一动，沈姜晕在了他怀里。 司烬带她去了附近的酒店，将人放到床上时，沈姜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红红的两只眼皮高高的肿起。 手指轻轻摩挲了下沈姜皱起的眉，没敢去碰她哭肿的眼睛。 怵的，一滴泪浸入床单。 夜光下，司烬脸上两道清河。 司烬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无声的说，“阿姜我不是不会哭。” “谢谢你让我也有人疼了。” 分开的那一个月司烬准备了很多东西。 也陪了任素很多天，她精神稳定时院长终于同意让她出院见客。 那天是高考的日子。 店里面有很多人，他协商了很久司景炎只肯在这一天见任素。 他不想让司烬顺利高考。 店外都是匆忙奔波的父母带着孩子去考场，司烬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出神，不禁想沈姜是不是应该也这样走进考场。 司景炎走近时，任素激动的抓紧司烬的手，冷白色的皮肤泛紫，司烬忍着一吭不吭。 “你想见我。” 司景炎微微俯身看向任素浑浊的眼睛，曾经一双灵动的眼睛，只有看见司景炎时才有一些光亮。 “你儿子和你一样贱命，为什么不一辈子活在阴沟里。” 任素的身体抖起来，随着他语气的加重，身体抖的像筛糠。 司烬心底悲凉，他抱的最后一丝希望毁灭了。 原来他对司景炎还有一丝期冀，希望他信守承诺至少可以骗一骗任素。 最后的时刻任素站起来使尽全身的力气给了司景炎一巴掌。 被打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起身离开了。 任素握着司烬被她按红的手的泣不成声。 离开的时候一辆车直直的向他们冲过来，任素将司烬推向路边，扭头看向跌倒在路边的司烬，露出一个微笑。 “阿烬对不起，妈妈要走了。” 车撞上任素的时候，血流了一地，司烬跪倒在地上，满眼只能看见鲜血，哭不出来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第66章 终章 第三天，沈姜陪着司烬一起将任素埋葬了。 在任素的墓前，沈姜紧紧握着司烬的手，司烬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 她在紧张他。 “不用担心。” “阿姜你一定要好好的。” 司烬从背后抱住她，感受沈姜在他怀中的气息。 她现在就是他的全部，所有恩怨他都可以放下，只求沈姜好好的。 “好呀，沈姜与司烬一定长命百岁。” 一个多月后高考成绩出来了，沈姜的分数是727，以一分的优势超过了刘占岩。 老宋第一时间问的她分数，沈姜说出来后老宋激动的差点把桌子掀了。 宋轻盈撇撇嘴跟沈姜抱怨，明明她也高出逾期四十多分，怎么不见老宋夸她。 第二天老宋就花了大手笔送了宋轻盈一张签名照。 宋轻盈开心了很久。 问到司烬时，二十一班的班群沉默了很久。 人正在跟沈姜腻腻歪歪，抱着沈姜不肯撒手。 直到老王私聊沈姜问司烬的成绩，他才磨磨唧唧的把保送通知发到群里。 京大，计算机系。 司烬用无数的名誉争来了竞争机会，然后在最后的几个月里经过了层层选拔才最终得到了五个名额之一。 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里喧闹了很久，都在夸大佬司大佬厉害，激烈讨论沈姜司烬两个大佬谈恋爱的传说。 不过这些司烬都不关心，他就关心他媳妇儿要报哪个专业。 填报志愿时司烬在旁边守着，沈姜已经与家里说清楚了，她的第一志愿是法学。 她想有一天用自己的力量将那些罪犯绳之以法。 “法学有好多东西要背的，阿姜准备好了吗？” 司烬下巴搁在沈姜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女孩点头。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再说我还可以修一个第二学位，不是更棒？” “嗯，阿姜喜欢我就喜欢，可是阿姜不要忘了还欠我一个东西。” “嗯？什么？” “那天你给我了，但是我想缓一缓再要，现在只是提醒你，等以后我们成家了阿姜要第一时间给我。” “？” 沈姜不明所以，算了他奇奇怪怪的小想法总是很多。 