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站在雨里,指着她鼻子:“今天这是在老娘地盘上,让你进来,你搜个够,过了今天,你再敢来,别怪老娘不客气,用刀用枪,你不怕就试试!” “别别别,别急了,伤了谁都不好!”阿邦娘站在中间说。 “你们奸夫淫妇,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丹红骂着话,往门廊一步跨上去,冲开里面看热闹的几个人,真的昂着头上楼去找,一路哭叫着,像头落魄的母狮。 真美仍旧站在雨里,淋湿的衣裳裹在身上,显出妖娆的好身段,可惜这时没人来欣赏,她自己也顾不上。 阿邦娘拉她进去,她梗着脖子,甩了她的手。 阿邦娘又赶着上楼去找丹红,悄悄劝她:“你急糊涂了,你们家仁杰肯定不在,在的话,她怎么可能敞开了大门让你进来找,是笃定不在的,你快别白费力气了。孩子病了赶紧让你阿爸雇车去县医院,不是赌气的时候啊。” 丹红只顾“呼哧呼哧”地喘气,半天才被劝下楼来,站在雨里,“呕呕呕”地哭起来,一歪身瘫软下来,扑坐在真美脚边。 阿邦娘不知嘴里说什么,用力扯丹红手臂,丹红两百斤的体重,她纹丝不动。 真美听得见,她坐在水洼里还在咒骂。 真美用力剜了她一眼,扭身想绕过她,回家去。绕过去一步,不知为何,停住了。停了一会儿,她低声说:“他去三沙镇,不在这儿。”说完就走,甩下一句话:“要滚快滚。” 她踏上台阶,穿过门廊和客堂,自己回房去了。 第二天,艳阳高照,夏日海边的好风光,满目满眼。昨晚的风雨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没发生过。 真美这天依旧早起,换了一条船买鱼,她事事不放心,要亲自经手。新接洽的船老大,是个瘦高个儿,满身鱼臭,手臂上粘着鱼鳞。 真美瞟他一眼,用本地话说:“我固定每天都要,数量我报给你,品质就要今天这样的,咱们月结。” “行。”瘦子爽快地答应了。 这些生意,真美越做越顺手。
第31章 有一点爱,不多(十四) “你还知道回来?”县医院的过道里,丹红对着赶来看小水的仁杰大吼,她穿的一件棉布短袖,后背上领子一圈汗湿了,散发着酸臭味。 仁杰没理她,他木着一张脸,越过丹红,往里面走,被丹红回身来,一拳打在后背上,“砰”的一声闷响,人肉打在人肉上的声音。 他吃痛地停了一步,把从病房里赶出来,叫家属小声点儿的女护士惊得呆愣住,愕住了,不自主地朝挨打的男人脸上扫去一眼,看他黝黑面色,像上了僵,挺括地纹丝不动。 仁杰仍旧往病房里走,站在床尾,看病床上正在输液的,和他妈妈一样胖大的儿子,此刻正闭着眼睛,睡着了。 “你还管他死活,你还管不管他死活,”丹红跟进来,嘴里依旧在骂,被女护士打断了,“家属小声点儿!” 她终于闭了嘴,斜着眼睛狠狠剜在仁杰脸上,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和野女人上床的线索。不知她找出来,究竟有什么好处。 仁杰只是站着,木头长成的一般,不动不说话。小水是经常住院的,郑家也不肯很为他花钱,一两天就出院。他清楚,他这时候既然回来了,就走不了。 熬到傍晚,郑老大来了,借了辆拉货的面包车。丹红指挥他去办出院手续,又扭头对仁杰道:“你,背上他,回家。” 仁杰听话地上前,把背带熟练绑在身上,在床边,躬下腰去。丹红把孩子挪到他背上,把背带的另一头递给男人,“拿着,绑结实。”她说。 他照着做。 夕阳西下,住院部外面的大杨树上,知了在焦灼地叫唤着,他们一家,走过那棵杨树,走出医院大门。 真美听说他回来,是第二天的事。她陪一组来住店的游客,往镇子前头的小药店买跌打酒,经过郑家的鱼铺。 丹红站在临街的杀鱼长桌后面,远远先看到她,忽然回身,往自家店里大喊:“仁杰,出来帮忙。” 他在后院里洗床单,小水昨晚尿了床。应声走出来,他边走边捋手臂上的白泡沫,站在长桌前,发现一个客人也没有,不知道要帮什么忙。 正当他垂着两手,站在丹红身边时,真美从他面前走过。 她眼神扫在他脸上,又朝他身上看了看,很快收回了目光,走过了他们家的鱼铺。 他被她看着,两道凉凉的目光,掠过。 “你去,把剩下的鱼,装筐。”丹红粗着嗓门,拿手捅了捅他手臂,没活,找活给他干。 他去了。 夜里,丹红和老郑在厨房里说话,仁杰被叫上去看着小水睡觉。 “还是让他去上班,再少,每月也有一笔工资上交。在家里白吃白喝,你知道小水这次医药费花了多少么?”老郑翘着腿,坐在竹椅子里抽烟。 “多少?” “两千多啊!”他说着,“吭吭”地咳嗽起来,仿佛这两千多,花在他嗓子眼儿里。 “放他出去,天天去鬼混,那家,有骚货等着他呢。” “唉……哪有一只猫不偷腥的,你就把他绑在床上,他还不一定好好干呢!他不挣钱回来,白吃白喝,累死的还是你和我,你想想,上算不上算。说到底,钱,你攥在手里,就行了。”老郑咳完了,猛抽两口。 丹红靠着吃饭桌子站着,不说话,宽大的睡裙,腋下汗湿了一圈。 