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昭的职业给他上了保险,不涉及感情的行为,任月可以无条件信任他,以前恰好相反。 任月:“看看。” 方牧昭打开胶袋,一包一包像银色线香。 任月:“我没玩过这种。” 方牧昭:“过年没玩过?” 任月摇头,“小时候没见过,大了就没玩。” 方牧昭:“应该是镁条,里面是一根铁丝。” 任月还是摇头,“真的没见过。” 他们匆匆吃完外卖,方牧昭点燃一支,电光花呲呲绽放,白光耀眼,令人想起高中物理的镁燃烧实验。 任月笑道:“原来是这种,网上经常刷到。” 方牧昭递给她,“拿着,我拍张照。” 任月冷笑过后,才算真正的笑容,“丑了重拍。” 方牧昭:“人不可能丑,只有我技术不好。” 任月:“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方牧昭掏出手机,后退两三米,举起手机。 任月:“俯拍容易把人拍矮,镜头要低一点。” 方牧昭:“你不是说你不矮?” 任月:“你要当摄影师,现在就能下岗。” 方牧昭半蹲找角度。 任月:“拍之前要喊一二三,别我还没摆好表情你就拍完了。” 方牧昭:“镁条快烧完了。” “哎?” 任月眼前一暗,改变策略,上网搜了几张跟仙女棒合照的图,让方牧昭参考。 她手持没点燃的镁条,让他试拍,找准角度,她再点燃正式拍照。 费了几根镁条,任月终于得到一张还算满意的照片。 剩下几根镁条,方牧昭说要摆个“心”。 任月:“俗。” 方牧昭:“哪俗?” 他蹲在沙滩上摆了一个五角星。 任月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说‘心’。” 方牧昭:“这是星啊。” 任月:“爱心的心。” 怕他还是听错,她双手比了一个,“这种。” 方牧昭:“这个啊……这个我有,你要我给你啊。” 任月从他后背轻轻踢一脚他的屁股,“你前后鼻音分不清啊。” 方牧昭:“风太大,怪我?” 他拆了五角星,用八根镁条摆出一个有棱有角的心形。 方牧昭扭头举起火机,“你点吗?” 任月膝盖一沉,矮身弯腰,扑到方牧昭宽阔的后背,压得他往前栽,没倒,笑出声。 方牧昭反手托住她的屁股,“偷袭啊?” 任月:“对啊,袭警。” 她转头,敷衍亲了一口方牧昭的脸颊。 方牧昭:“回头找副手铐铐你。” 任月:“公器私用。” 方牧昭:“铐床头。” 任月:“快点!” 方牧昭:“真的?” 任月:“我让你点烟花。” 方牧昭往沙子上的仙女棒擦火机,海风吹歪火舌,屡点不燃。 看他准备换手,任月从他背上滑下来,蹲到他身旁,把他当掩体挡风。 方牧昭干脆捡起镁条,点燃才放回原处,拉着任月起身。 相连的镁条旋即燃起,两簇电光花从心形上方最深处向外,描出心形的轮廓,汇聚在心形最下方。 方牧昭搂着任月,谁也没有讲话,默默看着烟花燃烧,熄灭,留下焦黑的残迹。 任月忽然说:“你的‘心’黑了。” “我的还在这里。”方牧昭拉过任月的手,捂住他的胸口,搓了搓,像以前骗她心口疼一样。 任月抽回手,揶揄:“知道你胸肌回来了。” 任月和方牧昭收拾了垃圾,碰见保安巡逻,不由对视一眼。 海城像这样的地方,一般不给过夜露营。 任月:“会赶我们么?” 方牧昭:“应该不会。” 任月:“你以前住货拉拉,保安会问候吗?” 方牧昭:“多少问两句。” 保安果然只是来问两句,从哪里来,几个人人,建议最好还是住酒店,然后又去下一顶帐篷例行公事。 任月悄悄松一口气,跟在保安后头,正好去了一趟洗手间,再回来换方牧昭。 任月和方牧昭分工合作没碰上大矛盾,上一次谈恋爱相对独立,琐事自理,现在也不会一个叉腰指挥,一个汗流浃背。 只有晚上他们才会彻底卸下疏离感。 帐篷里铺了防潮垫,任月和方牧昭一人一个同款不同色的睡袋,躺进去就像两只蚕茧,互不相扰。 方牧昭拆开两个睡袋,一个做垫被,一个做盖被。 熄了手电,帐篷伸手不见五指,外头海风呼啸。 任月半披着当盖被的睡袋,伏低舔方牧昭的疤痕,从擦伤的一路往下,直到枪击的,连带两颗疑似疤痕的凸起,也一并照顾。 她低声问:“套带来了吗?” 出发前最后一遍检查行李,两只行李箱摊开在房间狭窄的过道,任月问方牧昭还差什么。 方牧昭哗啦啦丢进七八盒避孕套。 任月瞪大眼,“你改行批发计生用品了?” 方牧昭:“一盒才三只。” 刚刚只搬了露营装备,没开行李箱。 方牧昭从解下的黑色冲锋衣掏里袋,没有光源,摸索许久。 任月不时抚动他,怕他半路趴了,以往只有她给操趴的份。 她问:“要不要开小灯?” 方牧昭:“你想演皮影戏?” 任月:“我怕你戴反了。” 方牧昭:“你来。” 