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都点了。 苏愉让贺玺先尝三鲜的,她极力推荐,贺玺吃了一大口,鲜香味溢满口腔,有种充实的幸福感,他朝着苏愉点头,苏愉得意地挑了下眉。 “说了好吃。”可不是,她推荐的东西。 “拿碗过来。”贺玺拿过苏愉面前的小碗,从他碗里分了一小半出来,多给了她火腿和菌菇,再勺几勺汤,把碗递回去。 苏愉的是少面多料。 这三碗面两人都是这么分着吃的。 苏愉一直都是眼大胃小,她自己点的三碗,实际上就吃了一碗还不到,肚子已经撑得快翻肚皮,她吃不了剩下的全是贺玺吃了。 “下次少点。”贺玺递张纸巾给她,又自己拿了纸巾擦嘴,“也不知道你是要请我吃好吃的还是想把我撑死。” 苏愉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她反而还笑:“我休息会儿还能吃。” 贺玺信她不如信鬼。 他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下。 贺玺这都舍不得用力,他只有在做的时候最舍得,前面后面死命的来,没什么技巧纯靠天赋,半撞半研磨的时候最要命。 这样苏愉更喜欢。 外人眼里的贺玺就是这样冷冰冰的,沉默寡言,可只有在她面前,他会害怕也会多说话,抱她的怀抱总是很温暖——这也只有苏愉知道。 从面馆出来,苏愉又带他去了千潭岛。 小岛是前两年开发起来的,政府提倡发展旅游业,千潭岛是镇上最好发展旅游点的地方,于是简单修缮一番,包装成了个小旅游点,虽然也就在附近几个镇有点名气,带动不了多少经济发展,倒是给了附近居民一 个散步的好去处。 从一座桥进到岛上,桥下是河,周围绿化不错,这个季节正是姹紫嫣红的好时候,河流环绕,空气清新,说实话,有点苏州小桥流水的意味了。 现在这个点,岛上几乎没人。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苏愉问贺玺。 她的手被贺玺牵着,整个手已经暖烘烘,他的温度还在持续不断地传来,其实有点烫了,苏愉也舍不得松开,他粗糙的掌心让她踏实又安心。 贺玺说:“来过。” 千潭镇就那么大,说来说去那几个地方,哪里还会没有来过。 苏愉说:“我读小学的时候都来这里春游,那时候没这么多树。” 也没这些指示牌景点牌什么的,当时就是一个单纯的岛,他们还能在这里弄吃的,在石桌上,同学们围一块。 苏愉说她小时候的事,贺玺就听着,她小时候过得比贺玺丰富多彩,基本上都是开心的事,还有一些糗事,什么都跟贺玺说了。 小时候的苏愉,现在的苏愉,都那么鲜活。 就这么边说边走,才走了半圈,苏愉呼吸急促,脸也微微泛红,加上今天温度接近三十度,午后太阳晒得正热。 苏愉停下,用手扇了扇风,看向贺玺,模样可怜死了,说:“累了,走不动。” 苏愉娇气起来是有点本事的,让贺玺特别想掐她的脸,比人家小孩子还不经走。 苏愉拉着贺玺的手摇了摇,巴巴看着他,撒娇说:“你背我。” 她现在娇气得主动要背了。 贺玺没说话,无奈叹口气,到她面前半蹲下。 苏愉马上靠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贺玺站起来,双臂挽住她腿弯,跟背着个小娃娃似的,看起来轻松得很,一点也不费劲。 天气热,他后背有点出汗了,但苏愉还是紧紧贴着他后脖颈,口鼻呼出的热气就在他耳边,她像是故意贴着他耳廓说话:“你身上的肌肉好好摸。” 她一说话,贺玺心里一团火烧了起来,他眼色沉了沉,一声没吭。 苏愉有点喜欢在外面逗贺玺,他后背支着更硬邦邦了,苏愉却依旧贴得紧,一软一硬对比明显,她下巴搭在他肩膀,用她衣袖给他擦汗。 “给你擦擦。”苏愉问他,“怎么出这么多汗?” 贺玺沉声:“明知故问。” 苏愉还叹了口气:“我还好吧,都在减肥了。” 贺玺冷着脸说她:“都没肉了还减。” 减肥是女生一辈子的事业,无论多少的体重都会嫌自己胖了那二两,苏愉呵呵笑起来:“那我去健身,跟你一样练肌肉。” 她说着,伸手偷偷在他腰上摸了下。 这里手感更好。 无数的气泡就这么冲往小腹,贺玺脸色更冷,他就习惯用冷漠来掩饰他的异样,回头看到苏愉嫩白的脸颊,唇是嫣红的,像一朵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玫瑰花。 这样娇艳的花就让人忍不住想被它包裹。 眼看贺玺呼吸更低沉,苏愉又凑过去:“你这样好有意思……” 苏愉盯着他的侧脸,这回声音很低却很认真地说:“贺玺,怎么办啊……我这两天发现,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哪怕是看着他在睡觉,她心跳也能跳得快冲出胸腔,脸和耳朵不自觉就红了,盯着他的手,脑子里又想起些画面。 她说喜欢,贺玺眼神沉了下,没说话,只是侧过头看她一眼。 他眼神压着像一只蛰伏的野兽,活把人吞骨入腹。 贺玺沉默的攻击性让她心跳狂飙。 就这么对视两秒,视线里的火苗噼啪撞了下,苏愉被贺玺放下,他弯腰低头,鼻尖碰到她鼻尖,小巧雪白,轻擦下,火苗“啪”一下烧起来了。 