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我说习惯。” 方牧昭:“多坐几次就习惯了。” 任月的感叹真诚又没见识,平静无澜的生活因为方牧昭有了变动,她在适应,也在享受。 方牧昭又说:“以后还要搬大房子。” 任月:“你上班后住哪里?” 方牧昭:“你不该先关心我今晚住哪?” 任月:“车里。” 方牧昭抽空瞥了她一眼。 任月憋笑,“空间没比货拉拉小多少,够你睡。” 方牧昭:“等我回来,我们找一个距离合适的小区,重新租房。” 任月:“你也没问我同不同意。” 方牧昭:“你也没说不同意。” 在异乡大城市打拼的年轻情侣,除非工作地相隔太远,一般会同居合租一套房,减轻房租负担。这也是走向婚姻的必经之路。 任月:“我考虑考虑。” 金枫花园离市一医院骑车只需半个小时左右,任月已经适应这样的通勤时间和路线,起了惰性,不想挪窝。 方牧昭:“或者继续看看金枫花园有没有合适的房源,反正有车,我去单位绕一点路没事。” 任月:“刑警应该不用像我们一样每天固定坐班吧。” 方牧昭:“基本都在外边跑。” 任月大致有了决定,“再看吧。” 方牧昭:“早点拿驾照啊,任医生。” 任月哀嚎一声,科目二刚刚挂了。 方牧昭一脚油门开到滨海公园,在附近找了一家烤肉店吃晚饭,散步等晚高峰结束再返程。 第一批候鸟依稀就位,周中傍晚的海边栈道鸟比人多。头顶偶尔掠过一两只,给行人空投“白色礼包”,栈道、围栏和礁石上到处可见它们的涂鸦。 海风潮润黏腻,像情人的吻。 方牧昭扶着任月的腰走了一会,彼此间距不稳,有时撞一起,有时隔了半臂之距。他偶然扶到了任月的手肘,顺手往下滑,捞起她的手。 任月和方牧昭好一阵没讲话,偶尔相视一笑,并不尴尬。 这样简单的生活,他们足足等了一年。 任月:“不知道你上班后,隔多久才会有这样的机会一起散步。听说刑警办案全国跑,两三个月不着家。” 听起来泥猛即将复活,又是一走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人。 方牧昭:“碰上大案会这样,但每天都可以手机联系。” 任月:“每天?” 方牧昭:“每天。” 任月:“少一天罚钱。” 方牧昭:“罚来罚去,左手倒右手,我的钱还不都是你的钱。” 任月:“现在就做好被罚的心理准备了?” 方牧昭:“给你送钱还不开心。” 天已灰黑,华灯初上,任月和方牧昭走了一段折回头,汇入晚高峰的余韵,返回金枫花园。 方牧昭的防水包还在任月的鞋柜上,给足他上楼的借口。 时间尚早,还不到冲凉上床的时候,任月坐椅子上,给刚在地库被蚊子咬的手臂擦药。 方牧昭隔着小餐桌,坐她的对面。她没开口赶,他就不走。 任月:“上班前你都待在海城?” 方牧昭:“你留我?” 任月白了他一眼。 方牧昭正经说:“重阳回来后再说。” 任月拧好药膏,“万一,我是说万一,搬到一起住之后有矛盾呢?” 方牧昭:“有什么矛盾?” 任月:“我说万一。” 方牧昭:“无端端万什么一。” 任月:“毕竟之前……” 她随意做了一个手势:你知道,分过手。 方牧昭:“我已经不是泥猛。” 任月轻轻叹气,“我总感觉,我们有一些不可调和的地方,不是因为泥猛的身份造成的。” 方牧昭:“我没这种感觉。” 任月:“就是这种感觉,牛头不对马嘴,我说东,你想西。” 方牧昭不恼反笑,“你说说,这个‘东’到底是什么东西?别告诉我‘东’只是一种感觉。” 任月刚想点头,忍住了,犹豫要不要直说。 谈恋爱不是教学活动,有错就提出、教导、改正,再享受改正的虚伪成果。 成年人的顽固超乎想象,改变并非易事。 恋爱只是一种选择,选对继续享受,选错买单离场。 任月起身,“刚刚出汗太黏,我去冲凉。” 方牧昭:“你刚擦了药。” 任月:“你先洗。” 方牧昭:“一起。” 方牧昭不经意的调戏意外点燃了任月的心火,就是这种感觉,她想说的“东”的所有意味。 任月冷笑,“你就想。” 方牧昭坦坦荡荡,“我当然想。” 任月:“对啊,你每次来都想。” 方牧昭隐隐察觉,“你不会觉得,我每次来找你,只是想睡你吧?” 任月:“难道不是吗?” 方牧昭气笑了,“我不否认有这种想法,但不是全部。” 任月脱了拖鞋,踩上椅子边缘,抱住膝头,跟当初分手大哭一样,形成一种自然的自卫姿势。 方牧昭起身,任月以为气走了他,结果没有,他走近她。 她又以为他最多背抱一下,他也没有。 方牧昭半跪在她身侧,一手扣着她的胳膊,一手搭在她膝头。 任月怀疑他下一秒能生生抱起姿势不变的她。 方牧昭两只手都在摩挲她,更坐实了任月给他定的罪。 任月眼神示意他的手,“你还说不是,以前就这样,见面就做,做完就睡,睡醒就走。你把我当什么?” 