任月:“快点!” 相同的台词激活方牧昭的记忆,他将任月双手交叉,以手作铐,将她铐过头顶,正面侵-入。 方牧昭看不清任月的轮廓,能听出她死咬住唇,声音带着亢奋的窒息感,配着海浪涛涛,格外悦耳。 海风鼓动帐篷,摇摇晃晃,下一秒就能掀翻似的,暴露幕天席地做-爱的情侣。 风声淹没其他异动,谁能笃定帐篷外没人接近,也许巡逻的保安去而复返。 环境新鲜又危险,比在租房厨房多了百倍的刺-激。任月和方牧昭看不见对方,却用触觉将彼此深深浅浅看了许多遍。 帐篷外有海,海浪拍打和浸润海沙,留下一地白色泡沫,周而复始,不止不休;帐篷里也有一股春泉,模仿着大自然的运动。 怕地面硌疼,方牧昭后来跟她上下对调,他牢牢托着她,直到最后也没着急分开。 耳边涛声依旧,任月好像趴在一块浮板上,随着海浪飘摇起伏。 任月问:“你怎么还没滑出来。” 方牧昭还能动两下,只不过失去攻击性。 任月咯咯发笑,震得方牧昭的胸膛也麻酥酥的。 他们枕着涛声,相拥而眠,直到第一缕日光照亮帐篷。 海的对面是红日和宝岛。 任月和方牧昭陆续转醒,拉开帐篷门拉链,微微皱眼,沉默半晌。 任月侧卧,方牧昭在她背后支颐,从她脑袋上方看日出。 方牧昭说:“之前晚上一个人睡在货拉拉,我都没想过有一天能两个人一起露营。” 任月:“可惜你开货拉拉的时候没一起在里面睡过。” 方牧昭:“可以在现在的车上做。” 任月:“我说的是睡,谁跟你说做。就是单纯的睡觉,体验一下你在货拉拉上的生活。” 方牧昭:“不如在你那的生活好。” 任月:“十句有八句不离做。” 她嘴上骂着方牧昭,心里没上火。方牧昭平时给予足够关心,她无需介怀他赤-裸却正常的欲-望。 方牧昭:“之前就算我有固定住所,估计你也不敢上门,别说来货拉拉跟我睡。” 任月:“你才知道?” 方牧昭贴着她的耳朵说:“下次我们在车里弥补遗憾。” 第74章 方牧昭这张乌鸦嘴很快应验。 前往下一个城市的高速上,大雨倾盆,严严实实封锁行车视线。 任月第一次暴雨天开车,纵使副驾有老司机坐镇,手脚不太听使唤。 任月:“台风不是从另外的地方登陆么?” 方牧昭临危不乱:“拐弯登陆了。再坚持一会,开进下一个服务站。” 不幸中的万幸,任月还能自由进入服务区,不像春运排长龙。 任月技法一般,挑了停车区最边缘空荡的车位,挂进P挡。 她松开刹车,如释重负伸懒腰,弯腰捶捶腿。 方牧昭解开安全带,放倒副驾椅背,“可以躺一会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看雨势中午前赶不到下一个城市。 任月扭头趴在车窗,隔着玻璃看一挂一挂的雨水。 后头忽然传来快门声。 任月扭头,“又偷拍我。” 手机摄像头成了方牧昭的眼睛,又朝她眨了一下眼。 任月:“哎,跟你说,我好喜欢不用上学上班的下雨天,可以窝在家里看雨。” 方牧昭:“我以前不懂,讨厌下雨天,害我不能出去玩。” 任月:“你上学时一定是坐不住的类型。” 方牧昭:“特别调皮。” 任月:“看出来了。你现在能懂了吗?” 方牧昭:“开货拉拉之后就懂了。” 任月想了想,小心翼翼:“因为没人跟你玩了。” 方牧昭无奈一笑,“刚出来工作喜欢到处跑,拿到一条线索会很有成就感。多跑几年就麻木了,身旁除了领导没有其他熟人……” 任月也放倒椅背,侧卧看着他,“一开始,你是自愿还是领导安排你当泥猛?” 方牧昭:“一半一半。” 像他一样的草根警察,家里在公安系统几乎没有人脉,叶鸿哲只能算半个,大部分时候还是他的领导,越危险的工作越容易出成绩。 任月:“你以前有过‘换工作’的念头么?” 方牧昭:“偶尔,不强烈。” 方牧昭孤家寡人,又年轻气盛,在哪里漂泊都能苦中作乐。 任月:“后来呢,因为我么?” 方牧昭斜了她一眼。 任月笑了两声,胸脯轻颤,不掩饰得意。 笑到后来,胳膊盖住眼睛,笑得像哭。 以前任月屡次怀疑这份爱的真实性,方牧昭从未正面说爱,她希望他说,胜于他付出千般行动;等他真正说出,她得到了又觉得,还不如他的千般行动。 她就是恃宠而骄,而方牧昭愿意给她机会。 方牧昭探身戳一下任月的腰肉,她笑得花枝乱颤。 任月不甘挨欺负,回击他。 两个人在逼仄的车厢拳来脚往,动作轻,笑声多。车身一震一震,自动脱水一般,害得过路司机多看两眼,怀疑自己眼睛。 任月和方牧昭闹完了,收起椅背,一起爬进后座。 方牧昭坐一头,任月枕着他的大腿,脱了鞋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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