贺玺含住她嘴唇,就那么一瞬,把她的呼吸全部吞了进去。 他手指抓着她手腕,粗糙感不停摩挲着她腕内皮肤,他含下来有点沉闷的凶气,只听见滚烫胸腔里心脏跳得失控,他唇也有点干燥,下巴胡茬刺到她软肉,苏愉痒得要回缩,她躲,他就追上来。 岛上的热风从他们身边打了个旋,携带着滚热的水汽扑进她眼睛里,他黑沉着眼咬了下她的唇,像不知章法一会儿温柔一会儿用力。 苏愉整个人被他宽阔的肩膀笼罩,于是她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他沉黑点着火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压在喉咙里的闷声。 噗通—— 噗通—— 她心脏快要跳出来,风这么烫,脸也滚热,耳朵也滚热,她手抵在他胸膛上,在他停下时盯着她眼睛,再到嘴唇……一副还没亲够的样子。 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安静的小岛上,还有闷热的风和被藏在云层里的太阳,苏愉唇瓣被亲得嫣红,还被刺得有点痛——她去摸了摸他下巴。 “干什么?”贺玺声音低哑。 “等下回去帮你把胡子刮了。”苏愉低声说,心里犯嘀咕,就一晚上,男人胡子怎么长那么快,扎得她疼。 贺玺:“你帮我刮?” 苏愉点头:“我帮你。” 贺玺低笑了声:“会吗你就给我刮?” 苏愉也不掩饰,半撒娇说:“你教我嘛。” 贺玺沉沉应了声:“行,教你。” 苏愉看着他笑,很低说了句什么,贺玺没听见,他问:“你说什么?” 苏愉几乎是用口型:“好会亲。” 贺玺这股闷火又要被她挑起来,被她说得耳热,心燥。 他按住她手,埋头在她肩膀,沉闷出声:“你让我缓缓。” 第43章 “我会一直爱你。”…… 从岛上下来,浑身都热了。 苏愉还看了眼天气预报,觉得这闷得直逼三十度,谁知道一点开看,二十六度。 应该是人体舒适温度,怎么热成这样。 苏愉还在用手扇风。 突然她脸颊贴上来一块冰凉,冷得她一哆嗦,转头一看,脸上一根老冰棍。 苏愉接过,自己轻轻放脸上贴着,随口问他:“哪买的?” 贺玺指了指旁边的小卖铺。 “还以为你多有本事。”贺玺低声。 这是笑话她。 苏愉听出来了。 笑话她也没事,苏愉反而笑成了一朵花,有了这根冰棍,她心脏温度也跟着一起降了下来,故意一字一句说:“那当然没你有本事。” 贺玺没再接她话,只是给她擦擦额角的汗:“还要背吗?” 这个点开始有人了,她这么大一个人再让人背着怪不好意思,苏愉也要脸。 她摇头拒绝:“我自己走。” 贺玺:“行,你加油。” 冰棍贴在大动脉浑身降温都快,苏愉拿着冰棍,快化了,她撕开准备吃了。 刚要递到嘴边,她想起,把它往贺玺嘴边送。 贺玺就着咬了一口。 “冰吗?”苏愉问。 “冰。”贺玺吸口凉气,咽下去,“你慢点吃。” 苏愉这时候看着贺玺,突然想起来。 “你店里不是很忙吗?你走了能行?” 贺玺:“不能行。” 苏愉皱起眉,就见贺玺深深盯着她:“工作没有老婆重要。” 苏愉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她喜欢听这话,虽然听起来有点土,可从贺玺嘴里说出来就特别好听。 她点点头:“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晚上还要睡一晚,苏愉让贺玺留下来和她一起住。 夜里静悄悄。 苏愉洗漱出来,贺玺正站在窗前,往院子里看。 他面无表情,苏愉从他现在的神情里,很难揣摩他正在想什么。 苏愉于是走到他身边。 “你在这住了多久?”苏愉问他。 贺玺回头看她一眼:“三年吧。” “那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苏愉又问。 “不记得了。”贺玺说,“很早。” 苏愉小时候到哪都讨人喜欢,整个小院的人几乎都喜欢她,她满院人家里跑,唯独被警戒,不要靠近对门那家。 那里住着坏蛋。 苏愉反正也没听。 她年纪小但有自己的判断,她知道那个人很坏,但哥哥不是坏蛋。 苏愉笑了起来:“我小时候可爱吧?” 她这有像炫耀,贺玺目光停在她脸上,在认真回忆,然后他点点头:“可爱。” “和现在一样可爱。” 苏愉轻哼一声:“那是。” 苏愉一笑起来,贺玺身边低沉的气压都被她中和了。 贺玺转头问:“怕我难过?” 苏愉反问:“你会吗?” 苏愉笑容停了下,她是在很认真问贺玺这个问题,她担心他不喜欢住在这里。 贺玺说:“你问的话就会。” 贺玺身上撒下夜晚的雾气,现在这雾气在他身上撕开一道小小的裂缝,让苏愉看了点来自于他的脆弱。 苏愉转回头,也看向院子里,摇摇头:“那不问了。”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贺玺说。 贺玺轻轻掀开被子,躺上去。 床有点小,躺两个人偏挤,特别是贺玺身量高大,他一躺下苏愉都没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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