过了会儿,她从厨房出来,上楼回房去。老郑仍在厨房里坐着,关了灯,向后仰躺着,又点了一支烟,心里有一点没来由的恻隐,像仁杰这样的男人,被丹红骑在身上时,终究是不畅快吧,难怪要爬到“小港家”的床上去,不知道那风骚的老板娘,滋味到底有多好。 他嘴边的烟,一明一暗,听到楼上丹红卧房里,动静大起来。 仁杰第三天去厂里上班,这天是周三。他下午提早出来,办完了公事,掉头来找真美。 带电话给她,叫她不要出门,他知道她不睡午觉的话,就在阿邦家看赌钱。 “我可不等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洗尿布吧。”真美电话里说,她涂好了口红,正要出门。 “我一会儿就到,你等我。”他又重复一遍,沉沉的语气。 真美站在在家门廊下,站了一会儿,扭身进了屋。 店里的住客,都奔向海边泡海水去了,她这栋房子,显出一点闹中取静的静来。她换回拖鞋,趿拉着上楼。 仁杰推开房门进来时,她正盘腿坐在阳台门边,吃一根老冰棒,乳白的冰块含在她嘴里。 他盯着她,走过去,解开裤子。 “哎,你别急啊,等我吃完。”真美抬着头,仰着脸,一手推他靠过来的腰身。 “吃我的!”他说,声音比先时厚重,带着点命令的意味。 他伸手把她嘴里的冰棒拔出来,插在旁边的额玻璃杯里。他拉开裤子,亮出他自己的,凑近,送到她面前。 “我不,我不吃你的,起开。”真美转过脸去,不肯。 仁杰把她逼在座椅上,一手托着她后脑,“吃,你吃了,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他低头来说,说话的语气跟从前不一样。 真美也觉出来,他眼神的变化,可她此刻有更要紧的要关心。“我想知道的?黑毛的事?他关进去了么?怎么样?”果然是她想知道的,她一口气问出来。 他朝她顶了顶,那根东西颤巍巍伸着头,真美抬眸看着他眼睛,片刻。 她低身趴上去,把他含进嘴里,像刚刚吃冰棒一样,一手扶着,卖力地吮吸起来。 他第一次这样享受她,低头看她拱自己小腹下面的样子,一阵身体深处的快乐袭上他后脑,也可能是心底深处,他分不清,只在她嘴里,一口口前后起伏着。 她吸累了,想停,他拿右手按住她头,她会意继续舔他,一边呜呜地同他商量:“能说,了么?他被,关进去,多久?判……” 她想问,黑毛究竟会被判几年?还没问完,被他抓着头发,腰上用力一顶,嘴里的东西直伸到她喉咙深处去,塞得她闭了嘴,再说不了话。 他像是不知满足的机器,不让她停,又伸手撩开她头发,要看她脸,来来回回,听她呜呜咽咽地发出母兽一样声音。 真美也是从这次开始,发觉他难伺候,比她从前经过的男人要的更多更久。 房里饶是开着空调,也把她累得后背上出了一层汗。他终于满意了一点,从她嘴里拔出来,一把把她卷到床上去。 她被压在他身下,终于有机会再开口问他,“究竟,关多久,你说呀?” “关不了多久!”他喘着粗气说,享受起另一重快乐。 “什么?为什么?抓了就…..”她惊骇又心慌地抬起裸露的上身,问。 被他一手按在胸口,压回床上,别耽误他的动作。他专心在他和她重叠的地方,心不在焉,“抓了也会放,他上面有人。” “那,那怎么办?他放出来,我,”真美被他急速冲刺着,脑子冲散了,又强迫自己清醒,改口:“我们怎么办?” “我们……”他只顾用力,最后一点,不能停下,“我们就这么办!” 他停了,翻身下来。 真美赶着拿纸巾给他清理,又抬头追问他:“究竟怎么办?他回来我们就完了。” 他仰面躺着不动,半天才回:“完不了。” 仁杰垂眸,看着这个女人,跪在他身边,低着头替他擦拭着。 镇上的夏天,是一年四季里最长的,真美坐在后院里吹风,想起那年,也是夏天,她阿爸在城门楼上睡午觉,翻身跌去摔死的事,像是好几辈子前的事。 这两天她心神不宁,怕大祸降临的感觉。仁杰那边,倒是恢复了往日平静一样,他照旧上下班回家,中间抽出空来,到她这儿睡上一觉。不一样的,是她盼着他来,围着他转,让他舒服,求他想想办法,绝不能让黑毛出来。可他总是不肯给答复,她这时,胸口上还留着他昨天兴奋时咬下的牙印,男人真他妈,都一样,蹬鼻子上脸。 午后凉风吹来,吹进真美隐隐有些发痛的胸口里。 这么人心惶惶过了一周,真美像门口院子里栽的美人蕉,细瘦得清减了一圈,从前的细长眉眼,陡然变得大起来。床上,看着仁杰时,总是眼泪汪汪,“他要是一出来,找小十七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准会弄死我……” “听说,他真的杀过人。”仁杰低垂着眼角,一手搂着真美,从她背后伸到裙子里,揉摸她翘起的屁股,他特别钟情她身上圆润的地方,无论是上身还是下身。 听他这么说,她焦虑得更厉害,紧紧贴在他身上,恨不能生根在他身体里,救命稻草一般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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