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两座拱桥,就坐落在河边。 “订了两间房?”老板娘查看订房信息,怎么看眼前的人都像是一对,不是夫妻也是情侣,她还以为看错了特地又看了一眼,向他们确认。 “两间房。”贺玺拿出身份证。 苏愉收起手机,她也从包里拿出身份证。 来的路上苏愉还想过这个问题,以她和贺玺的关系,订个双人间也没什么,但听到贺玺订了两间房,苏愉也觉得,确实要离婚了就代表要保持距离,两间房合理。 应该要离婚了贺玺也不会想和她一起住。 再说,她自己住更自在。 两个临河的房间,在一楼,房间落地窗,坐在飘窗上能看窗外水流潺潺,很有意境。 晚上苏愉洗完澡出来,看到贺玺给她发消息:【明天几点起?】 古镇的慢生活让人心神向往,苏愉好不容易放假,乐得自在,谁愿意休息还给自己找罪受啊,于是她回了模糊的数字:【八九点吧。】 贺玺没说什么,只回了她一句:【好。】 苏愉几乎能透过屏幕上这个字看到贺玺沉默的表情。 他对于自己的用字一向十分精简,好像多说一个字就能要他命一样,苏愉早已习惯。 她拱了拱鼻子,坐到飘窗边,懒懒靠着墙,稍微编辑了一下白天拍的那几张风景照,凑了九张,发了一条朋友圈。 刚发出去,贺玺秒赞。 苏愉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退出去之后重新再进—— 见了鬼了。 苏愉给金金发:【他除了发消息之外竟然还会看朋友圈,还给我点赞!】 裴金金刚下班,她说:【他又不是山顶洞人。】 苏愉眼前浮现出贺玺的模样。 他除了长相不像,其余方面都有待考究。 第二天早上苏愉一觉睡到八点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床尾,风吹动树叶,树影婆娑在白色的被单上,房间窗户半开,清新带着泥土香的味道跟着风一起吹了进来,苏愉起身往外看,只觉得真舒服啊。 如果她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她真想过上旅居的生活,在不同的风景里都住上一阵,心情会跟着放松变化。 以后说不定可以。 有些事谁说得准呢。 苏愉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洗漱,迅速花了个淡妆,一出门就看到贺玺正等在门口。 贺玺穿了一件藏蓝色夹克,露出手腕上的皮质手表,裤腿挺拔规整的塞进黑色短靴里,他侧脸冷峭,一半沉在阴影里,像泛着冷光的兵器,苏愉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贺玺回过头—— 冷静,要冷静。 苏愉在心里告诉自己。 贺玺这张脸她两年朝夕相处每天都见,但他出来旅游就穿得这么惊艳,是想无缝衔接找到第二春吗?如果这样的话不应该和她一起啊,她简直就是个电灯泡。 苏愉眼里的震惊还没收回来,和贺玺目光对上,她收敛起她没见过世面的眼神,尴尬笑了下,问:“等我很久了?” “没很久。”贺玺递给她一个袋子,“给你买了早餐。” 是这边的特色糕点,还有一杯豆浆,本来苏式汤面很值得尝一下,但怕苏愉起得晚,他还是一早去给她买了早餐。 “啊!这个我昨天晚上还在小红书刷到了。”苏愉还点赞收藏了,她是想哪天能早起就去吃,但她是个行动力不强的人,有些事光想想也不会去做,属于实打实的纸上谈兵派。 “谢谢你。”苏愉又说谢谢。 “嗯。”贺玺不太喜欢听到这两个字,他平淡地应了声。 贺玺等着苏愉吃完,他才起身:“走吧。” 苏愉边擦嘴边问:“去哪里?” 苏愉是个典型的P人,她完全做不了任何攻略,这也是金金吐槽她不是个好旅游搭子的原因,起不了任何作用。 虽然有担心过贺玺和她喜好不同产生分歧,但懒惰还是打败了她的担心。 分歧就分歧吧,她可以忍的。 忍到离婚她都还是好汉一条。 “坐船。”贺玺抬腿往前走,“已经约好了。” 苏愉点点头,赶紧跟上。 摇橹船是小镇特色,售票限量,不按人头按船票数量来卖,人多的话根本排不到,而贺玺直接买了一艘船的船票。 也多亏因为现在是旅游淡季。 是摇橹船欸。 苏愉眼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当船慢悠悠的从拱桥下穿过,在阳光阴影的交错间伴着水流摇摇晃晃……晃得人脑袋晕晕的,但莫名舒服。 苏愉坐在船头,贺玺则在船头的另一边,划船的大叔唱起了吴语小调,别有一番滋味。 她喜欢这样慢节奏的生活,如果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也很好。 船往前拐了个弯,于是苏愉这边被太阳直直的照射过来,她下意识伸手去挡,这一下不要太刺眼,简直要瞎掉。 她是“苔藓植物”,平常在家根本不见光。 苏愉往背光的一面侧了侧,正想去找东西挡一挡,突然一个高大的阴影从她身前覆盖,阳光被挡住大半,视线里的眩光慢慢褪去,苏愉回过头,看到挡住阳光的贺玺,光落在他肩膀上,暖和的黄色,像打在碗里的鸡蛋黄,给冷硬的他增添了一抹暖意。 苏愉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两秒,片刻迟疑。 她心里在想,他好像是有意在给她挡光,她这样细节的不适都被贺玺注意到了吗?怎么就这么巧? 