后来等到真正结婚那天晚上，沈姜追悔莫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录取结果出来后，秦家一家人和唐清旌还有沈北晟约好了为沈姜庆祝。 秦濡和宋轻盈也被沈姜请来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沈姜身边形影不离的司烬，面面相觑。 司烬穿了一身新衣服，本来他想穿西装，但是沈姜说不用太正式，给他挑了一身休闲服。 沈姜站到包间门口也有些紧张，虽然高考后他就在家族群里面言明司烬是自己的男朋友了，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当面见。 两个人在门口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沈姜敲了门。 室内谈话的声音停止，林菀笑盈盈的打开门，看见沈姜旁边帅气的男孩子眼前一亮，热情的欢迎司烬和沈姜的两个朋友。 室内其他几个男人则虎视眈眈。 说来也奇怪，本来气势柔和的司烬进门以后突然支楞起来了，坐在一群大佬身边气质不输。 沈姜狐疑的看向他，司烬转头看向她瞬间眼角带笑。 打完招呼后室内的气氛异常的诡异，秦濡和宋轻盈不说话一直往嘴里扒饭。 司烬坐在沈姜旁边不停的给她夹菜，沈姜时不时的瞪他一眼，意思是够了，司烬不以为然继续夹。 和几位长辈谈话的时候手也不停下，沈姜真服了他了。 最后是沈北晟吭了一声，“你和阿姜的事我现在没有权利管，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你小子识货点。” 他说完桌上其他几个男人集体瞪了沈北晟一眼，他们还没有松口！ 沈北晟摸摸鼻子，他也不想松口啊，但是看阿姜好为难。 “您放心，我不会让阿姜受委屈的。” 司烬旁边的沈姜跟着赔笑，几个大佬看见沈姜笑都面带微笑，但转眼到司烬这里脸色就瞬间冷下来，后者也不尴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礼貌。 毕竟是他要把人家的宝贝带走，得到便宜的是他。 聚会结束时，宋轻盈和秦濡先走了。 沈姜为宋轻盈打了出租车，和秦濡一起在路边等人。 手机“叮”的一声，秦濡向她亮出屏幕，屏幕上是命名为“盛尚阳”的语音通话。秦濡笑笑挥手。 “接我的人到了，我先走了阿姜！” 同时街边停下一辆轿车，车门打开沈姜看到了一个很斯文的男人，他坐在轮椅上旁边是正在伸手打招呼的江小鱼，男人看见她礼貌的微笑一下，然后拿出披在腿上的毛巾为秦濡擦汗。 秦濡坐到他旁边，配合着他的动作然后对车外的沈姜挥手。 “阿姜再见！” 车消失在街角，沈姜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出神叹一口气，“祝你幸福。” 刚刚看那个男人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他是秦濡在福利院就喜欢的一个男孩，只是当时他家里很富有，秦濡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只敢在回家的路上假装遇到看他几眼。 后来发生洪水两个人就走散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遇到，书店彻底关门，两个人要带着小鱼去另一座城市定居了。 这大概就是缘分天注定。 想到这些，沈姜敬佩的看向车子驶离的方向。 “看什么这么出神？” “秦濡离开了，她找到了喜欢了十几年的人。” “羡慕吗？”司烬问，沈姜挑眉，羡慕什么？ “有什么羡慕的，还是我俩好。” 司烬骄傲地说，手自然地伸出来拉住她的手，然后十指相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沈姜一回头，嚯，一大家子人都在他们后面看着呢。 摸摸鼻尖她淡定的假装什么也发生。 沈姜刚刚出来时司烬在里面和各位长辈聊天，几个男人和林菀在里面对司烬“严刑拷打”，但是他始终对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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