方牧昭好像在听其他渣男的事迹,怀疑不是自己,“我没这么恶劣吧?” 任月差点一脚踢他胸口,“哪没有,特别是分手前那段时间,每次来饭也不做了,就直接上床,话都不多说一句。” 方牧昭沉默片刻,记忆渐渐复苏。 任月气红了眼,“记起来了吗?” “别哭别哭,我的错。” 方牧昭抱住她,姿势不太合适,他直接抱起她坐回椅子,让她坐他腿上。 任月的重心突然起飞又落定,流泪冲动消失,心脏仍在狂跳。 方牧昭下巴垫在任月肩头,声音离她的耳朵格外近。 他说:“如果理智一点,我不该在出任务期间接近你,这对你和我都不安全。但是,碰上你,完全没法理智啊……” 方牧昭苦笑,胸膛贴着她的后背,笑声的微震传递到她身上,任月也像无声跟着笑。她明明一点也不想笑,还是会被方牧昭的一颦一笑牵扯。 方牧昭:“最后收网那段时间压力太大,怕多说一句就露馅,不是故意对你冷淡。不瞒你说,每次跟你做完,抱着你才能睡上一个整夜觉。” 任月:“你就是找我来发泄……” 方牧昭:“你不喜欢跟我做吗?” 任月向后肘击,后知后觉好像顶到他的腹部,扭头问:“我是不是顶到你的伤口?” 方牧昭:“什么伤口,早好了。” 任月:“你能不能正经点?” 方牧昭:“我就该正经抱你上床。” 任月打了下他圈在她胸前的胳膊。 方牧昭正经抱着她,好一会没动,“哎,你还记得我第一次也是这样抱你么,就在阳台屋檐下?” 任月:“忘了。” 方牧昭:“你脚都不敢离开地板,怕我抱不起你么?” 任月:“不是。” 方牧昭扭头看着这个片刻前还“失忆”的女人。 任月故意板起脸,“你硌到我了。” 方牧昭:“像现在?” 任月:“喂!” 方牧昭抱紧挣扎中的任月,“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抱着喜欢的女人不可能没反应。” 任月:“没人说你不正常,不打自招。” 方牧昭:“子弹要再往下一点,我真就不正常了。” 任月:“乌鸦嘴!” 话题不知不觉跑偏,一个没注意,一个没在意,跟以前的相处方式如出一辙。 矛盾并没有解决,心情不同,任月再看它并没有某一瞬间想的那么严重。 但它还是存在。 方牧昭察觉到她突然的低落,又搂紧她,“任月,我是真心喜欢你,不然不会冒着风险接近你。我们这一年相处的时间太少,如果你觉得时间才是衡量感情的标准,没关系,我们以后还要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考量。十一、十二月天气没那么热,你也应该拿到驾照,你看能不能请到十来天的假,我们在南方沿海几省自驾兜一圈,一路玩回来?” 第72章 方牧昭在海城待了几天后开车回老家,继续休养生息,到时再决定出发方式。 任月还在上班和考驾照,攻略完善的任务落到方牧昭身上。 他逐日逐步细化,从大致路线,到沿途城市玩点和美食,甚至露营基地。 SUV比不上房车便利,他们打算大部分时间住酒店,机会合适就露营一两个晚上,毕竟只有十来天的假期,方便为主。 九月底,任月一把过了科目二,国庆之后又花了两周,终于拿到驾照。 年底事多,任月怕科主任不放人,提早计划,从十一月最后一个星期请到十二月第一个星期,几乎清空年假余额。 任月是检验科常年的替班储备军,谁要临时请假,她有空总会接替,请长假的消息一出,同事姐姐立刻来八卦。 同事笑嘻嘻,“小月,跟方Sir度蜜月啊。” 任月的年龄不上不下,结不结婚都不意外。 她说:“不能啊。” 同事:“太能了,我支持你们。” 任月:“他都没请你吃喜糖,哪来的蜜月。” 最多算恋爱见习期。 同事嘿了一声,满意地笑:“是哦,喜糖不能少,步骤不能搞反。” 海城是一座移民城市,外地人口居多,科室里的外地同事一般都在老家办喜酒,回来再给同事发喜糖。 任月工作以来,还没参加过同事的婚礼,不像老家的同学,偶尔纠结碰到同事结婚该封多少利是。 任月的请假计划落地,方牧昭十一月初从老家回来,采办自驾物品,让任月提前适应开车。 方牧昭每天接送任月上下班,目接目送,坐副驾看着任月开车上下班。 刚开始摸方向盘,任月浑身紧绷,除了停车不敢分神讲话。 方牧昭:“放轻松一点,比科目二简单多了。” 任月:“还提我的科目二。” 方牧昭:“我没挂过。” 任月:“你别说话。” 任月渐渐发觉,听不到方牧昭声音时,更容易放松。 她说:“真不知道是你接送我上班,还是我带你出来兜风。” 方牧昭:“你要是自己能开,把车停你们医院,下班再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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