但在光的映照下,暖黄的光跳进苏愉心里,她继续早上时的想法……今天的贺玺好像真的更帅了…… 第5章 女人才最需要戒色。 苏愉平常就爱吃云吞面,她之前在网上查了不少美食攻略,一直想尝尝苏式素面,听说和其它地方的面很不一样。 苏式面就是面条界的小桥流水人家,葱花带着油点飘在汤面上,清爽的浇头不糊嘴也不黏腻,素面里大多放笋片,面筋,青菜这些,入口有淡淡的甜味,苏愉低头开吃,一个劲往嘴里塞面条吃得根本不吱声。 青花瓷的碗磕在木桌上,碗沿腾起的热气斜斜切入暮色,坐在河边吃面别有一番滋味,这个时候温度下降不少,对面的酒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你的是什么浇头?”苏愉吃着自己碗里的,还好奇往贺玺碗里看。 “烤麸和木耳。”贺玺回答。 “哦。”苏愉点点头,没再说话。 “要尝尝吗?”苏愉刚低下头,贺玺停下筷子看向她。 苏愉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她可从不从别人碗里抢吃的,毕竟护食的行为谁都有,特别是好吃的食物,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分享给其他人的。 但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贺玺已经把烤麸夹到她碗里。 苏愉愣了下,看了看碗里多出来的菜,又看向贺玺。 贺玺冷硬的眉间线条似乎也在这水乡的风里被吹得柔和,他看见苏愉的眼神,瞬间有些犹豫的局促,“不喜欢吃这个?” 还是说……不喜欢他给的食物。 苏愉摇摇头笑了下:“你够吃吗?” 贺玺毕竟人高马大一个男人,和他生活了两年,苏愉多少知道他的食量,像他这样的身形,光是日常能量消耗,需要的食物就比她多得多。 贺玺声音闷在风里:“够。” 苏愉心脏像被一团闷湿的棉花捂了 一下,她大概是礼貌性的夹起烤麸尝了一口,咽下去,然后对贺玺说:“还不错。” 苏愉口味偏甜口,在被一众重油重辣菜品包围的地区里,她的口味实在算得上独特,好在令她庆幸的是,贺玺也不吃辣,甚至他做的菜很多都偏甜口。 不知道是不是苏愉的错觉,她吃完一碗面光盘的时候,眼角余光瞄到贺玺似乎是看着她笑了一下。 苏愉潜意识里认为贺玺是在嘲笑她。 她刚刚一下吃得太猛了以至于完全没有形象,还是说她嘴角沾上油电葱花了?想到这苏愉赶紧扯了张纸巾来擦嘴巴,顺便装作恶狠狠地瞪了贺玺一眼,警告道:“不准笑我。” 少有的见到苏愉在他面前这么灵动,恼羞成怒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变成弹簧蹦起来,贺玺嘴角收了下,他低声回:“没笑你。” 最好没有! 苏愉擦干净嘴巴,又拿起手机照了照屏幕,确定现在自己非常正常,才松一口气。 小镇比苏愉想象的更小,白天坐摇橹船的时候已经转够了半圈,暮色降临之后,古镇的人变得更少,几乎只留下在这里的原住民。 苏愉穿了件白裙子,裙摆到脚踝上,中午从民宿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想要不要加件外套,但又嫌脱了外套自己拿着麻烦,就干脆没有穿。 她默认江南水乡的风也是温柔的,不会吹得很冷。 人果然不该想当然。 沿着河边往前走,一路上数不清的拱桥,青石板浸着暮色的水汽,冷意也从脚底板冒了上来,苏愉倒吸一口气,忍不住搓了搓肩膀。 贺玺就走在她身边,离她半步远的距离。 他在她身后,让本来就冷的苏愉觉得后背被盯得凉飕飕。 他这个人不说话的时候真是太不好相处了。 不过—— 事实上在家的时候两人从来没有像这样安静的走在一起散步,就好像今天只是他们婚姻生活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傍晚,吃完饭后,相约着一起散步消食,从黄昏走到星月升起,再踏着黑夜的影子一起回家。 苏愉忍不住拿手机出来看了一眼地图。 距离民宿还有一公里,她怎么不知不觉就走出这么远来了,苏愉扫了一圈周围也没有卖衣服的,只看到贺玺身上有件外套。 苏愉正在琢磨如果她现在问贺玺“冷不冷”的话,他能不能完全体会到她的意思,但退一万步来说,两个马上离婚的人,就算她要冻死在这里,贺玺也完全有理由不管她。 苏愉觉得贺玺在盯着她,有一种要暗杀她的既视感。 他的眼神凉风阵阵。 苏愉转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委婉地说:“你走累了吧?不然我们先回去?” 贺玺果然在盯着她看。 出来玩是看风景的,总盯着她看干嘛,总不能是因为怕她半路逃走吧? 贺玺没说话。 苏愉脸被风吹得有点凉,她脸颊也莫名气鼓鼓的,简直就还像她十八岁时的模样,眼睛圆溜溜的像紫黑的葡萄。 贺玺说:“我不累。” 苏愉简直抓狂。 贺玺这个人就是半天闷不出一个好屁,脑子半天不转一个弯,心眼实的说他有一个都嫌多。 苏愉就这么盯着他。 她心里叹了口气,正要放弃说是她要回去,贺玺冷沉着脸,把外套脱了下来。 不等苏愉反应,后背一暖,贺玺已经把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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